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郁司陽一面在心里腹誹,一面委委屈屈的看衛小鳳。 看在他這么可憐的份上,真的不能寬大處理么? 他也不知道他的身體竟然這么嬌弱,不知者無罪嘛。 “賣萌沒用?!毙l小鳳特別的冷酷?,F在就是來個萌神,都沒法打動他。 “我覺得挺有用的?!?/br> 薛承修走進輸液室,打量了一下郁司陽的臉色,還好,雖然有些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 那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簡直萌死人。 剛才他找醫生問過,癥狀不是特別嚴重,不過今后要特別注意保養,冷的熱的刺激性的辛辣的,能不吃就不吃,尤其是不要再暴飲暴食。 “薛總?!毙l小鳳神色不善,“您一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怎么好勞動您的尊駕探望旗下藝人?!?/br> 薛承修輕笑一聲,摸了摸郁司陽的頭,說道:“我家孩子生病了,在忙也得來看一看?!?/br> “您也說了,郁司陽還是個孩子,”衛小鳳提醒:“他還小?!?/br> 薛承修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 他以前可沒發現衛小鳳是個這么盡職盡責維護藝人的經紀人。 還是說,他家孩子就是特別討人喜歡一些。 “前些日子,我在一個慈善晚宴上見到湛亨?!?/br> 衛小鳳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一副“你再多說一個字,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薛承修哪是那么容易被人威脅到的,只聽他接著說:“湛亨瘦得厲害,一看就是為情所苦?!?/br> “他瘦不瘦,關你……什么事?!毙l小鳳差點兒爆粗口,到底還有一絲理智在,記得這個是老板,勉強把“屁”字收了回去。 薛承修在郁司陽右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順手捏了捏他的臉,對手感很滿意,于是心情甚好的給衛小鳳刺上幾刀,道貌岸然的說:“湛亨是公司的搖錢樹,為了讓他給公司賺更多的錢,作為老板,我自然是希望他身心愉悅,沒有煩惱?!?/br> 郁司陽不高興的搖腦袋,把鉗在臉上的手甩開。 ——都說了男人的頭不能隨便摸的。 衛小鳳深吸一口氣,就要破口大罵,對上郁司陽和羅鵬四只亮晶晶充滿好奇的眼睛,硬生生把氣憋了回去。 “我們去外面談?!?/br> 說著,不管薛承修有沒有跟上,率先走出了輸液室。 “陽陽,我先去和你們衛總溝通溝通,乖乖在這兒等我回來?!毖Τ行薹愿赖?。 羅鵬等衛小鳳和薛承修都走遠了,才湊到郁司陽身邊,作嚴刑逼供狀:“小郁,薛總為什么要叫你‘陽陽’?叫得這么親密?!?/br> “???”郁司陽一臉懵圈。 不是在好奇小鳳哥和湛影帝之間不能對外人道的事情么。 怎么話題轉換得如此之快,都沒有前情提示。 “等哪天你被人賣了,還會去幫賣你的人數錢?!绷_鵬恨恨的拍了一下他的頭。 郁司陽狐疑的看了羅鵬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對啊,為什么薛先生要這么叫我,感覺好可怕?!?/br> 羅鵬:“……” 反射弧還敢不敢更長一點。 那邊,衛小鳳把薛承修叫出去,兩人一先一后走到慈心醫院住院部的花園里,在一張供人休憩的長椅上坐下來,中間隔著一人寬的距離。 衛小鳳冷著臉不說話。 薛承修也不著急,閑適的靠在椅背上。 這個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落了下風。 “小郁是個很單純的人,”衛小鳳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就算是遭逢巨變,他依舊是我兩年前認識的那個一根筋的孩子?!?/br> 薛承修明白衛小鳳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過他可不愛聽。 在排除了郁司陽是薛承繼派來的人的嫌疑后,薛承修以最平常的心態觀察過郁司陽一段時間,撇去其他的因素,郁司陽是他比較欣賞的一類人。 有天賦、勤奮、心無旁騖、純粹透徹,認定的目標就會努力的去完成。 他好幾次看到,那孩子一邊切菜,還一邊背臺詞,還跟他打聽富二代應該是什么模樣的,傾盡全力的去揣摩他得到的那個角色。 在這樣浮躁的時代,能夠這般腳踏實地去做事的人越來越少。 “所以呢?”薛承修神色倨傲。 他家的孩子有多好,他明白就行,不需要別人來說明,然后以“為他好”的名義,來進行道德綁架。 衛小鳳明白自己似乎觸了薛承修的逆鱗,不過有些話,他不得不說,“薛承修,你不適合郁司陽?!?/br> 薛家的繼承人,擅于算計人心,他真要算計郁司陽,那個笨蛋估計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什么。 “適合不適合,可不是你衛小鳳說了算?!毖Τ行藓谜韵镜恼f:“我倒是覺得你和湛亨挺適合,怎么不見你們在一起?!?/br> 如果現在手里有個火箭炮,衛小鳳絕對扛起來,一炮把薛承修轟成渣。 這人真是空前絕后的討厭。 他們明明在說他和郁司陽的事情,做甚么又要談及湛亨。 不說湛亨他會死是么。 薛承修輕笑:“衛小鳳,有句話叫做,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不應該去替別人決定他的人生?!?/br> 每次在衛小鳳面前提到湛亨,他就是這副炸毛樣,真該讓圈里那些說他高冷的人來看看。 “小郁不是別人?!毙l小鳳嘴硬道。 薛承修臉上的笑容瞬間隱沒,淡淡的瞥了衛小鳳一眼,“他對我來說不是,對你就是?!?/br> “他比你小了十歲,你簡直是個禽獸?!毙l小鳳終于不淡定了。 薛承修冷哼:“既然被按了這個罪名,我是不是該把禽獸坐實?!?/br> “……”衛小鳳一臉懷疑,“你會這么有節cao?” 薛承修突然笑了,笑得衛小鳳背脊發涼。 看來衛小鳳的日子實在是太好過了,也該給他找點兒事情,免得他總關心別人家的閨房之事。 第20章 郁司陽打完針就被薛承修獨裁的領回了家。 雖然他極力反抗過。 但是沒用。 薛承修想要做成什么事,一般很少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衛小鳳在“出去談談”之后,說好的“不要再去”就被他自己吃掉了,還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拍拍郁司陽的肩膀,長嘆一聲,走了。 羅鵬就更別提了,對上薛承修平靜的目光,后者一個字都沒說,他就秒慫。 郁司陽就一臉懵圈的被薛承修牽回了家。 “你的助理已經去幫你收拾行李了,待會兒就會送過來?!毖Τ行拮宪嚤汩_始看文件,開完會就過來醫院,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他處理。 “薛先生,我有住處?!庇羲娟栃÷曁嵝训?。 雖然他從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在哪兒都是寄人籬下,孤兒院潮濕腐朽的逼仄小房間他也住了十來年,從孤兒院出來后,沒有住處,四處漏風的橋洞下他也睡過,他對住處是真不挑剔。 他從小到大得到過的幫助很少,因此對每一個幫助過他的人,孤兒院的杜阿姨、學廚時的師父、衛小鳳、羅鵬還有薛承修,他都非常的感激。 郁司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每個幫助過他的人,他都牢牢記在心里,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報對方。 因此,薛承修要他去做飯,他總覺得別扭想逃跑,還是……咳……畏懼強權的去了。 至于對方說的“做一頓飯抵一千塊錢債務”這個話,他只當是玩笑話,并沒有放在心上。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該還的,他絕對不會賴賬。 作為男人,必須要有擔當。 但是住進債主家里去,那不是擔當,是負擔。 這樣讓他壓力很大的好么。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算是包身工,也不能無止境的壓榨呀。 瞅瞅他那渴望的小眼神。 薛承修把手上的評估報告放下,抄著手,說:“所以呢?!?/br> “呃……” 哪里還有那么多“所以”,當然是各回各家啊。 郁司陽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強烈愿望。 “王姨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好了?!毖Τ行夼呐乃念^,重新拿起評估報告,“聽話?!?/br> 他的人,怎么能跟別的男人住一起。 “薛先生……” 薛承修把文件收起來,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的說:“你現在是住在你那個助理租來的房子里,沒錯吧?!?/br> “是經紀人,不是助理?!庇羲娟柤m正道。 是什么都無所謂。薛承修繞過這個無關的話題,又說道:“你的經紀人租的是兩室一廳,在政育路上,因為地段還算繁華,房子雖是簡裝,月租也不便宜?!?/br> 郁司陽低聲說:“嗯,一個月要四千二?!?/br> 何止是不便宜,是很貴呀。以前他一直住在酒店的員工宿舍,不太知道租房的行情,沒想到那么小的一個房子,居然要四千二一個月,這還不包括水、電、天然氣、物業等費用。 他和羅鵬手上都沒有太多錢,四千二已經是羅鵬能夠找到的性價比最好的房子了,再便宜一些的就位置太偏僻,交通就不太方便了。 云中市的房價真的是高得離譜。 “你瞧,租下這樣一套房子,對你和你的經紀人負擔不算輕的吧?!毖Τ行扪普T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