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 梁亦封撇了她一眼,“我喜歡安靜點的?!?/br> 也是這么個理。 難怪他和她同桌的時候,沒有拒絕。 “后來呢?”鐘念又問。 梁亦封說:“什么?!?/br> “怎么把我的書帶回去了?” 兩個人穿過綜合樓大廳,穿過人群熙攘的食堂。 梁亦封往熱鬧至極的食堂里看了一眼,眸光深深,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些什么,還是在回憶什么。 學??偰芄雌鹪S多過往。 梁亦封想了想,說:“墊桌角?!?/br> “???” “……”鐘念無語的看著他,有這樣搪塞的嗎? 她在心里暗自腹誹:幼稚。 梁亦封似乎能聽到她的話似的,薄唇微抿,刻薄的問她:“你有意見?” 鐘念學著他挑眉的動作,清冷冷的看著他,下巴一昂,“哪敢?!?/br> 學的可真像! 梁亦封嚇笑一聲,低聲喃喃:“傻子?!?/br> 周圍人多,鐘念并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她的眉眼在陽光下明媚彎著,在驕陽熾烈的六月,微笑如山澗清風。 兩個人逛著學校,沒一會兒梁亦封就發現了鐘念的不對勁。 他刻意放緩了步子,落于她身后幾步。她走路的姿勢顯然不正常,走的比平時又慢,九分褲下露出她白皙的腳踝,上面已經紅腫一片了。 梁亦封伸手拉住她,鐘念停下腳來。 梁亦封:“你的腳怎么回事?” 鐘念低頭看了眼,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鞋子不太合腳,沒事?!?/br> “什么沒事?!绷阂喾鈹r住她,“胡鬧!” 他是真的生氣了,眼里沒有一絲情緒,眉頭緊鎖著。 鐘念說:“晚上回去把水皰挑了就行?!迸苄侣勁艿亩嗔?,腳踝處也常有水皰。今天倒不是因為走得多,而是新鞋不打腳,她穿起來的時候感覺還好,一走多就發現不行了。 鄉下家里也沒放著她的鞋,學校這邊也沒有鞋店,而且鐘念對于這種事,忘性大。 梁亦封左右看看,“醫務室開門?!?/br> 鐘念:“去那兒干嘛?” 梁亦封冰冷冷的砸下兩個字:“處理?!?/br> 鐘念拉住他,“弄完之后鞋子就穿不進了?!?/br> 梁亦封嘴角一扯,“你今天還想走路?” “嗯?”鐘念不解。 梁亦封上前,彎腰,右手圈在她的腰上,左手放在她的腿上,輕松一抱,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周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學生,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鐘念的雙頰止不住的泛紅,她在他懷里掙扎:“你干嘛,你放我下來!” 梁亦封停下腳步,他像是聽不到周圍的揶揄聲與起哄聲一般,神態自若的看著她:“你確定?” 鐘念:“我有腳,會走?!?/br> 梁亦封挑了挑眉,作勢就要把她扔下去。 “哎——”她下意識的伸手圈住他的脖頸。 梁亦封一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模樣:“不是要下去嗎?” 鐘念心里氣的咬牙切齒,臉上露出個微笑來,“扔我下去?” 梁亦封:“你沒得選?!?/br> 鐘念:“憑什么?” “因為決定權在我手里?!?/br> 鐘念:“……” 胡說八道! 梁亦封挑了挑眉,說:“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扔你下去,然后你再像個瘸子一樣過去;第二,我抱你過去?!?/br> 鐘念:“你放我下去?!?/br> 梁亦封:“這不在選項里面?!?/br> “一,我選一?!辩娔顏G不起那人。 梁亦封眼里閃過一絲失落,沒幾秒他就反應過來,伸手掂了掂她,不置可否道:“我選二?!?/br> 鐘念:“梁亦封你——” “怎么?”他坦蕩的看著她。 他這幅模樣,大概可以用兩個成語可以形容。 一、臭不要臉; 二、斯文敗類。 鐘念被他抱著走向醫務室,穿過人群的時候身邊還有照相機的“咔嚓——”聲響起,她到底是低調慣了,把頭埋在他的懷里,呼吸洋洋灑灑的撲在他的鎖骨處。 她咬牙切齒,附送一個形容他的詞:“衣、冠、禽、獸?!?/br> 第21章 zhongnian 醫務室里空無一人。 梁亦封把鐘念放在醫務室的病床上。 好不容易不用走了,鐘念的腳舒服了很多。 她坐在病床上,想要謝謝他,但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所有的感激之詞都在腦海里清空。 梁亦封發號施令:“把鞋脫了?!?/br> 鐘念邊脫邊問他:“你到底要干嘛?” “解決問題?!彼f。 鐘念古怪的看著他。 梁亦封從邊上的藥柜里拿出紗布、酒精和棉簽。 鐘念彼時正動作輕緩的把襪子一點點脫下,她也是脫了鞋子以后才知道自己后腳踝磨的多嚴重。 水皰都已經破了,磨壞了一大塊皮,黏膩的水浸漬著襪子,一大塊rou裸露在外。 鐘念疼的小聲嘶叫。 梁亦封把東西放在病床邊上的桌子上,在她對面的病床上坐下。 他扶了扶鏡框,冷冷道:“都這樣了還嘴硬什么?” 鐘念垂了垂眸,沒反駁,只是安靜的把襪子都脫了。 梁亦封把酒精和棉簽遞給她:“用這個消毒?!?/br> 她接了過來,一只腳屈著,一只腳撲在病床上,低頭處理腳踝的時候,不受束縛的頭發傾數垂在臉側,擋住視野。 她用手背弄了弄幾次,頭發依然散著,像是夏天臺燈邊上的蚊蠅,攀附在玻璃罩上想要觸摸那發光的燈絲,卻無論怎樣也碰不到,因為懊惱而發出的嗡嗡聲格外惱人,可人一伸手,它又在空中飛蕩。 抓不住,但又惱人至極。 “抬頭?!币粋€清冷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聲線清冷,似是寒冬江水般,嗓音是自帶的低沉,氣息穩重。 鐘念不疑有他,抬頭。 頭上的頭發被他收起,他整理頭發的動作并不熟練,微涼的指尖磕磕絆絆的,碰到她脖頸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他也不敢有太過分的舉動,只是拿了根繩,把她頭發稍稍一抓,一根繩綁了上去,又怕繩子太松,他最后綁了個完美的像教科書般外科結。 綁完之后才發現自己干了些什么。 梁亦封啊……你其心可誅! 鐘念一點都不知道其中的蹊蹺,她禮貌的道謝:“謝謝?!?/br> 梁亦封盯著那個外科結,意味深長道:“不客氣?!?/br> 鐘念正專心的處理著腳踝,也沒太多去猜他話里的意思。 等到兩只腳都清理干凈,梁亦封又開口指示著她接下去的動作。到底是醫生,條理清晰,語速不急不緩,耐心頗足的教導她。 鐘念很快的就處理好兩只腳。 但:“我沒有鞋子換?!?/br> 梁亦封說:“你先在這休息,我出去給你買?!?/br> 鐘念蹙眉,“太麻煩了?!彼龔陌锬贸鍪謾C,翻著通訊錄,說:“我讓攝影師幫我買吧,他就在這附近?!?/br> 她剛找到攝影師的名字,手機就被一只大手蓋住。 外科醫生的手纖細修長,仔細看去都能看見所有的紋理,指甲修剪的干凈整潔,他手背的青筋明顯,指尖微涼,裹著她的手。 今天的身體接觸實在太多,鐘念的眉頭緊蹙,唇瓣抿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