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
等了一會兒,笑笑和爾爾有些不耐煩,鬧騰地厲害,關靜萱安撫不好,便讓素云和素英帶著笑笑和爾爾去廟里的放生池看魚,只是囑咐她們不要離水太近。 關靜萱又再等了會兒,正不耐煩呢,好似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她這一回頭,看見了不大想看見的人。 段夫人,就住隔壁,卻沒有在家附近看見她,這廟里這么多人,居然也能遇上。不過很快,關靜萱就猜到了她們能遇上的原因,大約因為她身后的大殿里頭供奉的是送娘娘? 還真是你?你娘不是你去京城了嗎? 段夫人,誰我去了京城,就不能再回來了呢? 是你自己回來的? 是啊,想我娘親和爹爹了,回來看看他們。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你既然是回來看你爹娘的,那來這里做什么? 來廟里的人,分成兩種,一種是許愿,一種是還愿,您猜,我是來許愿的呢,還是來還愿的呢? 我怎么知道,你愛不,不就算了。 哦,那就不吧。反正不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段夫人還以為她反話,不想知道,關靜萱就會亟不可待地告訴她呢,沒想她順勢不了,真是氣了個仰倒。 在這一刻,關靜萱有些埋怨慕容霖,不就丟個東西嗎?丟就丟了,找不到就盡快出來,這弄得她是在這里等也不是,不在這里等也不是。 段夫人見關靜萱也一直站在門口,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在等人? 那么明顯的事,關靜萱真是不想浪費口舌回答。于是只是很敷衍地點了點頭。 等誰?像慕容霖這樣,一個男進殿許愿還愿的還真心很少,所以段夫人根本就沒忘那方面想,只以為關靜萱要不就是等的她娘親,要不就是等著她大嫂,她大嫂雖然也去了京城了,但是既然關靜萱能回來,她大嫂自然也是能回來的。 關靜萱不想和她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寒暄,只當做沒有聽到她的話。 誒,我你,長輩問你話呢,你怎么不知道回答一下呢? 段夫人,您要是有事呢,您就去忙去吧,因為我也很忙,沒時間回答您的問題。 你忙?你忙什么啦? 忙著等人啊。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還愿(五) 關靜萱得理所當然,似乎是把等人當做了一件很正經的大事在做。 段夫人被她氣得半天沒能出話來,很快,她喘勻了氣,我和你,瑞年那媳婦,去年的時候生了個孩。 關靜萱點了點頭,女人生了個孩并沒有什么好驚訝的,要是生了個蛋,可能她的反應還會稍微大一些。 哦。那么,恭喜您了,段夫人。 哼,雖然先只是生了個女兒,但是先開花后結果。很快瑞年就能有兒的。 段瑞年的兒?她見過的,不過那都是潘柔生的,和段瑞年現在的這位夫人沒有多大的關系。潘柔,已經多久沒有想起過這個名字。她是真的,只活在她的前塵往事里了。 原來您今天是來這里許愿的???這兒的送娘娘確實是很靈驗的。 段夫人聞言,卻看了看關靜萱的肚,而后只聽她輕笑了一聲,你呢,也別灰心,好好調養身,還是能生孩的。不過應該也沒有太大的關系,畢竟你前頭已經生過一個兒了。 段夫人完之后,似乎想看關靜萱無助或者煩惱的神情,卻見她關靜萱愣了一下,似乎沒有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當初生第一個孩的時候不是難產嗎?當時全四方城都知道了,有個給你接生的產婆了,你當初那樣驚險,只怕后頭再難要孩了。怎么難道你不知道?哎呀,早知道你不知道,我就不多嘴了,你別傷心,??!孩啊,是緣分。今生你可能就是一個兒的命。 段夫人還沒完呢,關靜萱已經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可憐兮兮的哭聲,實話,到了現在,她都認識笑笑和爾爾快要八個月了,依舊沒能分清他們誰是誰,除非給他們扒光了,笑笑的屁股上有顆黑痣,爾爾沒有。這會兒只能看人了,素云抱著的一般是爾爾。 也就是,哭的是笑笑了。 段夫人這話到一半,就看到一個丫鬟打扮的女把一個孩塞到了關靜萱手里頭。那孩本來還哭著呢,窩進關靜萱的懷里之后,就開始抽泣了,聲音委委屈屈的。 段夫人看看關靜萱,又看看她懷里的孩,再看就在附近的由另一個丫鬟打扮的女抱著的另一個孩,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沒聽生完孩快兩年還能做乃娘的呀! 可是這么大的孩,要讓段夫人相信這個是關靜萱的親生骨rou,也是不能夠的。 笑笑啊,你明明叫笑笑,怎么沒事就哭鼻呢?是想你爹啦,還是想娘了呀? 此刻,段夫人終于想到了一種她比較能接受的可能性,阿萱啊,你當年要是早這么大度,你早就是我兒媳婦兒了。 最開始的時候,關靜萱其實是沒有聽懂段夫人的話的,因為她的心思在看到笑笑和爾爾的時候已經轉移到他們身上了,所以段夫人和她話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先是,段夫人在和她話,然后才慢半拍地聽進了她的話,什么又大度,又兒媳的?想了片刻,關靜萱好像大概明白段夫人的意思了。 段夫人,我覺得您應該是誤會了。我一直很氣,從當初到現在,就沒有變過。 怎么,我也是從看著你長大的,雖然做不成婆媳,但終究還是有情誼在的,你就不要在伯母面前逞強了,這兩個孩,是你面前的這兩個侍妾生的吧。聽伯母的話,他們不管怎么也是你夫君的孩,你是他們的嫡母。你好好養著他們,他們以后也是會拿你當親娘看待的。至于侍妾聽話的話,便留在身邊,不聽話的話,遠遠發賣了出去便是。 關靜萱現在才發現,其實段夫人挺有挑撥離間的才能的。要是素英和素云真是慕容霖的侍妾,那還得了,就算她們本來是相處融洽的,也能因為段夫人的這些話產生嫌隙。一年多沒見,段夫人還是如記憶中一般地惡毒。 段伯母,本來呢,我是不想出來的,怕刺激您。畢竟您兒媳婦只替您生了一個孫女兒。但是您這樣亂話,不但壞了我夫君的名聲,還壞了我侍女的名聲,她們以后可是要嫁人的。至于我夫君,也是清清白白的。產婆的話,您聽聽也就算了,那么相信做什么?那幾個產婆當初替我接生的時候,還跟我夫君大和只能保一個呢,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我兒嘟嘟也很聰明健康。至于她們我不能再生,更是無稽之談。 著,關靜萱拍了拍懷里的笑笑,又指了指素云懷里的爾爾,我懷里的這個名叫做笑笑,素云懷里的那個,名叫做爾爾,當初我又懷了身的時候,我夫君給孩取了個名叫二,沒想到后來生出來是兩個兒,所以就把這名拆了拆,一人用了一半。如您所見,這倆都是我的親骨rou,是我血脈的延續。 在某些方面,關靜萱是很了解段夫人的。比如,她十分地重男輕女。孫才是人,孫女么,可有可無。不像她和慕容霖,是兒是女兒,只要是他們的骨rou,他們都是能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段夫人堅決不愿意相信,關靜萱居然能生出三個兒來。她看著就不像是能生兒的,生一個嘟嘟應該就已經是極限了才對。 等急了吧?里頭人太多,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終于,關靜萱聽到了慕容霖的聲音,你到底丟了什么呀?還要特別進去找,銀票不成?要是銀票,還能躺在地上等著被他找回來,那這大殿里的人也真的算是誠心禮佛的了。 是這個。慕容霖伸出了手,掌心是一個有些丑的荷包,關靜萱有些臉紅,平時讓慕容霖掛的時候,反正丟丑的是他,今天當著旁人的面他將之放在掌心,關靜萱的耳根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