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鐘念:“你起這么早?” 梁亦封:“今天早班?!?/br> 鐘念點了下頭,盡量的使語氣自然些:“你幫我把我的睡衣拿過來?!?/br> 梁亦封走到衣帽間,拿了一套新睡衣給她。 鐘念接過來之后問他,“我昨晚穿的那套呢?” 梁亦封站在鏡子前整理著裝,云淡風輕的說:“太濕了,拿去洗了?!?/br> “……” “你確定還要接著穿?我倒是無所謂,現在從洗衣機里拿出來?!?/br> 鐘念擰了擰眉心,她拿起手上的睡衣:“我穿這個?!?/br> “確定?” 鐘念冷冷的看著他,說了他常說的四個字:“廢話很多?!?/br> 梁亦封挑了挑眉,轉身離開臥室。 溫情過后,并沒有繾綣柔情。兩個人的相處,依然如往常一般。 鐘念動了動身子,發現也并沒有傳說中的疼痛欲裂,只不過像是許久沒運動的人,突然來了次體測一般,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對。 心理上的不對大于身體上的。 鐘念起身,套上睡衣。 外面傳來梁亦封的聲音:“這么早就去上班?” 鐘念:“今天去電視臺?!?/br> 她說完,嗓子便十分不舒服的咳了咳。 鐘念走到洗手間,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缺少睡眠,雙眼皮都快變成單眼皮了,眼底烏青明顯,臉色憔悴,沒有一點血色。她鞠了一剖水潑在臉上,冷水拍打在她的臉上,她清醒許多。 鼻子好像也是堵住了,腦袋也重重的。 鐘念這會終于醒悟,不是心理上的不對大于身體上的不對,而是她真的,感冒了。 上完床的第一天,感冒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鐘念走到衣帽間換完衣服,到客廳的時候,發現梁亦封已經做好早餐了。 早餐很簡單,烤吐司,一小盤小西紅柿,一杯獼猴桃汁。 鐘念帶著鼻音說:“你要吃煎雞蛋嗎?” 梁亦封:“你會嗎?” 鐘念拿著裝著獼猴桃汁的杯子往廚房去,她邊喝邊應:“嗯?!?/br> 從冰箱里拿出一顆雞蛋,開火,熱鍋,倒油,把雞蛋敲進去,灑點鹽,等蛋黃凝結,就出鍋了。 梁亦封看著面前的煎雞蛋,問她:“你不出?” 鐘念揉了揉眉心:“好像感冒了,不想吃這些?!?/br> 梁亦封放下叉子,拿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和自己的比了下,“好像是比我的高一些,我拿體溫計給你測一下?!?/br> 鐘念攔住他:“別拿了,喝完這個我就得去電視臺了?!?/br> 梁亦封看著她:“你確定可以?” “開會總不能遲到?!倍伊阂喾庾〉牡胤诫x電視臺距離不近,至少比她住的那邊要遠,鐘念已經起晚了,不能再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 梁亦封仍然看著她。 鐘念撿了顆小西紅柿塞進自己的嘴里,淡然笑笑:“等我開完會就去醫院看看?!?/br> “來醫院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彼尣?。 鐘念說:“會的?!?/br> 她喝完一杯獼猴桃汁和幾顆西紅柿之后,便準備要走。 梁亦封把碗碟放入洗碗機,“我送你過去?!?/br> “你不趕嗎?” “還好?!?/br> 梁亦封把玄關處的外套搭在手上,按了電梯下樓。 電梯四周反光,將二人的身影照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鐘念和梁亦封并排站著,她個子不算矮,但在他身邊,也矮了一個頭。 即便在這個天氣,他依然穿著長袖襯衣,外套對折搭在小臂上。 紐扣一顆不落的扣著,連脖頸處的那一顆都扣上,黑色的領帶系再脖頸下方。 鐘念挑了下眉,“你領帶沒系好?!?/br> 梁亦封側過頭:“有嗎?” “嗯?!彼炎约旱陌f過去讓他拿著,抬手,把他的領帶拆了,重新系好。 鐘念往后退了兩步,仔細看了看,“現在可以了?!?/br> 梁亦封通過反光電梯金屬鏡看到里面的自己,領帶端正系好。 他唇角上揚,心情頗好。 · 梁亦封送鐘念到了電視臺之后,提醒她:“結束了就到醫院?!?/br> 鐘念下車之前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了?!?/br> 她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快走吧。 等他的車匯入車流之后,鐘念整理了下頭發,便往電視臺里走去。 南城電視臺和多家報社都有合作,大家互通有無,而且報社有很多的采訪視頻都是給電視臺輸送的,電視臺和報社之間,關系甚密。 鐘念這次來主要的原因是,電視臺這邊有個培訓,報社讓鐘念過來參加。 到了培訓教室以后,鐘念發現來的人還不少。 也有其他報社的,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電視臺自己的記者。 鐘念選了個角落位置坐下,大概是生病的緣故,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早上的培訓結束,她整個人坐在位置上不想動了。 幸好培訓都是半天半天的,鐘念給孫哥打了電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發燒了,要請假,孫哥說了句身體最重要,然后就準假了。 答應的輕松自然,沒有一絲猶豫。 鐘念揉了揉眉,抿了口水,收拾好面前的東西,起身要走的時候,桌子上突然多了只手出來。 她站起來的動作停下,改為坐回位置上。 抬頭,站在她面前的人,臉熟,見過,就在覃城見過的,陳國良。 鐘念今天連和他交談的心情都沒有,但畢竟在電視臺,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你好,請問有事嗎?” 陳國良拉了條椅子在她前面坐下:“鐘念,好巧?!?/br> 鐘念心想能有多巧,南城就這么大,報社就這么幾家,送來培訓的都是精英骨干,他都能去核能峰會了,這么個培訓自然也會來。 想雖然是那么想的,說出來的話卻是不一樣的:“嗯,真巧?!?/br> 陳國良咧嘴笑:“有時間嗎,中午一起吃個飯?!?/br> 鐘念:“沒有?!?/br> 她嗓子眼癢的想打噴嚏,她咳了咳嗓子,拿過一旁的水,擰開,喝了幾口緩了下。 陳國良:“你怎么會沒時間,報社能有多忙我又不是不知道?!?/br> 鐘念說:“不好意思,我要去醫院一趟,沒有時間和你吃飯?!?/br> 鐘念說完就起身要走,陳國良卻突然拉住她:“哎,我送你過去?!?/br> 鐘念闔了闔眼,心里的不耐煩快到達臨界點了。 她說:“不需要?!?/br> 陳國良:“我也沒事情做,我送你一趟,不礙事的?!?/br> 培訓教室里的人都散了,鐘念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里抽了回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雙手環在胸前,說:“你上次的專訪做得怎么樣?” “專訪?哪個?張航橋的那一個嗎?做的還可以吧?!标悋颊f,“不過你是怎么約到他的,他可不是一般人能約到的,不過幸好我父親是他下屬,所以他愿意接受我的采訪?!?/br> 他說話時,眉眼之間不自覺的帶一份得意神色。 差一點就能上天似的模樣。 鐘念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后用非常溫柔非常溫柔的語調說:“我也沒約他,只是說要一起吃個飯,然后他就讓我留下來做個采訪?!?/br> 話說三分,她語調輕緩,沒有刻意炫耀,沒有說他們的關系,只是用很輕松的口吻說,我和他是一起吃飯的關系,反正我和他吃飯,也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沒什么值得炫耀的。更遑論是一個采訪呢。 陳國良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他求這么個采訪可是求了好久,父親拉下老臉,才約了一個十分鐘的采訪,可鐘念…… 陳國良對她的身份充滿好奇和疑惑:“你是……”他又想起那天專門來接她的那個男的,那時只覺得熟悉,回到酒店之后他才恍然醒悟,那個人是沈氏的梁亦封,刨開沈氏這個名號,梁家,就已經讓眾人望塵莫及了。 陳國良看著她:“你和梁亦封……認識?” 鐘念點了點頭,“他是我男朋友,怎么,你找他有事嗎?” “……” 陳國良頓時不敢說話了,他目光羞恥求饒,顧左右而言他:“那什么,我還有事,先走了?!?/br> 混過上流社會的都知道梁家大公子做事殺伐果決,脾氣陰晴不定,惹誰都不能惹他,陳國良覺得鐘念這種女人,只是長得漂亮而已,而他仗著有點小錢,也上過不少漂亮女人,他以為她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梁亦封的女朋友。 陳國良拿起自己的東西快速的溜出培訓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