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這么多人得開多少房間???! 郁司陽為自己剛拿到手的片酬哀悼。 人生處處都是坑,今天不坑明天坑,一不小心又被坑掉一筆錢。 拖著身上的醉鬼,蔫蔫的在酒店前臺刷了卡,郁司陽在酒店大堂坐下,看湯航和酒店的服務生一起來來回回把人搬上去。 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身上還掛著一個怎么都撕不下來的醉鬼。 別人都安頓好,可這洪哲豪怎么辦??? 他的經紀人和助理都不在,又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他住的地方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洪哲豪的手就像是打了個死結一般,怎么都拉不開,越拉他,他就箍得越緊,郁司陽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湯航也是傻眼,他見過的醉鬼多了去了,還沒見過這樣的。 “只能你把他帶回家了?!?/br> 郁司陽看看湯航,又轉頭看看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沒有別的辦法了么?” 他都是寄人籬下的,隨便帶人過去,他覺得不好。 湯航沉默,一臉“我也沒轍”的表情。 他的助理可真是沉默寡言。 郁司陽扁扁嘴,從沙發上起來,艱難的拖著洪哲豪往外走。 終于理解為什么洪哲豪的經紀人拿鞭子在后面抽著要他減肥了。 這也太重了! 比他曾經扛過的那個大瓦罐還重。 湯航有心要幫忙,卻無力著手,想了想,抓住洪哲豪的兩只腳抬起來。 郁司陽感覺身上的人輕了一些,回頭看了一眼,深深的沉默了…… “怎么了?”湯航見他表情古怪,不禁問道。 “你不覺得,這樣很像我們倆抬著一頭豬么?” “……” 湯航靜靜的看著被他們抬著的洪哲豪,郁司陽不說他還不覺得,這么一說,他想起小時候村里殺年豬,豬被捆在棍子上,兩個壯漢一前一后抬著,就是這個模樣。 真的很像,越看越像,腦補得根本停不下來。 抬著洪哲豪到了停車場,湯航把他的腳放下,去開車門。 郁司陽被突然加重的力道箍得踉蹌了一下,差點兒就要帶著洪哲豪兩人一起摔地上。 “小心?!睖窖奂彩挚斓姆鲎∷?。 郁司陽苦笑:“還得加大力量訓練?!?/br> 湯航幾不可見的笑了一下,扶著洪哲豪讓郁司陽先進車里。 黑色的賓利一路往城東駛去,湯航早上就從羅鵬那里拿到了郁司陽的住址。 他心里雖然對郁司陽居然住在“上東區”感到好奇,但他的職業cao守讓他不會去問自己不該問的問題。 在回去的路上,郁司陽就和薛承修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薛承修雖然不太喜歡家里住進來一個陌生人——哪怕只是借住一宿,不過是自家孩子的請求,他自然是無條件的答應,讓王姨把三樓的客房收拾出來。 可在看到那個醉鬼掛在郁司陽身上不松手時,薛承修心頭騰的冒出一股火。 郁司陽拖著洪哲豪過來,小心翼翼的解釋:“他是和我同一個劇組的演員,今天聚餐,喝得有點兒多?!?/br> 薛承修沒說話,走過去按了一下洪哲豪的胳膊,洪哲豪打了死結的手居然松開了。隨手把膽大包天借醉酒占便宜的洪哲豪扔到地上。 洪哲豪也是厲害,被人一路上又扛又抬,摔來打去,腦袋還撞到車門兩次——進去一次、出去一次,現在又被扔到地上——雖然鋪了厚厚的地毯,就是這樣都還沒醒。 實力演繹了什么叫“醉死過去”。 “好厲害?!庇羲娟栃切茄?,他和湯航一路上都沒有把人掰開,薛先生居然隨隨便便就做到了。 薛承修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對自家孩子崇拜的小眼神受用不已。 瞥了眼地上躺著的人,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陽陽,家里沒其他客房了?!毖Τ行薇犞劬φf瞎話。 “咦?”郁司陽一臉疑惑,“三樓不是還空著一間客房么?!?/br> “年久失修?!毖Τ行蘩^續睜著眼睛說瞎話。 實際上,王姨已經把客房都收拾好了。 “那……”郁司陽看著洪哲豪,想說,他們倆擠一個晚上沒關系的,反正床也很大。 “可以讓你的朋友住你的房間,你住我那兒?!毖Τ行蘅焖儆制届o的說。 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期待同床共枕。 “這個……”郁司陽猶豫,和薛先生一起睡,感覺……有點兒……那什么…… “你要照顧醉鬼么?”薛承修說:“據我所知,醉鬼半夜會吐,而且他神志不清,會吐得滿床都是,你要……” “求別說?!庇羲娟栆荒槻松奶?,他也想吐了。 薛承修挑眉。 郁司陽可憐兮兮:“求收留?!?/br> “乖?!毖Τ行逎M意的摸摸頭。 叫來保鏢把醉死過去的洪哲豪搬到郁司陽的房間。 薛承修領著郁司陽去了主臥。 這還是郁司陽第一次進薛承修的房間,主臥的裝修風格和其他的房間完全不同,其他的房間都裝修得溫馨可愛,主臥卻是大面積的使用冷色調,成熟內斂的風格。 “去洗澡?!?/br> 薛承修拿了一套嶄新的睡衣給郁司陽,郁司陽展開一看,套頭的純棉短袖睡衣上,正面印了一只貓的正臉,背面是那只貓的后腦勺。 郁司陽:“……” “今天回來路過一家店,慕慕看中的?!毖Τ行藿忉專骸八幸惶仔√柕?,親子睡衣?!?/br> “那你有嗎?”郁司陽覺得小家伙肯定不會把自己的爸爸給漏了。 薛承修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別過頭不說話。 那就是有。 郁司陽好奇心爆棚,不知道氣勢萬千的薛先生穿上貓頭睡衣會是什么樣。 “薛先生也穿?!?/br> “薛先生?”薛承修不滿意自己聽到的稱呼。 哎呀,一個稱呼而已,債主的關注點總是這么奇奇怪怪。 “修?!庇羲娟杽e扭的叫他,卻異常堅持,“你也穿?!?/br> “好好好,快去洗澡?!毖Τ行拊趺磿屪约汉⒆邮?。 等郁司陽洗完澡出來,薛承修也洗好了。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身上蠢兮兮的貓頭,同時笑了出來。 “明天穿上給慕慕看一看?!毖Τ行扌φf。小家伙睡覺前還鬧騰著要和爸爸和陽陽哥哥一起穿上。 郁司陽點頭。 薛先生真的很疼愛他的孩子。 兩人躺在床上。 薛承修的床很大,同時并排睡五個體態均勻的大男人也不會嫌擠。 郁司陽蓋著被子仰面躺著,略有些僵硬。 薛承修同樣很僵硬。 可口的美味洗白白躺在自己身邊,自己卻得裝作正人君子,以免把孩子給嚇到。 真是煎熬。 早知道就把那個醉鬼扔三樓去,也好過自找罪受。 “陽陽……”薛承修喚了一聲。 卻沒有得到郁司陽的回應。 他探過上半身去看,郁司陽呼吸平緩,已經睡著了。 秒睡啊這是。 薛承修輕笑一聲,重新躺好,把床頭燈關上,輕聲道:“晚安,做個好夢?!?/br> 郁司陽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常常是一覺睡到鬧鐘響。 可是今天不知是何緣故,他不停的做夢。 他夢到一只臉賤賤的貓咪慢慢沖他走來,這貓咪的臉和他睡衣上的那只貓一模一樣。 貓咪在離他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來,甩甩尾巴蹲坐了一會兒。 突然,貓咪朝他撲過來,半途中竟然變成一只斑斕猛虎。 夢中的郁司陽被老虎撲了個正著。 老虎攤開四肢跟塊虎皮毯子似的,把他結結實實的壓在身下。 郁司陽的臉埋在老虎腹部白色的絨毛里,呼吸困難。 他使勁兒的掙扎,要把老虎踹開,然后踹啊踹的,就把自己給踹醒了。 醒過來的郁司陽依舊覺得呼吸困難,用力昂起腦袋,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新鮮空氣。 待看清自己的處境,不由得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