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鐘念對著這箱粽子有些手足無措,她家里還有梁亦封拿過來的粽子,短時間內也吃不完;拿回鄉下老家吧,估計她媽得說幾句,畢竟家里包的粽子料足rou多。想了許久,她決定把這箱粽子拿到隋禹那兒去。 隋禹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正好在餐廳,還沒等到她開口說話,他就搶先說道:“我在萬達這邊兒的店里,你要過來吃飯嗎?” 鐘念剛巧也在萬達附近,她立馬點頭:“我五分鐘就到?!?/br> “行嘞,那我在這兒等你?!?/br> 鐘念笑著掛了電話。 她提著一箱粽子往萬達走去,走到一號門的時候就遇到了剛從星巴克里出來的隋禹。他手里拿了兩杯奶茶,看到她到了,看了看腕表,得意道:“我時間算的還行吧?” 鐘念接過一杯,喝了口,說:“怎么下來了?” 隋禹:“我不是怕你找不到路嗎?”他注意到了鐘念手里提著的粽子,開玩笑道:“怎么拿一箱粽子來見我,怎么,孝敬我來了?” 鐘念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是啊?!?/br> 隋禹立馬求饒:“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害怕,我認錯,我告退!” 鐘念莞爾一笑。 她說:“報社發的,我吃不完,拿過來給你?!?/br> 隋禹蹙眉:“吃不完才給我???” 鐘念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寫著:要不然呢? 隋禹夸張的嘆了口氣,“我們之間的友情就不值得你特意為我買一箱嗎?” 鐘念:“嗯,不值得?!?/br> 隋禹板著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她。 鐘念旋即笑了出來,她拿著自己的奶茶和隋禹的碰了下,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你又不吃粽子,鬧什么?” 隋禹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沁涼沙冰入喉,他說:“那你給我干什么?” 鐘念說:“拿到店里給客人吃吧?!?/br> 隋禹挑了挑眉:“你這是幫我招攬生意來了?” 鐘念笑著不說話。 隋禹感嘆道:“這么好的朋友,我上哪兒找啊我?” 鐘念:“差不多得了?!?/br> 隋禹伸手接過她提著的粽子,仔細看看,“還是五芳齋的,你們報社還挺舍得?!?/br> 鐘念:“好歹也是一線報社?!?/br> 隋禹:“對對對,是是是呢?!?/br> 兩個人到了店里,隋禹把粽子放在前臺和一堆糖果放在一起,年輕有成的青年才俊站在音樂餐廳的門口格外的賞心悅目。他身長玉立,衣著品味又好,舉止之間帶著貴公子的矜貴,眉眼里浮浪與不羈并存,是很吸引小姑娘喜歡的類型。 隋禹和前臺收營員說:“這八個粽子免費給客人,先到先得?!?/br> 收營員:“好的,隋總?!?/br> 隋禹囑托完,看向鐘念:“午飯吃了嗎?” 鐘念:“還沒?!?/br> “在這兒吃?” 鐘念問他:“你吃了嗎?” “剛起?!彼逵碚f完又不太好意思,伸手搓了搓頭發。 鐘念:“一起?” 隋禹:“可以啊,去包廂還是在外邊兒吃?” 鐘念環顧了下四周,發現人異常的多,大概是端午假期,上班族和學生黨都出來了,整個大堂熱熱鬧鬧的,人煙熙攘。 她還是不太喜歡熱鬧的環境,說:“包廂吧?!?/br> 隋禹挑眉:“行?!?/br> 兩個人轉身往包廂走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一個活潑爽朗的聲音:“鐘念姐!” 聲音很熟悉,但是鐘念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關系好到可以在公共場合這樣稱呼的……meimei吧? 鐘念回頭,就看到了店門外的梁昭昭,脫去白大褂,她穿著酒紅色棉質上衣與白色高腰牛仔短褲,腳上踩著雙puma的經典款,這套著裝再配上她的嬰兒肥臉蛋,顯得她格外的小,跟高中生似的。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人,穿著白衣黑褲,他似乎穿著總是這樣簡單,黑白配,但衣服卻又是奢華大牌。 鐘念還在想他以前的著裝的時候,梁昭昭突然跑到她面前,“好巧,鐘念姐!” 鐘念回過神,“嗯,很巧?!?/br> 隋禹撇了撇嘴,“喂,你怎么穿的還跟個高中生一樣???自己幾歲你心里沒有點數的嗎?” 梁昭昭翻了翻白眼,“你還總是穿的跟花蝴蝶一樣,你心里就沒有點數的嗎?” 隋禹咧嘴微笑:“嗯,沒有?!?/br> 梁昭昭被他的無恥震驚,“你——” “怎么?”他懶洋洋的應著,眼神卻往梁昭昭的身后掃去—— 梁亦封單手提著幾袋東西,另一只手手上拿著衣服,他神情寡淡,連絲笑意都沒有,緩緩的朝他們走來。 他在鐘念面前停下,“好巧?!?/br> 鐘念:“嗯?!?/br> 梁亦封:“在這兒吃飯?” 鐘念:“嗯?!?/br> 梁亦封挑了挑眉,“一起?” 鐘念想了想,詢問的看向隋禹,“可以嗎?” 隋禹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掃射許久,繼而,嘴角一扯,露出一個不甚在意的笑來:“可以啊,反正大家都認識?!?/br> 他的聲音和往常一般沒有什么分別,聲線沉穩,聲音里透露幾分漫不經心與不著調,他說完就轉身,帶他們去包廂。 眼睛彎著,但笑意卻沒達到眼底。 他的身后,梁昭昭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她問幾句,鐘念回幾句,談不上熱絡,但很有禮貌。 而鐘念的身后,是梁亦封。 穿過人群與走廊,她頭發披散在肩頭,她穿過光穿過暗,穿過人海與長廊。 但自始至終,都在他的面前。 夸父逐日,夸父用盡一生都在追逐一個永遠都到不了的遠方。 而他追尋的太陽,始終在他的眼前心上, 在他伸手便可觸碰到的地方。 第24章 liangyifeng 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的,梁昭昭和隋禹兩個人似乎認識很久了,他們邊吃飯邊拌嘴,活生生的相聲表演。 梁亦封靠著鐘念坐著。 兩個人的交流僅止于“這個菜不錯,你可以試試”、“這個菜也不錯”、“那個有辣椒”這樣的話。 吃了一半,梁昭昭突然問鐘念:“你不在報社干了嗎?” 鐘念不明白她怎么這樣問,“沒有啊?!?/br> 梁昭昭困惑道:“那為什么來采訪的記者不是你是另外一個人???” 鐘念恍然,“我換版塊了,原先的工作由另外一個人接手?!?/br> 梁昭昭點了點頭,繼而用著十分同情的語氣說:“那個人好慘?!?/br> 鐘念停下筷子,猶疑:“曾予嗎,她怎么了?” 梁昭昭笑笑,擺擺手道:“能怎么,就是被我們的梁大醫生回絕的都快要在急診室哭了,那位記者使了好多手段,又是好聲好氣的討好我們,眼看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直接在辦公室門口撒潑打滾了,結果沒想到??!”她重重的嘆了口氣,眼里卻滿是笑意的,她單手撐著下巴,說話的時候頭也在動,“我們的梁大醫生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四個字怎么寫吶!” 隋禹嗤笑一聲:“他要是知道憐香惜玉,也不會單身這么多年了?!?/br> 梁亦封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梁昭昭覷他:“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種、豬!” 隋禹下意識的就往鐘念那兒看去,她正專注于面前的食物,看樣子,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并不敢興趣。 他直接伸手塞了塊麻薯放進梁昭昭的嘴巴里:“你可給我閉嘴吧!” 梁昭昭嘴里滿滿當當的都是抹茶麻薯的味道,嘟囔了半天,最后泄氣的吞下麻薯。 鐘念吃了幾口,突然說:“曾予來找你了?” 意識到她是在和自己說話,梁亦封沒什么情緒的回道:“那人叫曾予?” “……” 這人不在乎一個人是真的不在乎,鐘念想到曾予大概連續一周都外出采訪,估計是為了采訪梁亦封這事兒,而梁亦封竟連一個對他糾纏不休的女人的名字都不想得知,生怕記住她的名字自己就會折損幾年壽命似的。 鐘念無奈道:“是?!?/br> “哦?!绷阂喾忸D了頓,又說,“很煩?!?/br> “嗯?”她側眸看他。 梁亦封側臉線條清冽,鼻梁聳立,眼窩深邃,在她側眸看向他的時候,他突然整張臉微向她傾,繼而整張臉轉了過來。 距離不算太遠,大概一尺左右的距離,借著明亮燈光,鐘念看到了他漆黑的瞳孔里透出的些微厭倦氣味:“那個人,很煩?!?/br> 鐘念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笑。 她說:“記者都這樣啊,因為沒有采訪材料就沒有辦法完成任務,不能完成任務就得被扣工資,而且同城晚報競爭激烈,但凡出了點差池,就可能會被辭退?!?/br> 梁昭昭首先對她的話發表意見:“可是每天蹲著我們,真的很難受,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屁大點事都要記下來。就連三哥中午吃的什么,一下午看了多少個病人都記在本子上,這哪兒是記者啊,這是變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