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司馬峻嶸已經到了有一會兒,昨天聽南宮新月說邢子衿有了身孕并且知道圓空的下落他就覺得莫名的不安,考慮了許久決定派人除掉邢子衿,并且還要從她嘴中套出圓空的下落和她是如何得知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派去的那人遲遲沒有回來。 早上他已經派人去邢家一探究竟了,邢家一切如常,邢子衿也一切如常,根本不像昨天遭到過刺殺的樣子,也逼問過伺候她的丫鬟,丫鬟表示昨天夜里一切正常,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派出去的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呢,他心里不安,可是卻毫無頭緒,只能繼續派人去尋找,自己來了這里。 父皇命令他聽審,所以他必須來。但就算父皇沒有命令他也一定會來,不來他是沒有辦法安心的,他想親眼看著景繡被外面的百姓們唾棄,想看著司馬濬難受。同時也是為了防止突發狀況,因為司馬濬昨天信誓旦旦的對洪天說今天堂上會證明景繡的清白,他要親眼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樣,也要抓住時機及時的阻止。 他來的早,已經坐在這里足足一個時辰了,加上心中不安,所以分外的煎熬??吹綂檴檨磉t的景繡和司馬濬二人便覺得胸中一股無名火噌噌的燒了起來,但是他得忍著,他臉上還是要擺出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樣。 “三弟終于來了,真是讓本太子好等??!”不過無論如何忍耐,語氣還是出賣了他。 司馬濬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向差役才端來的兩張椅子牽著景繡走了過去,景繡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去,葉尋不客氣的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去,而司馬濬就那么直直的站在景繡的身邊。 那個端來椅子的差役愣了一瞬又忙轉身端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司馬濬的身后,司馬濬彎身坐了下去。 見他沒有生氣,差役松了口氣,濬王妃是嫌疑犯,是要站在堂中受審的,他便只端了兩張椅子過來給濬王和那位不認識的公子,可沒想到其中一張被濬王妃給坐了。 司馬峻嶸身后站著一名穿著粗布衣裳做小廝打扮的人,此刻看著景繡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只覺得分外的刺眼,細嫩的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心里也漸漸開始對今天這個案子的結果不抱期待了。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司馬峻嶸是斗不過司馬濬和景繡的,說不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也不干她的事,她既然來當然要親眼看看司馬濬如何為景繡洗清嫌疑。 她的偽裝或許可以瞞過別人,卻瞞不過景繡和司馬濬的眼睛,甚至也瞞不過葉尋的眼睛。 景繡和司馬濬目光只在她易容過的臉上淡淡的輕蔑的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葉尋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如果說景繡和司馬濬的目光讓南宮新月憤怒的話,那么葉尋的目光就令她心虛和不是滋味。 葉尋目光中有失望、指責、惋惜……等多種神色,對于葉家人她雖然不曾真正的敞開心扉去親近,但是不可否認,景繡出現之前他們都對她很好??删褪且驗槿绱怂鸥匏麄?,一得知自己不是良妃的女兒便立馬忘記了前面十幾年的感情,拋棄她全心全意的對景繡好了,這讓她怎么能不恨? 葉尋憑什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有什么資格對自己失望,有什么資格指責自己?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他惋惜的?明明就是他們先對不起自己的,即使這樣自己也不曾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 指甲戳破了細嫩的掌心,可是她卻仿佛渾然未覺,眼中酸澀漸漸朦朧,她固執的微微揚著頭偏偏不讓眼中的淚水流下,她怎么能在他們面前哭呢,讓他們笑話自己嗎? 她還活著,她和景繡之間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司馬峻嶸看著對面的三人比來刑部做客還要悠然隨意,心中的不安就更強烈了,可是他在腦中不停的梳理著整個案件,根本想不到其中什么環節有漏洞,會成為司馬濬洗脫景繡嫌疑的突破口。此刻時辰已經不早了,太陽持續的發光發熱,已經讓人感覺明顯的熱了起來,因為不安和焦急,司馬峻嶸后背已經濕了,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分外的難受,簡直讓他坐立難安。便不悅的看著身旁不遠處的差役,沉聲道:“已經到升堂時間了,洪天怎么還不過來,本太子還有急事要辦,可沒有時間在這里干耗著!” 最靠近的差役忙一臉誠惶誠恐的彎腰道:“小的這就去叫大人!”然后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景繡看向司馬峻嶸,笑道:“師兄有急事的話不妨先回去吧,反正案子的進展也有人會一絲不落的稟報給你?!闭f的同時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南宮新月。 南宮新月也不奇怪他們會看出她的偽裝,輕輕的哼了一聲。 司馬峻嶸恨不得將她燦爛又絕美的臉蛋刮花,忍著怒氣道:“那怎么行呢,父皇吩咐我聽審切不可冤枉了濬王妃,我當然要照辦了!” 景繡不置可否,收回視線和司馬濬葉尋若無其事的聊起天來,一派輕松閑適,就像在自己府中一般。 蔣昊一家四口也來了,蔣昊胡子拉碴滿臉憔悴仿佛整個人老了好幾歲,羅氏素衣薄面滿臉悲痛,蔣靈兒一身白色布衣裙,臉上不施脂粉頭發也只簡簡單單的用暗色的頭繩挽了一個如丫鬟般的雙丫髻,和羅氏一左一右的扶著蔣昊,顯得乖巧又可憐,但景繡沒有錯過她在看到司馬峻嶸時眼中流露出的光彩。 蔣遷跟在他們身后,穿著他平常最愛穿黑色錦衣,氣色極好,顯得整個人高大挺拔,英姿勃勃。他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靜靜地站在了蔣昊身后。 蔣昊坐在司馬峻嶸的下首,剛好正對著景繡,他一坐下就忿恨的看著景繡,滿臉兇光反而為他憔悴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光彩。 坐在他身旁的羅氏也是一臉恨意的看著景繡,不過這恨意景繡倒是絲毫感覺不到,因為她知道,羅氏是巴不得蔣進死的,此刻不過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洪大人來了!”剛才離開的差役很快就跑了回來,對著司馬峻嶸討好的說道。 洪天一邊走進來一邊整冠,對著司馬峻嶸和司馬濬分別遙遙行了一禮,司馬峻嶸臉色陰沉,司馬濬則是面無表情仿佛沒看到他。 他誠惶誠恐的走上了自己的位子坐了下去,目光在下面掃了一圈見該來的人都來了,便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驚木重重的拍了一下,道:“升堂!” ------題外話------ 謝謝小晨晨和懶羊羊親親送的一堆月票和五星評價票,這個月值得紀念啊,是收到票票最多的一個月,謝謝大家~ ☆、第31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外面百姓們的議論聲戛然而止,都全神貫注的看向里面。 蔣昊第一個站起來對著洪天拱手眼睛卻怨毒地瞪著景繡,剛要開口說話,門口又進來一人,一身青色錦衣,面色白皙,很有一副書生像,此人正是宋勉。他對著洪天拱了拱手,洪天愣了一愣,吩咐人端來椅子,椅子就放在蔣昊夫婦旁邊,讓他落了座。 蔣昊見他來了,似乎多了一層給景繡定罪的把握,嘴角劃過陰毒的笑意,看向洪天一改剛才的虛弱憔悴,振振有詞道:“洪大人,濬王妃身為一名大夫卻沒有身為大夫的醫德,假意要為我兒看病故意卻開了毒藥方致使我兒丟了命,人證物證俱在,還請大人能夠秉公執法,還我兒一個公道!” 洪天硬著頭皮忽視司馬濬陰沉的臉色,看向始終仿佛事不關己一派悠然的景繡,“濬王妃,據宋御醫所說,甘草和甘遂兩味藥材同時出現在一張藥方上便是毒藥,而你為蔣大公子開的藥方上恰好就有這兩味藥材,你是一時疏忽還是……故意為之?” 司馬峻嶸緊張的看著景繡,明明就是人證物證俱在,她還真有辦法證實清白不成? 南宮新月卻只是覺得好奇和不甘,本來以為這次的事情一定能讓景繡身敗名裂的,但看她和司馬濬這副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只怕不可能了,不過她倒是好奇他們到底要怎么證明清白? 宋勉是蔣昊出發前派人去宋家請來的,本來他是不打算來的,但是轉念一想剛好在府上也無事不如就過來湊湊熱鬧。 此刻堂上的人包括外面圍觀的百姓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景繡身上。 人群的最后,一戴著面紗的女子靜靜的站著,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景繡始終神色淡然,看向了司馬濬。眾人便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司馬濬,倘若濬王妃真的是無辜的,濬王是不會看著她被冤枉吧! 司馬濬看向洪天,“方子——” 洪天忙讓人將桌案上的方子遞過去給他。 司馬濬用一種十分挑剔和可笑的眼神看著藥方,“本王怎么不知道這上面的字跡是王妃的?” 蔣昊怒目而視,咬牙道:“濬王這是什么意思,這分明就是濬王妃讓我兒蔣遷送到府上的方子!” 洪天沒想到司馬濬這個時候會忽然裝傻,在司馬峻嶸的眼神暗示下,拿起桌上另一張有些發皺的紙,這是司馬峻嶸交給他的方子,說是景繡當初在西臨時為他開的方子,昨日已經交給司馬濬和景繡看過的。他說:“還請濬王和王妃看看這張方子是否是王妃的字跡!” 兩張藥方的字跡任誰一看就是出自一人之手。這張如何能抵賴得了,畢竟有太子和朝陽公主還有宋御醫都能證明這張藥方是當初太子在西臨受傷景繡送過去給調理身體的方子。 司馬濬接過來看了一眼就遞給身邊的景繡,景繡只輕輕一掃就點頭承認,聲音坦蕩,“不錯,這張方子確實是我開的,”她笑語盈盈地看向正陰沉著臉的司馬峻嶸,“這是太子殿下當初在西臨受傷我開給他調理的方子?!?/br> 洪天道:“這兩張方子上的字跡分明就是一人所寫……” 他有些糊涂了,實在不明白他們二人在打什么主意。 景繡接過司馬濬手上的另一張方子,兩張方子同時比對著看,然后抬眼看向洪天,舉起右手上拿著的方子晃了晃,“這不完全是我寫的?!?/br> 堂里堂外頓時一片嘩然,什么叫不完全是她寫的,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休得狡辯!”蔣昊聽了她的話愣了一瞬便高聲喝道。 “是啊,濬王妃,這方子可是你親手交給遷兒送到靈兒手中的,你怎么能不承認呢?”羅氏紅著眼睛指責。 “我的確是開了張方子交給蔣遷送到貴府,不過絕對不是什么毒藥方,這方子的確是我交給蔣遷的但這最后一味的甘遂可不是我寫上去的,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加上了‘甘遂’想要陷害我!”說著景繡絕美的臉上漸漸散發出一種凜冽的讓人不敢逼視的光芒。 司馬峻嶸譏笑道:“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她寫的方子已經被完全掉包了,這張方子上沒有一個字是她所寫,全部都是他讓人仿她的筆跡照著原藥方抄下來的,然后才在最后添了甘遂。至于為什么不直接在原藥方上添加甘遂,是因為后添上去的字在墨色和深淺上都會和之前的有所不同很容易就可以讓人看出來是后添加的??伤F在卻承認了前面的字都是她寫的而最后一味甘遂卻是后添加的,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景繡忽而一笑,神情又緩和下來,一張臉看著如沐春風,像是清晨的微風般沁人心脾。她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茫然的反問道:“這不是很明顯嗎?” 司馬峻嶸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跨到她面前,一把從她右手上近乎是用搶的奪過那張方子,視線直接落在方子的最后的“甘遂”二字。 “這不可能!”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景繡,景繡心內冷笑面上卻疑惑道:“什么不可能?” 大家見他反應這么大,一會兒看向他手中的方子一會兒又看向他的臉,皆是一臉的茫然和疑惑。 就連葉尋也是不解,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方子應該和司馬峻嶸原本想象中的不一樣吧? 司馬峻嶸轉頭惡狠狠的看向洪天,眼神充滿了質問,這方子看來是被人掉包了,他明明再三叮囑過洪天一定要看好物證人證怎么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炎炎夏日,洪天卻被他這一眼看的如墜冰窖,卻也顧不得害怕慌忙起身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方子一看,雙目大睜,哆嗦著唇出聲道:“怎么會這樣?” 這“甘遂”二字因為墨色比較深顯得十分的突兀,哪怕不識字的人一看都知道這是后添加上去的。方子昨天夜里被掉包了!是他沒有保管好方子,壞了太子的事太子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蔣昊見他們神情古怪忙三步并做兩步地走過來,司馬濬注意到他靠近一把從洪天手中抽出方子,說道:“既然這物證有蹊蹺不如就傳人證吧!”然后和景繡一同重新坐了回去。 蔣昊見方子到了他的手中便也不敢強行要方子來看,聽他說傳人證他也贊同,人證才是比物證更有力的證據。 洪天詢問的看了一眼臉色黑如鍋底的司馬峻嶸,司馬峻冷哼一聲便轉身回了位子上坐下了。 洪天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也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然后讓人將人證帶了上來。 差役帶上來了一個丫鬟,景繡一眼就認出來她就是蔣進死的那日,開口將蔣進的死因往自己身上引的丫鬟。 蔣昊又給了蔣遷一個眼色,蔣遷便也站到公堂的正中央來。 洪天先是指著司馬濬手中的方子問蔣遷,“你仔細看看這方子與你當日從濬王妃手中接過的方子可否一致,紙張可否一樣字跡可否一樣上面的內容又是否一樣?” 蔣遷走到司馬濬面前接過方子手指仔細的感受了一下紙張的厚度觸感等,看都沒看方子上的內容便將它重新交給了司馬濬,嚴肅地回道:“我并不曾打開方子看過,也不曾注意過紙張如何,只是憑觸感應該和王妃當日交給我的一樣?!?/br> 洪天點頭示意他可以站回去了,等他重新站到蔣靈兒身旁,洪天才看向地上跪著正在瑟瑟發抖的丫鬟威嚴的問道:“你是蔣大公子身邊的丫鬟,他的藥是你抓的煎的也是你親自看著他喝下去的,是也不是?” 丫鬟名叫水兒,她不敢抬頭,哆哆嗦嗦的回道:“……是?!?/br> 洪天又問道:“你可曾看過方子?” “不、不曾,民女是直接交給藥鋪掌柜的抓藥的,民女不識字的?!?/br> 洪天犯難了,不著痕跡的看向司馬峻嶸,可是對方陰沉著一張臉絲毫不欲搭理他。司馬峻嶸此刻已經清楚的認識到司馬濬和景繡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想要將蔣進的死因賴在景繡身上幾乎是不可能,心里一肚子的不甘和憤怒,如果不是強行忍著他會控制不住的殺了洪天泄憤的。 如今景繡不承認方子上的甘遂是她寫的,“甘遂”二字也明顯是模仿她的筆跡后添加的,物證存在蹊蹺之處,人證也都提供不出實質性的證據來,這可怎么辦? 洪天一籌莫展,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冒出的細汗。 蔣昊看看他又看看司馬濬手中的方子,這方子難道不足以定景繡的罪嗎? 羅氏母女和宋勉以及南宮新月也是十分好奇地盯著司馬濬手中的方子看,有些看不明白此刻的狀況。 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們就更加的一頭霧水了,不明白洪大人為什么忽然不說話了,堂中一片的寂靜,他們完全弄不明白現在是個什么狀況。 “民女……想起一件事……”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地上始終低頭跪著的水兒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惶恐不安的輕聲開口。 大家目光瞬間聚集在她身上,洪天就如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般急切地說道:“快說!” 水兒被他的大聲嚇得縮了縮脖子,重又低下頭去,開口道:“大少爺的藥一直都是民女出去抓的,民女常去的那家藥鋪叫‘德仁館’,去的次數多了那兒的掌柜的也就認識民女了,那日民女拿著藥方去抓藥,掌柜的說要送我一味藥,說對大少爺的藥有奇效,他還在方子上寫上了那味藥……” “什么?”洪天驚訝的站起了身,眼睛瞪如銅鈴,“既如此你為何不早說?” 水兒戰戰兢兢地哭著道:“我那日聽到宋御醫說最后一味藥有問題,便不敢說是掌柜的送的……我怕老爺不會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最后一味藥是毒藥,我以為掌柜的是好心……” 一石激起千層浪,先前還一頭霧水的眾人此刻稍微明白了一點兒,聽丫鬟的意思,害死蔣大公子的應該是藥方上后加的一味藥,而這一味藥其實是“德仁堂”掌柜的加上去的,所以真正害死蔣大公子的人就是那位掌柜的了? “德仁堂”是皇城最大的藥鋪,那掌柜的不少人都見過,開了很多年藥鋪了,其人非常的吝嗇但醫術水平也是很不錯的,應該不可能大方送藥也不可能是不小心抓錯藥的,難道是故意想要害死蔣大公子?聽說“德仁堂”背后的老板很有來頭,應該是當大官的,會不會和蔣御史有什么過節,所以報復在他的兒子身上? 眾人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不少人都為景繡明明一片好心卻受到無妄之災而不平,但好在現在真相大白了,濬王妃也洗清嫌疑了。 這個“真相”百姓們接受的很快,但是公堂上坐著的人就沒那么容易接受和消化了。 蔣昊震驚,羅氏母女面面相覷,蔣遷神色如常。 司馬峻嶸面色突變,睜大眼睛看著司馬濬,身上一陣陣的發寒,剛才他只是因為意識到這次又白費心機了為此而感到不甘,可此刻卻是害怕,因為“德仁堂”背后的老板是他!司馬濬要的不僅僅是洗脫景繡的嫌疑還要將矛頭引到他的身上…… 南宮新月察覺到他的異常,心里冷笑一聲,看來這次司馬峻嶸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