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梁昭昭指著梁亦封對鐘念告狀:“嫂子,你看!你看我哥?!?/br> 鐘念看向梁亦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梁亦封勾住她的手指,他看向梁昭昭:“話說完了,可以走了?!?/br> 梁昭昭看著他們兩個人,突然覺得自己是進了賊窩。 她咆哮道:“天要亡我!”然后朝梁亦封翻了個白眼,快速的就跑了出去,生怕跑的晚了,被他逮住暴打一頓似的。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梁亦封:“走吧,他們在那兒等著了?!?/br> 鐘念說:“好?!?/br> 她把體檢報告放進自己的包里,然后跟著梁亦封一起出門,下樓。 沈氏旗下最大的酒店位于市中心,七星級酒店大堂金碧輝煌,一進去,侍應生就迎了過來:“梁總,季總他們已經在樓上包廂了?!?/br> 梁亦封:“嗯?!?/br> 侍應生在前面引路,鐘念和梁亦封并肩走在后面。 酒店里的裝修格外奢華,中式的奢華,鐘念注意到,走道兩旁的裝飾畫都價值六位數,更遑論是其他的了。 鐘念想了想,問他:“季總?” 梁亦封說:“嗯,大哥?!?/br> 鐘念好奇的看著他,梁亦封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好奇,緩緩解釋到他們幾個稱兄道弟的原因。 少年英雄氣。 梁亦封母親是海軍大院出身,他年幼時每年暑假被放在姥爺家,每天早起晚睡,跟幾位叔父去部隊里跑cao、打拳,二十公里長跑不在話下。 當時和他一起的還有隔壁幾個大院里最頑劣的人,比如沈放。 再比如還有一出身就已經安排好仕途道路的季洛甫。 陸程安是特例,這人什么都想嘗試,十幾歲的少年面若冠玉,一股子書生氣,他是他們幾人當中性格脾氣最好的,二十公里長跑之后,臉上還掛著溫潤的笑。 幾個人英雄惜英雄,就這樣成了好兄弟。 至于順序是怎么排的,也沒有那么講究。 梁亦封在家里就是排第三,大家也懶得改了,直接叫他梁老三;季洛甫成熟穩重,舉手投足之間便是一副領袖氣質,于是就成了老大。 至于老二和老四的排名就更加簡單了。 沈放太傻逼了,從頭到腳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二世祖的模樣,哪比的上溫潤如玉的貴公子陸程安,所以就成了老四。 鐘念聽完,眸光幽遠,閃著絲絲笑意。 鐘念說:“我以前倒是沒有聽到你提過?!?/br> 梁亦封喉結微動,他扯了扯嘴角,說:“來不及和你說,你就走了?!?/br> 鐘念撥了撥頭發,說:“走之前也沒想過會那么快,簽證下的比想象中的快,舅舅那邊手續也辦好了,于是就走了?!?/br> 梁亦封說:“我以為你只是回家過年的,沒想到……” 鐘念臉上的笑意很淡,提及往事時她的口吻都有那么點云淡風輕,又帶了點惆悵:“出國是很早之前的打算了,只是走的太匆忙,還沒來得及和你告別?!?/br> 梁亦封低低的應了一聲,也沒再說話了。 她不知道,在得知她離開的消息之后,梁亦封有生以來第一次消化一句話,消化了五分鐘。 那年冬天,他沒回家過年,在部隊里和季洛甫一起訓練,部隊里其他人也知道他們的身份,有人問他們怎么不回家過年,他們兩個的回答都是,“沒什么好過的?!?/br> 正好是下雪天。 梁亦封和季洛甫躺在厚厚的雪堆上,漫天的雪花飄落。 梁亦封說:“她走了?!?/br> 季洛甫:“一個女人而已,值得嗎?” “值不值得,你自己不清楚嗎?” 季洛甫垂下眸,許久之后,他深深、深深的感慨:“嗯,值得?!?/br> 后來梁亦封想,他到底為什么確定自己那枚愛她呢? 大概是因為在蒼茫的雪夜里,他躺在雪堆上,看著明亮的天與純凈的雪,刀子一般的風刮在臉上,呼吸之間都是白霧,可他一想到她,就覺得滿心歡喜。 一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而開心,不是愛,還能是什么。 見他沒回應,鐘念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前面的侍應生就說:“梁總,到了?!?/br> 梁亦封從回憶里抽身出來,他扶了扶鏡框,“嗯,你先下去吧?!?/br> “好的?!?/br> 侍應生把包廂門打開,隨即就馬上離開。 包廂內的圓桌上卻只坐了季洛甫和陸程安,他們似乎在討論著什么,見到梁亦封來了,陸程安招手:“老三?!?/br> 眼神落在鐘念的身上,“唔……我是不是要應該改口叫弟妹了?” 梁亦封眼里閃過笑意,他是欣喜的,但嘴里卻說:“叫鐘念就行?!?/br> 陸程安受不了他這幅悶sao樣子,“嘖”了一聲。 季洛甫還是第一次見到鐘念,上下掃了一眼,嗯,是梁亦封會喜歡的類型。 季洛甫說:“不錯?!?/br> 梁亦封笑:“當然?!?/br> 我看上的、惦記了這么多年的女人,自然是世間第一、難再遇。 第43章 zhongnian 用餐區只有陸程安和季洛甫在,季洛甫拿起手機發了個微信,他發的是語音,鐘念很明顯的察覺到他朝手機說話時的語氣比和梁亦封說話的語氣要溫柔的多,低眉斂目的模樣分外溫馴。 沒一會兒,就從娛樂區過來一個人。 長至腰際的卷發,穿著條黑色的裙子,走過來的時候眉眼帶笑,鐘念發現她是天生笑唇,嘴角微微一扯,就露出了兩邊梨渦。 是一個長得很漂亮很舒服的女人。 季洛甫說:“這是老三的朋友,鐘念?!?/br> 鐘念看到面前的女人眼前一亮,眼里分明閃過一絲驚訝,她看著自己,“梁老三……的朋友?” 鐘念看向梁亦封。 梁亦封說:“初一?!?/br> 初一笑盈盈的,“你好,我是初一,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初一?!?/br> 鐘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有意思的名字,“你好,我叫鐘念?!?/br> 初一很自然的拉過鐘念的手,“我帶你去娛樂區吧,這邊他們談點事?!?/br> 鐘念看了眼梁亦封,他眼神贊同,她低眉淺笑:“好?!?/br> 娛樂區里放著歌,電視屏幕上放著mv,初一把話筒遞給鐘念:“你要唱歌嗎?” 鐘念搖頭,她不是很喜歡唱歌。 初一歪了下頭,把話筒扔在一邊了。 兩個人一人坐在一張沙發上。 鐘念盯著電視屏幕,余光看到初一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鐘念迎著她的視線回望,看的初一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鼻子:“我就挺好奇的,我認識梁亦封蠻久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身邊有女人?!?/br> 燈光是慵懶的昏黃色,照的她寡淡的臉都有些許懶散意味。 鐘念眼眸清淺,說:“你和他認識很久了嗎?” “也沒有很久吧,嫁給季洛甫之后我才認識梁亦封的?!?/br> 鐘念看向不遠處談話的梁亦封,視線又落在季洛甫身上,這個男人比梁亦封還要有氣勢,壓迫力,她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天生的領袖者。 鐘念說:“你看上去似乎年紀并不太大?!?/br> 初一捧著杯水小口小口的啄,“啊……我去年才畢業?!?/br> “去年才畢業?” 初一笑起來的樣子太有初戀感了,一雙眼睛完成月牙狀,梨渦若隱若現,無端地激發出他人的保護欲。 初一放下水杯,“嗯,我是畢業就結婚的?!?/br> 鐘念注意到,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多少開心的意味,至少臉上的笑意,并未達到眼底。 鐘念眼神閃爍,繼而快速的轉移話題。 她沒有窺探旁人隱私和八卦的習慣,更沒有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的習慣,社交禮儀中很重要的一條便是:不要因為自己的感興趣,而談他人不想談及的話題。 鐘念指著她手上的手鏈說,“你的手鏈很好看,哪里買的?” 初一笑著說是在淘寶買的,甚至還熱心腸的給她分享了淘寶鏈接。 一直到經理進包廂,低聲問季洛甫什么時候可以開飯,后廚已經做好了。季洛甫低頭看了眼腕表,七點多了,說上菜吧。 然后走過來,一把抱住沙發上的初一,旁若無人般的在她耳邊低喃:“不是想吃小龍蝦嗎,今天吃過癮好不好?” 他眉眼里滿是深情,和鐘念剛進來時截然相反的氣場。 此刻的季洛甫,居家、深情、看著初一的眼里俱是溫柔,像是藏了一整個云蒸霞蔚一般。 鐘念默默的退出他們的二人世界,來到餐桌邊。 她坐在梁亦封身邊,梁亦封把手套遞給她,鐘念忍不住問:“嗯……他們一直都這樣嗎?” 梁亦封:“誰?”旋即了然,“大哥和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