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其封條上赫赫寫著嶺花二字,而一旁的段和景眼神不敢同鐘彩接觸,只盯著眼前的酒壇子,聲音有些僵硬,但還是有禮道—— “這是嶺花樓最出名的七寶梅子酒,算是答謝你這頓飯菜?!?/br> 嶺花樓的七寶梅子酒,同靈豬肘一般,是嶺花樓的另一道特色,但因制作工藝極其復雜,一月只賣一壇,十分難得,不比鐘彩那個酒盲,毫不知情,方敏學是有些吃驚,也不知這段和景是如何而得,關鍵是,還愿意拿出來分享。 正當方敏學驚訝時,鐘彩倒是一把抱起了那個酒壇子,眼神晶亮地興奮道—— “謝過段師兄慷慨,既然有酒了,不如今晚我們就試試?” 方敏學被鐘彩的話岔了思路,先是點點頭,最后,似乎想到什么,又嘆了口氣道—— “酒是好酒,可是我們沒有好的裝酒器皿,倒是要委屈它了,這味道恐怕也要打上一些折扣!” 鐘彩好奇道—— “這喝酒還有這么多講究?!” 方敏學拍了拍酒壇子,看著鐘彩充滿新奇的小臉,忍不住講解道—— “那可不,給你們說幾個例子,葡萄美酒夜光杯,葡萄本色如艷紅,男子若飲,稍顯女氣,但盛入那夜光杯,酒色便如鮮血,飲酒如飲血,可不豪氣,再說說凡間那關外白酒,酒味極烈,只是香味難免不足,如果配上那犀角杯盛之,方增酒香?!?/br> 鐘彩又發問道—— “那這七寶梅子酒最好配什么酒杯呢?” 方敏學正待開口,卻見那夜繁往飯桌上一鋪,神色淡然道—— “冰靈白玉杯?!?/br> 冰靈白玉杯,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比它更適合七寶梅子酒的器皿了,七寶梅子酒色澤如茶,白玉為底,酒色則仿若琥珀,且這冰靈白玉杯,是用冰靈白玉所制,而冰靈白玉是產自極寒之地的萬尺之下,所以冰靈白玉杯自帶寒氣,用冰靈白玉杯盛七寶梅子酒,七寶梅子酒會加持冰凍效果,涼意入心。 冰靈白玉杯雖只是一個盛酒的器皿,但世間僅存甚少,只因冰靈白玉是一道極佳的冰屬性煉器材料,所以極少會有人把冰靈白玉做成酒杯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而僅存的冰靈白玉杯價值便頗高,根本不能以靈石來估算。 方敏學此時的驚訝更甚,雖他早就知道夜繁身家頗厚,但沒想到連這些奇巧的玩意,他也會有。 而段和景卻有些郁悶,夜繁這什么意思,他這邊剛掏出七寶梅子酒,他那廂就鋪上冰靈白玉杯,以前也不見他如此跟我攀比?! 段和景眼神復雜地看了眼夜繁,莫非他也…… 莫非他也想跟云仲拜把子! 分班考試結束后,段和景仔細想了想這幾日他面對云仲的不對勁,然后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對那云仲一見如故!想同他拜把子! 想通后,他當下輕松了不少,這一路他也在偷偷觀察云仲,想與之交好,再談拜把子的事,只是他一靠近云仲,心跳便不自覺加快,導致這一路他同云仲都沒怎么說過話,段和景不由感到一絲挫敗。 而方才,段和景看到鐘彩對喝酒目露向往,想到自己儲物袋里有一壇他花了上千塊靈石買到的七寶梅子酒,心下一動,眼下,這可不是一個大好的交好云仲的機會嗎?這七寶梅子酒是衛真真央他帶的,本想著回頭找人給她帶過去,但如今,既然云仲想喝,也就借花獻佛了,衛jiejie那,等他這次實戰任務完事后,回去再補買一壇便是了。 果然,鐘彩看到那七寶梅子酒,兩眼冒光,同時她看向段和景的目光,讓他很是受用。 可現在,如果夜繁也想同云仲拜把子,那到時候他也同云仲拜了把子,那不就等同于他段和景同他的死對頭夜繁也間接拜了把子。 段和景一想到這個噩耗,不由嘴角抽了抽。 夜繁可不知道段和景的思緒已經發展到一個詭異的方向了,他只是看云仲想喝酒,而他恰巧有酒杯,就拿出來了而已,不過,他先前想同云仲說的事,被這次實戰任務打斷了,看來現在只能先完成任務再談此事。 要說四人當中,心思最輕松的,當屬鐘彩了。 鐘彩看著酒也有了,酒杯也有了,興奮地當下就想試一試。 而四人當中,也就方敏學有點喝酒經驗,所以開壇這個光榮的任務,當然是交給方敏學了。 方敏學分別給四個冰靈白玉杯倒滿八分酒后,收了收手勢,把酒杯推給了另外三人,自己也執起一杯,道—— “這第一杯,慶祝我們四人能聚在一起!這相聚就是緣分!” “呵呵,孽緣!”段和景和夜繁又異口同聲道。 話畢,二人對視了一眼,眼里又有火光閃動。 鐘彩看了看段和景,又看了看夜繁,打著圓場道—— “孽緣也是緣分的一種嘛!來來來!干了這杯!” 說完,領頭一下子就飲下了! 方敏學一驚,他還沒來得及阻止,鐘彩便一飲而盡! 學著鐘彩的動作,段和景和夜繁不遑多讓,同樣一飲而盡。 “喂,我說……”方敏學臉色著急道。 回應他的是“哐當”兩聲巨響,瞬間,段和景和夜繁就躺倒在桌上。 而鐘彩則保持著仰頭的動作不動。 方敏學扶了扶額,他就是說慢了句,這七寶梅子酒酒勁大,得一小口小口喝。 不過這三人酒量也不怎么樣嘛,居然一杯倒! 方敏學正想著時,突然聽到一聲雀躍—— “方師兄,這七寶梅子酒簡直太好喝了!酸酸甜甜甚得我心,我還要再喝一杯!” 說完,鐘彩還舔了舔嘴角,不放過一丁點的美酒。 而她卻正對上目瞪口呆地方敏學! “咦,段師兄和夜師兄怎么都躺桌上了?”鐘彩奇怪地問道。 方敏學這才回神,看著鐘彩對的眼神有些奇怪,支支吾吾道—— “他們可能是困了,先不說他們,你有沒有感覺頭暈?或者目眩?或者渾身發軟?” 鐘彩不解,但她還是老實地搖搖頭,同時再次把酒杯伸向方敏學面前,興高采烈道—— “方師兄,這七寶梅子酒太好喝了!麻煩你再給我來一杯?!?/br> 方敏學眉眼一抽,但還是順從地給她再倒了一杯,正當他想提醒鐘彩喝七寶梅子酒的正確方式時—— “云師弟,我說……” 卻見鐘彩又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神色清明,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道—— “方師兄,你要說什么?” 方敏學一噎,然后瞬間搖了搖頭,故作淡定道—— “沒事沒事!你喝開心就好!” 鐘彩一聽這話,更是放開懷了喝。 方敏學看了眼一旁的段和景和夜繁,呼吸聲都已經均勻,而鐘彩臉上卻連一點酡紅都沒有,月色更是渡給她一層朦朧,而她現在已經喝了第七杯了! 方敏學盯著自己酒杯里的酒,不由懷疑道,莫非這七寶梅子酒是假酒不成? 他想了想,也學著鐘彩那般模樣狂飲了一杯! 還真別說,這一飲而盡,感覺是比一小口一小口嘬爽! 方敏學嘗到了甜頭,又來了幾杯! 方敏學執起冰靈白玉杯,又看了眼滿桌的珍饈美食,和面前被月色籠罩的鐘彩,最后仰頭把杯中酒飲完,開懷道—— “美酒,美食,美人,還有……” 他看了看夜空,道—— “美景,不過這月亮…這月亮…怎么變成…兩個了!一個…兩個…三個!” 說完,方敏學同樣撲倒在桌,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也只是幾杯的量。 所以,當鐘彩又喝完一杯七寶梅子酒后,復又抬頭,便發現另外三人全都躺倒在桌上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回蕩在夜空中。 鐘彩不無遺憾道—— “還想同方師兄聊聊那似醉微醺的狀態,我現在還沒感受呢!” 正當鐘彩準備收拾殘局,把幾位師兄抬回屋子時,一道黑影快速從門口閃過! 鐘彩余光捕捉,臉色一凝,瞬間大喝—— “誰!” 話畢,鐘彩便迅速追了出去。 而當方敏學再次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還是昨日那間屋子,而外面天已大亮,他腦子還有些酒后的暈眩感,方敏學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e,他怎么會躺在床上?昨夜…… 對了,昨夜,他明明是在同云仲,夜繁還有段和景一起喝酒,然后夜繁和段和景喝了一杯便倒了,云仲喝到了第七杯都沒事,莫非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而他后面好像也喝了幾杯,所以他是喝醉了?最后云仲把他弄回來了? 方敏學想到云仲那個小身板,有些懷疑,云仲能搬動他嗎? 他抬腳下了床,準備出去看看情況。 而他走到堂屋時,卻見段和景和夜繁均在此處,而他們對面站立著一個全身裹著黑布之人,此時他二人正面容嚴肅地同那人交談著什么。 他抬腳入了堂屋,段和景和夜繁也注意到了他,而那裹著黑布之人順著段和景和夜繁的眼神,轉身看了過去。 方敏學眼里閃過一絲駭然! 饒是他見過奇人頗多,也沒見過一人像眼前之人長得如此—— 如此可怖! 眼前這裹著黑布之人,周身肌膚均隱于黑布之下,只露出一雙布滿溝壑的臉龐,可單就那臉龐,便會讓夜兒啼哭,稍微膽小一些的人根本不敢直視。 眼前這位黑布裹身的老者,眼神有些渾濁,滿是皺紋的臉上,一邊宛如常人老態,一邊卻是整個潰爛,幾可見森森白骨,周邊還有一些腐rou在其上,似掉非掉,而那潰爛一邊的眼珠,因著潰爛的血色襯托,顯得眼白異常突出,讓人望之生畏。 段和景和夜繁見方敏學這般表情,倒是表示理解,他二人方才初見此人時,也均都嚇了一跳,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不過,方敏學還算淡定,閃過一絲駭然之后,便神色恢復如常。 他問向老者—— “不知您是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七寶梅子酒和酒杯全是某煙杜撰,不過梅子酒真的挺好喝的,搭配雪碧,哈哈哈哈哈 這是一個小劇情,小天使們可以盡情猜測,在我公布答案之前,猜對者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