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
青霜和如意聽了卻是一愣,下一瞬她們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二人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只見一身穿墨色儒衫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打馬而來,神色頗為緊張。如意不認識這人,可青霜卻認識,眉眼間劃過一絲幽冷,不屑的轉過頭來,對車內的景繡輕聲道:“王妃,蔣御史來了!” 景繡看著馬上的少年,他正扭頭看向身后,眼中晦澀不明,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然而景繡卻能感覺到他忽然變得僵硬的身體,他的內心必然不會像表面上這般平靜的。 “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如今的你已經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活,沒有人能傷害你,也沒有人能拋棄你,你只屬于自己!”她輕聲帶著一絲鼓勵的說道。 馬上的少年轉頭看向她,沉默的點頭。 蔣御史騎著馬橫在馬車前面,青霜故作不識,眉頭一皺,揚聲問道:“什么人,濬王府的馬車也敢攔?” 蔣御史并不認識青霜,被一個丫鬟這么當街呵斥,雖然周圍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也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里他還是覺得難堪至極,心里想著這丫鬟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呵斥自己?但是一想到他來的目的,便也只能壓下心頭的不快,并且臉色半分不悅都沒有表現出來,利落地從馬上下來走到馬車前拱手道:“老夫蔣昊參見濬王妃,都是府上的下人不懂事怠慢了王妃,老夫在這里給王妃賠不是了!還請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切勿和下人一般見識,犬子自從昨日知道王妃要來,便重新燃起了想要活下去的希望,王妃此時離開犬子必定失望,身子便也會更糟糕,性命攸關的事還請王妃看在老夫一片愛子之心的份上和老夫回去吧!” “一片愛子之心”這幾個字落在景繡幾人的耳朵只覺得分外諷刺,同樣都是兒子,何以如此區別對待? 不用想景繡也知道蔣遷心里此刻會有多難過,最讓他難過的恐怕不是這番話,而是他就這么毫無遮掩的出現在蔣昊面前對方卻完全沒有認出他來。 蔣昊原以為自己一番話一出口景繡必定會有所動容借坡下驢掉頭的,皇上皇后分明不待見濬王妃,濬王妃娘家又在西臨,在東旗可算是孤家寡人一個,如今風光不過是仗著濬王寵愛,可是濬王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任濬王妃如何美貌,也不可能守著她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男人喜新厭舊是常事。濬王妃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想方設法的在東旗站穩腳跟籠絡人心,他雖只是個小小的御史官,但由于官職的特殊性,在皇城之中基本上人人都要給自己三分薄面,自己現在如此低姿態的賠罪,動之以情,不相信她不回頭! 久久沒有等到景繡出聲,他便有些不滿抬起頭來,這一抬頭卻剛好撞見青霜如意兩個丫鬟眼中的鄙夷和不屑。 他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盯著她們看了好一會兒,其中穿綠色衣裙的丫鬟很快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但是穿藍色衣裙腰間佩劍的丫鬟卻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眼中的鄙夷和不屑之色似乎更深了。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就算是他怠慢了濬王妃,這丫鬟不滿卻也不該是這樣的神色??? 他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好問出口,只能心里安慰的想著,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丫鬟而已自己不和她一般計較! 景繡自然是故意給他下馬威的,也是想看看他到底多久才能注意并且認出蔣遷來,然后直到她等的不耐煩了,外面也沒有再傳來動靜。 她便幽幽地開口道:“蔣大人一片愛子之心真是令本妃萬分感動,也罷,”她嘆了口氣,語氣微揚道:“青霜,掉頭!” 蔣昊原本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聽到她的聲音自然高興壞了,忙翻身上馬,到前面帶路。 青霜不情不愿的調轉馬頭跟上。 直到再次上了馬蔣昊才注意到原來馬車旁邊還有一位騎著高頭大馬的俊美少年,可他也只是匆匆瞥了眼便收回了視線,雖然距離府門不過一小會兒的路程可是他卻莫名的覺得太遠,只覺得身后的馬車行駛的太慢了些,他雖然焦急卻也不敢催促,只能耐著性子慢慢的在前面走著。 蔣遷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沒有絲毫躲避,直直的看著他,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一樣,然而他卻很快的收回了視線,就仿佛只是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般,視線多停留一秒都覺得是多余。 蔣遷嘴中溢出一絲苦澀的笑,眼中盈滿陰騭。 羅氏母女在府門口不安的張望著,看到馬車回頭母女二人皆是激動的上前迎了過來。 可沒走兩步羅氏的腳步就忽然一頓,臉上的神情也僵住了,直直的看著馬上的少年,就仿佛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人或事時卻忽然被人施了定身術般。 察覺到她的反常,蔣靈兒疑惑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對上的卻是一雙滿是陰騭和冰冷的眼睛。 她身上一寒,隨即皺了下秀氣的眉頭,只覺得馬上的少年分外熟悉,可是她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他了。 在她苦想的片刻,對方已經褪去了眼中的陰騭有的只是冰冷,卻也已經移開了視線,仿佛剛才的對視只是個偶然。 馬車停下,景繡由青霜如意扶著下了馬車,一眼便看到呆滯在原地的羅氏,她的目光正是落在正在下馬的蔣遷身上的。 果然母子連心嗎,蔣昊這么長的時間都沒認出阿遷羅氏一眼便認出來了。 “蔣夫人這是怎么了?”景繡來到羅氏面前淡淡地問道。 蔣昊是早就聽說過濬王妃貌美傾城的,昨天羅氏和蔣靈兒從太子府回來后也向他證實了傳言不虛,可乍見之下還是不免被晃了神,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 他見羅氏久久沒有回答景繡的話,反而像是魔怔了般盯著已經站在景繡身后的少年看,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探究的看著那少年,卻忽然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少年身姿挺拔,目視前方神色冷峻,眉眼間似乎還有一絲戾色,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蔣靈兒見羅氏沉默依舊盯著那少年看,她心知必是有緣由的,因為她也覺得那少年熟悉,想來娘親認識也不一定。便壓下心頭的狐疑,對景繡笑道:“回王妃的話,母親大概是覺得王妃的護衛有些眼熟吧,想來這護衛肯定是跟隨濬王殿下去了西臨才回來的,母親應該是在幾年前見過這護衛吧?” 她正是豆蔻年華,長的也分外可愛,這一笑便讓人覺得無比的天真活潑,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景繡回頭看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的蔣遷,微笑答道:“是啊,阿遷不滿十歲便跟著王爺上陣殺敵了,為了王爺出生入死很是勇猛呢,這幾年也一直跟隨王爺在西臨,小小年紀便遠走他鄉,不能和父母親人團聚,王爺一直都很愧疚呢,現在好了,終于回來了……” 身前的羅氏身子一顫,景繡看到她的眼中在瞬間便盈滿了淚水,嘴唇也在微微發抖。 而一旁的蔣昊也像是忽然恍悟了些什么,身子抑制不住的輕輕顫抖起來。 他一步步地走到蔣遷面前,視線一刻不離的烙在蔣遷五官稚嫩卻神情堅毅的臉上,欲言又止,心中有一個答案要破口而出可是卻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蔣遷眉頭微皺,后退了一步,似乎對他的靠近很是反感。 蔣靈兒被自己父親的舉動搞的莫名其妙,心里想著,難不成這侍衛和他們家還有些關系不成?轉頭探詢的看向羅氏,卻看到羅氏眼眶含淚,嘴唇顫抖,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娘,你怎么了?”她眉頭擰得緊緊的,心里有些不安起來。 ------題外話------ 謝謝扣扣的四張票票,愛你~ 那啥,有一句話早就想跟大家說了,我覺得我寫的真的很差勁,根本不值得大家花錢看,尤其對每天追文時不時送票票的親們更是覺得愧疚,所以,如果大家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又可惜的話不如就去看盜版吧,我沒關系的,不管怎么樣,愛你們~ ☆、第21章:肺癆 “你是遷兒?”蔣昊遲疑的開口,心里有了懷疑便越發覺得眼前的少年和他已經死去多年的二兒子十分相像,原本已經在心中變的模糊了的稚嫩面孔此刻卻和眼前少年的俊容漸漸融合到一起。 蔣遷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笑容,“我和蔣大人不熟,蔣大人還是叫我蔣遷吧?!?/br> 仿佛天空忽然響起的一道驚雷,蔣昊身子一顫,羅氏淚如雨下,蔣靈兒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蔣遷,少年的眉眼越看越熟悉,不僅有爹娘和大哥的影子也有她的。 “娘,他是……哥哥?”蔣靈兒回過神來,抓著羅氏的胳膊好不容易才從口中擠出“哥哥”這兩個字。 哥哥不是死了嗎,怎么會成了濬王府的護衛,怎么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蔣昊質問的看向羅氏,面上陰云密布,看著十分駭人。 一接觸到他質問的眼神羅氏便回過神來,電光火石間已經鎮定下心神。一步步走向蔣遷,哽咽道:“遷兒,娘的遷兒……”她聲淚俱下,臉上卻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蔣遷看著她對自己伸展出的雙臂眼中閃過一絲嫌惡,身子輕輕一轉便躲開了。 “蔣夫人還請自重!”他語氣警告的說道。 羅氏穩住身子,面對著他,滿臉急切和受傷的說道:“遷兒我是娘親啊,你不認識娘親了嗎?” 蔣遷面色冰冷如雕塑,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我可沒有福氣能有蔣夫人和蔣大人這樣的父母親!” 羅氏舉起帕子拭著臉上的淚水,傷心欲絕的痛訴,“遷兒你不記得爹娘了嗎,爹娘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啊……” 蔣昊上前兩步抓住羅氏正在擦拭眼淚的手腕,“你不是說遷兒死了嗎,怎么會……”他手指顫抖地指著蔣遷,遷兒好好的,長的如此高大俊美,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蔣靈兒也從剛才的錯愕中回過神來,一會兒看向始終冰冷著臉的蔣遷一會兒又看向滿臉淚水的羅氏,大腦十分混亂。當年大哥逼娘親送走哥哥,可后來沒過多久哥哥就生病死了啊,怎么會現在忽然好好的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景繡主仆三人冷眼旁觀,雖然不齒羅氏的所作所為,但也明白此刻的她也不僅僅是在做戲,雖然說的話不真,但至少眼淚是真的。蔣昊和蔣靈兒對蔣遷還活著十分震驚,羅氏當年的謊言真是騙過了所有人啊。 當年的蔣靈兒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自然不會想到去求證什么,可是蔣昊呢,如果他真的哪怕有一點點在乎蔣遷又怎么會聽羅氏說一句蔣遷死了他便信了,難道他都不想親自送自己的兒子一程嗎?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冷心冷肺的人罷了! 蔣遷終于視線落在羅氏的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三分嘲諷七分看好戲的意味。 羅氏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心虛的低下頭,腦中飛快的轉動著,遷兒是恨自己的吧,絕對不能說出實情,可是說假話遷兒說不定也會拆穿自己。 “老爺,遷兒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孩子剛回來,我們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還有濬王妃……”羅氏歉意的看向景繡,“咱們怎么能讓濬王妃站在門口這么長時間呢,進兒還在等著呢,有什么話我們等濬王妃給進兒把過脈再說!” 蔣靈兒敏感的覺察到羅氏在有意躲避著蔣昊的問題,便順著羅氏的話道:“是啊爹,濬王妃jiejie還在這里等著呢,天這么熱,咱們還是快請濬王妃進去吧!” 一提到蔣進蔣昊便所有的心思都回到他身上了,一看景繡的臉色不怎么好,忙上前來恭敬地請景繡進去。 景繡看了蔣遷一眼便帶著青霜如意跟在蔣昊身后進去,一路直奔蔣進的院子而去。 蔣遷沒有跟上,羅氏和蔣靈兒也沒有跟上去。 “遷兒,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啊,娘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羅氏看著蔣遷哽咽地問道。 蔣靈兒也道:“是啊哥哥,我們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 蔣遷冷眼看著他們,并不開口說話,似乎并不欲搭理她們。 羅氏道:“我知道你心里怪娘,可是娘當年也是沒有辦法啊,你大哥怕你和他爭家產說如果我不把你送走便不讓我們母子三人進門,我想著暫時先將你送走,等我在府里站穩腳跟就再想辦法將你接回來,可當我打算接你回來找到你洗碗的那家客棧的時候老板跟我說你生病死了,我……”她捂著帕子又哭了起來,蔣靈兒心疼的撫著她的背安慰。 哭了一會兒,卻見蔣遷臉色依舊冷若冰霜半絲動容也無,羅氏握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停下哭泣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怨娘,可是娘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娘會盡力補償你的,你是我肚子里出來的,就是蔣家的嫡子,這蔣家的家業有一半就該是你的,你搬回來住吧?” 蔣靈兒覺得她話里有話,心頭跳了一跳,壓下心頭的狐疑,看著蔣遷笑容燦爛的說道:“哥哥,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靈兒終于有親哥哥了!” 蔣遷挑眉,“親哥哥?” “是啊,”蔣靈兒往府門內看了一眼,“雖然有大哥,但他畢竟不是娘生的,自然沒有咱們來的親??!” 羅氏防備地看了遠處守門的小廝一眼,低聲警告道:“別胡說!” 蔣靈兒委屈道:“我又沒有說錯,大哥怎么比的上哥哥親?”她靠近蔣遷試圖去抱他的胳膊,卻被蔣遷讓開了,她面上劃過明顯的失落之色,仰頭楚楚可憐地問:“哥哥不喜歡靈兒了嗎?” 蔣遷卻沒眼瞧她,看著羅氏,淡淡地問道:“怎么,真把蔣進當成你的親兒子了?” 羅氏冷笑著解釋道:“我的親兒子只有你和逸兒,他算個什么東西?” 仿佛知道自己說這話的嘴臉一定十分難看,她馬上恢復和顏悅色道:“現在你回來了,他的病不好也無所謂了,遷兒,他一死這個家就是你的了!” 這話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和誘惑,竟是巴不得蔣進死了好讓蔣遷來繼承家業了。 “你既然不想他活著為什么這么費盡心機的請王妃過來?”蔣遷不解道。 羅氏面色尷尬,蔣進這病也有好些年了,一開始到處尋醫問藥不過就是為了討老爺開心和贏得一個善良寬容的好名聲,可找了不少大夫都對蔣進的病素手無策,她就知道蔣進怕是得了不治之癥,她自然是巴不得蔣進早死的再加上她后來又生了個兒子,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繼承蔣家了,但她反而找大夫找的更勤了,榨取這個病秧子的最后一點利用價值就是為了保持自己的好名聲??蓛赡昵八l現蔣逸直到兩歲了還不能開口說話,找了大夫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日子一天天過去,蔣逸始終不能開口,而且還明顯看出來智力有問題。 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兒子肯定是不能繼承蔣家了更別提成為她們母女的依靠了不拖累就不錯了,而以她的年紀生下蔣逸已經實屬難得,想再懷孕也不可能了,這個時候她便真心實意的想讓蔣進活著了,她知道蔣進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可是他卻一直按照當初約定好的稱自己為“母親”,再加上整個皇都的人都知道自己對他視如己出,不怕他以后對自己不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的親兒子回來了,蔣進還是死了的好! 蔣遷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坎坷的經歷已經讓他比同齡人要成熟和睿智的多,一眼就能看出羅氏在打什么算盤。 他故意道:“王妃醫術卓絕,蔣大少的病只怕對她來說不是問題?!?/br> 果然,羅氏一聽這話眉頭便皺了起來,很快,她眼神一亮,道:“遷兒,為娘看濬王妃似乎很看重你,你若是請濬王妃幫幫忙,濬王妃應該肯的?!?/br> 蔣遷意味不明的笑了,“這件事我怕是幫不了夫人,夫人還是自己想辦法吧!”他似乎不欲再搭理她,轉身跳上了馬車,倚在馬車上假寐起來,修長有力的雙腿隨意的交疊著,沐浴在金燦燦的陽光下說不出的慵懶隨意。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是有多么的不平靜,原本對蔣昊夫婦那一點點期待此刻也消失殆盡了。蔣昊一聽到蔣進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而羅氏沒有關心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心里只有蔣家的家業只有榮華富貴…… 羅氏看著他俊秀的臉龐,心里自然是心虛愧疚的,想著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當年她也是逼不得已,等蔣進一死,老爺便會將遷兒當成繼承人栽培,到時候遷兒便也不會再怪自己當初的做法了。 她拉著蔣靈兒進了府門,匆匆忙忙的往蔣進所在的院子趕過去。 蔣靈兒此刻心中的想法和她幾乎一模一樣,蔣進到底和她不是一個肚子出來的,如今對她倒也說不上不好,但是等她嫁人之后可就說不準了,還是一個肚子里出來的要靠譜些。蔣逸是個傻子,年紀也還太小撐不起蔣家,眼下只能靠蔣遷了。蔣遷心中有恨,可是那是針對父親母親的和她可沒有關系,他再如何怨恨總不會放棄蔣家少爺的身份甘愿在濬王府做個小小的侍衛吧?就算是他肯,父親只怕也不會同意的,所以他一定會回蔣家的! 此刻她真的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他還活著,她昨天就不該請景繡過來,若是景繡真的治好了大哥的病可如何是好? 景繡一走到院子中間便聽到了劇烈的咳嗽聲,旁邊的蔣昊一聽到這聲音便加快步子急切的向發出聲音的屋子走過去。 景繡走進去的時候便看到一個只穿薄中衣的男子趴在床沿,床前地上放著一只痰盂,他正大口大口的嘔著血。 蔣昊心疼的拍著他的背,旁邊站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手上端著銅盆,里面的水已經被毛巾上的血跡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