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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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現在他還只是代理領班,很多工作并沒有全都交接過來,之前雖然有夜班經理,但陳金鈴依然每天九點多十點了才會下班。 衛生都做好之后他去更衣室換了衣服,一出來就看到張晨跑了過來。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晏航看著她,心里一直在默念。 “以為你走了呢,”張晨把幾張打印的單子遞了過來,“剛經理拿過來的新菜單,得你來翻譯了吧?” “我翻嗎?”晏航問,他還從來沒翻譯過菜單。 “以前都是陳姐翻的?!睆埑空f。 “嗯,”晏航接過來看了看,內容不算多,不過一大堆單詞看得他有點兒蒙,“我明天拿給他?!?/br> “你又出去?”胡彪坐在桌上打電話,看到初一拿著手機往外走,有些吃驚地問了一句,“你真是精力旺盛啊?!?/br> “嗯?!背跻粦艘宦?。 精力相當旺盛了,是去找晏航,讓他現在跑步過去,他都沒問題。 “哎等等,”胡彪在他要出去的時候又叫了他一聲,然后捂著話筒壓低聲音問,“初一,你有什么外號嗎?” “什么?”初一愣了愣。 “就是外號啊,什么名號啊之類的?”胡彪還是壓著聲音。 初一看著他,非常迷茫。 外號? 他的外號大概就是結巴? 還名號? 名號是什么玩意兒? “???”胡彪很執著而急切地看著他,“比如我的外號就是大虎!” ??! 初一感覺自己有點兒明白了,以此類推他的外號就應該是大一。 ……聽起來非常奇怪,不如動物好聽。 ??! 他突然非常明白了,看了一眼胡彪:“土狗?!?/br> “什……土什么?”胡彪愣住了。 “狗,”初一說,“土狗?!?/br>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晏航每次這么叫他,他都覺得很親切。 胡彪瞪著他看了好半天,最后松開遮著話筒的手,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土狗?!?/br> 初一不知道胡彪這是在干嘛,他也沒時間去問了,他著急去小李燒烤等晏航,于是轉身出了宿舍。 土狗出門了! 他一串小跑著下了樓。 晏航本來以為得是他先到小李燒烤,結果一進門,大叔就指了指窗邊的桌:“那桌?!?/br> 初一笑得很愉快地沖他招了招手。 “你這么快?”晏航走過去坐下,看著初一,“公交車?” “打車?!背跻蝗嗔巳啾亲?。 “財主啊,居然打車了?”晏航笑了。 “公交車人太,多了,”初一嘆了口氣,“我們學校的學,學生都這,會兒出來,我擠,不上去?!?/br> “打車過來挺貴吧?”晏航說。 “不,先坐小,小巴,”初一說,“再打的車?!?/br> 晏航笑著沒說話。 “這是什,什么?”初一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菜單。 “我們的新菜單,我拿回來翻譯的,”晏航說,“你要看嗎?” “看?!背跻灰荒樅闷娴啬昧瞬藛芜^去打開了。 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 “我以為中,中文的呢?!彼粗鴿M篇的英文。 “英譯中?!标毯秸f。 “菜名,為什么這,么長?”初一有些不理解,指著第一行,“這什么?” “strawberry parfait,”晏航看了一眼,“草莓巴菲?!?/br> “啊?!背跻桓杏X自己的確是很土狗了,英文聽不懂也就算了,中文都只能聽懂一半。 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晏航說英文,跟他平時說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初一看著他好一會兒,然后才又低頭指著另一串英文:“這個呢?” “black forest gateau,黑森林蛋糕?!标毯叫α诵?。 “蛋糕不是k,k……k克嗎?”初一問。 “gateau應該是更標準的說法,”晏航勾了勾嘴角,“我也不認識,我猜的?!?/br> “那……”初一手指戳在紙上往下劃著,其實他對這些東西沒什么興趣,就是想聽晏航說話。 非常好聽,而且非???。 “terrine of foie gras,fillet of sea bass,”晏航順著他手指的地方往下念,“法式鵝肝和無骨鱸魚,這些都挺簡單的,我們服務員干時間長點兒都知道?!?/br> “嗯?!背跻煌兄掳?,其實他感覺晏航在說什么他都沒聽清,就覺得好聽。 “怎么了?”晏航問。 “沒,”初一笑了笑,“你說英,語真好,好聽?!?/br> “是么,”晏航也笑了,“我聽你結巴也覺得很好聽?!?/br> “別……欺……負……人……”初一說。 “沒欺負你,”晏航說,“現在你這么牛,誰還敢欺負你,給我說說吧,在學校是不是干了點兒什么,一宿舍的人都讓你給罩了?” “沒,”初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拉,拉了個架?!?/br> “拉架?”晏航愣了愣。 “就別的宿舍過,過來打人,”初一說,“我給拉,開了?!?/br> “幾個人???”晏航問。 “六個?!背跻徽f。 “……你很可以???”晏航看著他,“打群架呢,你一v六???” 初一沒說話,總覺得在晏航跟前兒說這些有點兒賣弄,晏航打架有多輕松他是見過的,就抬抬胳膊的事兒。 “約個架吧,”晏航笑著說,“有空找個地兒咱倆試試?!?/br> “試什么?”初一愣了。 “打架?!标毯秸f。 “不?!背跻粐樍艘惶?,他知道自己現在打幾個人沒問題,但是跟晏航打,他連想都沒想過,晏航打架不光厲害,動作還很漂亮,之前剛開始練拳的時候,晏航隨便一抬腿就能把他放倒在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倒地的時候他滿腦子就只有三個字,好瀟灑啊。 哦四個字。 “為什么?”晏航問。 “怕把你打,哭了?!背跻徽f。 “哎喲,”晏航笑了起來,“快把我打哭吧,我好幾年都沒哭過了?!?/br> “等我有,空的?!背跻稽c點頭。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呢?”晏航笑著遞了一串羊rou給他。 “在你這兒還要,要什么臉?!背跻徽f。 晏航突然沒了聲音。 初一咬了一口羊rou,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抬眼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晏航看著他,眼神有些飄。 “怎么了?”初一一陣緊張,怕自己說錯了話。 “沒,”晏航喝了口啤酒,過了一會兒才又輕聲說了一句,“突然想起我爸了?!?/br> 初一不知道是什么會讓晏航突然想起晏叔叔,但是現在晏航這一句話,卻的確是讓他心里一顫。 不僅僅想起了晏叔叔,想起了老爸,想起了死掉的老丁,想起了他已經開始慢慢能不再去想的那件事。 還想起了這是他和晏航之間懸了一年之久而且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落下來的一把刀。 “明天軍訓了?”晏航很快換了話題。 “嗯,”初一點了點頭,“衣服領,好了?!?/br> “還沒拍照給我看呢?!标毯秸f。 “明天,”初一想了想,突然直起身把手機拿了出來對著晏航,“差點兒忘,忘了?!?/br> “要笑么?”晏航看著鏡頭。 “都要?!背跻徽f。 晏航笑了笑,他按了一下快門,好看。 晏航咬了一口魚,他按了一下快門,好看! 晏航喝了口啤酒,他按了一下快門,超級好看! “沒完了???”晏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