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
所以她還是要去一趟。 只是想到多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銅,又想到司馬濬素來謹慎低調的性子,宇文烈的一舉一動會不會都在司馬濬的掌握之下? 視線落在信上,平陽城外三十里送別亭,宇文烈有那么大的膽子一個人帶著宇文霈在那樣空闊的地方等自己嗎? 信上也并未言明讓自己一個人過去,宇文烈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小姐真的要去?”青霜看著她臉上逐漸堅定的神色,眉頭緊擰。 景繡重重的點了下頭,“你去叫王爺來!” 青霜無法,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她一聽到鏡子就這般緊張,但是也明白信中所言的鏡子必然對她十分重要。 很快,青霜就叫來了司馬濬,司馬濬沒有喝多少酒,只有少數幾個人向他敬了酒,見他明顯心不在焉疲于敷衍,大家也都識趣的不來打擾他。 因此,就連他離開宴席都沒有人阻攔他。 雖然沒怎么喝酒,但是身上依舊被熏了不少酒汽,一進了暖洋洋的新房,那股酒汽越發重了些。 司馬濬目光清明的看著她,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 景繡忽然臉上一紅,這天沒黑,她這個做新娘子的竟然早早的就讓人將新郎官叫了回來……外面大概不少人都在笑話她吧。 司馬濬明明沒喝多少酒此刻竟然也覺得一陣酒汽上涌,輕輕地咳嗽一聲,在她旁邊的圓凳上坐了下去。 景繡先倒了杯熱水放到他面前,然后將一旁放著的信推到他面前,迎著他充滿疑惑的琥珀色雙眸,說道:“宇文烈帶走了霈兒?!?/br> 司馬濬眉頭輕輕一蹙,眼中閃過疑惑,繡兒怎么會知道?抬手拿起信,垂眸飛快地瀏覽了一遍,待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時候,眉頭擰的更緊了。 “南宮玨已經帶人過去了,青銅也跟了過去,所以你不用擔心宇文霈?!?/br> 景繡輕輕松了口氣,既然南宮玨親自趕過去了,應當能保霈兒無事。 司馬濬緊緊捏著信紙,他千防萬防還是讓宇文烈鉆了空子,剛才聽到消息宇文烈劫走宇文霈的時候他就立刻讓青銅帶人去相助南宮玨了,只是沒想到宇文烈竟然想利用這件事引去繡兒…… 目光湛湛的落在那最后一行短短十六字上面,想到最后一次見圓空時他的神情,并不像說假話的。宇文烈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暗示繡兒他知道了繡兒的秘密,還是說他手中有繡兒忌憚的鏡子? “我想出城!”景繡看著他若有所思的俊臉,眼神懇求語氣堅定的說道。 司馬濬看向她,看出她的堅決和緊張,其實他的心里比她更緊張是不是還有那樣的鏡子存在,他比她更害怕她離開自己身邊。 “好!” 景繡不施脂粉的小臉上浮上詫異的神色,原以為還要花費一大番口舌的,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我跟你一起去?!彼抉R濬說著就起身走向墻邊的衣柜,從里面拿出一套墨色的衣袍進了用來洗澡和洗漱的小隔間,很快就換下沾滿酒汽的喜服走了出來。 喚進青霜讓她去備馬,兩人并肩出了新房。院子里的李嬤嬤如意等人皆是一臉詫異,看著他們二人皆披著厚厚的披風,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回不過神來。 除了李嬤嬤和如意猜到司馬濬這個時候回新房的原因外其余人皆是不知,還以為王爺等不及了呢,一個個腦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旖旎曖昧的畫面,甚至有人已經在想象未來的小王爺或是小郡主的樣子了。冷不防,門就打開了,并且王爺王妃都換下了紅艷艷的喜服,穿戴嚴實一副將要出遠門的樣子。 李嬤嬤回過神來,看了司馬濬嚴肅的面容一眼,就看向景繡,滿臉糾結,想阻攔卻不敢開口。 如意也是如此,王爺竟然不阻止小姐,這大婚的日子一個不待在新房,一個不陪著客人,兩人撇下一眾賓客出城去,這、這叫什么事??? 景繡看向她們,聲音充滿了安撫的味道:“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有人問起我們,就說……就說我們去過二人世界了?!?/br> 說完就感覺司馬濬目光興味地落在她面上,她臉上一陣火燒火燎,瞪了他一眼。只有這樣說別人才不會刨根問底啊,當她樂意被人取笑不成?! 除了李嬤嬤和如意外其他人站的遠并沒聽到她的話,所以等司馬濬和景繡走后他們立馬圍住了李嬤嬤和如意。 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李嬤嬤和如意,但是看她們面相都是好相處的人,再加上今天大家也都高興,平日給規矩拘得緊了,今天氣氛輕松,一個個的都活泛起來了。 “李嬤嬤,王爺和王妃這是去哪兒了???” “如意jiejie,王妃剛才跟你們說什么了?” “……” 李嬤嬤和如意為難的相視一眼,扯著嘴角道:“王爺和王妃說府里太吵了,要去找個清凈的地方過二人世界……” 一眾丫鬟們個個石化在原地,最后面面相覷,低頭嗤嗤的笑了起來。 司馬濬牽著景繡的手,兩人一路往后門而去,濬王府下人本來就不多,今天能夠將一切辦理的僅僅有條,完全是因為人員利用得當任務分派合理。此刻下人們全在前院忙碌,后院自然沒什么人。 路上不過遇到寥寥幾個人,雖然見到本應該在前廳照顧客人的王爺和應該在新房中的王妃很詫異,但是濬王府規矩嚴謹,他們詫異歸詫異,卻一個個低著頭恭敬福身,連看都不敢多看兩眼。 因此司馬濬和景繡二人一路上暢通無阻飛快地出了后門,青霜牽著兩匹高頭大馬在門外等著呢! 司馬濬先將景繡身上披風的帽子給她戴好,又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從前面裹住她的身子,在她的帽子后面系好。 景繡掙扎著說“不用”,這寒風蕭瑟北風呼嘯的,又要騎馬,他就算是身強體壯的男子也會受不住的。 可是司馬濬按住她扭動的身子,一臉不容置疑的堅持,她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由著他。 兩個大大厚厚的披風一前一后的包裹著她,她頓時覺得身上重了不少。司馬濬將她抱上馬,然后自己翻身而上坐在了她后面,又不急不緩的將她身上的披風理好,才抓起馬韁,長腿夾緊馬肚,迎著凜冽的寒風揚長而去。 一股強勁的冷風從脖子的空隙灌進去,景繡不由哆嗦了一下,寒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割般生疼生疼的,眼睛也沒辦法睜開來,想到身后穿的沒有她一半多的司馬濬,心都揪了起來。 司馬濬感受著如鋒利的刀片般從臉上擦過的寒風,濃墨的眉峰緊緊的擰了起來,抬起空著的右手按下了她的頭,并且手始終擋在她面上。 景繡心里一暖,從包裹嚴實的披風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擋在自己面上的大手拽進披風里來,兩只手緊緊的抓著他試圖掙扎的微微涼的大手。 司馬濬怕動作太大讓更多的冷風吹進披風里,輕輕地掙扎了兩下見她緊緊的抓著自己不松手,也就作罷了,感受著兩只柔嫩的小手溫熱的觸覺,心里滾熱滾熱的,拂過面頰耳畔的風仿佛也沒那么冷人了。 青霜騎著馬緊緊的跟隨在他們身后,臉色肅然,感受著如尖刀般鋒利的冷風,心里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自己疏忽,王爺和小姐就不會受這份罪。 * 凌風意識到不對勁就立刻笑道了南宮玨,南宮玨聽了他的話,就立馬去找了葉寧。葉寧聽到宇文霈不見了一臉懊悔自責,將當時后院的情形說了一遍,南宮玨立馬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守門的小廝應該是宇文烈,霈兒認出了他!” 凌風和葉寧都是一臉詫異,葉寧問道:“那七公主是故意支走我們?” 南宮玨不置可否,帶著凌風急匆匆的離開葉府,此時離宇文霈被帶走不過才過去小半個時辰,現在去追應該來的急。 主仆二人剛出了葉府后門,青銅就忽然出現了,仿佛知道他們因為什么事而著急,急急的說道:“宇文烈可能帶著七公主往城外三十里送別亭去了?!?/br> 南宮玨也沒有問他如何得知的,和凌風二人相視一眼就急匆匆的上馬往城門駛過去。 青銅也立刻上馬跟了上去。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中監視宇文烈,可是宇文烈太過狡猾,又擅長易容形象多變想要時時刻刻的掌握他的行蹤并不容易。他很快就跟丟了,王爺也并不曾責怪他,只讓他在暗處盯著葉府尤其是小姐的清楓院周圍的動靜,以及有無可疑人等出現。 很快他發現后院有些不對勁,葉夫人留了五個人在后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后院只剩下一個了。一開始他并沒在意,后來聽到暗中的手下稟報青霜帶人去了后院,他知道五皇子帶著宇文霈來見小姐的事,就直接讓那手下不用看著后院了,卻沒想到就因為這樣讓宇文烈鉆了空子。 他知道迎親隊伍到了,覺得不用再盯著葉府了,立馬帶人快速回了王府,沒想到一回來這邊安排在暗處的手下就帶著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來見他。 那婆子是給王府廚房提供新鮮蔬菜的,這幾日廚房上臨時找的,以前并沒接觸過。紅叔細心,也將這婆子調查了一遍,她和丈夫是專門給大戶人家的廚房提供新鮮蔬菜為生,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卻沒想到這婆子被人收買了,對方出了五百兩讓她帶封信進來并且想辦法偷偷放進新房里。 青銅目光犀利的落在那婆子旁邊的丫鬟臉上,他雖然叫不出這丫鬟的名字卻也覺得她面熟,在府上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你知道自己進不去新房就收買她替你送進去?”他指著已經嚇得臉色煞白的丫鬟語氣沉沉的問那婆子。 那婆子拼命點頭,不敢有絲毫隱瞞,“是那人教我的,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幾日我暗中打聽過知道小桃姑娘這幾日被派去整理新房,所以……” 那叫小桃的丫鬟也不敢反駁,掏出一直揣在懷中的二百兩銀票不停地磕頭饒命。 那婆子也跟著對著冰冷的地面狠狠的磕下去,連連求饒。 “你可知道那信上說了什么?” 那婆子當初也是留了心眼的,她頗識得幾個字,偷偷拆開信看過,覺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才放心去辦的。她記性好,看了一遍就記住了,見青銅問起,就立馬說道:“……想見*兒,城外三十里送別亭。**青天,一輪明月,兩個對談,一個不語?!?/br> ------題外話------ 推薦月初姣姣文《名門隱婚:梟爺嬌寵妻》 葉家,燕京最低調的頂級豪門,葉九霄,特種兵退役,神秘低調,性子乖戾,“我從軍十年,霸道又護短?!?/br> 第一次碰面,她就把他給看光了。 卻不曾想他竟要以身相許。 “九爺,以身相許,我真的受不起!” “我不嫌棄你?!闭l讓你是我兒子親媽呢。 【解鎖姿勢篇】 經紀人坐在葉家客廳,著急上火,偶遇某包子騎狗而過。 “小九爺,你麻麻人呢?” “哦,聽說麻麻過段時間要拍動作片,粑粑從昨晚開始就在房間幫她解鎖姿勢?!?/br> “呃——”某人僵住。 “粑粑說麻麻肢體僵硬,不幫她把筋骨拉開,很容易受傷?!?/br> 經紀人無語望天,自從她家這棵白菜跟了葉九爺,就變成花椰菜了,雙腿就沒合攏過,有這么多姿勢需要解鎖嗎? ☆、第318章:金色符號 她認識一些簡單常見的字眼,這短短的兩三行字,她有三個字不認識。 青銅猜到那第一個被她含糊過去的字是宇文霈的“霈”,可是后面一句話別說被那婆子說的含糊不清,就算是完整的說出來了他也不明白,況且他的注意力只在第一句上。 讓人先將那婆子和叫小桃的丫鬟帶了下去,他就立馬去見司馬濬,恰好司馬濬正在拜堂。等拜堂過后又去了新房,等司馬濬從新房出來他才尋了一個空隙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為了節省時間他只說宇文霈去見景繡離開時被宇文烈帶走了,去了城外三十里送別亭。司馬濬果斷的讓他先派人出城追趕,然后親自去見南宮玨將這件事告訴他。 三人騎著馬迎著凜冽的寒風出了城門,城外十里,青銅事先派來的手下一個個斂容正色的等待著??吹剿麄冞^來就立馬夾緊馬肚跟上。 一行人到了送別亭,卻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南宮玨眉頭擰的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從馬上一躍而下,走進有些破敗的亭子里,凌風和青銅相視一眼,也下馬跟了進來。 南宮玨認真的打量這不過四五平方的亭子,頭也不回的問青銅,“你是如何知道他帶著七公主來這兒了?” 青銅回道:“宇文烈讓人給王妃送信,約的就是這里?!?/br> 南宮玨詫異轉頭,“他給繡兒送信?” 青銅點頭,目光看向亭外空闊寂寥的空地,難不成這宇文烈只是為了耍王妃? 凌風見南宮玨若有所思,試探出聲道:“那宇文烈會不會就躲在暗處,見到來的人是我們所以就躲起來了?”說著他的目光犀利的看向遠處一片光禿禿滿地黃葉的樹林。 南宮玨也不由跟著看了過去,面上雖然還算鎮定,可是一顆心卻仿佛被放在了火上煎烤一般。 樹林不大,一眼便可看到頭,而且樹木年數尚短,并不粗壯,地上除了薄薄一層隨風飛舞的落葉外并無茂密可遮人的草叢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