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無奈地搖搖頭，踩下油門，加速，繼續前行！

    下午四點半，他們回到了凌家。

    蕭洛趕在下車之前，變回了小橘貓，乖乖地躺在凌肅懷中，假裝自己只是一只寵物貓。

    “二叔、軒叔，下午好！”凌天賜小盆友正挨著凌爺爺，眉飛色舞地給老人家講述旅游期間發生的趣事，一看到凌肅和凌軒并排進來，立刻興奮地打招呼，然后轉向小橘貓，表現得更加開心，“小胖，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被重點關注的蕭洛表示：幸虧有變身技能在！

    “喵嗚~”小橘貓應了一聲，伸出爪子跟小侄子碰了一下。

    凌肅看了眼跑過來明顯要跟他搶貓的凌天賜小盆友，再看蕭洛并不抗拒的模樣，便把小橘貓放在了地毯上，摸摸腦袋：“去玩吧?！?/br>
    “小胖，我跟你說哦，我又養了一只寵物，是一只小金毛……”

    “喵嗚？”小侄子，你怎么出門旅游還惦記著游戲??？

    “哥，你們怎么提早回來了？”凌肅記得昨天他哥還跟他說買了六號的機票，中午能到家。

    “團團昨晚上做了個噩夢，吵著囔著要回家?！绷鑷离m然瞧著是個嚴肅的父親，對于唯一的兒子其實還是挺在意的，“下次不帶他出去了，太會惹事了?！?/br>
    凌肅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我怎么覺得你在炫耀??？”

    “嗯，就是炫耀。你要是不服氣，自己去生一個好了?！?/br>
    “你明知道……”凌肅欲言又止，代孕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不過前提是蕭洛想要孩子的話，其實他個人倒是更希望他哥和嫂子能加把勁生二胎，給他過繼一個孩子。

    “對了，凌軒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剃了個光頭？”鑒于凌爺爺就在一旁的緣故，凌嚴有意轉移了話題。

    “失戀了?！绷杳C隨口而出。

    一路被喂飽狗糧心情極度糟糕的凌軒刷地回頭，不滿地瞪了眼凌肅，卻什么也沒說，獨自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他這番反應落在旁人眼里反倒坐實了“失戀”的名頭，凌嚴不免有些同情起來：三叔家的這個小軒果然是個苦命的孩子，以后還是對他好點兒吧。

    凌軒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暗中試圖聯系大王的短短時間之內，就被失戀了一回，眼下蕭洛的情況算是穩定了下來，不用擔心系統會拖后腿，只要不是對上鳴蛇、肥遺之流，都應當不成問題，他開始琢磨著是不是該去幫忙尋找清風道長的下落……

    然而，大王也失聯了。

    【小胖，晚飯后，你試著追蹤一下你師父的位置?！?/br>
    凌軒的聲音憑空出現在腦海中，蕭洛刷地抬頭，轉頭對上正在玩手機的“妖僧”，顯然剛才是對方用了特殊手段直接將聲音傳遞給他一個人的。

    “喵嗚?！睕]問題。

    小橘貓叫了一聲后，低下頭繼續陪團團玩游戲。

    第94章 攤牌

    將妖自身的特殊波段轉化為信息數據進行追蹤, 需要注意兩點：第一，具體波段信號的確定；第二, 追蹤過程。

    后者, 蕭洛曾多次協助ax，問題不大。

    前者, 每一個妖自身攜帶的特殊波段都不相同，細微差別，人類唯有通過特殊設備來區分。

    蕭洛可以通過凝視來查看妖怪的本體原型，但要破譯具體波段, 技術上還是有困難的。

    晚飯過后, 凌軒和凌肅先后找了個理由回房間去了。

    “小嚴, 他們倆什么時候關系那么好了？”凌爺爺納悶，前些日子，凌軒剛回來的時候，他明明記得這倆湊到一起就要互懟，都是些小輩, 他也不便多問, 只是下午的時候, 才目送這倆一起出門，到傍晚才回來, 現在又……

    凌爺爺心底突然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小肅喜歡的人，該不會就是凌軒吧？哦不對，小肅說過那孩子年紀比他小五歲。

    “小肅說，凌軒剛剛失戀了?！绷鑷赖故菦]想那么多, 他印象中凌肅小時候跟凌軒還是挺合拍的，大概是分開太久，都長大了，才有隔閡的，現在重新聚在一起，自然又好了。

    “這個事，咱們不要聲張?！绷锠敔敾腥淮笪?，連忙叮囑道，“晚些時候，你問下小肅，凌軒喜歡什么樣的女孩，要是有合適的，就幫忙撮合一下?！?/br>
    “嗯，我知道了，爺爺?！绷鑷傈c頭。

    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已經被張羅著給介紹對象的凌軒，此時正苦惱地托著下頜骨，另一手敲著桌面，嘴上叨叨個沒完：“這個我真不知道，那是人類折騰出來的東西，難道咱們就不能換個方向嗎？沒有波段信號，可以追蹤手機信號啊，小白的手機號碼你知道吧？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蕭洛從小橘貓變回人型后，第一時間取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聯網，卻被卡在了第一道關卡。

    他雖然親眼目睹過師父施術，也通過凝視堪破了師父的真身，卻不知道白虎的波段信號是多少，以往跟ax合作的過程中，特殊事務處的人早就把犯罪嫌疑妖的波段特殊處理過，交給他的只是一段信號。

    “師父的號碼我已經搞到手了?！睆那屣L道長的聯系號碼入手，要拿到大王的手機號碼不是難事，困難的地方在于：對方不在服務區。

    沒有網絡覆蓋的地方，就算他再怎么厲害，都沒法通過手機定位。

    在全球衛星覆蓋的當下，居然還有信號中斷的地方？

    答案是有，結界可以阻隔網絡信號，一些特殊區域也會出現這種情況，譬如上一次大王去昆侖山追蹤鳴蛇的時候。

    蕭洛記憶尤深，球球系統的特殊網絡都被強行中斷了，由此可見，那地方到底有多么神秘危險。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通過非常手段黑進道路監控系統，一項項排查尋找目標，不過這個等同于大海撈針，最好是有個方向再下手?！笔捖逭f干就干，決定先從清風道長的宗門附近開始查找線索，“凌小軒，你知道蜀山派在什么地方嗎？”

    凌軒一臉懵逼。

    “先秦史籍記載黃帝嫘祖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女，便是在岷山，其地理位置在今四川茂縣疊溪?！绷杳C翻著手機上查到的資料，總結道，“小洛，如果你說的蜀山派在蜀山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去一趟四川?！?/br>
    清風道長師從何人？無人知曉。

    在聽到蜀山派的時候，凌肅甚至以為這是個玩笑，可是親眼見證蕭洛從小橘貓變成人型的過程后，他發現這世上很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并非無理取鬧，只是時候未到。

    “四川茂縣疊溪……我懂了?！笔捖妩c點頭，將追蹤路線設定從三亞通往蜀山，然后模擬路線，尋找線索。

    一旦投入工作之后，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便沒有再說話，只剩下敲擊鍵盤的聲音了。

    凌肅在一旁默默地看了會兒，將視線轉向明顯心不在焉的凌軒，朝對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到旁邊去聊一聊。

    凌軒用眼神詢問：你要做什么？

    凌肅沒搭理他，輕手輕腳地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凌軒沒轍，瞥了眼明顯沒工夫搭理他的少年，只得站起身，跟了過去。

    “你是妖？”凌肅開門見山地問，盡管心底早有猜測，他還是想聽對方親自回答。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绷柢幱幸廪D移話題，可惜對方不上套。

    “你是原來的凌軒嗎？還是——”真正的凌軒因為命格不好，就跟算命先生說的那樣年幼早夭，讓這只妖怪趁機鉆了空子？

    “凌小肅，你腦洞太大了?！绷柢幏鲱~，一臉苦惱的模樣，“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怕嚇著你好嘛?！?/br>
    四圣獸鎮守妖界，百年輪班一次，除了白虎情況比較特殊，長期滯留人間之外，青龍、玄武基本都是值班結束就睡覺的主兒，尤其是玄武哪怕是值班的時候還喜歡偷偷打個盹。

    朱雀性格乖張，想去人界看看，因為身份特殊不被允許亂跑，以免擾亂兩界次序，最后他想了個辦法，轉世投胎成人，去兜一圈。

    于是，凌軒出生了。

    原本該是胎死腹中的人，因為靈魂過于強大，反而平平安安地出生了。

    從小體弱多病是他為自己的任性付出的代價，凌軒出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恢復記憶，想起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決定回國來找熟人嘮嘮嗑。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的一點是：我就是凌軒，不是什么替代品，也不是披著人皮的妖怪?！?/br>
    凌小軒內心無比驕傲地腹誹：像我這么出色又有辨識度的長相，普通人類豈能擁有？

    正是因為太臭美又得瑟的關系，他跟死扣死扣的青龍一向氣場不合，見面就掐。

    “不，你是妖。這一點我已經很明確了，你跟蕭夜，都是……大妖？”凌肅斟酌著得出結論，連上古兇獸鳴蛇的出現他都已經接受了，還有什么是他不能面對的呢？

    “額，我真心不喜歡妖這個詞?！绷柢巼@了口氣，看向一本正經的凌肅，忍了又忍，最后沒忍住，“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是你自己要問的，到時候別怪我哦?！?/br>
    “嗯，你說吧?！绷杳C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關于蕭洛變成貓的事情，你已經清楚了，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剩下的另一半。前世，他是白澤，你是人界的帝王，你們兩個意外相戀了，為天道不容，恰好鳴蛇禍亂天下，白澤前往阻止，經過一場大戰，他成功將鳴蛇封印，卻被肥遺偷襲，命懸一線，可能會魂飛魄散，再無轉世的機會，當時你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救了他?！?/br>
    “當然，你們后來也沒在一起，白澤最終沒熬過去，被老天爺收了，但是得到了機會去轉世投胎，你后來也是英年早逝……結局挺慘烈的?！?/br>
    “以前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我相信我和小洛之間的緣分是命中注定的，至少這輩子我們會幸福的?！绷杳C沒有被所謂的上一世嚇到，聯系前后，他把原本還存疑的地方都理順了。

    清風道長的出現不適巧合，當初他出生時候的卦象，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跟蕭洛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牽扯，沒有誰欠誰的說法，唯有兩個人齊心協力度過難關，才能迎來雨后的彩虹。

    凌軒沒想到凌肅的心態會那么好，非但沒被嚇到，反而愈發有氣勢了，他不由得有些羨慕呢。

    “其次，關于我跟蕭夜的身份……”凌軒話鋒一轉，有些猶豫，之前大王雖然跟凌肅簽訂了保密協議契約書，他也相信對方的為人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情，可若是天道不允許他胡說八道的話，會不會又一道天雷劈下來？

    這次他可沒有頭發可以擋災了。

    “確實是……大妖?！绷柢幾罱K決定還是小心一點為妙，說的含糊其辭，“蕭夜有個外號叫大王，他是蕭洛的師父，關于蕭洛的事情，你們之前在回來的路上也膩歪了很久，他都跟你說了，他三歲拜師，十四年間，蕭夜傾心教導，他們倆之間的關系比父子還要親?！?/br>
    “因為你們前世相互認識，關系較好？”凌肅推測。

    凌軒立刻順著臺階下，笑瞇瞇地點頭：“是的?！?/br>
    “我明白了?！绷杳C微微頷首，沒有深究對方究竟是什么大妖，從凌軒的反應來看，他不說肯定是有所顧忌的，能把話說到這份上也夠了。

    懷著復雜而激動的心情，凌肅面上毫無異色地轉身走了，怪不得他在星辰工作室第一次見到蕭洛的時候，會覺得那么熟悉，不只是因為夢的關系，更多的恐怕還是兩個人之間早已注定的緣分。

    你明白了？凌軒狐疑地皺了下眉頭，不對啊，他明明還有好多事情故意沒說，凌小肅怎么就全部明白了呢？唔，不過這樣也罷，好歹他不用冒著被雷劈的風險繼續抖料了。

    “找到一點線索?！睂Ｐ牟檎掖笸鹾颓屣L道長下落的蕭洛，完全沒有發覺身邊的兩個人曾經出去過一段時間，他最終將位置鎖定后，轉身看向凌肅，“清風道長最后出現的地方就在蜀山，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岷山，在岷山腳下。然后大王也是……”

    第95章 等你成年

    三人湊一起商量了許久, 最后凌軒做出決定：“今天晚上先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出發, 去蜀山?！?/br>
    好好睡一覺, 有必要故意強調嗎？蕭洛暗笑不語，雖然還不能確定師父和清風道長是不是在蜀山, 但好歹是有個方向了，終于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凌軒猶豫了下，又補充了句：“明天開直升機過去吧?！?/br>
    啊哈？蕭洛傻眼，他可沒忘記之前從三亞回來的路上, 這位哥們有多折騰人！

    “嗯, 這個我會安排的?！绷杳C點頭, “問題是爺爺那邊，該怎么交待？還有我記得，你國慶之后有課的吧？”

    凌軒一臉茫然，顯然把自己榮譽顧問客串講師的身份早就忘掉了。

    蕭洛默然，其實真正論失職的話, 他師父才是……最離譜的一個, 這校醫只在自己崗位上待了兩天就跑沒影了。

    “我去處理一下?！绷柢幒磺宓貞寺? 轉身就走。

    至于他會怎么處理？蕭洛暫時不關心，反正不需要他cao心, 朱雀大人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的話，那才叫奇怪了。

    晚上八點三刻，離睡覺顯然還有些太早了。

    房間里面沒有外人在，蕭洛頓時滿心雀躍起來：“凌小肅, 咱們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