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才剛繡了個翅膀,正準備換繡線繡尾巴的時候,她的房門被猛地退開了。關靜萱嚇了一跳,繡棚落地了不,針也直接戳手上了。 “珍珠,你都多大年紀了,做事能不這么毛躁嗎?” “姑娘,姑娘不好了?!?/br> “我是挺不好的,手指上戳了很深一個洞呢?!币贿?,關靜萱一邊用力擠了擠傷處,看著那一滴艷紅的血,她只覺得刺眼。手指好像都被戳麻了,拿針這么久,從沒傷的這樣重過。 “不是,是夫人……” “我娘?我娘不是去上香了嗎?” “門口有個人來傳話,夫人在廟里摔傷了?!?/br> “什……什么?你再一遍?誰摔傷了?”問出這話的時候,關靜萱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抖。 “是夫人?!闭渲榫o張地不出話,琥珀在一旁拍了拍她,接著,“那人是從白馬寺趕來報信的,今天上香的人很多,夫人在上臺階的時候和別人撞到一塊兒了,那人倒是沒事,夫人從臺階上滾下來了,現在人在廟里,讓咱們趕緊去接?!?/br> 關靜萱在這一刻無比地后悔,她怎么就能因為覺得麻煩,覺得沒意思,就讓娘一個人出去上香呢?她明知道的,明知道今天廟里的人肯定是多的,人多就會有摩擦,有摩擦就容易受傷。她怎么就沒有陪著娘呢? 關靜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受傷了,傷得怎么樣,傷在了何處? “去,去安排馬車,我馬上趕過去。不對,要先找個大夫。還要……”關靜萱咬了咬手指,她的手抖的厲害,“找個人去通知爹爹,哥哥那兒就算了?!钡阶詈?,關靜萱的聲音猛地放大,“還不快去,都看著我干嘛?” “姑娘,咱們府里只有一輛馬車?!?/br> 關靜萱真是急糊涂了,她娘親去廟里的時候,乘的就是家里唯一的馬車。 “去租,去借,怎么都好,給我立刻弄一輛馬車來,要快?!?/br> 琥珀和珍珠分別出去,關靜萱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繞了幾圈,然后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光,為什么,當初沒有學會騎馬。 關靜萱后來坐的,是段府的馬車。段府的管家聽他們關府急著用車,主動提出來的。 去白馬寺的路上,關靜萱讓車夫繞去了一個藥鋪,請了一個坐堂大夫,還帶了些摔傷可能會用到的藥材。 段府借了馬車,算是解了關靜萱的燃眉之急,雖然這個馬車了點,但聊勝于無,總比她跑去白馬寺要快。再便是她能跑,大夫一把年紀了,恐怕也跑不動。 因為馬車,所以琥珀和珍珠都沒有跟著關靜萱,關靜萱并不在意,反正她們跟著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馬車載人太多,反而走得更慢。 到了白馬寺,馬車還沒停穩,關靜萱就跳了下去,然后抓著一個經過的僧人就問,“今天有個來上香的婦人摔傷了,她現在人在哪里?” “摔傷?沒有啊?!蹦莻€僧人搖了搖頭,“施主是不是弄錯地方了?” “怎么會弄錯呢?有人特意到我家來通知我,我娘在你們這兒摔傷了,從階梯上滾下來的,讓我立馬來接?!?/br> “真的……”那個僧人還沒完,另一個僧人很快湊了過來,對著關靜萱,“哦,您就是那位施主的親人,貧僧知道那位施主現在何處,您跟貧僧來?!?/br> 關靜萱點頭,立馬跟上了他的腳步。 第一個被關靜萱拉住的僧人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身影,有些摸不著頭腦,剛那個僧人是誰???是他們寺里新來的嗎? “我娘她什么情況,人還清醒嗎?是摔到了哪里?手還是腳,還是頭,還是什么別的地方?”一路上,關靜萱都在不停地發問,那個僧人只道:“貧僧也是恰好路過,知道有這么件事,至于那位施主傷勢如何,傷在哪里,貧僧卻是不知的。待施主您和這位施主去當面看了便知?!?/br> 剛開始跟著那個僧人走的時候,關靜萱他們還能遇上幾個香客,越走,見到的人就越少。 直到走了老長一段路都再沒看到其他人后,關靜萱開口問道:“咱們這會兒究竟是要往哪里去?怎么都看不到旁人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入套(二) 那個僧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施主的娘被安置在后頭的廂房里,那里清凈,無人打攪。平日里香客若是留宿或是休息,都是在那里的?!?/br> “哦?!标P靜萱點了點頭,可能因為這里太清靜了,她突然有些害怕。但對娘親的擔心,壓在了這股突來的恐懼。 又走了一段路,那位僧人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下,“便是這兒了。女施主,請?!?/br> 關靜萱皺了皺眉,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她娘親身邊跟著的丫鬟、mama,難道這會兒都在屋里里頭照顧她嗎?那豈不是,娘親傷的很重? “好的,多謝您領路?!?/br> 關靜萱一邊叫,“江mama,江mama開開門,我是靜萱?!币贿吿峙拈T,手才剛碰到門,那門開了。關靜萱往里邁了一只腳,另一只腳還在門外,她身便踉蹌了一下,直栽進屋里。 剛才她身后,分明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 摔倒在地的瞬間,關靜萱皺了皺眉,因為手疼,膝蓋疼,也因為她聞到了彌漫整間屋的怪異的氣味。 ‘這味道有古怪?!P靜萱立馬抬手捂住了口鼻。這味道,不是廟里該有的味道。 關靜萱剛捂著口鼻起身,身后的門已經傳來了上鎖的聲音。關靜萱一驚,回想前因后果,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可能是進了圈套了。 這一刻,不知道是該慶幸她娘親無事,還是該悲哀她即將有事。既然困住了她,自然不會讓她好過的。 屋的桌上有水壺,關靜萱掀開裙角,從內裙上撕下一塊布來,弄濕綁在了口鼻之上。這屋里味道太重,她聞了這么會兒,就已經開始頭暈,身上也漸漸開始無力。 又走了兩步,關靜萱的手撐住了桌,她好像有些站不住了。 不多時,她聽到了腳步聲。一輕一重,這分明是兩個人。 關靜萱想起了出門之前被針扎到的傷處,她狠狠捏了一把,疼痛,讓她把眼睛睜大了點。然后,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因為面前站著的兩個人。 “你們……”她跟前站著的,赫然是段瑞年和潘柔。 “段郎,jiejie還是心悅你的,你看她的臉紅的?!?/br> “貝戔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