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葉老夫人看著她不住的點頭,就像欣賞一副美麗的風景畫一樣。眾人的視線自然都是追隨著她的視線也都落在景繡身上。 景繡心中的喜悅被尷尬取代,神色也不自然起來,正在她正準備出聲化解自己此刻成為展覽品的尷尬時葉老夫人已經回過神來。 她轉頭對同樣一臉笑意看著景繡的葉夫人,說道:“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抓緊時間給她準備過冬的衣服嗎,我看倒不著急,慢慢準備,先將娘娘以前在家的時候穿的衣裳整理出來給她穿?!?/br> 葉夫人一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娘娘在入宮之前用過的東西,母親都一直小心的收著,舍不得讓人碰的,怎么今天…… 仿佛看出來她在想什么,葉老夫人嘆息道:“留著也是無用,拿出來給繡兒穿,我看著就像娘娘還在一樣……” 說著眼角滑下一滴淚來,景繡見狀心里一緊,鼻子一酸也險些落淚,想到本來祖母心情很好的,卻因為見了她勾起傷心事來,她心里就愧疚起來。 葉夫人也是眼眶一熱,但忍住了落淚的沖動,點頭道:“我馬上就去?!?/br> 然后看了旁邊的葉尋一樣,才抬腳往外走去。 天蒙蒙亮雪還未停的時候這個傻孩子就跑去見她,說天氣冷了讓她抓緊時間請個裁縫回來給繡兒做衣裳。她就忙讓人冒著雪跑出去請裁縫去了。 但是就算師傅動作再快,這三兩天內繡兒也是穿不上的。 她還想著等會兒去買現成的呢,這下好了,不用著急了,娘娘的衣服多的是,而且件件和新的一樣。 ------題外話------ 剛開始進作者群的時候,被各種各樣的稱呼叫懵了,安安、福福、寧寧、安子、安寧、福寧、阿寧、安郡主、安福晉…… 當初起筆名的時候真的從來沒想過“安福寧”三個字會衍生出這么多種叫法,囧~ 其實我最喜歡最后一個叫法,安福晉~多么威武霸氣啊~ 結果,漸漸的,大家好像說好了一樣,統一稱呼“阿?!绷?,特別像叫二汪的~ 一開始我好排斥啊,再三強調叫我安福晉! 然而沒人理我,阿福阿福叫的那個歡暢啊~ 然后現在我竟然覺得莫名的親切好聽,阿福~滿滿都是愛的感覺~ ☆、第266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一場雪昭示著冬天就這樣來了。 大雪初霽,北戎的賀壽隊伍出了平陽城,當初是南宮洐和景繡接進平陽城的自然也是由他們送出去。 一黑一紅兩道身影,身下同樣是棕色大馬,從背后看好不登對。 看著隊伍走遠,兩人才收回視線,不約而同的調轉馬頭回城。 “你不會是為了躲怎么才搬去葉府住的吧?”南宮洐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地問道。 景繡低頭淺笑,“真要是想躲你們應該躲在濬王府不出來才是?!?/br> 如果她不開口,他們又怎么進的去濬王府。 “宇文霈你打算怎么辦?” 景繡一愣,抬眼呆呆地看著他,原以為他會繼續追問她是不是他們的meimei,沒想到他卻忽然轉了話題。 南宮洐緊了緊手中的韁繩,轉頭看向她呆呆的神色,線條硬朗的臉上帶著一絲釋然。 她的逃避就是最好的回答,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心里真的有些無法接受,他第一個真正喜歡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親meimei,老天爺可真會開玩笑。 那幾天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仿佛置身在一場可笑的夢境里,可是等他想通之后忽然覺得心里一陣輕松。 原先能娶到她,他已經做好了和司馬濬爭搶的準備,做好了可能會失去一切的準備,同時也對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得強大。 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累,肩上沉甸甸的,整個人處在一種高度緊繃的狀態。 可是她變成他的meimei了,等他接受這個事實后他渾身一陣輕松,仿佛原本壓在肩頭的擔子被卸了下去一樣,睡了許久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既然是meimei,他當然是希望她幸福的。把她交給司馬濬他是放心的! 看著他臉上輕松自然不帶算計不設防備的神情,景繡能感受到他的變化,由衷地笑了,信馬由韁地緩緩跟在他后面,“探探五哥的意思,如果他對霈兒無意,我就讓司馬濬將霈兒送去東旗,給她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平靜地生活?!?/br> 南宮洐一愣,怔怔地看著她,然后在她盈盈然的目光下嘴角慢慢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五哥…… “他知道嗎?” 他問的沒頭沒腦,然而景繡聽懂了,“嗯,他和三哥都知道了,現在你和四哥也知道了,這么多人知道了,這好像已經不能算是個秘密了?!?/br> 南宮洐神色探究地看著她,“以義女的身份進入葉家……是因為你的身份不會正式公開嗎?” 所以才以這樣的方式去陪伴在葉老夫人身邊敬孝道。 景繡但笑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說道:“公開不公開都不重要,現在我在西臨已經是橫著走了,沒人敢招惹我?!?/br> 說著雙腿夾了下馬肚,“駕——” 南宮洐失笑搖頭,也打馬追著她亮麗的身影而去。 是啊,公開不公開有什么關系,父皇和他們知道她的身份就行了,她怎么回在乎公主的頭銜,她在乎的只是親情而已。 由父皇在她身后,哪怕她將這天捅個簍子出來也沒人敢將她怎么樣,以她現在的身份,天靈老人弟子、大名鼎鼎的扁鵲仙子、郡主、葉家義女、東旗濬王的心上人……就已經足夠她在西臨橫著走了,誰人敢招惹她,除非不要命了! * 南宮玨明顯的瘦了,原本陽光俊美面頰微微凹陷下去一點顯得成熟了許多。 “來了?!笨吹剿麚P起和以往一樣明亮又帶著一絲邪魅的笑容。 景繡目光直視著他,“你沒事了?” “我什么時候有事了?”南宮玨挑眉,桃花眼中亮閃閃的。 景繡不置可否,總之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她很開心,只有他好好的,她就讓著他一點又何妨。 馬車在大理寺前停下,景繡臉色不由又變得擔憂起來,“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要來見她了嗎?” 南宮玨沉默了兩秒,才苦澀又無奈地說道,“總是要見的?!?/br> 母妃一定十分想見他,不然也不會想到要托月兒來轉告他了。 景繡見他神色雖然不似剛才輕松但是也只是稍微有些悲傷,放了心,然后疑惑道:“你叫我來干什么?” 南宮玨起身,一邊彎身出去,一邊道:“葛天一說你只來見過景天嵐并未見過母妃,我覺得有必要讓母妃見見你?!?/br> 景繡跟著跳下馬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她其實并不想見到淑妃,每每想到她就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更別提見到她了。 想到那么多葬送在她手上的無辜性命,心里就會燃燒一簇火,熊熊燃燒,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她猜測父皇留著她可能是因為想弄清楚南宮新月的身份和來歷。 景天嵐說過,當初他只是因為母妃離去心里恨上父皇所以偷偷抱走她想讓父皇更加難過而已。至于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南宮新月他并不知情。他也曾問過淑妃但是淑妃對此諱莫如深,從不提起。 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很容易讓人將她和當年也在靜安寺的瑞親王妃聯系起來。 她已經將南宮新月和朝陽長的近乎一模一樣的事告訴父皇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南宮新月的身份說不定和東旗皇室有關。 …… 淑妃在經過太過的期待和失望后已經對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麻木了。 可是這一次當她不經意的一抬眼,竟然真的是自己一直盼望著南宮玨。 忙扶著墻爬了起來,神色已經有些怔怔地回不過神來,沉默了兩秒才小心翼翼又隱隱帶著驚喜地問道:“玨兒是你嗎,你終于來看母妃了嗎?” 南宮玨打看著她身上的臟污不堪又單薄不已的囚衣,凌亂插著干草的發絲,灰塵撲撲的臉,心里一時間像是被插入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疼的他倒抽了口氣。 他印象中的母妃從來都是干干凈凈纖塵不染的樣子,發髻也從來都梳的一絲不茍的,和現在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 而且這么冷的天,正是雪后寒的時候,外面就已經冷的讓人受不了,這牢房里常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濕的,比外面還要冷上幾分。母妃是最怕冷的,如今穿得這么單薄該有多冷??! “母妃……”抓住她伸出來的雙手,入手的冰涼讓他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玨兒你終于來看母妃了!”直到此刻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她才真的相信真的是玨兒來看她了,這一次不是她的幻覺。 她瞬間喜極而泣,緊緊地回握著南宮玨的手,哽咽著道:“你知不知道母妃等你多久了???” 她就知道他不會見死不救的,自己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可都是為了他的皇位??! “我來了……”南宮喉頭哽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低聲喃喃了這么一句。 淑妃卻完全沒有去在意他的神色,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快去向你父皇替母妃求情,就說母妃是一時糊涂才會做下那些錯事的……就說母妃是因為太愛皇上才會嫉妒良妃的……把你三哥也帶上,讓他裝病,皇上一定會不忍心拒絕的……” “母妃!”南宮玨聽到這話臉色倏地陰沉下來,掙扎著將手曾她的手中抽走,后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母妃,你還沒認識到你自己的錯誤嗎?難道你的心里對三哥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到現在你竟然還想著要利用三哥!” 他眼神陌生地看著因為他的話而怔楞住的淑妃,這么多日子過去了她為什么還在執迷不悟? “……”淑妃回過神來,神色緊張地看著他,搖頭解釋道:“沒有,我覺得很對不起彥兒,可是為了我們母子三人能在宮中站穩腳跟,母妃不得不犧牲他……” 南宮玨搖著頭,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轉身決絕地沿著來時的路大步離開了。 “玨兒——”淑妃抓著鐵柵欄對著他的背影大聲的嘶喊,可是不論她怎么喊叫南宮玨的腳步連停頓都沒有一下,消失在走道盡頭。 淑妃頹然的癱軟在地,雙手因為太過用力手指近乎扭曲,眼中漸漸升騰起憤怒的火焰。 景繡緩步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臉憤怒的神色,心里對這個女人的不齒更深了。 唇角微勾,語氣淡淡地開口:“你現在很生氣,你覺得你辛辛苦苦將五皇子養大,為他籌謀皇位,他不應該這么對你,對不對?” 淑妃聽到聲音回過神來,仰頭看著她,“不錯,我犧牲彥兒做下這么事完全就是為了讓他當上太子日后登上皇位,難道就因為我失敗了,他就要不認我嗎?我是他的母妃,沒有我他哪兒來這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如今我身陷囹圄,他卻不管不問,你不覺得他實在太過沒心沒肺了嗎?!” 景繡聽著她長篇大論冠冕堂皇的話氣極反笑,眼神睥睨,冷冷地揭穿她自欺欺人的鬼話,“你做這一切完完全全是為了你自己,是你自己想要皇位!” 擲地有聲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重重地落在淑妃的耳里心里,她神色恍惚地搖頭,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氣急敗壞地直視著景繡含著恥笑的雙眸。 “不,你胡說!”嘶聲大吼,尖利的聲音在空曠的牢房里久久回蕩著。 “你口口聲聲說你做這一切是沒了五哥,可是你問過五哥需不需要嗎?大概你是擔心五哥不愿意,所以你不敢告訴他吧?” “不,你胡說八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玨兒!” 景繡見她還在狡辯,神色越發狠厲起來,大聲質問道:“那我母妃當年早產難產也怎么解釋?難道你害死我母妃也是沒了五哥嗎?” 仿佛被她問住了一樣淑妃怔楞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仿佛無言以對一般。 “南宮新月是誰的孩子,她和東旗皇室有什么關系?”趁著她心神不寧的時候景繡趁熱打鐵地問道。 “哈哈哈……”淑妃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神情神秘又帶著一絲快慰地說道:“我不告訴你……” 景繡看著她瘋狂而詭異的神情,知道沒辦法從她口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也轉身飄然離開。 宇文霈看著從進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發出一言的男子,知道他是剛從淑妃那里過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