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上官逸!”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挽著袖口,露出一截麥色的手臂。 “先洗手,再炒個香菇就好了?!彼^也不回的說。 “你怎么會在這?” “你這個公寓的門對我來說太簡單了,你忘了上次我不也是闖空門進來的?!?/br> 我嘴角抽了抽,看著他熟練的料理食材,“你怎么知道我會回來?!?/br> 看他這樣子,飯已經煮好,菜也差不多了,時間點掐的這么準,我可不認為是巧合。 說著話,他已經炒好最后一個菜,端上茶幾,盛了飯遞到我面前,“先吃飯,我可是不輕易下廚的?!?/br> 我撇了撇嘴,“要是不好吃,你可得請我吃大餐?!?/br> 嘴上這么說,心里可是美滋滋的,回來時的陰霾掃去了一大半。 上官逸湊過來在我耳邊笑道:“沒問題,我請你吃獨一無二的大餐?!边呎f還邊攬著我的腰,在我身后磨蹭了兩下。 堅挺的某處隔著衣料燙的我一哆嗦,沒好氣的用手肘頂了他胸膛一下。 他松開我哀嚎一聲,夸張的捂著胸口,“你謀殺親夫啊?!?/br> 我聽他這樣說,臉一紅,瞪了他一眼,端起飯碗開始吃東西。他做的菜呢,我得好好嘗嘗。而且說實話,我是真餓了。在別墅我幾乎沒吃東西,看見什么都覺得惡心,現在被他一逗,還真感覺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別說,他的手藝還不錯。我邊吃邊在心里點贊。 他湊過來,給我挑了塊魚rou放進碗里,“怎么樣,好吃嗎?” “好吃,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呢?!痹谖业男睦?,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應該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就算是個軍人,那他的手也只會拿槍不會拿菜刀的。 “我小時候,大多數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時間長了,我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家里的保姆常常被我放假,所以,就自己料理一日三餐。后來進部隊,很多時候野外訓練,也要自己動手的?!彼f著,眼睛緊緊的盯著我,眼眸里閃著柔情和寵溺,“吃到我做的飯,你是第一個?!?/br> 我正好舀了一筷子米飯放進嘴里,聽到他的話,驚得忘記了動作,張著嘴巴愣怔怔的看著他。 “傻丫頭,愣什么神,快吃?!?/br> “咳咳!”我回過神來,卻被飯粒嗆了嗓子,猛地咳嗽起來。 他急忙倒了杯溫水一邊替我順背一邊喂著我喝了下去。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吃個飯還能嗆?!鄙瞎僖菀娢覜]事了,帶著寵溺的責備道。 “我,我真的是第一個吃到你做飯的人???”我問了一個非常傻瓜白癡的問題。 “是啊,如果你喜歡吃,可以吃一輩子?!彼频L輕的說。 “咳咳,咳咳!” “又怎么了?”他無奈的看著我,我擺擺手,“沒事,咱們說正事吧?!?/br> “嗯,你有收獲?” “你的懷疑是正確的,信中集團的確不干凈?!蔽艺f:“遲銳讓我做公關經理,專門負責那些高級的隱秘客戶,他給了我一份高級應召女的名單?!?/br> 上官逸聽著點點頭,“所以呢?” “有些事我想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那些隱秘的顧客玩的多過分,我本來就想不明白,名單里大學生,白領,明星,各色的精英人群都有,我不能否認有一些是自愿的,但是那樣過火的玩法,我不認為那些高級白領和明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換錢,她們的經濟來源穩定,相對收入也都不低。所以,遲銳用毒品控制了她們?!?/br> “你有證據嗎?”上官逸問。 “嗯?!蔽尹c點頭,從貼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十分細小的小珠子遞給他,“這是一種新型毒品,你看能不能分析一下成分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證明什么,這是從他那里拿到的?!?/br> 當時給嬌嬌毒品,往外倒的時候我悄悄的收了一粒藏在指甲縫里,然后放進衣服口袋,就是想拿回來給上官逸看看。 “你是怎么得到的?”上官逸小心的拿了一張紙巾把那顆小珠子包好,放進貼身衣服的口袋。 我咬了咬唇,還是把嬌嬌的事情跟他說了。 他聽后臉色十分難看,擰著眉頭不說話。 “你在想什么?”我問他。 他搖搖頭,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像有些不太對勁?!?/br> “嗯,遲銳的目的是嘉樂,上次在游樂場的那伙人是他派去的,他拍了我們的照片,想利用我去跟嘉樂疏通關系,給他傳遞消息做內應……” 我又把遲銳對我說的話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上官逸。 上官逸聽后,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君悅,這下恐怕你想躲都躲不掉了?!?/br> 我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以前是他讓我配合他演戲,那么演戲的對象也可以換成別人,但是現在是對方盯上了我。那就由不得我們自己做決定,說白了,從現在開始,有關信中的案子,我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 “我知道,我沒有馬上答應他,他給了我兩天時間考慮……” 我的話還沒說完,手機提示有新的郵件。 我拿過來一看,整個人傻眼了! 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扔了。 上官逸見我神色不對,搶過我的手機一看,頓時額頭青筋暴起。 手機郵件是一段視頻,不過是經過剪輯的。 視頻的內容用文字概括就是:我送三個女孩去別墅,然后大家一起吃飯,我被幾個男人吃豆腐,但是我調笑著離開,站在樓梯上看著幾個女孩被蹂躪無動于衷回了房間。夜晚的時候嬌嬌受不了凌辱來求我,我用毒品誘惑她,她把頭都磕破了保證會聽我的話,我才給了她毒品,畫面最終停止在嬌嬌吸食了毒品后對我保證以后一定什么都聽我的。 我呼吸一滯,腦子里嗡嗡作響。視頻的剪輯很巧妙,角度找的很好。整個視頻把我表現的就是一個用毒品控制女子賣銀的毒梟。 “上官逸,這……”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遲銳那么篤定我一定會答應他,原來他早有預謀,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 “如果這個視頻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你一定會被警方列為組織賣銀和販毒嫌疑人,并且嘉樂的前途……特種部隊和普通部隊還不一樣,他會因為你這樣的jiejie而被停止工作并接受調查?!?/br> “他這是想逼我合作?!?/br> “嗯,答應他?!鄙瞎僖菹肓艘幌掠值溃骸斑@個視頻的原件必須找到,否則以后會是個麻煩,還有,我要跟上級報備,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是我們的內線臥底了?!?/br> 對于上官逸的這個決定我并不意外,其實心里也做了準備,但想象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心里有些緊張,還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種感覺,好像我攪進了一個無邊的深淵,這種感覺十分強烈,強烈到讓我覺得無法呼吸。 而后來的事實,驗證了我的感覺。 ☆、第37章 午夜神秘男 兩天以后,我被一張拘傳證帶到了公安局刑偵大隊。 那天下午,我正準備出門去上班,在樓下看到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他們看到我后亮出了工作證和拘傳證,我一頭霧水的被帶上了警車。 要知道拘傳和傳喚是有本質的區別的,傳喚是自由配合,而拘傳是基本上已經認定為嫌疑人了。我實在想不出我做了什么需要刑警隊這樣大的陣仗。 我本想問問來拘傳我的人,但看他們一副嚴肅的樣子還是算了,反正到刑警隊就知道了。 然后,在審訊室里,我聽到了一個噩耗。 當審訊室里,負責審問我的警察拿出一沓照片給我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照片上是一具女人的裸尸,身上傷痕累累,整個人趴在地上,身下是一片已經被染了血的草坪,我認得出那是別墅院子里的。 “嬌嬌!”我脫口喊出,眼中噙著淚水,雖然我跟她談不上交情,但是一個好好的女孩就這么沒了,還是以這樣慘不忍睹的方式,作為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何況我還認識她。 “她是怎么死的?”我愕然的看向對面的警察問,儼然已經忘記了我現在身在何處。我愚蠢的忘記,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也就不會想起,我被拘傳已經是被當成了嫌疑人。 負責審問我的警察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人長得很好看,眉清目秀的,有點像陽光大男孩,身上的警服,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英氣。 他看向我的目光有點復雜,又有點疑惑,緊緊盯著我臉上沉思了片刻后,讓旁邊的人倒了杯水給我。 “別緊張,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彼目跉馑悴簧蠝睾?,但也很客氣。 我點點頭,端起水杯壓了一口,不是真的口渴,也不是緊張,而是需要緩解一下心頭的震驚。 “你跟死者是什么關系?怎么認識的?”見我神色緩和了,他公式化的問道。 對于我跟嬌嬌,其實很好交代,就那么幾句話的事。放下水杯,我一五一十的說道:“其實我們算不上有什么關系,或者應該說我們都算不上熟悉,充其量就算認識吧?!蔽姨ь^看了那個警察一眼,他很認真的在聽,旁邊的人也很認真的在做筆錄。 “我是夜色港灣的陪酒公主,用白話說,是個出來賣的?!闭f到這我挑眉看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表現出想象中的諷刺,不屑,或者是嫌棄,心里竟然有一絲絲的安慰,不由得對這個年輕的警察多了些好感。 畢竟,現在不鄙視我們這行的人實在少見,尤其是他們這些警察,經常掃黃打非,見過我這樣的女人不計其數,在他們眼里,我們這些人是沒得救了,屢教不改。 我繼續說:“前幾天,我被升職當了公關經理,嬌嬌就是其中一名高級公關?!?/br> “高級公關?”年輕的警察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這不禁讓我有些愕然,他居然不知道高級公關是什么意思,估計是剛畢業的,而且是個私生活十分檢點單純的人。 聽到他的疑問,不等我回答,旁邊做筆錄的抬頭說道:“就是應召女,專門陪一些有錢有勢的大老板吃喝玩樂的,不過價格貴的咂舌,可比那些陪酒的女人賺的多多了?!?/br> 聞言我瞥了他一眼,不想他知道的還挺多,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個年輕的警察動了動嘴角,轉而看向我,讓我繼續說。 我點點頭,“大前天,有一筆生意說要找三個女大學生,我就給她和另外兩個女孩打了電話,我也是在那時候才見到她,之前并不認識?!?/br> “你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警察繼續問。 “就是那天晚上,我把他們送到地方后,當晚就離開了?!?/br> “我們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了你的指紋,還有你的皮屑組織?!蹦贻p的警察說:“我也不繞圈子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表明,死者是被你帶走后死亡的,而根據死者身上的傷痕顯示,死者生前受過很嚴重的性虐待,下身多處撕裂,而且,她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毒品,初步判斷是毒品吸食過量,和性虐待導致死亡。我們調查過你說的兩外兩個女孩,但很遺憾,目前為止并沒有聯系到她們?!?/br> 毒品過量! 我腦海中被這四個字重重的擊了一下,怎么可能?明明我給她的毒品很少。突然意識到什么,我徹底懵了。 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曾給她提供過毒品。 事情到這里,我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了。簡單一句話,我有很大的嫌疑。 “那六個客人呢?”我像捕捉到了什么似的,問道。 年輕的警察看著我,半晌才說道:“我們針對六個人分別做了調查,他們都說死者去找你了,然后,就再也沒看見她?!?/br> 完了,現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我,可是到底發生了什么?遲銳,我剛想說遲銳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但轉念一想,警察肯定跟遲銳碰過面了,而且他還擺脫了嫌疑,更何況,我當時先離開了別墅,后來發生了什么誰能證明。送我回去的司機?上官逸?不,我不能把上官逸說出來。 我知道警察也是好人,但是現在我的處境,加上之前的種種,一聯系,不管是誰要害我,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不對,警方對我下了拘傳證,那應該是對事情有過很細致的調查,但現在很多地方都漏洞百出,比如為什么那兩個女孩卻找不到了,我都想到了,警察怎么會想不到。 “我當天晚上就離開了,我真的不知道發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怎么就……” 年輕的警察見此,還想要問什么,突然眼睛朝對面的窗子看了一眼,叫上做筆錄的那個人一起出去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空蕩蕩的審訊室,這是什么意思?轉頭看了看后面的窗子,什么也看不到??! 我就這樣在審訊室里待了好幾個小時,期間只有人進來送過水給我,但是卻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