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濕了眼眶。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么小的孩子,卻可以爆發出成年人的力量。 終于,劉同川拿著鑒定結果回來了。 看到他進門的那一刻,我的心莫名的開始發慌,我既想知道結果,又怕知道結果。我確定這個人不是上官逸,可是,他現在在哪呢?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怎么樣?”猶豫著我倒不是第一個去問結果的人,林少將直接從劉同川的手里拿過那份結果報告單,看過之后,一臉凝重看著我說道:“比對結果,dna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屬同一人?!?/br> 什么? “這不可能,我很確定他不是上官逸,傷疤不會有假?!北M管是這樣的結果,但我還是不能同意。 “君悅,軍隊的科技檢驗絕不會出這樣的差錯,這就是上官逸?!绷稚賹⒌难赞o有些嚴厲?!昂昧?,現在按照你的要求我們該做的都做了,上官逸走了,我們所有人都心痛,別再鬧了,讓他安心的走吧?!?/br> “他不是上官逸,他不能占了上官逸的名譽?!蔽乙廊粨砹?,軍部要把這個來路不明的人以上官逸的名義下葬,這絕對不可以,這是對上官逸的侮辱。 林少將見我這樣,只以為我是因為傷心過度精神失常了,礙于情面也不能真的對我怎么樣,只不搭理我,命令人給“上官逸”整理儀容,蓋上國旗,抬去準備好的瞻仰大廳做最后的告別。 “不可以?!蔽彝蝗化偭艘话銚溥^去,扯掉國旗,撕扯他身上的衣服,“他來歷不明,沒有資格穿上官逸的衣服,沒有資格蓋這面國旗?!鄙瞎僖菔呛蔚鹊闹匾曔@身軍裝,那是與他生命一樣的存在。 “于君悅!”林少將怒了,抓著我的胳膊阻止我,我怒瞪著他,“林少將,上官逸現在一定很危險,你快派人去找他,也許他還活著,若是晚了……嗯?!?/br> 話沒說完,后頸一痛,整個人就軟軟的栽倒在一個人的懷里。 一望無際的樹林,完全分不清方向,霧蒙蒙的看不清前方。 這是哪里?我不斷的奔跑,可怎么也找不到盡頭,找不到路,好像在一個地方打轉。 “砰!”前方傳來一聲槍響,我心房一顫,快速的跑過去,眼前的白霧突然消散。這才看清楚我站的地方是懸崖,前面,一個穿著作戰服的男人,捂著自己的胸口,指縫中不斷涌出鮮血,他直直的看著我,另一只手朝我伸過來,“君悅!”身體便墜落懸崖。 “上官逸,上官逸,不要,不要——” “君悅,你醒醒,沒事了,沒事了?!?/br> 我睜開眼睛,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彈坐起來,藍雨抱著我,輕輕的在我耳邊說著話。 這是我和上官逸在家屬院的房間,我怎么會在這?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不是上官逸,可是誰都不相信我,我跟林少將起了爭執,然后,“誰把我打昏的?”我問道。 “是我?!?/br> “方鐸?” 方鐸和宋云磊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的神色都不太好,身后還有劉同川。 “為什么把我打昏,你們為什么都不相信我,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上官逸,上官逸現在還下落不明,我不能讓他占了上官逸的名譽?!蔽疫煅实牡秃?。 “君悅,你冷靜點,我們就是因為信你,才不能讓你繼續鬧下去?!狈借I說。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的問道。 “如果那個人真的不是上官逸,你想想,有人弄出一個假的來,還這么像,是為了什么?”方鐸耐著性子給我分析。 “讓我們相信上官逸已經死了?!彼?,我突然恍然大悟,“魚目混珠,上官逸至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br> 方鐸嘴角扯了下,“我相信他不會這么輕易就死了?!?/br> “我也不信?!彼卧评谡f:“所以,君悅,我們現在只能說你是傷心過度導致精神恍惚,不管這件事有沒有陰謀,我們以防萬一,讓所有人信了上官逸已經死了,讓幕后的人以為他的計謀得逞了,我們才好行動?!?/br> 聽他們這么一說,我安靜下來了,覺得確實有道理。盡管我現在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知道上官逸的下落。 “你們說的對?!蔽尹c點頭,“可是為什么檢驗報告上的dna會和上官逸的一致?” 這讓我十分困惑,明明那個人不是上官逸,dna卻是一致的,“難道是內部出了問題?” “有可能?!彼卧评谡f:“但也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br> “什么?”我問。 宋云磊看了方鐸一眼,“骨髓或造血干細胞的移植?!?/br> “我也想到了,曾經有過這樣的案例?!狈借I沉思了片刻說:“一個殺人兇手的dna和另外一個人的相同,差點辦了冤案,結果調查表明,這個殺人兇手曾經做過造血干細胞的移植手術,所以,他的體內就有了那個捐贈者的dna,這樣的事情雖然萬中之一,可也是存在的?!?/br> “你們說的我不太明白?!蔽矣行┟H?,似懂非懂。 宋云磊解釋道:“簡單點說,要么是有人故意弄錯了報告,要么就是這個人曾受過上官逸捐贈的造血干細胞移植。但是現在我沒辦法去查驗尸體,只能從別處下手?!?/br> 我這回明白了,抬頭朝劉同川看過去,“整個檢測過程你都有看著嗎?” “都在,這報告拿到手后我就直接回來了?!眲⑼隙ǖ恼f。 方鐸又問:“你跟上官逸出去的,都發生了什么事?” 劉同川有點猶豫,我了解他們有紀律,便說道:“你放心吧,這屋子里的人都可信,方鐸是刑偵專家,我們只想知道當時的情況,找到上官逸,你也不希望上官逸有危險的對嗎?” 劉同川點點頭,說道:“我們在海島上很順利的救了人,并交給前來接應的戰友。正想秘密撤離,海島上的人突然發現了我們,雙方發生了火拼。不過首長早有方案,對我們也沒造成多大的影響,反而全滅了那幫人,回程的時候,遭遇了疑似來歷不明的組織的堵截。 我們被迫上了鄰國的境內,在一座山上,首長為了保護我們,不幸中了敵人一槍?!?/br> “是不是有一個懸崖?他是不是從懸崖上掉下去的?”我打斷劉同川問。 “是,嫂子怎么知道?”劉同川反問道。 “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他在一個山上,中槍墜崖?!笔种妇o緊的揪著被子,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他真的受傷了,那位置正是心臟的地方,他會不會……我不敢想了。 坐在我身邊的藍雨注意到我的舉動,握住我的手安慰道:“沒事,一定沒事的?!?/br> 我咬了咬唇,又看向劉同川,“你繼續說?!?/br> “后來我們消退了敵人,跑到懸崖下面,那懸崖下是條河,首長就趴在一根浮木上飄著,還有意識,我們把人救上來,臨時處理了傷口就趕緊往回走,我們也知道這傷不能耽擱,中途還偷偷派人出山弄了點藥勉強支撐到回到境內,后來就在山洞里遇見你們了。 我們入境后特意留了些痕跡,但也不敢太明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希望部隊邊防能夠發現,這樣就可以派人找我們,首長就能早點得到救治?!?/br> 怪不得,他們這些人的隱藏技能都非常厲害的,如果不是故意,怎么可能留下痕跡。 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算是弄清楚了,方鐸凝眉沉思半天,“上官逸就是在墜崖后被掉包了,而且,我想他一定還活著?!?/br> 方鐸的分析有時候靠直覺,但他作為刑偵學專家來說,直覺都很準,有他這樣的話,我心里多少有了點底。 “可是現在怎么辦,所有人都不相信上官逸還活著?!蔽铱戳搜弁饷嬉呀浄帕恋奶?,他們就要為那個人舉行葬禮了。 “交給我們吧?!狈借I說:“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就去說你不同意把上官逸葬進公墓,林少將一定不會同意,這樣我們雙方就在這件事上達不成共識,你和瑞瑞作為家屬不同意,他就要上報軍部,軍部也會爭取,就要跟你商量,總之,一來二去這手續麻煩,先拖延時間吧?!?/br> “可他們不會讓步的,林少將這個人出了名的固執,萬一……” “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和云磊褚在那,他的固執通通可以無視?!?/br> 這倆人說這話就走了,劉同川還有別的事情,也跟著離開了,屋子里就剩下藍雨陪著我。 “我婆婆和瑞瑞呢?”醒過來還沒見到他們。 “放心吧,你那兒子真厲害,小小的年紀,那氣勢把林少將都壓住了?!彼{雨說:“你被方鐸打昏以后,他居然就待在那,阻止林少將他們舉行葬禮,林少將跟他講道理,他就說了一句話,問林少將,你老婆把別人當成你可以嗎?” ☆、第290章 你要是敢脫下來我就不要你了 “當時我們全都傻了,他又說,就算這個人是我爸爸,沒有我mama的同意,你們誰也不準下葬?!?/br> 我聽著藍雨的話,心里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能想象的到,瑞瑞和林少將對峙的樣子。 我以為會掀起一股不小的風暴,沒想到一切都風平浪靜的。 后來我才知道,宋云磊起的作用很大,方鐸一個將軍的兒子,還有他的身份地位,本身就有些面子,再加上宋云磊是宋世謙獨子的身份,這件事就暫時壓了下來。 聽說,上官逸的父親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這件事,也幫了不少忙。 最后,對外宣稱就是人已經下葬,但其實被轉移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冷凍了。 這個人不管是誰,在上官逸還沒有找到之前,就暫時先這樣。 當然,所有人,包括林少將在內,都以為我已經接受這個人就是上官逸,帶回家安葬了。 我婆婆是個非常明事理的老人,我們怎么做她都不問,只是默默的配合。有些事,我現在還不想說,我是怕萬一……會給老人帶來二次打擊。 瑞瑞很機靈,比我還要理智冷靜。 我收拾了東西,離開了駐地。 路上,我問他,“知道爸爸出事的時候,我見你眼睛紅紅的,為什么不哭呢?!?/br> “我是上官逸的兒子,流血不流淚?!比鹑鹨蛔忠痪涞恼f。 我的心房一顫,這性格真是像極了上官逸,打落牙齒和血吞。不禁有些心疼,柔聲道:“瑞瑞,你還小,你可以盡情的哭鬧耍脾氣,你的喜怒哀樂,你可以隨意發泄,不要逼迫自己?!?/br> “mama,我沒有逼自己,我也不是小孩子,爸爸說,他不在的時候,我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漢,要為奶奶和mama撐起一片天?!?/br> “我們先去看舅舅和桑林叔叔?!痹谑虑榻鉀Q的當晚,我就讓宋云磊和方鐸幫我把我婆婆送回家了,反正他們倆也要在這住一陣子。順帶著把暮雪,楊柳和王馨夢都送出了駐地。 蘇菲正好趁此機會回家去看看,她跟宋云磊訂婚后就一直跟著他在京都。 劉同川的胳膊還沒好,正好要回醫院也就跟我們一起出來了。 路上的時候,我聽見他在打電話,雖然聲音還是一貫的那種一板一眼,話語不多,但態度十分溫和,這倒是從沒有過的。 “我一會兒到醫院,你不用等我,要不去找暮雪,外面冷……” 我心道應該是在給王馨夢打電話,但是也沒問,聽這意思王馨夢已經到醫院了,怎么回事一會兒就知道了。 果然,在醫院門口,就看見王馨夢站在那,應該是站了很久了,春風刺骨,整張臉都被風吹的紅了。 劉同川下了車,解開自己身上的大衣,幾步走過去,披在王馨夢的身上,“不是說了不讓你在外面等?!边@動作一氣呵成,語氣中盡是責備,臉上也帶著一絲怒氣。 他的一只胳膊還吊著,但給王馨夢穿衣服倒是挺利索。 “我不冷,真的,我……”王馨夢邊說邊把大衣往下拿,就要給劉同川穿回去。卻被劉同川一把按住,“穿著?!?/br> “我不冷,你還受著傷呢,你別再著涼了,萬一感冒了傷口感染就不好了?!?/br> 其實我很想說你們倆都進去不就完了,不過看他們倆這樣子,我想了下什么都沒說,這也是感情的一種進展,互相關心啊,重點是劉同川居然這么關心王馨夢。 想著我就拉著瑞瑞的手,越過這倆人往里走,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我讓你穿著?!眲⑼ò缘赖陌汛笠驴圩舆€給她系上了,“你要是脫下來,我就不要你了?!?/br> 嘎…… 我這才走出兩步遠就聽見劉同川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驚得我差點叫出來。扭頭一看,王馨夢好像也石化了一般,愣愣的和劉同川面對面站著。 好半天才道:“你,你剛才說什么?” 這聲音輕飄飄的,好像不是從王馨夢的嘴里發出來的。 劉同川看著王馨夢的目光,多了一抹柔情,好半天,他扯動了嘴角,“我上飛機時候說的話你沒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