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
青霜下午本就沒休息好,后來醒過來時又聽人說了李德庸過來傳口諭讓瑞安明日進府的事,心里一直不痛快,所以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心里對司馬濬也產生了一絲怨氣,此刻自然更沒有心情和她們解釋什么,自己直接去了耳房自己的房間里休息。 如意好脾氣的解釋了一番香琴幾人才聽話的離開了。 景繡去小隔間里漱口,出來的時候不見了司馬濬的身影,想著今日剛回來他還不曾和府上眾人說上什么話,此刻應該去見他們了吧。 她睡了一覺,之前醒來的時候還覺得意猶未盡只想接著睡,可是現在卻覺得分外精神,半點睡意也沒有。 坐在床邊上,晃著腿不小心瞥到梳妝臺上的一對龍鳳呈祥的喜燭,心里一動,雙腳落地起身走了過去,盯著喜燭看了一會兒,就轉身從床頭的大紅罩喜的羊角宮燈旁拿來火折子,將兩根大紅蠟燭點燃,屋里瞬間就更明亮了幾分。 景繡看著輕輕跳動的燭火,藍黃色的火焰里面就像住了兩個用生命在起舞的少女般,舞姿曼妙如夢似幻。 她重新走回床邊將床頭小幾上的羊角宮燈熄滅,只任由梳妝臺上的兩只蠟燭盡情燃燒。 司馬濬走到門口就意識到屋內的光亮忽明忽暗,從沒關緊的門縫里射出來的光線也輕輕的晃動著,這肯定不是羊角宮燈散發出來的光。 抬手推開門,視線立刻就被梳妝臺上跳動的兩簇燭火吸引了注意力,他一時間只是呆呆的看著,愣在了原地,鏡子里景繡身上只穿著中衣,一頭青絲盡數垂下,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盈盈的光澤,她的視線落在那兩簇跳動的火苗上,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一張小臉忽明忽滅的,那么的柔和靜美。她不知道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還是從鏡子里看到了他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漸深,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驚喜,隨即轉頭向自己看了過來。鏡子里只能看見她黑亮亮的秀發了。 “你回來啦!” 司馬濬心口一熱,轉身將門關上才點頭輕輕“嗯”了一聲,邁著穩健的腳步走向她。 景繡指著蠟燭,“你看,真好看!” 蠟燭比燈油要貴的多,尋常百姓家大概也就會在結婚的時候才用上一次吧。 司馬濬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是落在了鏡子里她的臉上,只覺得怎么看都看不夠。 “繡兒?!彼剡^頭來,看著她,聲音沙啞的厲害,琥珀色的眸子在明明滅滅的光線中始終亮如星子,視線仿佛帶了火般,景繡只覺得自己被他看的渾身燥熱起來。 司馬濬忽然俯下身子,吻上她嫣紅的唇,輾轉吸吮。 景繡的身子忍不住戰栗癱軟起來,控制不住的向身后的大紅錦被上倒了下去,隨后司馬濬火熱的身軀便也覆了上去,他堅硬的身軀壓在她綿軟的身軀之上,她艱難的從他的身下伸出手臂,環上他的脖頸,盡管呼吸已經困難,卻仍舊盡力的去配合他。 司馬濬只覺得身上的燥熱絲毫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燒越旺,急于找個突破口釋放。 很快他就不滿足于唇上的一點點慰藉,他想要的更多,唇擦過弧度優美的下巴,來到修長白皙的脖頸,然后一點一點往下,雙手也不安分的在她后背游走。 景繡喘息著,身子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著,那種既渴望又害怕的感覺席卷了她,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汪洋大海中漂浮的一葉扁舟上,既享受著乘風破浪的刺激又為隨時可能被風浪吞噬而感到恐慌。 仿佛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司馬濬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他頭埋在她的胸口重重的喘息著,過了一會兒才抬起來,眼神中閃爍著壓不下去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沙啞,“繡兒,你準備好了嗎?” 景繡原本的緊張和不安,恐懼和遲疑都在他的眼神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抬手取下他臉上的面具隨手放到一邊,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主動貼上他火熱的唇。 司馬濬心頭一喜,再也無所顧忌,溫柔而霸道的吻如狂風暴雨般落在身下嬌小玲瓏的身體上。 紅燭昏羅帳,**帳暖,一室旖旎。 翌日一早,景繡一睜開眼就對上司馬濬滿含笑意和饜足的雙眸,怔怔的看著他,腦中閃過昨夜的一些畫面,她只記得好久好久他才停下來,那個時候她已經累的睜不開眼睛了,依稀記得他抱著自己去清洗了一番,然后給自己穿上了中衣……臉上頓時遍布紅云,目光開始閃爍起來,慌忙轉身不敢看他,動作太大,感覺渾身酸痛起來,尤其是雙腿之間更是疼痛的厲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心里直犯嘀咕,明明昨夜到后來就不疼了的,為什么現在會疼的這么厲害…… 司馬濬一聽到她的呼痛聲就緊張的撐起身子,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紅的如火燒云般的半邊臉頰,問道:“還疼嗎?”是他需索無度了,只顧著自己沒想過她的身子是否受得住。 聽出他語氣里的緊張和自責,景繡慢慢轉過身子,眼瞼低垂不敢看他,雙手抓著被子幾乎將自己的大半張臉都遮了起來,搖搖頭,卻又忽然點點頭,在看到他眉頭越擰越緊的時候又馬上道:“一點點,馬上就好了……” 司馬濬卻轉身下了床,景繡忙叫住他,“你去哪兒?”一邊問一邊趕忙抓住他中衣的衣擺。 他轉頭看她,試圖將她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拽下來,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道:“我馬上就回來,你再睡一會兒!” 景繡抓著他的衣角不松手,大概能猜到他要去干什么,近乎懇求的說道:“別去,我自己就是大夫,相信我,沒事的?!?/br> 要是他今天去找了師娘,她以后還怎么面對師娘?光是在腦子里想想師娘取笑揶揄的眼神她就受不了。 司馬濬問道:“真的?” 景繡猛點頭。 他這才慢慢舒展了眉頭,重新在她旁邊躺了下去。 經過這么一鬧,景繡剛醒過來的那份因為羞赧而產生的不自在反而消了不少,躺在他懷里,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如果真的讓你去了,你打算怎么跟師娘說?” 司馬濬看著她眼中明顯的促狹之色,雙瞳剪水波光流動,雙頰粉白粉白的,說不出的動人,想到昨夜,身體某處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知道她的身體不適,便忍住了。 “實話實說?!睂ι纤骄康碾p眸,司馬濬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就說我索求無度不小心傷了你,師娘是過來人自然會懂的?!?/br> 景繡臉上原本逐漸降下去的溫度又噌的一下升了起來,耳朵都紅了,又覺得羞澀又分外想笑,頭埋在他的胸前,肩膀輕輕地抖動著。 司馬濬見她這樣,似乎身上的疼痛的確不要緊,心里松了一口氣。 景繡笑了會兒,忽然像想起什么來一樣,抬起頭來問道:“現在……時間不早了吧?” 昨天夜里那么折騰等真正睡下的時候天估計都快亮了,她又睡到自然醒,這至少中午了吧…… “差不多午時了?!彼抉R濬不確定的說道。 他其實根本沒睡,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安然的睡在自己懷里舍不得閉眼,怎么看都看不夠一樣。天早就亮了,他也不知道距離天亮幾個時辰過去了,只知道外面已經有幾波腳步聲走近又走遠了。 景繡一驚,李德庸的話在耳邊響起,忙坐起身子就要下床。 司馬濬也跟著坐了起來,按住她的肩膀,知道她為什么忽然這么慌張,不緊不慢的下地將先前穿到一半的衣服繼續穿上,走去開了門。 青霜如意正在外面院子里來回的踱著步,一個上午青霜已經多少次企圖敲門了但都在最后一刻又按耐住了,等到現在,心里的激動已經漸漸平復下來了,卻在聽到開門聲時又涌動起來,大步地走了過去。 如意忙跟在她身后,她和青霜的心情差不多都巴不得早點將早上聽到的消息告訴王妃,雖然這個消息太過讓人震驚了點,但私心里她覺得這個消息對王妃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 香琴幾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大早她們剛起來就看到青霜從外面風風火火的回來,好像有什么十分緊急的事情要稟告王爺和王妃一樣,直奔著王爺王妃的房門而去。幸虧如意上前及時攔住了她,然后她一臉激動的和如意說了什么,她們離得遠并沒聽到,但如意聽了后表情很奇怪,又是震驚又是隱隱高興的。之后就和青霜一樣,時不時地就看向房門,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她們心里雖然好奇出了什么事,卻都不敢問,默默地打掃院子。 此刻見房門打開,青霜如意進去,她們也兩兩分組,兩個人去廚房兩個人準備熱水。 青霜如意急忙進了屋,直接向著坐在床上的景繡走去。 “王妃……”青霜剛開口忽然注意到景繡脖子上的紅印,張開的嘴就不由自主的閉上了,臉色慢慢紅了起來。 景繡倒沒有注意到她落在自己脖子上的視線,一見她和如意的神色就心里一警,第一反應就是她們要說的事一定和瑞安有關,問道:“出什么事了?” 難不成瑞安已經來了這兒? 青霜視線從她脖子上移開,看了身后一眼,剛好看到司馬濬進了洗漱間她才轉過頭來低聲說道:“宮里出事了,皇上今天連早朝都免了,瑞安郡主昨天宿在了御書房里!” 景繡驀地睜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她。 “……怎么會?”過了半晌她才訥訥地問道。 青霜搖頭,她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大哥得來的消息總不可能有錯的。 洗漱間里傳來輕微的聲響,景繡望著洗漱間的門簾,陷入了沉思之中。 青霜和如意相視一眼,這件事雖然荒唐了點,但對小姐來說卻是個好消息。 只是不知道王爺知道了會如何反應,昨天白天皇上還有口諭讓王妃盡快迎接瑞安進府,結果晚上皇上就要了瑞安,即使王爺對瑞安沒有半分感情,只怕也會因此而記恨上皇上吧?所以她們有些害怕讓司馬濬知道這件事。 司馬濬出來的時候景繡已經穿好了衣裳,正坐在梳妝臺前由著如意為她梳頭。她微微垂著頭,眉頭輕輕皺著似乎正在認真地想著什么。 他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望向正向自己看過來的青霜。 青霜立馬不自然地低下了頭,昨天她聽府上的人說司馬濬同意了迎瑞安進府,心里便對他產生了一絲怨怪??蓜偛趴吹搅司袄C脖子上的吻痕,收拾床鋪的時候又看到了血跡,就立刻明白了昨天夜里發生了什么。 看來王妃并沒有因為王爺同意瑞安進府而有任何不滿,王妃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她既然依舊和王爺好好的,就說明王爺昨天的話不是真心的吧,或者說只是為了打發走李德庸的緩兵之計?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王爺可不會做自己不愿意的事,皇上是不贊同王爺娶王妃的,王爺不是照樣娶了?所以王爺昨天那么說必定是有所打算的! 司馬濬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些什么,并不理會,顧自在桌子前坐了下去,淡淡含笑地看著鏡子里那張若有所思的容顏,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一樣,從未有過的滿足。 直到如意將梳子放在梳妝臺上發出輕微的響動景繡才回過神來,眉眼一抬就看到鏡子里司馬濬含笑盯著自己看的俊臉,忙轉過頭來,想張口問些什么又意識到青霜如意等在場,就又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起身去了洗漱間,從洗漱間出來便讓青霜她們都下去了,才在司馬濬旁邊坐了下去。 面前的飯碗里已經堆滿了她愛吃的菜,他還在不停地往里加。 景繡伸手擋在碗的上空,目光如炬地看著他,“瑞安昨夜宿在了御書房,你知道嗎?” 司馬濬放下手中的筷子,詫異道:“是么……”然后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樣,說道:“怪不得皇伯伯對那瑞安郡主一直贊譽有加,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兒?!?/br> 景繡眼角抽了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也學會一本正經的裝瘋賣傻,并不吃他這套,又問道:“是你搞的鬼吧?” 昨天他對李德庸的說辭就讓她察覺到了不對勁,晚飯后他又出去了一段時間,恐怕就是去安排這件事了。不過有兩點她想不明白,一就是昨天中午在馬車上他為什么會說瑞安是瑞親王爺的側妃?二就是她很疑惑他是如何將瑞安送到東旗皇的床上去的,或者說她不敢相信他有那樣的本事,他用過晚飯才出去安排,那個時候宮門已經關了吧,都不需要他親自出面就可以做到這一切嗎? 司馬濬知道瞞不過她,失笑地搖搖頭,然后在她銳利的視線下坦白,“我從未說過要娶瑞安,她是因為有皇伯伯撐腰才有恃無恐的來了東旗,而將她帶來的人又是父王,我想皇伯伯和父王對她定是十分滿意的,既如此就不如他們自己娶了人家……” ------題外話------ 嗯,瑞安成了東旗皇妃了~ ☆、第8章:先皇陽帝 本來他想著瑞安在瑞親王府待了這幾個月,和瑞親王也十分相熟了,和云側妃湘側妃也打了不少交道了,她要是成了瑞親王的側妃倒是比進入人生地不熟的皇宮要好。 景繡聽得目瞪口呆,他為了擺脫瑞安竟然想過算計自己的父王? 司馬濬一眼就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我認為這是孝順父王?!?/br> 景繡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這孝順的方式可真特別,可他想過事后會有什么影響嗎? 瑞親王睡了自己兒子的準側妃,肯定是要受到外界指指點點的,難聽的話肯定少不了,而且瑞親王也沒辦法向東旗皇交代??! 司馬濬輕笑一聲,“父王不會在意別人怎么看?!背腔什僖?,父王幾乎是待在府中足不出戶的。 “昨天我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宮門應該也關了……”她繼續疑惑的問道。 司馬濬笑的意味深長,“看來父王還是很顧及自己的名聲的,那么晚了還進宮……” 是瑞親王親自帶著瑞安進的宮?見他說話總是說個頭,景繡失去了耐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什么時候這么愛賣關子了,這不是分明想急死自己么。瑞親王會有那么大的膽子算計東旗皇嗎,還是在皇宮御書房?就算他真的有那個膽子,又哪兒那么大的本事,他只一個人,如何在御書房眾目睽睽中算計了兩個精明人? “父王想做的事我自然會不遺余力的幫他?!币娋袄C一副不弄清楚一切就不吃飯的樣子司馬濬無奈的搖搖頭,對著門口喚了一聲,青霜立刻走了進來。 司馬濬吩咐道:“將青銅叫來?!?/br> 青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心里嘀咕著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大哥,不然也不會飯都來不及吃就要叫他來。大概是因為宮里御書房中發生的事情吧? 她馬上退了出去,司馬濬拿起筷子塞到景繡手中,已經過了午時了,她真的不餓嗎? 景繡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低頭吃飯,雖然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但是卻根本沒心思吃飯,只覺得食之無味。 很快青霜就找來了青銅。 景繡立馬咽下口中的飯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直直地看向青銅。 青銅看了司馬濬一眼,才開口將昨天晚上瑞安是如何宿在了御書房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