第91節
梁亦封低喃:“不準說不喜歡?!甭曇艉茌p,卻又自帶一股子霸道與強勢。 鐘念輕笑出聲。 頓了頓,梁亦封按下廊燈和客廳水晶吊燈開關,剎那間,燈光亮起,宛若白晝。 鐘念的瞳仁微縮,她下意識地鉆進他的懷里。 梁亦封沉悶的聲音傳來:“如果有不喜歡,我就改?!?/br> 這么多年過去,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這座城市的面積大了十倍不止,高樓大廈多了將近百座,馬路上轎車不斷,城市日新月異的發展,和以前相比,絢麗繽紛。 九年前的審美已然和如今截然相反,我或許能猜出你的喜好,但這么多年過去,我怕你變了。 即便我沒變。 我這顆腐朽的心,一如既往的在遇見你之后,只為你而跳。 鐘念從他的懷里退了出來,往客廳走去。 家裝以灰、粉為主要基調,裝修大方得體,擺放著的小物件格外的得她的心意,屋里還擺了許多的綠植,鐘念走了一圈,喜歡的不行。 她站在樓梯處,單手扶著樓梯,居高臨下地看著梁亦封。 梁亦封第一次心里萌生緊張的情緒,他扶了扶鏡框,遙遙地看著她。 倏地,她展顏一笑:“我很喜歡?!?/br> 懸在半空的心墜回原地。 原來遇見她之后,他的情緒,是由她來cao控。 鐘念緩緩地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眼:“布置多久了?” 梁亦封輕描淡寫道:“沒多久?!?/br> 大一買的,大二交房,大三那年梁亦封加入了沈氏,在醫院、學校和公司三個地方忙碌著,他像個陀螺一般無休止地轉動,直到研一,才有時間騰出來裝修這個房子。 這些年他都很忙,忙的不可開交。 當初季洛甫問他為什么要學醫,畢竟像他這種冷血薄情的人,實在不適合學醫。那時候梁亦封是怎么說的? 他咬著煙,眼神晦澀難辨,聲音嘶啞道:“想忙點,忙的時候,不會像她?!?/br> 所以他選了學制最長的醫學,想著醫院那么忙、課業那么緊,他總歸不會那么輕易地、抬眸之間就會想起她。 不過也是成了醫生,梁亦封才意識到,季洛甫大概也有老馬失蹄的一天。 像他這樣涼薄冷血的人,才最適合學醫,因為不會被影響,把每一臺手術都當做是考試一般對待,冰冷而又生硬,卻又能拿出滿分的答卷。 梁亦封走到她面前,問:“以后住這里,喜歡嗎?” “喜歡啊?!彼龔目诖锾统銎そ?,利落地扎頭發。 左右看看,問他:“那邊是廚房嗎?” 梁亦封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嗯?!?/br> 鐘念拉著他的手,“陪我去看看?!?/br> 兩個人來到廚房。 鐘念拉開冰箱,里面新鮮水果蔬菜整齊劃一地擺放著,開門處擺著啤酒飲料,rou類被他單獨擺放在一邊,干凈而又整齊。 nongnong的梁亦封的生活方式。 有只手從她身后伸了過來,骨節青蔥,纖細白皙,他拿過橄欖菜,問她:“會做這個嗎?” 鐘念想了想,壓著他的手把橄欖菜放回原位。 她勾著他的手,扭頭問他。 頭抵在他的胸口處,入目的是他弧度好看的下顎線以及微凸的喉結。 鐘念忍不住,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 退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喉結上下滑動,低眸看她,眼神里透露著危險的神色。 她的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她促狹一笑,“不做這個,我給你做牛排吃好不好?我之前采訪過一位開西餐廳的老板,他教了我幾手?!?/br> 梁亦封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男的女的?” “嗯?”鐘念正低頭翻找意面和牛排,心不在焉得很。 梁亦封咬了她耳垂一口。 她疼的縮了縮脖子。 梁亦封在她耳邊吹了口氣,語氣微微加重:“餐廳老板,男的女的?” 鐘念反應過來,這人可真是…… “梁亦封,你現在的表現,離怨夫不遠了啊?!彼焕{地調侃。 梁亦封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男的女的?” “男的?!辩娔钆牧讼滤氖?,“都五十多了那人?!?/br> 梁亦封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 鐘念似真似假地問了句:“你是不是,看不順眼我身邊所有的男的???” 問完之后,她又覺得好笑,唇瓣微微翹起。 卻沒想到換來他輕描淡寫又語氣錚錚的一聲:“是?!?/br> 鐘念停下手上的動作,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在廚房明亮燈光照耀下,梁亦封的眼窩深邃,鼻梁筆挺,他側眸看著她,燈光落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更襯得他棱角深邃。 他靠在流理臺上,雙手捧著個洋蔥,語氣平平:“我不是很喜歡你和別的男的站在一起,也不喜歡你看他們,更不喜歡你對他們笑,我這人自私到想要把你牢牢地綁在身邊?!彼D了頓,繼而扭頭直視她,側臉線條清冷寡淡,他輕扯了下嘴角,笑了下:“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選擇離開的?!?/br> 梁亦封寡淡一笑:“我們兩人之間,向來都是你決定在一起,或是不在一起的?!?/br> 鐘念盯著他臉上的神情變化,連他眼睫緊張地微顫都捕捉到了。 鐘念反應輕松,說:“你把洋蔥給切了,每次切都要流眼淚?!?/br> “……” 梁亦封等了許久,沒有意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像是他的性格并非病態,而是一種很稀松平常,很容易讓人接受的性格。 水流聲淅淅瀝瀝,梁亦封洗完洋蔥,在案板上切。 身后的人突然說:“我呢,也不喜歡和人接觸,對人笑也是因為社交需要,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就不做,反正我做事向來不看他人面子?!?/br> 梁亦封切菜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洋蔥辛辣刺激著雙眼,他強忍住眼底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意。 鐘念在他身后用漫不經心的語調接著說:“我沒有后悔過,哪怕是那次……我也沒有后悔過,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和你在一起,我不覺得是件錯誤的事兒,還有,不要再說分開這個詞,我聽了……很難受?!?/br> 梁亦封低頭,看著她伸手抱著自己的腰。 背脊處傳來一陣溫熱,她側著臉靠在他的背上,一字一句,語調悠長又堅定:“你不是知道的嗎,我喜歡你喜歡的要命,我怎么會想和你分手呢?” 和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不再分開的打算了。 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你稍稍一向我靠近,我就情不自禁地朝你邁開步子。 因為喜歡你喜歡的要命,所以連你那樣糟糕的性格也能接受,并且為你改變。 這個世界荒誕離奇,你也一樣。 但我不也一樣嗎? “反正,別說分手?!辩娔罱g著雙手,低聲說。 梁亦封垂下眼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無聲地笑了,他聲音清冽,像是清晨山上的一陣微風一般,說: “好?!?/br> 第66章 liangyifeng 鐘念是個極其認床的人,今晚也是如此。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梁亦封被她鬧的肝火旺盛,把她整個人摟在懷里,“再動!再動就辦了你!” 鐘念笑嘻嘻的在他懷里安靜待著。 夜色深沉,窗外寒風呼嘯而過,拍打著干枯枯的枝椏。 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許久之后, 鐘念趴在他的懷里,突然開口說話:“為什么不問我?” “問什么?”他也沒睡,語氣散漫。 鐘念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壓低了聲音,說:“問我為什么去找王軍,王思涵和我父親的事情,隨便什么,都好?!?/br> 她說完之后,室內再次恢復靜謐。 繼而,頭上傳來一陣嗤笑:“問那個做什么?” “就……問一下啊?!辩娔顩]敢說,他不問,她覺得太奇怪了,一直提心吊膽的。 梁亦封給她扯了扯被子,喉結微動:“我都知道了,有什么好問的?” 暗夜里,鐘念的瞳仁微怔,“你……” 梁亦封說:“你的事,我能不上心嗎?” 早在那天他看到客廳里的資料的時候,他就派手下的人去查了,那天晚上他就已經知道事情的全過程了。 只不過,這件事確實棘手。 陳燦,黃一杰,吳煜,陳燦的父親是報社主編,在紙質傳媒上有相當大的話語權;黃一杰和吳煜家都是從商,黃一杰倒是不麻煩,麻煩的是吳煜…… 他父親和伯父從政,最近勢頭太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