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格子裙把頭扭開了,不敢看她。 荊覓玉心中疑慮更深——她出來時,格子裙在樓下,現在格子裙又到了樓上。 走進電梯,荊覓玉看著鏡面中藍夾克的倒影,忽然想明白了,這是沖著鞏玉冠來的。 聚眾yin/亂罪,指的是糾集三人及以上集體,自愿yin/亂的行為,但侵犯的客體是公共秩序。 關起門來,礙不著誰,誰那么閑去舉報。除非是別有用心。 那些斷章取義的媒體,為了博眼球,會如何做文章呢。造謠一張嘴??峙碌綍r候,鞏玉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黑外套在房間里走了兩圈。 床褥整齊,不見有避孕套,以及曖昧液體。換言之,沒有證據。 他和再度上來的藍夾克竊竊私語了幾句,道歉離開。 門一關,荊覓玉趕緊上了鎖。她把蓋得嚴實的窗簾掀起一點點。 對面的樓棟較矮,想來偷窺的幾率不大。 她再把窗簾蓋實,才說:“走廊可能有娛記?!?/br> 鞏玉冠一點都不意外,靠在床邊,雙腿交疊,“我猜到了?!睜砍兜脚e報二字,加上這充滿曖昧氣息的罪名,他就直覺是黑子了。 “怎么辦?”荊覓玉這下愁了。 鞏玉冠微微一笑,“應該沒有人會相信,我們三個人在純潔地打撲克牌?!卑素匀耸客ǔV幌嘈抛约旱囊芟?。哪怕警察出來澄清,她們也覺得那是說謊。 “趁著輿論沒起來,先壓下去?!睋淇伺圃趯O燃手中有秩序地飛舞。 荊覓玉贊成,“你讓經紀公司提早公關?!?/br> 鞏玉冠卻搖頭,“我那公司不行?!?/br> 她驚訝,“???” “以前不少大公司想簽我,但條款太多,我不喜歡,全都拒絕了?!膘栍窆诮忉屨f:“現在簽的這家資源一般。真鬧大了,他們公關不下來的?!?/br> 她更驚訝,“這事你也任性?” “我更在乎自由?!膘栍窆诿加钣行╆幱?,“你在外面見到誰了?” “一個女孩和一個男人?!?/br> “聽經經人說,送蛋糕的人是混在一群女孩當中?!彼瓜卵?,靜靜想著什么。 孫燃把撲克牌裝進紙盒,然后抓了一把瓜子。和鞏玉冠一樣,他靠到了床邊。 鞏玉冠提醒說:“這是我睡的床,別弄得到處都是瓜子碎?!?/br> 孫燃磕了兩個瓜子,突然問:“晏巳還在蕪陰吧?” 荊覓玉知道這是問她,點了點頭。晏玉和她分別也沒幾個小時。 “實在不行,找他幫忙吧?!睂O燃對晏玉的交際能力很認同?!八笥讯?,公關什么的都是小事?!?/br> “嗯?!边@時,荊覓玉腦海中浮現出什么,她咬了咬下唇,嘗試捕捉思維的尾巴。 孫燃拿起手機,翻著晏巳的號碼。 荊覓玉一拍額頭,突然傾身爬向鞏玉冠。她從他的頭看到脖子,到胸膛、細腰、再到長腿。 更甚者,她伸手按住他的頭,近距離觀察他的眉眼。 鞏玉冠這眼睛真的漂亮,同樣的燈光,他眼里能映出一片繁星,她的瞳孔里,卻只?;囊拔⒐?。 她這專注的目光看得他心里發毛,“把持住啊,可別聚眾yin/亂?!?/br> “我有辦法了?!彼隣N爛一笑。 晏玉這趟回家,李雙英不知道是抽起哪門子的風,食補花樣百出,似要將他畢生的陽氣都集中偉壯起來。 他表面應承,轉身倒掉。 今晚在某個念想間,生出幾絲沖動來。 沒有強烈到無法忍耐的地步。但他算算日子,是該釋放了。于是在淋浴間,自己疏xiele一輪。 朋友之中,有好幾個都說:自擼可恥。 然而晏玉從不計較這些。 強調結果時,他不在乎過程。如果他享受過程,那么,結果又不重要了。 洗完了澡,他浴巾也沒披,赤身裸體地走出來。寬肩窄腰,兩個腰窩隨著他的步子一會深一會淺。肌rou力量深藏在燈光落影的明暗之中。 他點上一根事后煙,呼著霧圈時,才拿起毛巾擦身子。 電話就是在這時響起的。 來自孫燃。 晏玉接起來,“喂?” 孫燃說:“晏巳,想找你幫個忙?!?/br> “說吧?!标逃癜衙泶钤诩缟?,夾下了煙。 “我有一個朋友,遇上了點麻煩?!?/br> 晏玉第一反應就問,“荊覓玉?” “不是。我另一個朋友,現在做網紅主播,有些名氣。這趟過來蕪陰——”孫燃被荊覓玉輕輕踢了踢。 她悄聲說,“時間緊迫,客氣話少幾句?!?/br> 晏玉隱約聽到她的聲音,笑了一下,“什么事?” 孫燃正要說話,又被荊覓玉踢了一腳。他不耐煩地扔了手機出去,“你跟他講?!?/br> 荊覓玉趕緊撿起手機,貼到耳邊,“晏巳,是我?!?/br> “知道是你?!标逃駭R下了煙,拿起毛巾往自己下身輕輕撩了撩,“什么事?要我怎么幫?” 荊覓玉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晏玉回想著那間酒店的布局,“你朋友的房號多少?” 她報了給他。 “好?!标逃翊┥弦路?,找到一條攀巖安全繩,之后去了側門。 他車子剛離開晏居,就見晏風華的商務車迎面而來。 商務車司機立即減緩車速,降下了左后車窗。 晏風華的臉從車窗中露了出來,“這么晚了,去哪兒?” 晏玉浪蕩一笑,“找女人?!彼麤]說謊,不過話里的意思和他父親理解的不一樣而已。 晏風華搖了搖頭,讓司機關上車窗。 父子兩車相馳而過。 荊覓玉等了二十分鐘,再次接到了晏玉的電話。 他說:“把你那房間的燈給熄了?!?/br> “嗯?” 他不解釋,“熄燈?!?/br> “好?!彼孀≡捦?,回頭說:“孫燃,把燈熄了?!?/br> 孫燃連按幾個開關。 一室漆黑。 荊覓玉聽見晏玉說,“把窗戶打開?!?/br> 大窗戶只能平開一扇。她把窗戶開到90度,直望前方。星星點點的高樓燈光,代表著有人仍在加班。 說實話,她不喜歡向下俯視的感覺。偶爾望幾眼,總怕不知哪一秒,自己就掉下去了,直落地獄。 晏玉又說:“向上看?!?/br> 她伸出頭去,仰起見到了晏玉。 晚風比較大,她的頭發被吹在臉上。 晏玉坐在上層窗臺,仍然用手機和她對話,“我上下左右的房間都訂了,不過,最好跳的還是這間房?!?/br> 她一手撥開臉上的亂發,“為什么不走正門?” “因為這樣比較酷炫?!?/br> “……”有病??! “如果是白天,我不需要任何措施。但現在四周無光,太暗了,為了避免護花使者沒當成,反而摔成一灘泥,還是安全至上?!彼i定安全繩扣子,把手機裝進兜里,“好了,我要下去了?!?/br> 荊覓玉連忙縮回房里。 晏玉反身一跳到窗臺。 半蹲的他,臉上全是暗影,立體的輪廓將影子折射得層次分明。高眉骨下,眼窩幾乎黑成一片,桃花釀沉到了壺底。 大風卷起窗簾的一角,扯出了窗外。飄舞的簾角,揚在他的身后,像是附在他肩上的披風。 荊覓玉怔住了。 他解開安全扣,低腰跨了進來。 這時,孫燃打開了窗前的落地燈。 荊覓玉看到,第一束光照亮的是晏玉寡情重欲的薄唇,一笑起來,頰廊變寬。 他說:“見到你這樣驚艷的眼神,也不枉我折騰一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