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凌到的手臂強健有力,撐在墻上,擋住了通向右邊門的去路,也順便擋住了外面探進來的視線。 邢可抬頭看著凌到,“如果我說沒罵光光,你肯定不信?!?/br> 凌到像是能料到邢可會辯解似的,從西褲口袋里摸出打印好的a4紙,早就折成了四四方方的樣子,直接甩在了邢可的臉上。 邢可的臉痛,心也痛。 她沒撿散落的紙張,也不需要看上面的內容。 她猜得到。 中心醫院有個很出名的精神科門診,凌到經常來這里幫儲光光拿藥,取心理醫生對儲光光的評估報告,報告里包括了儲光光要求自評的sds(抑郁自評量表),分值總是居高不下,來表示她受到邢可的言行傷害后,心里的負擔、痛苦又加深了。 邢可自己是心理咨詢師,知道評定癥狀者等級時,sds不能起主導作用。 她以前向凌到解釋過,只要是心機稍微深沉一點的人,都可以反向摸清抑郁癥測評的問題、流程,只要不去做mmpi,裝個把抑郁癥根本不成問題。 mmpi是一種權威的人格診斷量表,俗稱為心理ct,會將裝病而心理防御過高的人剔除出來,如同照妖鏡一樣,照得ta無所遁形。 邢可跟儲光光叫板時,問她敢不敢做mmpi檢測。 儲光光的反應就是把自己鎖在房里,不吃不喝,驚動24孝老爸去找凌到善后。 受儲市長所托的凌到,即使在商務會上忙得抽不開身,也會打個電話給邢可,叫她先閉嘴消停下。 再給站在女兒房門外的儲市長遙控電話:“晚上有宴會,光光你收拾下,讓儲伯伯送你過來?!?/br> 每到此時,儲光光就會拍下自己輕蔑的笑容,給邢可發過去,還附帶幾字:low逼怎么跟我比。 邢可根本不想和儲光光撕,她不知道儲光光為什么突然變成個神經病似的,老是跟她過不去。 她把精力放在凌到身上,向他解釋清楚,她在背后沒有使壞。 但是,當她從凌到那里取得一點點信任時,儲光光總能作妖玩出新花樣。 比如今天。 儲光光躲在凌到的辦公室里生悶氣,要凌到去醫院拿藥。主治醫生默認凌到是儲光光的未婚夫,自然要對他說,儲小姐的情緒又有反復跡象,希望家屬能配合治療,給她營造一個寬松環境。 凌到沒說什么,只答應盡量配合。 一早,儲光光就通過助理小陳的手,遞上了一份打印的紙張。 紙張上記錄著一個手機號為1816xxx9568的人所發的一連串罵人短信,指名道姓罵儲光光不要臉,裝婊搶別人男朋友,死了也活該……連生殖器問候語也有。 凌到隨便瞧了瞧紙上的短信,丟到一邊,淡淡地說:“不至于?!?/br> 他相信邢可不至于做這樣的下作事。 儲光光直接來個狠的,把手機微信調出來,塞到凌到眼前。 微信上是邢可最喜歡的大白圖像,大白這個號又刷了一遍罵人的話,和尾數是9568的手機號罵的內容差不多。 儲光光噘嘴說:“我查了,開辦9568這張卡的戶主就是邢可?!?/br> 凌到也查了一遍戶主名,不由得他不信,這些罵人的東西,是邢可整治出來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加深儲光光的心理疾病。 儲市長當著凌mama的面兒把儲光光交到凌到手上,凌到在頭痛之余,也要一力承擔起照顧儲光光的任務來。 凌到的大舅房志遠是省,委,書記,他大舅的兒子兒媳,也就是他的表哥表嫂,都致力于發展房地產生意,夫妻雙雙有地王之稱;他媽房蕓籽是市紀委書記,和儲家關系交好;他爸是省屬國企的副總,也在做房地產的生意;再加上凌到自己的公司,兜兜轉轉的,房、凌倆家的生意重心都是在房地產這一塊兒上。 而儲光光的爸爸,剛好就是分管城市規劃、國土資源工作的常委副市長。 利益牽連之下,地王家族和儲家交往頻繁。 凌到的mama趁著儲光光火熱追求兒子時,促成倆人確定了關系。凌到做了儲光光男友后,讓前女友欺負到了現女友,可抹不開自己老媽的面子。 儲光光一告狀,他就得出馬,給她討回公道。 討公道的凌到對付大惡人邢可,可謂輕車熟路。 他很少為了儲光光去為難邢可,但只要出了手,就要達到目的,讓邢可長個記性。 他把打印紙砸在邢可臉上,邢可竟然不去查看。 但他看得出來,邢可很難受,他還是冷言冷語對著她,“自己做的事,沒臉看了?” 邢可低著眼睛說:“所有的事情在你眼里就是那個樣子,我看不看,說不說,又有什么分別?” “別裝弱,也別裝委屈?!绷璧接檬挚圩×诵峡傻牟弊?,慢慢說,“這樣就不好玩了?!?/br>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哪里不懂的嘛?(#^.^#)請提出來好嗎? 老木寫文太差了,如果沒懂,請告訴我,鞠躬謝謝謝謝ing 感謝蒼耳妹紙的補分,歡迎跳坑(#^.^#) 感謝美人們的打賞(#^.^#) 我很高產扔了1個地雷 田間禾青宇扔了1個地雷 崢寶扔了1個地雷 田間禾青宇扔了1個地雷 崢寶扔了1個地雷 貓大人扔了1個地雷 第11章 問罪 在凌到的印象里,邢可是狡詐的,有心機的,這么快就紅了眼睛示弱,讓他沒辦法再下狠手。 邢可哪里曉得,自己在凌到心里已經是個負面形象。 她還以為只是沒自尊、愛欺負儲光光。 凌到低著聲音問:“你的本性呢?邢可?” 邢可閉上發紅的眼睛。 “罵光光的時候多利索,這個時候裝什么慫?” 邢可怕自己的聲音抖,干脆不說話,咬著嘴巴去推凌到的手。 凌到把邢可掐到墻壁上動彈不得,“痛不痛?” 邢可踮起腳,用手撐住墻面,減少脖子受困的力道。 “還不夠痛?” 邢可嘶聲道:“痛!” “這就是作惡的代價?!?/br> 邢可懂得,反撕儲光光,惹得儲光光生氣,都是作惡。 代價就是凌到加倍討回來。 邢可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滴在凌到的手背上。 淚珠子有熱度,順著狼狽的面頰重重垂下,一瞬間就讓凌到松開了手。 邢可的脖子解放了后,呼吸才順暢。她哭著去摸風衣口袋,拿出紙巾擦臉,擦著擦著,突然揚手朝凌到臉上甩去。 凌到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再冷冷甩了下去?!澳愀闱宄?,我不是你什么人,慣不得你發脾氣?!?/br> 邢可哽咽著問:“你看了信嗎?” “什么信?” “放在你儲物箱里的?!?/br> 凌到想了想,他在哪里還有個儲物箱,沒說話。 “看了嗎?”哭得眼花的邢可根本看不清凌到的表情,再問了一遍。 凌到不耐,一句話了斷干凈,“不管你說什么,不值得相信?!?/br> “為什么?” “十天前,你還有碎骨癥?!?/br> 邢可忍住了抽噎的聲音。 “現在我掰著你的手,骨頭還是好好的?!?/br> 邢可拐肘,掙脫了凌到握住她的手,啞口無言。 凌到沒看當時的監控,不知道,她為了自保,會用碎骨癥之類的假話唬住要打她的杜皮。 但惡性循環就是,凌到又會以為,她在騙人,所說出的話就要打折扣。 凌到下了結論,“你能唬杜皮上當,不見得能唬倒我?!?/br> 邢可看著凌到的冷臉,一言不發拎起地上的包,轉身就要走。 凌到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說道:“還有個事,你也給我老實點?!?/br> 邢可已擦干了眼淚,轉臉冷冷對著他,“欺負完女人還不撒手,要不要臉?” “你是女人嗎?”凌到冷嗤,“你根本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br> “小人礙著你的路了?”邢可掙扎著,想找到一條出路。 “是的?!?/br> 凌到在手上加了力,緊握住邢可的手臂,痛得她咝的吐口氣??此龜[脫不了,他把她掀到墻上抵住,沉著臉說:“2號樓我一定要拆,你少在背后作梗。早點跟拆遷辦達成協議,賠償款還能多分點?!?/br> 邢可其實知道,拆掉老公寓做成商業街可以帶動開發區的經濟發展,從長遠意義上來看,是好事。她不是頑固不化的人,也沒有想拆凌到的臺,只是被凌到整得狠了,不愿意說心里話而已。 更何況,現在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凌到一個字也不信。 拆遷這事上,邢可背了鍋。 老公寓當初是學區房,買房的業主大多是她爸爸那個輩分的人,還有一部分是同事。爸爸從教導主任干到校長,兢兢業業,德高望重,很是得同事和同輩的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