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時正是永恒,他們只是浮光掠影,終會被代替。 “各位明確了嗎?”時正總結陳詞,“和平時表現一樣,不要輕易打擾她?!?/br> 大家的面色已然接受。 接下來便是例會,確定戰略、設定責任、組織設計等。 談成的細節涉及到多項,事關公益一項時,時正就會快速甄選出哪些落后地區需要捐贈、援建,反應速度比電腦庫存資料還要快。 他聽著集團內的討論,將邢可贈與的鎮紙擺放在書桌上,宣紙一角便蹲著一個可愛無比的背鍋俠。 想起邢可說她背鍋時無奈的樣子,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耳邊持續傳來會議討論,時正緩緩打量自家的這間寬闊書房,覺得太過于空曠了。 鎮紙迎上吊頂光,散著柔和色澤,它的背后,佇立著松木筆架和端硯。 目光落在硯臺上時,時正突然記起,周校長曾提及過,他家的小法擅長書法。 他敲了敲桌子,“時間到?!弊h論聲漸止。 大家向坐著的時正頷首示意,或者微微躬身行禮,利索地離開了書房。 邢可藥浴之后,昏頭昏腦地走了出來,取了干凈衣服換上。 柔軟的棉衫長褲上,隱隱帶有花草清香。 管家來招呼了一次,請她稍作休息,她腹中空空,卻又不便詢問晚餐的下落。 她是明眼人,自從踏進這座中式庭院起,就知道流程不可廢,規矩何其多的道理。 既然是跟隨時正來了私宅,焉有不看完所謂的一成不變生活之理。 她坐在書房外,等待時正出來。 古樸檀木門推開以后,一群精神氣頭良好的人士走出。最先一人面容方正,濃眉大眼,西服左襟上配有一枚古樸徽章。他的步伐不大,后面的人也沒超過他,落在他身后,牢牢恪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是離場時,也要按照順序排位。 眾西服人士目不偏斜,看都沒看邢可這邊一眼,各自散去。 邢可多看了倆眼打頭的那個男人,猜測他是領袖,輸入光啟基金,沒百度到他的資料,連時正的照片也沒見到。 她問一直留在身邊想招呼她的司機:“這位先生是?” 司機利索答:“我爸?!?/br> “令尊看著眼熟?!毙峡尚÷曊f,“能不能給我介紹下?” 司機也沒含糊,回道:“司開元,萬歷集團ceo,來找正哥商量事兒?!?/br> “你這妥妥的富二代,還要給別人開車?” “這算什么,我姐還給正哥倒茶呢?!?/br> 邢可才明白,剛才捧著茶案進去的美女,是萬歷集團ceo家的千金。 她在時正面前,竟然甘當茶水生。 邢可不由得想,有著幾代家族制式的時宅,到底是什么地方? 或者說,時正到底是什么身份? 身邊司機在喚,“可老師想什么呢?肚子餓了吧?我叫廚房送來了一碗湯?!?/br> 邢可也沒推卻,坐在茶幾后,喝了一點養生湯。 放下湯匙后,斟酌著說:“時先生還沒好嗎?” “管家剛進去,給正哥絮叨這倆天家里的安排處置?!?/br> “連這些小事,也需要時先生來定奪?” “不是?!彼緳C連忙說,“大家都喜歡找正哥刷下存在感?!?/br> “……” 司機有些苦惱,“所以說,我家正哥不容易啊,從早到晚,像尊神似的,要聽各方面的申訴、報告,很孤單的,可老師真的不打算陪陪他嘛?” 邢可閉上嘴,什么都不問了。 光坐著看就行。 司機是個靈巧人,陪在這里,就是怕怠慢了貴客。 他與端著的管家不同,鞍前馬后為他正哥cao勞。 他向邢可轉述,時家歷經幾代人的打拼,家底殷實,落在時正手上時,已被翻了幾番。時正深入簡出,只在幕后投資企業,公關事宜另有他人打理。 這種說法,就是變相的解釋,為什么每天會有這么多的公司代表來找時正開會。 其實無論這個理由是否成立,邢可也不大關心。 她看得出,大家對時正的敬意,不僅僅是用錢就能堆砌起來的。 但她也沒有去探人家私密的興趣,之所以來這里,也是為了見證“一成不變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方便她去回絕他的提議。 姑且,就把他劃為資本大鱷那一類吧。 邢可在心里給時正建了個檔案,上書,需耐心,多警醒。 她審視自身,沒覺得有特別突出的地方能吸引到時正,還煩勞他多次向她示意,想與她在一起。 那么,他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就耐心的陪著他耗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阿寶、小禾、不愛搭理、流光mm們的地雷=3= 第17章 題字 處置完公務私事之后,已是晚上七點。 時正換了一套家居服出來,黑色休閑褲配藍色線衫,勾出了窄勁的腰身。墨瞳直鼻還是招牌式的清峻,眼亮有神,微微一掃,可讓人跌入鏡湖中。 “抱歉讓你久等了?!?/br> 他站在沙發旁,清爽的氣息縈在邢可發上。 邢可坐著回他:“我能走了嗎?” 時正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明早送你離開?!?/br> “今晚不行?” “沒讓我盡地主之誼,不便送你回去?!?/br> “我不需要招待?!?/br> “我需要?!?/br> 邢可認真看著時正,“時先生所說的‘一成不變’,我已經了解一些,還是不讓我回去嗎?” 時正誠懇回道:“就留一晚?!?/br> 她撞進一片墨色的瞳海里,浮沉兩下,沒了依襯。 “好吧?!?/br> 晚餐琳瑯滿目。 邢可真的有些餓了,沒注意到餐桌上擺了哪些食物,只是挑著面前的桂花魚條吃了點。 時正挽起袖子,走過來親自給她布案,將卷酥、膳粥遞到她跟前。 她忙說:“謝謝,我自己來?!?/br> 時正站在她身邊,長手一伸,取過了明珠豆腐、芙蓉片糕、香草牛rou,和剛才的粥碗、糕點盤一起,在她面前擺成了一道弧。 邢可再道謝,“吃不了這么多?!敝粖A了一筷子魚條。 時正單手拎過一張椅子,放在她的右手邊,坐下了,管家目不斜視地遞來杯碟餐具,給他擺放好,他則回頭問了句,“喜歡吃魚?” 下次變化花樣多做一些。 邢可注意到,只要是她伸筷的盤碟,時正必然不會涉足。 他只喝了一碗管家盛過來的養生湯,吃了一點蔬菜和魚元,動作不緊不慢,很體貼地配合了她的進食時間。 她趕緊擦了嘴,詢問能否離席。 時正站起身,很自然的持著她的手臂,說道:“我帶你四處走走?!?/br> 飯后消食是個不錯的提議,主人家可能還想著帶客人熟悉下環境。 邢可從其議。 倆人一前一后朝外走去,時正等邢可趕上來,邢可與他始終保持著適宜的距離,多數并不并排走。 時正淡淡道:“你不用這樣拘謹?!?/br> 邢可照直說了,“我只想看看您的生活,站在觀察者的角度,這樣會看得全面些?!?/br> 時正不置可否,抬手請她一起朝前走。 沉默中,邢可救場,“您的食譜,也是定制的嗎?” “作息、衣食、休閑都是?!?/br> “那有什么事情,是您能自主決定的?” 時正頓步,回頭看了邢可一眼,笑道:“你恐怕誤會了,管家能定制我的生活,也是在我允許的范圍內?!?/br> 邢可在心理檔案上記上一筆,他的一成不變,是他自己放任的結果。 時正像是讀懂了她,淡淡總結道:“這樣才有效率?!?/br> 穿過走廊和垂拱門,倆人沿著青石磚路朝前走,來到一座古樸的宅院前。 宅院坐北朝南,遵循了傳統建筑的布局。 時正站定,兩手作揖,朝丹漆紅門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