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
景繡和毒娘子分別被人簇擁著,景繡還好,看的出來簇擁著她的人態度都有些不自然,只是礙于她濬王妃的身份,其實內心似乎都很排斥她。所以短暫的寒暄過后大家也都慢慢的散了,又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輕聲說話去了,不過似乎也因為景繡的在場而顯得十分的拘束和不自在。 反觀毒娘子卻十分受歡迎,那些夫人們自從圍著她就熱情的說個不停,態度十分友好尊敬,從景繡身邊走開的夫人們想擠到毒娘子身前去都沒有機會,只能悻悻然作罷。 毒娘子是個性情中人又從來沒有和這些貴婦人們打過交道更是頭一回參見這樣的宴會。原本以為這宴會是麗側妃為了針對景繡專門舉辦的,她一個老太婆跟過來大概也是被人忽略的,只要安靜地坐在繡兒身邊就好了,卻不想過來就被這么多人圍著,噓寒問暖的就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真是讓她覺得奇怪和不自在。聽了好一會兒才恍然明白過來,這些人是為了什么圍著她。 都是沖著天靈的醫術來的,但凡是人都會有個小病小痛,這些夫人連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傷風感冒都提出來了,毒娘子皮笑rou不笑的聽著就是不開口說話,心里不屑的想著:殺雞焉用牛刀,這些小病要老頭子去治療,簡直就是對老頭子的一種侮辱,她要是拿這些小事去煩老頭子,老頭子指不定怎么跟自己生氣呢! 漸漸地聽得不耐煩了,恨不得直接大吼一聲“閉嘴”,但總歸是忍住了,只能不停用眼神示意景繡想辦法解救她。 景繡正打算走過去時,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隨之身邊就坐下了一人,她只感覺到眼前粉色的身影一晃,“濬王妃,您可真漂亮??!”蔣靈兒目光癡醉的看著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長的這么好看的人呢!” 景繡看了一眼她抓著自己的手臂,視線順著手臂往上便落在了她的臉上,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粉嫩可愛,天真可人,似乎還有一絲眼熟。但她確定自己是沒見過對方的,應該是跟曾經見過的什么人像吧,可是……是誰呢? 蔣靈兒見她看著自己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般,一派天真的問道:“濬王妃jiejie,您在想什么呢?” 景繡向來不知道怎么和這種自來熟的人打交道,搖頭淡淡的道:“沒什么,”然后微微蹙眉,疑惑道:“你是?” 不等蔣靈兒回答,麗側妃剛好轉過頭來,顯然剛才已經聽到了景繡的問話,笑著說道:“這是御史蔣大人家的千金蔣小姐,可是咱們皇城有名的才女呢!” 蔣靈兒臉上一紅,低下頭怯怯的說道:“麗側妃過獎了,靈兒不敢當!” 雖然謙虛的話,或許是年紀小的緣故,那份得意和驕傲還是流露了出來。 景繡笑道:“原來是蔣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蔣小姐年紀輕輕便才華出眾又長的這般水靈,蔣大人蔣夫人真是好福氣!” 事實上她根本沒聽說過蔣靈兒,倒不是說蔣靈兒不出名,而是她來東旗的時間還不長也不曾好好出去逛過,關心的人也不過就那么幾個,蔣靈兒和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自然不會去關心。 但是場面話總是要說的,畢竟人家主動笑臉相迎,她總不好太過冷淡。 “可不是!”麗側妃看了一眼坐在毒娘子身邊正滿臉笑容說著什么的蔣夫人,點頭附和道:“可不是,蔣大人和蔣夫人真是好福氣,有蔣小姐這么才貌雙全又貼心懂事的女兒!” 景繡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想必那正在對師娘含笑說話的人便是蔣夫人了,心里不由有了一番計較,這母女二人一個對師娘那般熱絡一個又對著自己如此自來熟,這到底是為何? 在場的這些夫人小姐們大概都是清楚自己不得東旗皇和孫后喜歡的,再加上她初來乍到又是西臨人,她們也只是本著不得罪她的念頭寒暄幾句便罷了,這無可厚非。 和其他人的態度一對比,就顯得這個蔣靈兒有些不對勁了。 蔣靈兒聽了麗側妃的話頭低的更低了,景繡卻剛好能捕捉到她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麗側妃起身忙著去招待別人了,蔣靈兒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景繡欲言又止,神色哀戚。 景繡自然是看到了,但是卻不動聲色的喝著茶,果然事出反常即有妖,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她與蔣靈兒不過第一次見面,她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蔣靈兒原本以為她露出這樣的神色,景繡一定會關心地問她怎么了,卻不想景繡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刻意表現出來的為難和哀傷一樣。 她暗暗一咬牙,扭頭看向蔣夫人,悠長的嘆息了一聲,大概是她想引起景繡的注意或者表達自己的憂心吧,這長長的刻意嘆息在景繡聽來卻是分外的滑稽。 “王妃jiejie你說天靈夫人會答應幫忙勸說天靈老人去給我大哥看病嗎?”語氣格外的焦慮。 景繡心中一動,原來她們母女打的是這個主意么?看樣子蔣家公子病的應該不輕,倒也難怪蔣靈兒和這蔣夫人分別對她和師娘如此熱絡了。 “蔣公子的身體……”景繡試探道。 蔣靈兒回過頭來,眼眶中已經淚光閃閃,低落地說道:“我大哥身子不好,找了好多大夫都不能治好他的病,估計也只有天靈老人或許有辦法了?!?/br> 說著她忽然目光一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來一樣,抓著景繡的力道重了幾分,激動的說道:“王妃jiejie,你是天靈老人的徒弟,靈兒常聽外面的百姓們說你能‘活死人rou白骨’呢,他們都叫你‘扁鵲仙子’,或許你也可以救我大哥的,我求求你,救我大哥一命吧!” 她的聲音不算特別大,卻將周圍靠近的夫人小姐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景繡眉頭輕輕的擰了一下,她幾乎可以確定蔣靈兒是故意讓眾人聽見的。 見她不說話,蔣靈兒忽然松開她的手臂就離開凳子在她腳前跪了下去,淚眼婆娑聲音哽咽地苦苦懇求,“王妃jiejie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大哥吧,靈兒一定會做牛做馬的報答你,求求你了……”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甚至還有些不明就里的人用不滿和指責的眼神看著景繡,就好像景繡仗著身份欺負了蔣靈兒似的。 蔣夫人忙走起身走了過來,也是眼淚汪汪的看著景繡,“濬王妃,您別見怪,靈兒這孩子自小就和他的大哥親,她大哥身體不好,看過許多大夫也吃了不少藥可就是不見好,這孩子心里著急才如此,還請您大人不計小過別跟她計較!” 說著便去拉地上的蔣靈兒,哽咽地輕斥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濬王妃什么身份,你怎么能提出這種無禮的要求呢,太胡鬧了!” “娘,王妃jiejie心地善良又醫術高明一定會愿意替大哥診治的,這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對王妃jiejie來說也不是難事……”蔣靈兒一邊不情不愿地起身一邊目光期待的看著景繡,“王妃jiejie你會答應的是不是?” 蔣夫人雖然斥責了她的不懂規矩但此刻也是同樣緊張而又期待的看著景繡等著她的回答。 眾人此刻才都想起蔣家那個重病纏身的大少爺,見蔣家母女如此都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和心生贊許。 蔣家大少爺蔣進乃是死去的蔣夫人所生,如今的蔣夫人只是個繼室這些年為了蔣大少爺到處尋醫問藥儼然就是將蔣家大少爺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蔣靈兒和蔣進不是一母所生,當初蔣夫人只是蔣大人的外室,是第一任蔣夫人去世后才將現在的蔣夫人接進府來抬為正室的,當時蔣靈兒已經六七歲了,眾人都在等著看蔣家的笑話呢,蔣大公子剛剛失去了母親,父親就將外室和外室生的女兒領進門,并且還讓這外室接替了他母親的位子,大家都以為蔣大公子一定不會同意蔣大人此番舉動的,卻沒想到蔣大公子出乎眾人意料很容易就接受了這母女二人。 而且這么多年母子兄妹和睦,儼然就像是親生母子一母同胞般相處著,一家其樂融融的。蔣大人身為御史卻養外室并且將外室轉正,其身不正何以正人,按理說身為御史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一般人做出這樣的事來肯定免不了被參上一本,但這蔣大人素來會做人,和朝中官員的關系都很好,做出那樣的事來竟然沒人參他。不過等著看好戲的人肯定是不少了,但卻令眾人都失望了,人家一家好的很呢!起初大家都以為這是蔣家人做給外人看的,一直到現在都有人如此懷疑,可是今天,眾人看著蔣夫人和蔣靈兒母女這般模樣全都徹底的打消了懷疑,蔣夫人自己沒有兒子是真的把蔣進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而蔣小姐也真的很喜歡這個同母異父的大哥。 有人忍不住對著景繡開口了,“濬王妃聽說您是天靈老人的弟子,能‘活死人rou白骨’的,醫者仁心,想必您是不會拒絕蔣小姐的吧?” “是啊,不過就是去把個脈,濬王妃就走這一趟吧,難為蔣小姐如此為大哥著想……” “蔣家大少爺年紀輕輕又頗有才華,如此青年才俊當是我們東旗的人才,若是身子好好的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為的,濬王妃若是能救的了大少爺這也是為我們東旗增加了一個人才呢!” …… 一時間個個出言相勸,蔣夫人和蔣靈兒母女不著痕跡的相視一眼,眼中都有得意之色飛快閃過。 她們倒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博來一片贊美,真是意外之喜??! 不遠處,麗側妃始終沒有出聲,安靜的仿佛不存在般。心里卻暗暗想著殿下果然是料事如神,這蔣家母女真的如殿下所預料的一樣看到景繡便動了請她回去為那蔣大少看病的念頭。 毒娘子顛了顛袖子里的鐲子,這是剛才蔣夫人趁人不注意時從桌子底下偷偷塞進她手里的,她看鐲子成色好,尤其是上面鑲嵌的藍寶石更是價值不菲,本著不要白不要的態度她便不動聲色的收了。蔣夫人對她不停的說著好話態度熱絡至極又塞這么好的鐲子給她卻沒有向其他人一樣有所求,剛才她還納悶對方的舉動,現在卻是明白了,敢情是她和其他人一樣也是家里有病人,是為了重病的兒子??! 她剛才不對自己明說,就是和她的女兒商量好先想辦法逼著繡兒去看過之后,如果不行再來找自己嗎,自己拿了她的東西,到時候必然要幫她在老頭子面前說好話的。 她倒是能理解這母女二人對兒子和兄長病情的擔憂,卻無法茍同她們此刻的做法。想請人為那蔣家大少爺看病那便態度誠懇些,完全可以找個日子帶著禮物私下去濬王府求見,卻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一邊收買自己一邊又逼迫繡兒,心計也是夠深的! 青霜和如意也是一肚子惱火,這蔣小姐哪是請求王妃去給蔣大少爺看病分明就是逼迫,這些夫人小姐們的眼光實在讓人不舒服,就好像王妃此刻若是拒絕了便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也不看看王妃是什么身份,拋開王妃的身份不談,王妃如今是已婚婦人要她去給一個陌生男子看病,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景繡目光沉靜的在眾人的面上掃了一圈,最后在一直冷眼旁觀的麗側妃身上有意無意的停頓了兩秒,難道這就是司馬峻嶸讓麗側妃舉辦今天這個宴會的目的? 麗側妃被她掃視了一眼心虛的低下了頭,掩飾住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景繡的確如殿下所說不可小覷,不過那又怎樣呢,今天太子府不過就是舉辦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宴會而已,并且不計前嫌的邀請了濬王妃,好心款待她介紹皇城中的夫人小姐們與她認識,可完全都是一片善意??! 景繡淡淡的收回視線,看向面前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母女二人,神色動容的說道:“蔣夫人愛子心切,蔣小姐又如此愛戴兄長兄妹情深,本妃很是感動,怎忍心拒絕,這樣吧,明日本妃便親自登門?!?/br> 蔣家母女相視一眼俱是滿臉歡喜,對著景繡連連道謝。眾人見此滿口稱贊景繡如何仁慈良善,很快就去安慰喜極而泣的蔣家母女二人。 景繡走向不遠處站著的麗側妃,麗側妃身子控制不住的一緊,不動聲色的笑道:“濬王妃真是心善,待治好了蔣家大少爺,蔣家一定會對王妃十分感激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王妃如此心善,一定會福澤深厚的!” 景繡淺淺一笑,“這還要多虧了麗側妃,”見麗側妃神色迷茫,她才接著道:“若不是麗側妃今日邀本妃前來,本妃估計也不會有救蔣大少的這個機會,多謝!” 麗側妃心里“突突”地跳著,也不知她這話到底是出自什么心理說的,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景繡嘴角微勾,道:“既然明日要去蔣府,我便先回去準備了,告辭!” 又對著看著這邊的一些夫人小姐們微微頷首便攙扶著毒娘子離開,青霜如意寸步不離的跟在后面。 ------題外話------ 這算不算道德綁架? 謝謝l親親送的票票,么么噠~ ☆、第19章:不如沒有 一出了太子府的門毒娘子便不悅的開口道:“哪有這樣請人看病的,如此心不誠之人,我看還是晾她們幾日再去?!?/br> 景繡但笑不語,身后的青霜同樣不滿的開口,“這蔣夫人真是多年如一日的令人討厭,不過一個小小的御史夫人竟然也敢在王妃面前耍心眼,真是豈有此理!” 景繡步子一頓,轉頭看她,聽這話的意思似乎她對蔣夫人十分熟悉般。 毒娘子和如意也聽出來了,皆是探究的看著青霜。 回到濬王府,青霜小心的關好房門才走過來對著她們解釋道:“這蔣夫人就是阿遷的娘親羅氏,本是蔣御史的外室,生下了阿遷和那個蔣靈兒?!?/br> 三人皆是一愣,剛才還奇怪為什么她回府了還要那么小心翼翼地關房門生怕隔墻有耳一樣,原來是怕蔣遷聽到嗎? 景繡短暫的錯愕之后,問道:“那這個蔣家大少爺……” “是第一任蔣夫人所生,當年第一任蔣夫人去世之后蔣御史便要阿遷母子三人接回去,可這個蔣大少事先便猜到了蔣御史的意圖,便私下找了羅氏,說如果她將阿遷送走,他便同意她們母女進府,并且還會勸說蔣御史將她扶正,他自己也會尊羅氏為母并且愛護蔣靈兒這個meimei,如若不然他拼了命也不會讓羅氏進門?!?/br> 這些都是他們救下蔣遷之后查到的,青霜忿忿不平的說著,“……蔣大少從小便聰穎,深得蔣御史的重視,而且蔣御史養外室本就不占理,若是蔣大少執意不同意羅氏進門,只怕蔣御史也沒辦法。羅氏大概是深知這一點,便同意了,為了她自己的榮華富貴舍棄了阿遷……” 青霜素來就是將蔣遷當成親弟弟看待的,說起這些事情來便滿心心疼起蔣遷,說的甚是艱難,就仿佛在說著自己不堪的過去一般,“那時阿遷不過就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就這樣被自己的娘親遺棄了,這便罷了,他聰明伶俐又肯吃苦,在客棧酒樓洗洗盤子也能勉強讓自己填飽肚子,可是……那蔣大少卻不肯就此放過他,總是派人找他麻煩,一心想要將他驅逐出東旗甚至要他的命,羅氏進了蔣家被扶正風光無限,哪還記得有阿遷這個親生兒子,如果不是王爺,阿遷恐怕……” 景繡聽得唏噓不已,如意早就濕了眼眶了,毒娘子更是氣的重重地垂了一下桌子,“世上竟然有如此當娘的,真是豈有此理!” “蔣御史呢?”景繡疑惑道。古代人將子嗣看得極為重要,尤其是男孩,蔣御史既然冒著被彈劾的風險在外面養外室就說明對羅氏和一雙兒女十分喜愛的,蔣遷不見了,蔣御史會無動于衷? 青霜冷笑道:“蔣御史雖然也很疼愛阿遷,可是更疼愛嫡子蔣進,那個時候蔣進的身體就已經不好了羅氏去廟里祈福,說是有得道高僧告訴她阿遷和蔣進命中相克,最好讓兩人離的越遠越好,她便主動提出將阿遷送走,蔣御史雖然不舍,可最終還是硬下心腸點頭了,從此反而越發覺得對不起羅氏母女,不久后,羅氏便對他說阿遷身染重病死了……” “這蔣家還真是每一個好東西!”毒娘子氣憤得將袖中的鐲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這蔣進也算是罪有應得了,他爹養外室確實不對,羅氏既然已經將蔣遷送走他竟然還要下毒手,這等心腸惡毒之人病死活該!” 如意也憤慨的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景繡想到當初在西臨濬王府的時候,好像是蔣遷無意中聽到了她和扶桑關于瑞親王妃的談話,她怕他將談話內容告訴司馬濬讓司馬濬傷心,便曉之以理,提到他的母親希望他能夠設身處地的為司馬濬著想,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有著和自己所看到完全不同的甚至有些丑惡的一面時該有多么難過,那個時候她就發現蔣遷神情古怪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我們回來這些天阿遷一直情緒不佳,我想一定是想起了過往的那些傷心事了,這些年蔣家人好像真的完全忘了阿遷一樣,真不知道他們的心都是什么做的?”青霜繼續忿忿不平的道。 這么一說景繡也意識到了自從回了東旗似乎就很少看見蔣遷的身影了,如果他今日親眼目睹自己的親生母親和meimei為了蔣進的病而下跪求人,心里該有多難受…… 她們不知道的是蔣遷今日在暗處已經將蔣家母女二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聽在耳里了,從太子府回來之后他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今日司馬濬將他和青銅以及臨飛都派去暗中保護景繡了。 臨飛不知道蔣遷的身份,看著緊閉的門扉,疑惑地問身旁的青銅,“阿遷怎么了?”從剛才在太子府就不太對勁。 青銅反而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我?”臨飛指了指自己,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為何會有此問,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這些年他對太子也仁至義盡了,就算離開,他也沒覺得有什么對不起太子的地方,畢竟當初是太子先舍棄他的。 “沒事就好?!鼻嚆~略略松了口氣,看了一眼房門,然后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聽青銅講了蔣遷的身世,臨飛只覺得不可思議,他一直以為蔣遷是和他一樣無父無母的孤兒,卻不想他還是世家子弟,有父母兄妹的,被自己的親人如此舍棄他的心里該有多難受? “這樣的父母不如沒有!”他看著蔣遷的房門氣憤地說道。 青銅沒有說話,但是心里卻也是十分贊同他的話。 …… 晚上,景繡便親自和司馬濬說了白天在太子府的事情,司馬濬聽得眉頭直皺,景繡伸手將他的眉頭揉平。 司馬濬拉下她的手握住,說道:“明天將阿遷一并帶過去吧,這么多年過去了,不知道蔣家還記不記得有阿遷這個兒子?” 語氣里是滿滿的嘲諷和不平。 景繡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阿遷應該不想見到他們吧?!狈凑龘Q作是她,她是巴不得和這樣的父母親人永不相見的。 司馬濬不以為然,篤定道:“不,阿遷這些年一直都在等著與他們重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