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她既然幫了敵人,那她就是敵人,所以樓歡兒一刻也不想見她! “若是沒誤會,七公主不至于每回見我都沒好臉色!”夏侯月說著,就將腰上的鞭子解了下來,“七公主若是當真覺得我有什么地方不對可以直接指出來,或者,我們打一頓?” “誰跟你打?”樓歡兒瞥了一眼,滿臉嘲弄,“誰不知道你們夏梁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比鞭子,我哪里是你的對手!” 夏侯月畢竟年齡擺在那里,也不過和她們一般大,因了樓歡兒這句話,一時有些難堪。 蘇染故意捧了茶四下亂飄,假裝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 雖然樓歡兒表露得十分直接,有些讓人覺得不禮貌,但是其實她也不喜歡眼前的這個月公主,因為從對方的眼睛里,她能看得出來她的心思并不單純,與這種人打交道,勢必要小心些! ☆、119 拒絕九皇子 所以,她也是能不理就不理的姿態! 夏侯月大約一時覺著坐在那里難堪,便站起身來,才一抬眼就看見了就看見了另一面的人,頓時欣喜迎了上去:“皇兄!” 蘇染一抬頭就看見那邊在家丁陪同下走過來的夏侯琛,頓時飛快的看了樓歡兒一眼。 “七公主,我們還是撤吧!” 樓歡兒看了一眼那頭,認同的點了點頭:“行!” 二人達成共識,頓時就要走,卻被那頭的男人喚住。 “七公主,側王妃既然在,不如一塊兒坐坐?”夏侯琛開了口,并且在開口的同時,步子都加快了。 “跟你們,沒什么好坐的!”樓歡兒話音落,拉了蘇染便走,“王嫂,別理他們!” “等等!”夏侯琛卻是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堵在了二人面前。 他看了看樓歡兒又看了看蘇染,最終是對著樓歡兒道:“本皇子有些話想單獨與側王妃說,不知七公主可否行個方便?” 樓歡兒訝然看了蘇染一眼,又看向他:“跟我王嫂有什么好講的?上回你離間我王兄和王嫂,差點弄得他們倆鬧翻,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七公主!”蘇染拉了樓歡兒一下,示意她還是點到即止,這才又看向夏侯琛,“對不住,九皇子,你我交情不深,我與你之間也并沒有什么好單獨說的話!” 有句話怎么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上次點名道姓要她和親的事兒還未過去,蘇染對這件事情,心頭還是堵著的。 一面說著答應她的要求,不讓樓歡兒和親,誰知道轉頭卻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小蘇!”見蘇染要走,夏侯琛急了,忙的拉了一下她,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合時宜,他連忙又放開,道,“我馬上就要走了,是真的有些話想與你說,沒有別的意思!” 蘇染抬起眼來,看他滿眸誠懇的樣子,撇了撇嘴:“那你就這么說吧,反正七公主不是外人!” 夏侯琛愣了一下,看了一旁的樓歡兒一眼,頓了好一會兒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是我給你的東西,還希望你能留著,他日,我們會再見的!” 蘇染抬起頭來,最終是平靜開了口:“你給我的那件東西,被我弄丟了,不過你放心,若是找到了,我肯定還給你!” 話音落,她便再不想多說,拉了樓歡兒離開。 經過夏侯月身側時,夏侯月的那雙眼睛,差點沒把她倆戳出窟窿來。 “王嫂,他送你什么了?” “一顆漂亮石頭,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br> “你真弄丟了?” 蘇染喉頭一哽,她能說那玩意兒是被樓湛給丟的么?不過,回頭得問問葉兒,看她打掃的時候有沒有撿到,若是能在夏侯琛回去之前還給他,也算兩不相欠。 七公主因為宮里限制了時間,到了午時便離開了,臨走前好一番囑咐蘇染保重身體。 而夏侯琛夏侯月也因為王府的幾番不愉快也自動走了,所以到了下午,整個王府就安定了下來。 蘇染一時無事可做,正好就聽見葉兒說慕容熙讓廚房為樓湛熬制藥粥的事情,一想到樓湛眼下因她而受傷在身,她頓時就想去為他做點什么。 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在廚房大娘的幫助下將藥粥熬好,蘇染一路親自端了藥粥,小心翼翼往樓湛的臥居而去。 他今日還算老實,也沒看政務,就在那兒由慕容熙陪著下下棋。 所以當蘇染藥粥端來的時候,慕容熙直接棋子一甩:“行了,我就不在這里礙眼看你們小兩口膩歪了!” 說完,他便一身灑脫離去。 蘇染原本就因為親自熬了藥粥而有幾分羞澀,聽了他這話就更加有些放不開,好在那頭的樓湛卻是一臉慵懶的盯著她手里的碗,似乎十分期待的樣子:“不拿給本王?” 蘇染面上一熱,這才趕緊將藥粥遞上:“有點燙,你慢點?!?/br> 樓湛今日心情似乎不錯,看蘇染用勺子在那里翻攪著藥粥降溫,忽然就手一抬,將蘇染扯入懷里,驚得蘇染險些打翻了粥:“哎!” 她急了,好不容易將藥碗放下,這才瞧見那頭的樓湛漆黑的眸底隱有亮光:“聽說你今日拒絕九皇子毫不留情?” “呃……”所以他心情不錯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她花足足一個時辰熬出來的粥? 蘇染氣餒:“你的關注點好奇怪??!明明這碗粥更讓我費力!” 樓湛黑眸在她臉上凝了一圈兒,她昨日高燒才退,今天的氣色好了很多,白皙的肌膚里滲出紅暈嫩得幾乎能掐出水來,那一雙唇粉粉嫩嫩,讓人忍不住懷念親上去的感受。 這么想著,樓湛便忍不住低頭,想親她。 蘇染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抵住他的唇:“王爺,還是先喝粥吧!” 這男人,受這么重的傷還成天的不躺在床上歇息,鐵打的身子嗎? 樓湛眉宇一挑,黑眸掃了一眼熱粥,似乎是有些嫌棄熱粥礙事,但礙于蘇染的視線,還是將粥碗端了過來。 蘇染眼看著他吃粥的動作也帥到爆,一時間兩眼冒星星,直到男人吃完,將空碗往她眼前一放:“可以了嗎?” 蘇染應了一聲,他居然二話不說就再一次低頭壓了下來。 這一回,蘇染總算是沒拒絕,也沒理由去拒絕。 她甚至是摟著他的脖子破天荒的回應,惹得男人更滿意了,直接將她壓到里榻,盡情的親著。 “今日宮里送了好些禮品來,晚點你自個兒去挑些收拾還有布料,冬天到了,總要趕制些冬衣才好?!币晃橇T,他也沒起身,聲音難得的溫柔。 蘇染干脆就膩在他懷里,聞言嬉笑道:“你自己說的,別后悔!” “后悔什么?”樓湛再一次低下頭來,“府里又沒別的女人,不給你用給誰用?” 蘇染被他撩得滿心甜蜜,一時之間也就盡情享受著與他的親密。 “王爺,府外來了位沈姑娘,說是王爺的故友,聽說王爺受傷,特地來看望王爺?!笔绦l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斷了二人的親密。 ☆、120 故人的條件 樓湛動作一頓:“什么沈姑娘?” “她說姓沈,名幼晴?!?/br> 近距離之下,蘇染很明顯的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僵直了一下,然后,樓湛便坐起身來,聲音低了好幾度:“讓她進來?!?/br> 蘇染見狀,趕緊便從他懷里退出:“是以前的朋友嗎?” 樓湛沒有阻攔她的動作,應了一聲:“你也認識?!?/br> 她認識? 這一下,蘇染就不止驚訝那么簡單了。 她來這個世界不久,對于樓湛的舊識還姓沈的,記憶中還真是找不出來。 直至房門外出現一道紅色身影,有女子一身素衣,外罩一件大紅色斗篷在下人的引領下走了過來。 她身姿婀娜,身材修長,火紅色的兜帽使得她即便只是一個輪廓也讓人生出那兜帽里的容顏必定傾城的想法來。 只可惜蘇染還看不見她的臉,因為全被那兜帽遮住了,一時之間,她更加好奇她是何人了。 直至,女子入了臥居的房門,伸出纖纖素手,將頭上的兜帽取了下來,朝著樓湛的方向勾唇微笑,傾國傾城:“湛哥哥,別來無恙!” 當看清女子容顏的那一刻,蘇染險些站立不穩。 她下意識后退兩步,去看身后的樓湛,才發覺他除了眉目深沉之外,眸底并無驚訝,就好像早早就知道來的是何人。 蘇染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他之前說的話—— 以前的朋友。 你也認識。 “你是誰?”蘇染喃喃看著那女子,她的一顰一笑她絕不會記錯,因為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用了魔琴將她心智迷惑擄走她,并且將她置身蛇洞之上險些喪命的女子,更是刺過樓湛一劍,險些奪走樓湛性命之人! 可是,外面通傳的人分明說的是她是舊識! 而且,她口中喊的是“湛哥哥”,分明關系親密。 “蘇染meimei,先前拜訪時多有唐突,嚇著meimei了,其實不過是與meimei開個玩笑,不然湛哥哥必然不會記得我了!”沈幼晴盈盈笑意之下,美得如同天仙,哪里能與那天的場景制造者聯系成一人,尤其當時她刺入樓湛胸膛的那一劍,狠決不留情分,分明就是一個無情殺手的姿態! 那一頭的樓湛聽得這話,又將她周身打量了一番才道:“所以,現在的你,是什么身份?” 沈幼晴又是勾唇一笑,不過這笑容多少有些無奈:“幾年不見,湛哥哥果然不記得我了么?我是沈大將軍府的嫡小姐??!當年沈家軍曾有幸得先帝賞識參與徑臺一戰,只可惜當時沈家軍全軍覆沒,獨剩我沈幼晴一人,先帝可憐我年幼,封我為晴華郡主,陪同湛哥哥一塊兒長大,湛哥哥忘了么?” 話語頓了一瞬,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幽怨:“當年流華城失火,為救湛哥哥,我葬身火海,險些傷命,為此甚至付出了一整只手臂,可等我醒來的時候,湛哥哥已經撤兵了,當時的我,好絕望……可是上天憐憫我,竟讓我被一戶好人家收留,整整花了三年時間才養好了身體,湛哥哥,再見到我,你難道不驚喜么?” 蘇染是不知道這段過往的,可是聽著眼前人口述,光是聽著,她就已經覺得心驚rou跳,所以,樓湛那日之所以不躲,是因為眼前女子對他有恩? 可是,她記得,眼前的女子不是普通人!她明明是殺手,所以,她說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果然,樓湛也看出了她此行是有目的性的。 沈幼晴聞言卻沒說話,只是緩緩拉開自己素衣的袖子,頓時,那手臂之上可怖的傷疤就這么躍然眼前。 “幼晴不想要什么,也不想怪湛哥哥當年拋下幼晴,只是幼晴的手臂成了這樣,此生再無法嫁人,所以……”她頓了一瞬,看了一旁的蘇染一眼,唇角忽而綻開微笑,很淺,卻有種詭異的驚悚感,“我想要湛哥哥負責,娶我為妻?!?/br> 蘇染倒吸了口涼氣,腳下也不由得有些發麻。 沈幼晴仿佛早就意料到了她的反應,見狀偏過頭來看她,一臉天真無邪:“對不住啊meimei,如果不是我成了這般模樣,我絕對不會要湛哥哥負責,可我是為湛哥哥毀的身體,而且……”她拖長尾音,看向樓湛,“那天晚上,湛哥哥允諾過我的,會答應我三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女子一生,終身大事最重要,所以,第一件事,我想要湛哥哥兌現諾言,娶我?!?/br> 樓湛的眸底一瞬之間,深沉如墨:“你想好了?” 沈幼晴笑得一臉燦漫:“想好了!如果能陪在湛哥哥身邊,幼晴這輩子就滿足了!” “好,本王答應你?!?/br> 蘇染詫然回頭,便見著男人一臉凜然坐在那兒,并未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