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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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他有些心慌,幾乎不再猶豫,‘噗通’一聲,就跳入水中。 陸新澤水性不錯,一沉入水底,就拉上來了人。 盛慕呼吸微弱,陸新澤做了兩次人工呼吸,才將她喚醒。 這會兒的天氣,正是深秋,盛慕睜眼開來的那一刻,只覺得冷,全身都在發抖。 她雙眸濕潤又迷茫,當終于有焦距的時候,是看清眼前的陸新澤。 陸新澤拍著她后背,她又咳嗽著吐出了幾口水。 能發出聲音的時候,她幾近是哭腔,“既然你想讓我死,為什么又要救我!” “為什么不讓我直接死了算了!” 盛慕一肚子委屈,一想到剛剛沉入水里的恐懼,無措。她恨不得將陸新澤扒一層皮。 這個壞男人??! 她越想,心頭怒火便越旺。當下,對著毫無防備的人,就是一巴掌。 只是,她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即使這巴掌是下了狠勁兒打,卻是軟綿綿的,沒什么力度。 她不罷休,提起左手又扇了過去。 陸新澤立馬閃退了下,抓著她的手腕,警告,“盛慕,你別得寸進尺!” 他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打過,更別提是扇巴掌,而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這對他來說,是極大恥辱,如若不是看在她臉色慘白的份上,他一定不會就這樣放過她! “我恨你!”盛慕咬牙。 他卻淡然,同時還回了她一句——“正好,我也是?!?/br> “……” * 回去的路上,盛慕一言不發。 陸新澤偶爾從后視鏡里瞄她幾下,可得來的不是她的漠視,就是瞪眼。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怕是早在她眼神底下死千次萬次了。 下車后,盛慕依然不理會他,但陸新澤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以后都給我待在家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出去?!?/br> 他的警告,盛慕感到可笑,“不出門,我怎么工作?” 她可不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了,盛家落敗后,一切開銷來源,都得從她工作中掙回來。而且父親病重,每年需要花費大量的醫藥費。如果她不工作,不賺錢,他們該怎么過生活? “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br> “……” 陸新澤這副施舍的模樣,簡直拽得跟個大爺沒啥兩樣。 盛慕氣極反笑,“我不需要你的錢,我自己有有手有腳,我會自己賺?!?/br> 她是為了救弟弟,才被受脅迫。若是再拿了他的錢,那她又成了什么? 好難聽,情人。難聽點,就是女支女。 不花他的錢,這點骨氣,她還是有的。況且,她本身就對他厭惡,怎么可能還會用他的錢? “盛慕,我不喜歡我的玩物拋頭露面,甚至是對別的男人賣身?!?/br> 陸新澤對她的拒絕感到不滿,說話用詞也直白露骨,“你可能還不知道玩物是什么。我現在就鄭重和你解釋一遍,在我還沒有玩夠你之前,如果被我知道,你被哪個男人染指了,你就等著給你弟弟收尸吧!” “?。?!” “陸新澤,你不能這么動他!”盛慕激動。 盛傾于她來說,是軟肋。 陸新澤清楚知道她的軟肋,所以,他總是故意抓著這個事,每每將她威脅得喘不過氣。 “如果不想你弟弟太慘的話,就給我乖乖聽話!”他又威脅。 盛慕沉默了幾秒,終是敗給現實。 “我可以聽你的。以后不去那種場合。但是,我要上班,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br> 她以為軟下語氣,就能討好到他。 但事實,他對她依然殘酷。 “我說過,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權利?!?/br> “你的身份就是我的玩物,只能待在我的籠子里,任由我搓圓捏扁,懂?”他捏住她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他眼神兇狠到極點,仿佛只要她反抗一下,他就能在瞬間內將她吞噬。 “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盛慕喊出聲,不知何時,她已被他抵在身后的墻壁上,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就這么殺了你?那可不有趣,我喜歡慢慢來。哦對了,你現在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我讓你活,你就得活?!?/br> “活著被你折磨么?”她哽咽著聲音,不知不覺紅了眼。 下巴還被他捏著,又酸又疼??伤宰佑?,愣是一句求饒的話,也沒說出口。 只是,她說話的聲音,已然帶著濃重的哭腔,再下一秒,她預感自己可能會忍不住哭出來。 但她又倔強地不想在這個惡魔面前示弱。 所以,她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卻不知自己此刻的可憐楚楚,有多么地撩人。 陸新澤還沒怎么見她哭過。在他印象中的盛慕,倔強,不服輸,抬起杠來,就像一頭牛。 可現在的她,白皙的臉頰上,充滿了盈盈淚水,就像一只破碎的娃娃……會讓人忍不住安撫一番的沖動。 他這是心軟了么? 不,不可以對她心軟! 陸新澤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不禁蹙眉。但還是放開了盛慕,只是才松手,后背卻突然一疼。 不知誰拿著掃帚桿子在他后背上狠狠打了一把! 他惱怒回過身,卻見自家母親正拿著竹子掃帚對他掃蕩過來。 陸新澤不明所以,連連后退。 曾雅靜邊揮舞,邊罵罵咧咧道,“你把我的小冶弄哭了!你這個壞蛋!” “我打死你這個壞蛋!叫你欺負我家小冶!” “打死你!打死你!” 陸新澤被逼的無路可退,“媽!別打了!” 他倒也不是真怕被打,而是那竹子掃帚太大個,且竹柄鋒利,別說打他沒打著,還會一不小心就傷到自己。 但發病中的曾雅靜哪會理解他的心思? 根本不給陸新澤搶奪掃帚的機會,而且一聽他的稱呼,曾雅靜更加不高興了,“誰是你媽!別給我亂叫!” “我才是陸冶!媽,你清醒點!”陸新澤一陣無奈又好氣。 偏偏越解釋越亂。 “我才不是你媽!讓你亂叫!我打死你!打死你!” “……” “好好好,你不是我媽。我錯了,小雅,我錯了,還不行嗎?” 陸新澤舉手求饒。 這是盛慕不曾見過的畫面。 但這聲‘小雅’,確實讓曾雅靜冷靜了下來。 陸新澤知道,這是父親陸飛軻對曾雅靜獨有的稱呼,每當曾雅靜發病時,不管有多瘋狂,只要聽到這聲‘小雅’,或多或少,都能冷靜下來。 陸新澤是無意中知道這個竅門的。于是,在后來長達多年的時間里,他都分身扮演著父親的角色。 “小雅,把掃帚給我?!标懶聺珊逯?。 曾雅靜呆愣了幾秒,手中的掃帚滑落,卻又走向盛慕。 “小冶,你爸爸回來了嗎?”曾雅靜依然把盛慕當成了自己的兒子,陸冶。 此時的盛慕,眼眶中還含著淚,聲音也哽咽著,根本回不上她的話。 “小冶,你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 “告訴mama,誰欺負你了?”曾雅靜拉著盛慕的手,一個勁兒不停地問。 盛慕并非十分單純,一想到剛剛陸新澤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進泳池里,她恨他恨得牙癢癢,這會兒,既然老天都在幫她,她何不利用一下? 她索性哭出聲。 曾雅靜見她如此委屈,更加慌了,“小冶,告訴mama,是哪個王八蛋!mama給你報仇!” 盛慕抽氣著哭,一臉好不委屈。 但捉弄的勇氣,讓她直接伸手指向陸新澤,“他……” “他欺負我……就是他欺負我……” “我……”陸新澤一頓,剛要解釋,迎接而來的是盛慕更大的哭聲——“哇!……嗚嗚……” “你這女人,瞎哭什么!”嫌不夠亂嗎? 陸新澤真想上前捂住她嘴巴,奈何曾雅靜已經撩起拳頭朝他沖過來。 他不得不先躲過,看著他七手八腳地反抗,盛慕心里滋生出報復的快感。 “別哭了!”陸新澤皺著眉頭喊,盛慕隔空沖他吐了吐舌頭,略略略……就哭!就哭!就是想看陸夫人打死你! “……” 這場戰斗,最終以曾雅靜精疲力盡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