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我掙扎著,很冷,很冷,周圍濕漉漉的,很黑。一雙手緊緊的包裹住了我,然后,我覺得好暖。 好像一個懷抱,非常溫暖的懷抱。是夢吧。出于本能,我動了動身體,往這個懷抱里縮了縮。 脊背上,有一只溫厚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 我的頭很痛,胃很痛,全身都痛。 “嗯,疼?!?/br> 我低低的嚶嚀。 “哪里疼?” “哪里都疼?!蔽乙詾槲以谧鰤?,竟沒有發覺,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撒嬌。 脊背上的手停了下來,過了一會,我聽到有腳步的聲音,然后,一個冰涼的圓圓的東西貼在了我身體上。 “冷?!蔽乙粋€激靈,睜開了眼睛。 三少!我看到一張剛毅的臉龐,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緊蹙的劍眉。 試探的伸出手,碰觸到帶著胡茬的皮膚。 不是夢! 我急忙縮回手。 他靜靜的看著我,扶著我靠坐在床頭。 “她的情況怎么樣了?” 我這才看到房間里還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 他抓過我的手,拿了消毒棉在手腕上擦了擦,然后一根針刺了進去。 “注意休息,按時吃藥,忌辛辣,飲食多清淡一些,養一個月就沒問題了。不過現在還有些低燒,我給她打一針,問題不大?!?/br> 三少點點頭,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醫生也很恭敬的頷首退了出去。 “陳舊性胃病,還敢空腹喝那么烈的酒,我是說你勇敢,還是說你夠蠢?!?/br> 屋子里只剩下我們兩個,空氣中似乎凝結了一層冰霜。 我渾身無力的靠在床頭,聽著他諷刺的話,嘴角微揚。 “不喝酒怎么賺錢,這是我的工作?!?/br> “賺錢不要命?” “這不是沒死嗎!” “呵,要不是我,你現在早死在夜色港灣了,先不說胃出血,就是那幫人也把你玩死了?!?/br> “那我就謝謝三少了?!闭f著我起身下床,但是腳下虛浮,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 三少一把攬住我的腰,把我抱到床上。 “沒聽見醫生的交代嗎?” “聽見了,不過我這種人天生賤命,我還要上班?!?/br> “你是有多缺錢?賺錢不要命?” “賤命一條,沒錢怎么活?!?/br> “好,很好!你別忘了,我包了你一個月,現在還沒到期,要死,也等期滿再說,到時候,我不攔著?!?/br> 我想,我是真的把他惹急了??粗麘嵟x開的背影,我的心不斷的抽痛,就像有人攔截了我的氧氣。 我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緊閉的門板。心里難受的無法形容,我和三少之間,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錯。 想到他離開時的眼神,心里就堵得慌。 三天后的夜晚,我突然被開門的聲音驚醒了。 剛想起身,房間的燈突然亮了。他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格外的響亮,“于君悅?!?/br> 我愣了下,兩年了,從沒有人連名帶姓的叫過我。 “你怎么回來了?”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這是他家,我這是什么問題。估計是睡夢中被驚醒,腦子還渾著呢吧。 上官逸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抓著我的睡衣領子,死死的盯著我。 我的呼吸變得沉重,本能的躲開他的視線。 “我不該回來嗎?”他的聲音有些黯啞,還伴著酒醉后的迷離。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他用手捏著我的下巴,逼迫我看著他,“你有沒有想我?” 我徹底懵了,他這好幾天不見人影,突然大半夜的跑回來問我想不想他???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似乎很生氣,搖晃著我的肩膀,似在催促。 我被他晃得有些暈,不太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那劇烈的情緒波動讓我渾身發顫。 “你想我怎么回答?”我壓下心頭的那股悸動,淡漠的把問題丟還給他。 “呵呵,呵呵!”他忽然笑了,只是這笑聲聽上去很蒼白,很無奈,又很諷刺……說不清道不明。 他猛地壓下來,涼涼的唇懲罰性的咬住我的,帶著酒氣的男性氣息瞬間包圍了我。我措手不及,搖晃著腦袋想要躲開,但無奈力量太懸殊。 他的手伸進被子里,伸進我的衣服。在我身上毫不溫柔的來回摸索,揉捏,像是要把我撕碎了一樣。 我的抗拒在他的霸道面前毫無作用。 “上官逸!你放開我?!币幻娑汩W,一面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他抬起頭看我一眼,眼中的猩紅我并不陌生。 再次低下頭,蹂躪我的唇瓣。 冰涼的唇順著我的脖子,鎖骨……一路向下,他的身子也不安分的在我身上來回磨蹭,那份灼熱,不斷的對我叫囂著。 他的手,伸進了我的褲子里,一路向下! ☆、第12章 衣冠禽獸的客人 “三少!”我努力想要掙脫,但他的手指已經伸了進去。 我閉上眼,呼吸,再呼吸,心一橫,張口對著他的舌頭用力咬下去! 嘶!他震驚的抬頭,對上我,眼中閃過受傷的神色。 “人人都能睡你,為什么我不能?” 侮辱的諷刺再次從他嘴里說出來,我不以為然,沉默以對。 他捏著我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我一定沒命見明天的太陽。 他猩紅的眼睛看著我,眼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復雜。 “我給你的錢不夠嗎????還是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扯了扯嘴角,我有那個資本玩嗎? “想要什么就直說,那些小心思對我沒用。我可以告訴你,你已經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所以,痛快點,直接一點,我會更喜歡?!?/br> “我不想被你睡?!奔幢阌幸唤z期待,也被我扼殺在搖籃里。 “你不是出來賣的嗎?” “是,我是出來賣的,就算是賣也有權利選擇賣給誰。就比如三少你,也不是對著任何一個女人都硬的起來吧?” 我掃了眼他的下身,嘲諷的笑笑,但我不是嘲笑他,而是嘲笑我自己。 “怎么?你還看不上我?”上官逸抓著我脖子的手緊了緊,我呼吸一窒,差點背過氣去。 他似乎察覺到了,又松了松,“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br> “呵呵,我知道?!蔽倚Τ隽寺?,“不過鼎鼎大名的三少因為一個賣的女人不肯賣給他一夜,而掐死了她,這新聞也挺有意思的?!?/br> “那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你賣的還不夠徹底?!?/br> 我坐起身,在他的注視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故意放慢速度,做著挑逗的姿勢。 幾分鐘后,我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媚笑著看著他。 “三少?!避浥磁吹慕辛艘痪?,用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來回滑動,“不知道這一晚三少能給我多少錢?” 上官逸瞇了瞇眼睛,我能看到他滾動的喉結,但他周身散發的氣息卻不是情欲,而是憤怒。 他的面目變得猙獰,猛地掄起拳頭,朝著我的臉龐打下來。 我閉上眼睛,打算承受這一拳。 但,預期的疼痛并沒有發生,張開眼睛一看,床頭的墻壁上,幾滴血液滴落下來,在枕頭上,暈開。 我心驚的看著他,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順著矯勁的手臂,看到正在滲血的拳頭。 “流血了!”我猛地坐起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未著寸縷,抱過他的右手查看傷口。 “別碰我?!彼麚]開我,甩了甩上面的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聽,那聲音中竟含著怨憤和委屈,還有不甘。 我沒好氣的抓了睡衣套在身上,下床去拿醫藥箱,“現在嫌棄我了?剛還不是想上我呢?!?/br> 我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拭傷口,他眼神復雜的盯著我。等我把紗布纏好了,他用另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你心里一直沒把我當成嫖客,對吧?” 我心虛的低下頭,給紗布打了個結,答非所問,“好了,不過明天早上最好讓醫生看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br> “你在害怕?”他嗤笑一聲,甩開我,大步離開,只是在出門的那一刻,突然回過頭,“于君悅,有些事情,不是你說結束就可以的?!?/br> 我低下頭,抿著唇,雙手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我就這樣被他關在了這座豪華的房子里。 他依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