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我頓了頓,又道:“至于你,等救災結束了,我們再好好算賬?!闭f著刻意露出一個自認為兇狠的目光。 上官逸唇角幾不可見的揚了揚,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吹了口氣,曖昧的說道:“我等著?!?/br> 然后帶著桑林和胡靜風一般的離開了。 可以說我跟上官逸的見面很順利,我沒想到我剛到災區就看見了他,但是,這一面之后,我失去了他的消息,四五天過去了,沒有絲毫的音訊。 我一面在心里擔心著他,一面跟著志愿者的隊伍輾轉在個個安置點。 震中災情嚴重,連余震都達到了六七級。 群眾受傷的不少,嚴重的都被軍機空運到較近的城市醫院接受治療,輕微的就地醫療隊處理。 好在藥品和食物供應的都很及時,沒有任何短缺現象。 但是連天的暴雨給救災帶來了很大的困難,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被解救的群眾有不少感染了風寒,發燒嘔吐咳嗽,我們心知肚明,這種情況下感染的風寒不是普通的感冒那么簡單。許多人在這場災難中失去了家人,再承受失去家園失去親人痛苦的同時,還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在各個安置點,我最期盼見到的就是穿著迷彩的軍人,因為我希望可以打聽到一點有關上官逸的消息。 直到一個星期后的傍晚,一個戰士引導著救濟車過來送東西,我借口打聽各處災情的情況,才從他的口中得到了一點消息。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地震導致c縣出現雪崩,掩埋了整個村莊,趕往那里的救援隊都被困了?!?/br> 戰士一邊往下搬東西一邊對我說著,“現在直升機都上不去,恐怕又有死傷了,可憐了一個村莊的老百姓?!?/br> c縣是川藏疆的交匯處,地理位置和氣候環境十分復雜,也是這次受災嚴重的地區之一。那里綿山起伏,常年積雪,如果在平時是一個不錯的旅游圣地,但是經常出現雪崩。這次地震,無疑又引發了冰雪的怒吼。 “那現在怎么辦?”我一邊忙幫搬東西一邊問。 “聽說軍區特種大隊上去了,還是上官上校親自帶隊,不知道怎么樣了?!?/br> ☆、第104章 另類的煙熏妝 轟! 上官上校,上官逸去c縣了。 我又驚又喜又悲,各種情緒復雜的交織在一起,喜的是終于得到了他的消息,悲的是那里的危險比這里嚴重百倍。 “同志,你這車去c縣嗎?”我突然抓著他的手問。 “我一會要去下一個安置點送東西,然后載醫療隊過去?!?/br> “那你能不能帶上我?” 我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似的,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腕。 “你要去c縣?不行不行,太危險了?!睉鹗繐u著頭拒絕。 “求求你了,你就帶我一段吧,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自己走去,那不是更危險,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是去幫忙救人的,像你說的,那邊那么危險,一定有人受傷,除了醫生,總還需要有人照顧傷患吧?!?/br> 戰士聽我說的有道理,但還是拒絕,“不行不行,太危險了?!?/br> “我求你了,你就讓我去吧……” 終于在我一頓軟磨硬泡之下,戰士無奈的答應帶著我上路,但條件是我必須服從他們的安排,一旦有危險必須馬上撤離,不能擅自行動。 我如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答應的滿滿的。 一路上并不是太順利,s市和c縣并不很遠,如果在平時,開車也就是四五個小時,但是我們卻是走了將近一天一夜。中途遇到幾次余震,還遇到一些被困群眾,c縣那邊固然是情況緊急,但眼前的群眾生命也必須要救。 于是那個戰士,大家都叫他班長,當機立斷先轉移被困群眾。等把群眾送到了安置點,再上路已經是第二天了,好不容易才趕在太陽落山前到達了c縣。 一進入c縣境內,一股寒冷立刻侵襲了我們。這里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F在是盛夏,但c縣的溫度卻冷的可怕。許是之前下雨的原因,又遇雪崩導致冷氣突襲,地面都結了一層冰。 幸好班長早有準備,給我們每人都拿了一件大衣。 穿著大衣,暖了身體,卻冷了心。這環境這么惡劣,不知道上官逸怎么樣了。 越靠近受災地點,越冷,甚至天空飄起了雪。多日以來,天空始終是陰沉沉的,烏壓壓的云層壓得人心里越發沉重。 “是醫療隊到了嗎?快,剛從雪里挖出來的幾個人,還有生命跡象?!?/br> 我們的車剛到營救點,還沒停穩,就有穿著迷彩的戰士沖了上來,二話不說直接跳上了車,連背帶抗的拿了醫療隊的器械就走。 醫療隊的醫生們也知道情況緊急,被困雪崩下還能存活,實在是不容易,急忙都跳下車,一路小跑的緊跟在戰士的身后。 我看著這情況,尋找上官逸的心思就先壓了下來,他在前線拼死救下的人,我要照顧好。 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比較簡陋,沒有醫院那樣好的條件,但醫療設備能用的能運的也都運過來了。 幾個醫生護士忙碌的搶救那幾個群眾,我在一邊幫忙打下手。本來地震下雨就已經夠糟心的了,現在這里又下雪,外面可以說是天寒地凍了,帳篷里面也好不到哪去。沒有供暖設施,防風帳篷擋住了寒風,但抵擋不了寒冷啊。幾個病人雖然被搶救過來了,但是這樣的溫度,恐怕十分不利,又不能馬上運走,醫生們都急得團團轉。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地龍。 急忙叫了那個運送的班長,問他能不能找到煤,就算是蜂窩煤或者是木炭什么的都行。 他想了想,有是有,從遠處運可來不及了,近處…… 我忽然靈光一閃,“去找鐵盆之類的東西,最好是能找到鐵制的架子什么的,這里四面環山,弄點木柴不是問題,咱們先用木柴放入鐵制的東西里焚燒取暖,然后再去附近城鎮找找看有沒有木炭之類的,飯店里應該都有,雖然地震導致房屋坍塌,但這些東西大多堆放在室外,說不定能找到一些?!?/br> 班長聽我一說,一拍大腿,我們倆一起去倒塌的房屋找,很幸運,找到了好幾個鐵制的方形的東西,還挺大,雖然不知道是干嘛的,但能用就好。我就暫且叫它是鐵盒子吧。 又找了些木柴,在每個醫療帳篷里都放了一個鐵盒子,在里面點了火。 鐵這東西會發熱,很快帳篷里的溫度就升上來了。 我跟班長顧不得喘氣,又跑去找附近的城鎮找煤炭。 這一片都遭了災,人員全部撤離。所見之處都是倒塌的房屋和破敗的景象。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哭。 “以后,這里會重建的,到時候只會比以前更好?!卑嚅L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不對,解釋道。 我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心里卻并沒有好過。房子沒了可以重建,但是親人呢,那些葬身在這場災難中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跟班長終于在一處半塌陷的房屋后面,找到了一些木炭。有些還是用袋子裝好的,看樣子是剛買來還沒用。 雖然很多都碎了,但不妨礙用。 因為這邊不能開車,我跟班長就地找了塊大木板,把木炭放上去,一前一后抬著往回走。 我這體力還真的不行,從這里到營救點其實也就四五里的路,我累的不知道歇了幾回。那班長也挺照顧我的,讓我走前面,還把大部分木炭盡可能往后移,基本上我就當了個搭把手的作用。 一個多小時后,我們終于抬著木炭回到了營救點。 我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總算可以喘口氣了。這些木炭應該可以堅持到救援或者是傷患轉移。 呼呼,就在我低著頭,大口的喘著粗氣的時候,一雙軍靴出現在我的眼前,踩在我面前的雪地上。 我眼睛一熱,很沒出息的就哭了起來。多日來壓在心底的思念,瞬間涌了上來。 我雖然沒有抬頭,但我本能的就知道,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上官逸! “既然來了,都不敢抬頭看我嗎?”他涼涼的帶著關切的話語,在我頭上響起。 我手背一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仰起頭,展開一個傻笑。真的是傻笑。 他扯了扯唇角,蹲下身,雙手抓著我的肩膀,凌厲的雙眼在我臉上,身上認真的看著,好像在研究一個東西似的。 我同樣也看著他,多日不見,他似乎瘦了很多,眼底泛青,英俊的臉上滿是胡茬,眼底有不少的血絲。 “你現在的樣子很丑?!比滩蛔⌒奶?,但也知道現在這種時候不適合說那些話,強忍著沒讓自己剛收回去的淚水再哭出來。 “你也一樣,這么另類的煙熏妝還是第一次見到?!彼苁窍訔壍纳斐鍪?,在我的臉上蹭著。 什么煙熏妝,我狐疑的看著他并不溫柔但手下卻很輕的動作,伸手在兜里掏出手機,這東西自從到了災區就只有一個用途了,當鏡子。 光滑的屏幕反射出我的臉,這一看,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大概是弄木炭的時候,把臉弄臟了,剛才一哭,現在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整個成了大花臉。 “還有臉笑?!鄙瞎僖菖庵?,“誰讓你來這的,知不知道這里多危險,余震沒停,還可能隨時會發生雪崩……” 我依然笑著,猛地傾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他一愣,睜著大眼睛看著我,仿佛要把我吞噬一般。 感覺到他的唇動了一下,我知道他是要反擊了,急忙退了回去。我可不想在這里讓人看笑話。 他有些訕訕的,唇角動了動,一副失望委屈的樣子。 我憋著笑,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十分認真的輕聲說道:“因為你在這?!币驗椴还苁堑卣鹨埠?,雪崩也好,我于君悅都打算跟你共同面對所有的危險。 黑壓壓的天空,依然飄著雪,雪花落在他的頭上,睫毛上,瞬間化成了水滴。他怔怔的看著我,久久沒有回答。 我們倆就樣一個坐在地上,一個蹲在地上,互相看著彼此,仿佛下一秒就是一輩子。 “咳?!鄙砗?,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我轉頭一看,是胡靜。 她同樣是一身迷彩,雖然也褶皺不堪,臉上略帶疲憊,但很干凈,頭發也打理的一絲不亂??吹贸?,雖然在這種非常時期,她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 “吃飯了?!彼龥]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扭頭就走了。 我低聲輕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別多想?!鄙瞎僖菰谖叶呎f道,伸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本來沒想什么,但是你這么一說,我還真多想了?!蔽宜﹂_他的手,拍掉身上的雪。其實我也不全是裝的,雖然明白上官逸對我的感情,但是他身邊天天跟著一個對他有情的女人,就好比我的rou掛在房梁上,下面蹲著一只狼虎視眈眈的,我能不膈應嗎。 “君悅,她是我的通訊秘書,這次跟我來出差,遇到地震,我又沒時間安置她,所以才……” ☆、第105章 上官逸不見了 “我明白,她是軍人嘛?!蔽宜崃锪锏幕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雖然我看胡靜哪里都不順眼,也覺得她是仗著家里才能接近上官逸,但有一點我不可否認,她自己若沒能耐,特種部隊也不是靠關系就進得來的。 說到底我還是嫉妒她能隨時跟在他身邊,能在工作上幫忙。而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會。 “君悅?!鄙瞎僖萆锨氨ё∥?,語氣中有些無奈和不舍。 我聽著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心里一酸,算了,他一定很累了,總不能讓他在這種時候還要分心來哄我。 “我給你攢著,等回家一起算?!?/br> “好,不過,今晚可以先算算你的賬?!彼J真的說道,不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拉著我去吃飯的帳篷了。 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桑林,嘉樂,還有一些熟悉的戰士,有的身上還有傷。當然,還有胡靜。 她看到我們牽手進來,十分不悅的輕哼著,端著一點飯菜就出去了。我也沒在意。 因為現在情況特殊,也就沒了軍營里的那種規矩,大家都只是打了招呼,便埋頭狼吞虎咽的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