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她以為皇陵都有重兵把守,戒備森嚴, 可這里不像是有精兵守衛的樣子。 “看方位, 像?!标憰x環顧四周, 輕聲說道, “很有可能是厲王墓。厲王出事后就葬在這附近?!?/br> “厲王?”韓嘉宜微愣。 厲王她聽說過的,先帝的第二個兒子,后來犯了事,死在了先帝前面。居然葬進了皇陵么?算起來,他也是大哥的舅舅。 陸晉指一指前方:“我們去那邊看看, 這兒應該有人看守才是?!?/br> 夜安安靜靜的,又聽說是厲王墓地, 韓嘉宜心里不免害怕。不過好在有大哥一起,她的恐懼減輕了不少。 初冬的夜已有了寒意, 看守厲王墓的老秦燙了壺酒, 慢悠悠喝了幾盅, 酒意上頭, 渾身熱烘烘的, 胡亂解衣,倒頭就睡。 忽然,大狗阿豹的狂吠聲將他從睡夢中喚醒。他心中一凜,一躍而起,伸手取下掛在墻上的劍,大步出房。 清冷的月輝灑在地上,不遠處站著兩個人??瓷硇?,似是一男一女。被拴著的阿豹正仰頭沖他們汪汪直叫。 老秦冷笑一聲:“你們是來盜墓的?那可算走錯地方了!” “不是,路過而已?!标憰x拱了拱手,“想借個腳程?!?/br> “哼,路過?能路過這里?”老秦才不相信,他握緊劍柄,大步上前。 然而,在看清來者面容的那一瞬,他的神色由憤怒變成了震驚。他揉了揉眼睛:“王,王爺,你回來了?” 韓嘉宜心里一驚:什么王爺? 陸晉亦是一怔,他瞧了一眼韓嘉宜,輕聲道:“在下錦衣衛指揮使,陸晉?!?/br> “陸,陸晉?”老秦微微瞇起眼睛,借著月光打量眼前的人。 二十來歲,身形高大而瘦削,長眉入鬢,目若點漆。仔細看時,和他記憶中的那張臉大約只有三分相似。 不是王爺。 老秦微覺失望的同時,又有些釋然。是了,方才是他喝多了酒,才心生恍惚,王爺都已經長眠地下二十多年了。 等等,錦衣衛指揮使陸晉? 老秦輕輕拍了拍腦袋:“哦,你母親是成安公主,我聽說過你?!?/br> 陸晉眸色微沉:“是?!?/br> “那你是皇帝的外甥?!崩锨爻烈?,皇帝的外甥,也就是王爺的外甥。外甥肖舅,難怪會有那么一點相似。 他打了個哈欠,神色已經和緩了不少,也不再充滿敵意:“為何會半夜三更出現在這里?” “此事說來話長?!标憰x垂眸,簡單提了遭遇行刺一事。末了,又說起借馬。他身上有傷,此刻身體還在發熱,他需要靜養,也需要回去報訊。 聽他說完,老秦又打了一個哈欠:“有馬,不過只有一匹,夠么?” “夠,一匹就夠了?!标憰x輕聲道,“多謝老伯?!?/br> 將他們領到馬棚后,老秦打著哈欠回了那間小屋。 那是一匹棗紅色的馬,四肢強健,毛皮順滑,看來平時被照顧得不錯。 陸晉翻身上馬,一手握著韁繩,另一只手去拉韓嘉宜。 然而見她站在原地,面帶躊躇之色,沒有去夠他的手。 他皺眉:“怎么了?你不想回去?想要留在這里?” “不是啊?!表n嘉宜連忙搖頭,她怎么可能想要留在墓地啊。 陸晉雙眉緊蹙:“那是不會上馬么?” 不等韓嘉宜說話,他直接從馬背躍下。 韓嘉宜心頭一跳,一聲“我這就上馬”還未說出口,就雙腳離地,身體騰空,竟是被陸晉抱起,放在了馬背上。 她驀地瞪大了眼睛。 陸晉對此挺滿意,他微微勾一勾唇,翻身上了馬背,就坐在韓嘉宜身后。他的手自她身側越過,握住韁繩,撥轉馬頭:“好了,咱們回家?!?/br> 月輝清冷,馬蹄噠噠。陸晉辨明方向后,驅馬疾行。 馬鞍大小有限,在前行間,馬背上的兩個人不知不覺依靠的更緊。 韓嘉宜能明顯感覺到大哥灼熱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在她脖頸處流連,熱熱的,帶起一陣癢意。 他并沒有抱她,但是他手握著韁繩驅馬,更像是將她松松攬在了懷里。馬飛奔時,她的身體會不受控制地往他懷里靠。 她從小到大,除了父母,還從未與任何人這般親近過。 韓嘉宜甚是不安,她下意識輕輕扭動了身子,試著離大哥稍微遠一些。 然而卻聽到大哥在身后道:“別亂動?!?/br> 聲音不高,卻有些凌厲。 “哦?!表n嘉宜規規矩矩坐好,再不敢亂動。 萬一從馬上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大哥的呼吸似乎不大正常。對了,大哥后背還有傷呢。騎馬顛簸,也不知大哥身上的傷口會不會加重。 思及此,她連忙問道:“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