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慕慕錯惹?!毙〖一锬搪暷虤獾牡皖^認錯。 薛承修食指在桌上敲了敲,略嚴厲的說道:“再犯錯的話,今天的晚餐,你就不能吃了,只能看著爸爸和花花哥哥吃?!?/br> 薛允慕大眼睛泫然欲泣的看看爸爸,又看看花花哥哥,可憐兮兮的點頭:“爸爸,慕慕,不錯?!?/br> 家教挺嚴呀。郁司陽心疼的摸摸小家伙耷拉著的小腦袋,給他碗里夾了一個用小米裹著里脊rou做的“小貓”。 小家伙立刻眉開眼笑,“啊嗚”一口,把“小貓”吃掉。 他倒是還記得爸爸的話,沒有在吃東西的時候出聲,只沖著郁司陽笑得眼彎彎,無聲的給他點贊。 郁司陽再摸摸他的小腦袋,又給他夾了一只“小豬”。 原以為會因為兒子的吵鬧就把一個陌生人抓到家里給兒子做飯的人,會是一個溺愛孩子的不講道理的父親。卻不料這個人和他想象的有點兒不一樣,見微知著,從小事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涵養。 薛承修慢條斯理的把一只“兔子”送進嘴里,他敏銳的感覺到,郁司陽看他的目光比之前少了些怨氣。 但也只是少了些,并不是沒有。 這孩子估計還在心里罵他呢! 無所謂,在心里罵他又聽不到,而且這手藝確實一流。 沒承想他小小年紀,廚藝竟有登峰造極之象,如果身在烹飪界,假以時日,華夏國估計又會出一個世界級名廚。 可惜,這世上沒有那么多“如果”。 一頓飯吃得薛家父子倆眉開眼笑,薛允慕鼓著圓滾滾的小肚子癱在爸爸懷里,薛承修即便是個老餮,面對美食,到底還是有自制力,依舊按照平日的習慣吃八分飽,腰背挺直的坐在沙發上。 薛家有幫傭的阿姨,飯后洗碗的工作有阿姨做,郁司陽拿上自己的書包,站在客廳里和主人家告辭。 薛允慕一聽花花哥哥要走,立刻一骨碌爬起來,跑過去抱住,“花花哥哥你去哪?” “花花哥哥要回去了?!庇羲娟柖紫聛砀〖一镎f。 “為什么呀?”薛允慕一點兒也不想花花哥哥走,回頭看爸爸,又問:“為什么呀?” 薛承修朝兒子招招手,待兒子跑過來,便把人抱在懷里,解釋道:“因為這里是慕慕的家,不是花花哥哥的家,花花哥哥要回自己家?!?/br> 薛允慕扁著嘴,滿臉不高興。 郁司陽趁機趕緊說:“我先告辭了?!?/br> “我讓司機送你?!毖Τ行拚f著就打電話給司機。 “多謝?!庇羲娟栃南?,這個人也不是特別可惡么。 緊接著,薛承修打完電話,收起手機,便說:“明天我讓司機接你過來?!?/br> 郁司陽:“?。?!” 他收回剛剛那句話,這人簡直可惡至極。 “云中市有很多餐廳廚師手藝都很好,我可以給您列個單子?!庇羲娟柫x憤填膺,言下之意便是“我不會再來了,我又不是餐廳的廚師”。 薛承修輕笑一聲,老神在在的說:“郁司陽,你是全星的藝人,簽你進來的是衛小鳳,沒錯吧?!?/br> 郁司陽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但這是事實,沒什么不可以承認的,于是點點頭。 薛承修接著說:“你們家破產,你簽進全星后,全星幫你還了一點五億的債務,這個也沒錯吧?!?/br> 郁司陽想到巨額的債務就覺得人生暗無天日,無力的點點頭,不過:“我會努力賺錢還給公司的?!?/br> “很好?!?/br> 薛承修把兒子放在沙發上坐好,自己起身走到郁司陽身前,他比郁司陽高了半個多頭,低頭看過來的時候,讓郁司陽感到強大的壓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我是誰嗎?”薛承修問。 郁司陽傻眼——他不知道??! 他一直忘了問男人的名字,只知道男人的兒子叫薛允慕,還是在餐桌上聽到的。而且說話就好好說話,干嘛要裝逼。 “抱歉,我一直忘記請教您的姓名了?!?/br> 薛承修這會兒也禁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 他剛才故意問他自己是誰,本是篤定他肯定知道自己。 可現在看來,合著這孩子傻不愣登的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就跑來他家里做飯,他還以為…… 算了! 薛承修有點兒挫敗,“我是薛承修?!?/br> “你好,你好?!庇羲娟柨涂蜌鈿獾狞c頭。 薛承修盯著他好一會兒,郁悶的自報家門:“我是衡盛集團董事局主席?!?/br> 郁司陽接著點頭,心想,哦,一聽就知道是有錢人,是集團董事長呢。 等一下,衡盛集團不是全星娛樂的控股母公司么?! 他是衡盛的董事長,也就是…… 郁司陽驚訝的瞪大眼。 “現在知道了吧?!毖Τ行抻X得自己扳回一局,心情變好,拍拍郁司陽的腦袋,說:“我是你的債主?!?/br> 郁司陽:“……” 薛承修愉悅的宣布:“明天司機會接你過來?!?/br> 第13章 薛承修把兒子哄睡,到書房里剛把電腦打開,手機就響了起來。 發小裴子騰在電話那頭囔囔:“奶爸,你家小崽子睡了沒,睡了就趕緊出來喝酒?!?/br> “滾蛋,沒空?!毖Τ行扌αR一聲。 “別呀,兄弟們好久沒一塊兒喝酒了,就差你一個,”裴子騰說道:“我們在太微宮,別廢話,趕緊的?!?/br> 那頭的裴子騰掛電話掛得干脆,似乎篤定薛承修一定會去。 薛承修收起手機,無奈的笑一下,想了想,把剛打開的電腦又關上,吩咐幫傭的阿姨照顧好自家兒子,換了身衣服出門。 太微宮是一家私人俱樂部,名字取自《步天歌》——上元天庭太微宮,天庭即太微宮,天子之宮,仿古代宮廷的裝飾風格,會員都是國外王室成員、知名企業家、藝術家這樣的人,在華夏國大大小小的私人俱樂部里,太微宮算是獨占鰲頭的。 薛承修剛走進太微宮,服務生便立刻迎上前,微微躬身,低聲道:“薛先生,晚上好?!?/br> 太微宮的服務生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他們必須記住俱樂部的每一位會員姓名、外貌、年齡、喜好等,以便能給會員提供更周到的服務。 “裴先生他們在哪里?”薛承修問。 “在朱雀宮,薛先生,請跟我來?!?/br> 服務生引著薛承修走到朱雀宮包間門前,按了門鈴,對門口的對講機說道:“裴先生、丁先生、張先生、莊先生,薛先生來了?!?/br> 里面開了門禁,薛承修推門進去,先他來的幾人已經喝上了。 裴子騰看到他,調笑道:“讓咱們的薛奶爸出來一趟不容易啊?!?/br> 薛承修順手接過張振啟遞來的一杯酒,在沙發上坐下,抿了一口,“你們這群單身狗是體會不到做父親的樂趣的?!?/br> 幾人起哄:“說得好像你不是單身狗一樣,你不就比我們多了個兒子?!?/br> 薛承修但笑不語。 當年迫于形勢,不得不找了代孕生下薛允慕,這個孩子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但這幾年養下來,他倒是漸漸體會出了養孩子的樂趣,以前略浮躁的心思也慢慢沉靜下來。 “行了,每次說到你兒子,就笑得這么欠揍?!倍V和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有個乖兒子么,好像誰生不出來似的,改天他就找人生一個。 裴子騰叼著煙在薛承修身邊坐下,扔了一根給他,順口說道:“聽說帝都那邊又有小動作了?” “你們消息倒是很靈通?!毖Τ行撄c燃煙,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整個人非常放松的靠在沙發上,和白日里那個總是正襟危坐的人截然不同。 他們幾個發小是真正的落地為兄弟,過命的交情,比親兄弟還要親,雖然平日里總是一副互相嫌棄的模樣,一旦遇到什么事,幾個人的立場基本上都是一致的。 “我們還聽說,那邊打算用美人計呢?!鼻f澤搖晃著杯中金黃的酒液,臉上的笑容溫和中帶著嘲諷,看向張振啟,“你說那個私生子打算給咱們薛大少找個什么樣的美人過來?!?/br> 張振啟哂笑一聲,評價道:“蠢貨?!?/br> 薛承修若是能被個所謂的美人蠱惑左右,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薛家的老爺子也不知道腦回路是怎么長的,扶持一個私生子來對抗薛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是怕薛家還不夠亂是么。 “薛奶爸現在心中只有他兒子,”裴子騰大笑道:“美人都入不了他的眼?!?/br> “扯淡?!毖Τ行迿M他一眼,拿著杯子輕抿一口,不經意的想起兩個多小時前離開自己家的那個少年。 精致漂亮、眼神清澈干凈、身材高瘦纖細,還做得一手好菜,少年從頭到腳每一處都符合他的審美,讓他以為薛承繼那個蠢貨終于開竅,知道怎么調教人了。 薛承修一開始確實以為少年是薛承繼派過來的人。 畢竟第一次在墓園遇到少年的那天,極少人知道那是他去祭拜李姨的日子,可薛承繼是那極少的幾個人之一。 而且還膽大妄為的從他兒子入手,這讓薛承修憤怒之極。 那一刻,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隨后拿到少年的調查資料,多次的試探過后,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那孩子就是一個單純的十八歲少年,履歷干凈得一張紙就能寫完,并且是衛小鳳簽進公司的藝人,和薛承繼有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薛承修說不出心里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不過那孩子烹飪手藝真是一流,自己還是他的債主,仗著這個身份來要挾他給自己做飯倒是蠻不錯的。 “你想到什么?干嘛笑得那么猥瑣?”裴子騰用胳膊肘搗搗薛承修,喝酒也能喝得這么優雅又猥瑣。 丁廣和笑道:“肯定是想到什么美人了唄?!?/br> “別光想啊,帶出來給兄弟們見見?!睆堈駟⒏胶偷?。 薛承修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漫不經心的說:“行,等薛承繼的那個美人送來了,一定拿出來給你們參觀?!?/br> 幾人都“切”了一切,大感無趣,裴子騰囔囔著“我們要看的是你家里藏的美人”。 “你想對我家慕慕作甚?”薛承修挑眉,臉上的表情分明是“三歲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真是個禽獸”。 裴子騰:“……” 薛承修,你行,你夠熊,拿兒子當擋箭牌,水土不服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