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陸沉,你只能是我的。 如果你不能是我的,那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你! 尤其是懷音!絕對,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我音妹子帥不帥?酷不酷? 明天,一場大戲,我音妹子終于爆發了!你們一直期待的鏡頭也來了!來來來,小板凳排排坐,西瓜零食礦泉水準備好~~~~ 第26章 小老頭 26 我們生如蚍蜉, 卻妄圖撼動命運的大樹。大樹沉默而笑,微微顫動枝椏,k.o. 陸沉就是那只蚍蜉, 意圖與命運作對, 卻成為命運的玩·物。 陸沉一直在想,如果那一天他沒有任性跟蹤懷音去探查溫祁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就不會發現溫祁和懷音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相似, 如果不曾發現這份相似, 他就不會讓蘇淮去查溫祁的底細,如果不去查, 他就不可能發現溫祁和懷音的關系, 如果不曾發現,他就不會慌不擇路的隨手塞到右手邊的文件堆里,如果不塞, 這份有關懷音的秘密, 就很可能不會被發現, 或者,如他所愿的晚一些發現。 但這世界并非如他所愿, 還有時機一說。 在無數個如果之后, 出現了貝漣漪對懷音的挑釁,他因之亂了方寸, 所以忘了將那份文件藏得嚴實,于是,它終于成了引爆他與懷音之間的最后一根導火線。而這根點燃的導火線, 快到如此的令他猝不及防。 夜里又下了一場雨,懷音忘記關窗,早上起來就有些鼻塞。沒做大事看待,只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腫了臉紅了眼睛,再加上亂糟糟的頭發,狼狽而不堪。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好久,然后擰開涼水洗漱,下樓煮牛奶。 牛奶煮至一半,接到蘇淮的電話。他們今天要和貝清輝與幾個天啟集團的董事見面,早上陸沉低氣壓,他一著急,忘了拿一份文件。就在陸沉的書桌上,文件夾是深藍色的,讓她取了送到門口,他大概十分鐘會到。 懷音低頭看身上的棉布長裙睡衣,十分鐘,加上換衣服取文件,再走到路口,剛剛好。 牛奶是不用煮了,她關了火,先去書房找文件。 文件醒目,就在書桌正中間。拿了文件欲轉身,腳上不注意,一下踢到了桌腿,身體前傾,趴在了一沓文件上,然后,嘩啦啦,文件落到地上,散開一大片區域。 懷音無語,顧不得腳上的痛意,低頭收拾文件。 驀地,手上一頓。 一張照片急不可耐的脫離了檔案袋對它的掌控跳了出來,在一堆文件之中格外醒目。像是有魔力一樣,她伸手將露出了一角的照片拿了起來。 轟隆隆,像是有一道閃電,劈開了她混沌的大腦。照片上的女人和夢里穿藍色連衣裙女人的臉重疊,那張她看不清的臉竟是如此清晰。 可最讓懷音驚訝的,是這張臉,和她有七分相似。 或者說,是她有七分像極了照片上的女人。 太像了,像到所有的人在看到她們的第一眼,絕不會懷疑她們有著至親的血緣關系。 胸腔內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像是下一秒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莫名的頭開始痛起來,可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幾乎是顫抖著將文件袋拿過來,急不可耐的將里面所有的內容抽出來。 一目十行的看完里面所有的內容的瞬間,眼前的世界開始崩塌,殘垣斷壁,滿目荒涼。 陸沉啊,他怎么敢? 路邊等了十分鐘,懷音還沒來。蘇淮咬牙,這小丫頭,做事不靠譜啊。正準備自力更生回去拿,陸沉的手機響了。 他低頭,屏幕上是跳動的兩個字:懷音。 莫名的,就有些心慌。本能的,就想拒絕。但是懷音比他更有耐心,終于,他選擇了接聽。 電話那端開始是詭異的平靜,他愣了一下,手機拿開看了眼確定是她,試探的問:“懷音?” “陸沉?!蹦嵌怂穆曇糨p輕地,卻是含著巨大的痛意:“你為什么,為什么要瞞著我?” 其他人可以不知道,不在乎。你不一樣,你是陸沉,你應該比所有人都清楚我有多渴望找到我的家人??蔀槭裁?,你明明找到了我的家人,卻不肯告訴我! 陸沉臉上的血色驟然而退,他猛地打開車門跳下車,腳下崴了一下,他顧不得,連忙穩住身形往家的方向奔跑:“懷音,你聽我說,我······” 誰還要聽你說?!聽你說的還不夠多嗎? 懷音諷刺一笑,掛斷了電話。 這樣努力的奔跑,是少年時才有的放肆,兩側有風呼呼的刮過,胸腔中的氧氣逐漸壓縮,他毫不停歇的進了大門,進了客廳,霍的一聲推開書房的門,他看到了懷音。 她坐在地上,倚著身后寬大的紅木書桌,紙頁散落在她的棉布長裙上,盛開如荼蘼。 她長長的頭發凌亂的鋪著,眉眼清淡,淬霜染雪,陌生人一般。 陸沉走向她,在她身邊蹲下來,手顫抖的伸向她,卻又在半空中停頓。他幾乎是哀求的說:“懷音,我不是故意的。我從來沒有想瞞著你,我只是想晚幾天,真的,只是晚幾天?!?/br> 懷音終于看他一眼,如隔山海般遙遠,不見往日的旖旎與溫情:“這和晚幾天早幾天沒有關系,而是陸沉,你騙了我?!?/br> “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好不好?!”他低低的說著,忍不住去握她的手:“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 她甩開他的手,掙扎著站起來:“不好?!笔钦娴牟缓?。 “所以呢?你要離開我,回他們身邊,是不是?!”陸沉在她身后遽然喊道:“因為我沒有告訴你,因為我瞞了你?!” 如果,如果你走了,我該怎么辦?! 這一刻,他不見優雅淡定,不見沉著冷靜,像一個即將失去最愛玩具的小男孩,用大聲掩藏心底的驚慌失措。 懷音停下腳步,轉過頭,她的眼神沉靜而悠遠,帶著絲絲的憐憫與痛意:“陸沉,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嗎?” “我最恨你,明明愛我,卻始終不敢用力抓住我!” 我于你身邊十年,相濡以沫,我看得到你的內心,也看得到你的抗拒。 但因為我愛你,所以縱你,容你,寵你,念你??诌@世間薄待了你,便舍了一己之力去顧你。任你躊躇不前,任你裝聾作啞,這是我的選擇,我一并受之,毫無怨言。 但你讓我太失望! 仿佛踩在刀尖之上,一步步遠離他的世界。滿目斷壁殘垣,到底如了誰的愿? 溫祁從車上跳下的時候,懷音正倚著一顆香樟樹,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看細碎的陽光。 腳上的拖鞋少了一只,吊帶的棉布長裙皺皺巴巴,面色蒼白,像一只迷途的小獸。 周圍有人經過,看著她的眼神像看瘋子一樣,自覺地在經過她時繞道,就像她身上帶著致命的病菌。 他沖過去,將她籠在一件嶄新的襯衫里,急急的喊她:“懷音!” 她才像沖破了迷霧一樣,眼神有了幾分清亮,落在他的臉上,張嘴吐出了兩個音符。 聲音太低,周遭太嘈雜,他聽不清,想要低頭湊過去,她卻像沒了骨頭一樣軟了下去。 溫祁連忙撈住她,觸手,guntang。 懷音昨夜里受了涼,加上今天急怒攻心,身體受不住,燒了起來。 送到醫院人還沒醒,醫生瞧著小姑娘衣衫不整的樣子,再看溫祁,就有些眼神不善。指揮著量體溫拿藥掛點滴,末了還囑咐護士時不時盯著點,那樣子,看溫祁跟家·暴男沒什么兩樣。 溫祁哭笑不得,一方面感慨現在的醫生哪有鋪天蓋地的新聞說的那么沒有人情味,另一方面,看著窩在病床上一團的懷音,滿是焦灼。 不敢離開,拿了椅子在她旁邊坐著等她醒。 等著人焦灼,睡著的人,亦是不安。 擰的死死的記憶閘門像是在這一刻有了松動,那點點滴滴的過往開始滲透,走馬觀花的在眼前晃。 一會是天真童稚的周城,香甜的冰淇淋冒著絲絲的冷氣兒;一會兒是人販子陰冷的眼神,看她的眼睛里帶著兇狠和算計;一會兒又是細細的藤條,抽在身上,她仰著頭哭,眼睛里全是綿綿不絕帶著霧氣的群山,怎么都走不出去。 一層接一層,拼命的往她面前鉆,鉆的她腦仁兒疼,太疼了,疼的受不了,身體扭動著,低低的哭起來。 她這樣哭,嚇壞了溫祁。小小的瘦弱的人,力氣竟是那樣的大,溫祁一個大男人按都按不住。沒辦法了叫醫生,最后打了一針鎮定,終于消停了下來。 溫祁攥著被她抓出一道口子的手,在想什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鈍鈍的疼。不只是手,連胸口也是。 點滴打完撤了針,天光也開始一寸寸的暗下去,直等到病房里蒙上了陰影,溫祁抹了一把臉開了燈,回身一看,她卻是醒了。 他一喜:“懷音,你醒了?” 懷音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睛里不清亮,倒像是有一層云翳,顯得有點呆呆的。溫祁嚇了一跳,燒壞了腦子? “懷音,你認得我是誰嗎?” 她艱難的轉動了脖子,眼睛對上他。退了云翳,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落,無聲的落淚,像是受盡了無數的委屈。 他身上沒有紙巾,也來不及找,伸了手去幫她擦眼淚,又怕碰疼了她,一個勁兒的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br> 她的手按住了他的,用力的,軟軟的,還帶著一絲涼意。 “哥哥?!?/br> 砰的一聲,眼前有煙火炸開。溫祁不可置信的去看她,卻見懷音張了張嘴,繼續道:“小綠豆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到了這一章,我依稀能夠感覺到,你們是有多開森~~ 第27章 小老頭 27 若干年前, 溫隱昇和舊友到郊區垂釣。一整天一條魚也沒有釣上來,倒是收獲了一枚巴掌大的小王八。他樂滋滋,放在小水桶里帶回家給閨女當玩意兒。 溫家小寶寶滾著圓滾滾的身子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戳啊戳, 戳啊戳, 樂顛顛的要給它起個名字。 哥哥問她要叫什么,她揚起rou呼呼的小臉, 說:“叫小綠豆?!?/br> 問她為什么, 她喜滋滋的賣弄從哥哥那里新學的俗語:“因為, 王八綠豆對了眼??!” 記憶猶如利劍,剖開沉重的迷霧, 也一層層的剖開了這些年在他心上結成的痂。溫祁聽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你, 你說什么?” “對不起,哥哥,我回來了!”懷音看著他, 笑著, 也哭著。 時間的荒野在這一刻終于迎來了春天, 綠意蔓延,鳥語花香, 而生命也重新有了色彩。溫祁不自覺的去回握她溫軟的手, 像是在夢中,喃喃道:“你, 你記得我了?!” “原本是不記得的,可是剛才,想起來很多?!睉岩粜χ?。 記憶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八歲以前的記憶其實并沒有丟失,只是像秘密一樣被鎖進了她大腦的盒子里。上了重重的鎖,一層又一層。 可是終于有一天,隨著時間過去,這個盒子會年久失修,會布滿銹意,只差這臨門的一腳力量。而后那些深藏的記憶,會一點點的透過裂縫,重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而那些被她忘記的人和事,也終于慢慢的重新在她的生命里起波瀾。 像跋涉在沙漠里的旅客,終于看到了綠洲。溫祁握著懷音的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我就知道,就知道是你!謝謝你懷音,謝謝你能回來?!?/br> 謝我做什么,我都忘記了。是你,一直沒有放棄,一直在找我。然后,我才能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