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鐘念十分順手的就接過了紙袋子,后知后覺中才反應過來,“這是?” 梁亦封轉回頭,睨了她一眼:“明天的禮服,你忘了拿?!?/br> 她愣了愣,往里看了下,還真是自己的禮服。 正想說謝謝的時候,衛生間里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 她眨了眨眼,于是回房把禮服放好,又在房間里的浴室洗漱、換衣服。 等她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有手機鈴聲在響,她跑到玄關處,看到是梁亦封的手機,拿起,走到衛生間外面。 鐘念:“你電話在響?!?/br> 梁亦封:“你接?!?/br> 鐘念猶豫不決的,梁亦封在洗手間里重復道:“我不方便,你接?!?/br> 她咬咬牙,接了起來。 “梁醫生,146床的病人——” “喂——” 電話兩端,兩個聲音響了起來。 那邊說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 鐘念站在洗手間外,聲音不輕不重道:“梁亦封他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你有什么事,我轉告他?!?/br> 那邊依然是安靜的,鐘念把手機放在眼前看了下,還在通話中啊,她又“喂”了一聲。 然后,從那里傳來一個瑟瑟發抖的聲音:“那個……我是不是打的不是時候???” 鐘念猶疑的皺了皺眉,繼而聽到對方的后半句話, ——“大早上的,是不是打擾到梁醫生和你的清晨運動了???梁醫生現在是不是在洗手間解決啊……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鐘念:“……” 她臉上的溫度驟深,雙頰坨紅一片,貝齒咬著下唇,一時之間很是尷尬。 正好這個時候,衛生間的門開了。 耳邊的手機被人接過,指尖接觸的時候,鐘念感受到了他指尖的涼意,像是清晨的第一滴露珠般涼。 梁亦封就站在她身側,聲音清冷,聽不出什么情緒:“廢話很多,什么事?!彼叴螂娫?,邊低頭打量著鐘念低垂著的頭,耳根處泛紅,小小的瑩白耳垂染上紅暈,分外誘人。 她這般模樣實在少見,害羞、尷尬、不自在,都有。 梁亦封不自覺的往上勾了下唇,嘴角滑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 第6章 liangyifeng 電話結束,梁亦封便要走了。 他是早上八點的班,提早了半個小時起床,來給她送禮服?,F在禮服送到了,自然就要走了,更何況醫院那邊有突發狀況,他更是沒法再待下去。 不過得虧了早上的雨,讓他進了她家的門,而且也讓他看到了他的行李箱完好無損的放在她家玄關處。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總不會有錯。 梁亦封走之前叮囑她別忘了明天的婚禮,鐘念點點頭,說記得的。 等他離開之后,鐘念揉了揉脖子,點了外賣,拿出電腦看資料。 · 隔天便是蘇花朝的婚禮,婚禮分為兩部分,白天在室外舉行婚禮儀式,晚上在酒店內舉行晚宴。 鐘念作為伴娘,全程陪在蘇花朝的身邊。 同時在她身邊的還有梁亦封。 統共四個伴娘四個伴郎。 伴娘中最為驚艷的當屬鐘念了,穿著條白色蕾絲裹胸連衣裙,手里綁著蕾絲花邊,長卷發束在一側,頭發上還點了幾抹鈴蘭花,格外的清塵脫俗。 而伴郎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梁亦封了。 他雖然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但臉部輪廓清晰,眼眸幽深,鼻梁高聳,眼前的一副金絲框眼鏡格外的有禁欲氣息。 在女人眼里,男人,越冷淡,越有挑戰性。 在男人眼里,女人,越清冷,越有征服感。 梁亦封和鐘念,便是這樣的男女。 所以私底下,很多來賓向蘇花朝的助理要兩位伴娘和伴郎的聯系方式,可是蘇花朝的助理也是個人精,怎么可能隨意亂給方式,只說等晚宴,之后的party可以一起喝點酒。 助理小左在婚禮儀式開始前做了份統計,在休息室里念著最后的結果,“鐘念姑娘一共被67個男士要了聯系方式,而梁總一共被65個女生要了聯系方式,所以這一盤,鐘念,勝!讓我們為鐘念小jiejie鼓掌!” 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鐘念倒是有點猝不及防。 她私下偷偷問道,“梁總是誰?” 小左很是驚悚的看著她,繼而指著一旁閉眼休息的梁亦封說,“就那位冷面先生……梁亦封梁總,你不知道嗎?他可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啊,而且今年可被評為南城第一黃金貴族單身漢,多少女人想嫁給他哦!” 鐘念倒是沒想到梁亦封這個名字前面有這么多前綴。 她順著小左的手勢望過去,梁亦封坐在沙發上,他單手蓋在臉上,只露出嘴巴以下部分,唇線清冷,唇色很淡,下頜緊繃,似乎看上去并不舒服的樣子。 還來不及她多想,小左就拉著她往外廳走,“婚禮開始啦婚禮開始啦?!?/br> 鐘念單手拉著裙擺,緊趕慢趕的跑去外廳。 婚禮上除了交換戒指這一環節比較激動人心以外,還有一個環節分外的吸引人,那便是扔捧花。 眾人興致很高,鐘念倒是沒有多大興致,她從人群中緩緩退了出來。 草坪地,難免有些坑坑洼洼。她一個不注意,往后退的時候就崴了一下。 在鐘念以為自己可能真的要在這么重要的場合出糗的時候,腰上猛地一緊,整個人落入一個溫熱結實的懷抱之中。 她雙手下意識的拉著他的衣袖,抬頭,正對上梁亦封的雙眼。 他的雙眼皮很淺,但勝在雙眼狹長入鬢,隔著眼鏡,鐘念都能看到他鴉羽似的睫毛。 一秒,兩秒,三秒。 鐘念如夢初醒般的松開手,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懷里陡然一空,梁亦封收回手,扶了扶鏡框,說:“小心點?!?/br> 鐘念半垂著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們就這樣面對面站著,誰也沒有挪動半分。 倏地,不遠處的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聲。 鐘念和梁亦封的中間,突然多了一樣東西出來。 是一束捧花。 眾人齊齊的看了過來,誰也沒有動。 鐘念和梁亦封對視一眼,疏爾,鐘念彎腰撿起,而就在她碰到捧花的瞬間,她的手背上多了一只手。 兩個人一起彎下腰,一起撿捧花。 她先接觸到捧花,可他先接觸的到,是她。 那天陽光溫和,有微風拂過,風裹挾著花香,音樂緩緩響起,所有的一切美好、夢幻的不真實。 鐘念拿著捧花的手未動,她輕聲說:“你松手?!?/br> 梁亦封挑了挑眉,隨即松開。 她拿起花,站直身,看向人群。 大家都笑著看著她。 鐘念看著手里拿著的捧花,覺得手心火辣辣的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扔了。她扯了扯嘴角,提議:“要不再扔一次?” 話音剛落,就聽到照相機的“咔擦”一聲。 鐘念順著聲音看去,跟拍的攝影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你倆站一起畫面太美了,一時間忍不住就拍了?!?/br> 鐘念蹙了蹙眉,想說些什么,但又想到這是蘇花朝的婚禮,于是就把話給憋了回去。 也因為攝影機這么一下,搞得那束捧花就這樣不了了之,被鐘念拿走了。 白天婚禮的后半程,伴娘和伴郎們都回房休息去了。 唯獨梁亦封出來,他穿過人群找到那位攝影師,讓攝影師把方才拍的照片給他留著,等婚禮結束他去拿。 攝影師笑著說:“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是真的好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是你倆結婚吶!” 梁亦封蒼白著臉,聽到這話的時候唇角往上勾了勾,難得的說了句:“謝謝?!?/br> · 晚上的晚宴開始的很快。 伴娘和伴郎們都跟在霍綏和蘇花朝身后敬酒,只是今天梁亦封感冒了,全程都在咳嗽,不能喝酒,所以戰斗值少了大半。原本他就是被霍綏拉過來喝酒的,梁亦封可是號稱千杯不醉的。 鐘念跟在蘇花朝身后,她這些年都在國外,并不懂國內的這些敬酒禮儀,以為是喝酒,那便是真的拿著酒喝。 殊不知伴娘們白酒喝的是水,紅酒喝的是飲料,唯獨她,和伴郎們一樣,舉著酒杯倒酒,然后干脆利落的喝了。 有人想去阻止,卻被梁亦封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他就站在身邊,是那個為鐘念倒酒的人。 酒席結束的時候,鐘念也醉了大半。 送走客人,宴會廳空空蕩蕩。梁亦封看著鐘念扶墻往洗手間走去,他眼里閃過一絲光亮,隨即跟在她的身后。 鐘念在洗手間吐了很久,冷水拍在臉上,她倒是清醒了一些,拿過紙擦了擦臉,意識清醒了幾分,但身體仍舊很飄,雙腿像是踩在云里的一樣,特別的輕。 她扶著墻出來,半弓著腰,胃里火辣辣的,紅的白的,洋酒啤酒一股腦兒灌下去。 喉嚨里像是有團火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