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走了很久,陳汝心終于停了下來。 她看著前方的雕像,一時間竟失了神。 那是用萬年寒玉雕琢而成的人像,分明是人像,卻讓陳汝心有種這人還活著的錯覺。 雕像是一位女性,一位極美、無法用匱乏的語言形容的美,她淺淺微笑著,卻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一種身不由己地為她所吸引,想要為她獻出一切,哪怕是靈魂。 陳汝心很快從那不正常的狀態中清醒,她將視線從那雕像上收了回來,看向這個不是宮殿卻比宮殿更甚的密室。 這里看起來像是一個祭壇。 還是先找到自己缺失的另半部功法,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陳汝心看向最上方的那個漂浮在半空的玉匣子,難道是那個嗎?這么一想,陳汝心御風而起,在確定沒有禁制的時候將那玉匣子拿在了手中。 身子輕落在地上,陳汝心將那玉匣子打開,里邊空無一物。 雖然心中有這個準備,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妙。 浩元仙府那么大,繪制的地圖也完全沒有用,因為每一次仙府內部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地圖根本排不上用場。 陳汝心斂下心緒,將玉匣子放回原處。 就在陳汝心準備離開的時候,密室開始出現了異動,在陳汝心將玉匣子放回遠處的時候。 等陳汝心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指腹似乎被什么劃傷了。 那玉匣子染上了自己的血,與此同時被放在儲物戒中的一物開始與其產生了共鳴。 陳汝心打開儲物戒,取出那東西,正是先前進入浩元仙府之時那個由自己的血凝成的血珠子。 那血珠不受陳汝心控制,飛入了祭壇中央的那樽雕像的眉心處。 隨之而來的,便是那雕像似乎有了意識般,“看”向陳汝心,酥入骨髓的聲音讓人毫無抵抗之意:“我是多久沒有見過修煉《天欲訣》的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陳、汝、心?!鄙聿挥杉?,陳汝心將名字告訴了她。 “不必戒備我?!蹦堑裣裾f話了,“說起來,《天欲訣》乃吾所創……你修習的法訣不全,我可以將完整的法訣傳與你,但……” …… 陳汝心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出那個密室,甚至記不太清先前發生了什么。 身體很難受,很空虛,想要…… 想要什么? 陳汝心反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肩胛骨,讓自己有了一瞬的清醒。 可體內靈氣的暴動還有那詭異的感官讓她意識再次被吞噬。 此時的陳汝心雙目茫然,卻也春光蕩漾,本能指引她去找那個可以緩解自己此時不適的人。 她走出了很遠,修為并未壓制,旁人未看清是誰后便消失了。 遠在仙府的另一端。 溫澹容坐在一棵巨樹下吸收靈氣,他的身旁設下了防御陣法和禁制,不讓旁人打擾。 這一日,溫澹容終于睜開眼睛,想著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殺陣的入口。 他起身將禁制撤去,收起陣盤。 有人!等溫澹容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喚出本命飛劍準備迎戰,卻在看清來人之時停了手。 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陳汝心,溫澹容有一瞬竟松了口氣,還好這個人沒事。 然而下一瞬,元嬰后期巔峰的修為將他壓得動彈不得,手中的飛劍也掉在了地上。 “你……又想做什么?”看著她將自己壓在身下,溫澹容臉色紅白交錯,卻沒有反抗,甚至連聲音都聽起來有些無力。 這個人便是將他當做傻的么? “想、想……”陳汝心雙目茫然,俯身吻上他微涼的唇,將舌探入他口中,一邊將他身上的白色道袍撕成碎片…… 第129章 溫澹容被她的動作怔住,唇舌間傳來滑膩溫熱的觸感,她的身體很熱。 不過一個分神,溫澹容便被對方拔了個干凈。與上一回的失去神智,這一次的他很清醒。 然而,讓溫澹容震驚的也是自己居然不抵觸她的觸碰……自己是瘋魔了嗎?! “……放開我,唔……” 情欲的煽動,讓溫澹容眼底的清明和掙扎漸漸迷失…… 天蘿神樹下,百花盛開,花盤被風輕輕搖曳著,與地上碧綠的草地相襯著,宛若仙境。 耳邊有清脆悠揚的鈴聲響起,還有風掠過樹葉的沙沙響。 陳汝心的神智漸漸回籠,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已經失去意識的……溫澹容,心下一凜,這是自己做的? ……為什么,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陳汝心立刻內視查看自己的丹田,只發現自己的元嬰外邊籠罩的灰色已經消失了,現在已經變得像一尊玉娃娃。玉娃娃的眉眼和五官,與自己很像,就是一個縮小版的自己。 果然,自己在意識不醒的時候將他……采補了嗎? 回過神來,陳汝心伸手撫上自己臉上覆著的面具,發現還在,心中稍稍松了些許。 ……他沒有認出自己。 就算自己無意識的時候沒有壓制修為,那也不代表什么,只要他沒有看到自己的臉。 此時的陳汝心身上的衣服還在,過程中她并沒有脫去自己的衣服。陳汝心起身從他身上離開,然后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拿了一件灰色的法袍蓋在他的身上。 她必須離開這里。 陳汝心將自己儲物戒中拿出一個木質的黑匣子,里面封印著鳳凰殘魂,鳳凰真火他將來用得上,便將其留在他身邊。 在溫澹容身前跪坐下,陳汝心將他散亂的發絲捋順,輕撫他的眉骨,那溫柔的觸摸說不盡的繾綣意味。 但很快,陳汝心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了身。 突然,大腿根部傳來熟悉的濕意,陳汝心動作滯了滯,抬手將地上被法力撕成碎片的衣衫毀去,免得他醒來看了煩心……雖然不管如何,他可能都會恨不得殺了自己。 畢竟,被一個女人用強……實在會讓他難以接受。 在溫澹容的四周設下禁制和幻陣,確定不會有危險后,陳汝心這才轉身離開。 她并沒有離得太遠,在雪山頂上闔目打坐,但凡天蘿神樹下有什么風吹草動,她亦能感知到。 離浩元仙府關閉的日子還有一天。那天下午,溫澹容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周身空無一人,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十分眼熟的灰色袍子,猛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頓時,溫澹容面色青白相間,他緩緩站起身,灰色法袍從他身上滑落。 身體很累,他感覺眼前有些發黑。他低下頭,看著身上那些痕跡,看起來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樣的蹂躪般,讓溫澹容一口氣憋在胸口,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半晌,溫澹容面沉如水,從儲物戒中拿了道袍,重新穿戴好,將散亂的長發用發冠束起。 這時他也發現了隱藏在草地上的黑匣子,將其拿在手中,便是隔著匣子他也能感覺到里邊的鳳凰真火。 ……是那個人留下的? 看樣子,對方并不是不小心遺落的,而是特意留給他的。 這算什么? 把他溫澹容當做什么了?! 溫澹容臉色越老越難看,身上衣袍無風而動,直到儲物戒中有什么東西與這個空間產生了共鳴。 他將那東西拿了出來,正是進入浩元仙府的那個令牌。 溫澹容撤去那禁制和幻陣,視線突然看向地上那件灰色法袍,終究來時將它撿了起來收在了儲物戒中。就在這時,他手中的令牌發出耀眼的光芒,頓時身影消失。 與此同時,在雪山頂上打坐的陳汝心也睜開了眼。 ……他已經離開了。 令牌上的傳送陣被浩元仙府的力量觸動,很快,陳汝心也被傳送離浩元仙府外。 回過神,陳汝心踏水而立,看著浩瀚無邊的恒海,這是她進入仙府前所站的地方。 在她的四周,分別幾個御劍飛行的散修將她包圍,正是一開始準備殺人奪寶的那幾人,似乎一直在這里等她。 “……元、元嬰前輩?!” 其中一人嚇得差點從飛劍上跌落,險險穩住身子,其他幾人也發現這個散修居然是元嬰期修為,頓時面無人色。 “前輩恕罪,我們幾個有眼不識泰山,無意冒犯前輩……” 陳汝心微微蹙眉,“滾?!?/br> 那個字,帶著無邊的威壓,震得那幾人七竅流血,從劍上跌落海中,有三人使用了符篆離開。陳汝心只想盡快離開這兒,故而并沒有去追那幾只逃走的老鼠,身影很快消失在海面上。 就在陳汝心身影離開后不久,一位白衣道修御劍而來,在陳汝心原本站著的地方停了會兒,便又御劍離開了。 這個時候,溫澹容才意識到自己的修為有多弱。 那個人已至元嬰、甚至只差一步便可步入化神之境,而自己卻還是筑基期修為…… 差距不可謂不大。 也是在那一刻,修煉、提升修為成為了溫澹容心中最重要的事。 那個人是魔道中人,想要與她算賬也得有與她平起平坐的資本才行,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師尊,待他日,我定要與你討回來!” 溫澹容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低沉的嗓音帶著不盡的森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怨氣。 …… 天魔宗,斷情峰頂。 陳汝心盤腿而坐,望著遠處云霧繚繞的山門,兀自發起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