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南宮彥失笑地搖搖頭,景繡扶著他坐下,給他把了脈,開心道:“三哥的身體只要好好調養,一定能完全恢復的?!?/br> 南宮彥摸了摸她的頭,由衷地說道:“繡兒,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三哥現在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和泠兒她們相處那么多年,感情卻沒有和這個剛剛相認的meimei來的親密。他以前就總會想如果他死了,除了五弟會真正的傷心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會為他的死感到難過? 想來想去,他都不能確定。老二老四不壞,但是一直無形中和他們較量,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們兄弟好像就喜歡和他還有老五比較。 所以他死了,他們或許會難過,但一定會很快遺忘他。因為他的存在感本來就低,因為他的身體原因他們和他一直都是無形中較量,沒有聯絡感情的機會。 還有誰呢? 老六?可是他和老六都沒有見過幾次,即使見面的幾次也只不過點頭而已話都說不上幾句,至于下面更小的幾個弟弟meimei,更是見都沒見過。 其他人,他再也想不出來誰會為他的離去而難過了。 卻沒想到在他差不多對他的身體絕望的時候,繡兒出現了,她不僅救了他的命解除了他身體上的疼痛還溫暖了他的心。 在他被母妃傷的千瘡百孔的心上注入了一道暖流。 “三哥你說什么呢?”景繡噘著嘴,這么說也太見外了,他們是兄妹,為彼此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況且她也沒為他做什么啊,治病救人是她的職責而已,就算不是他,她也會用盡全力去救的。 南宮彥見她不高興忙轉移話題,“明天就是父皇的生辰了,應該會很熱鬧吧!” ☆、第244章:她不是公主? 景繡敏銳地聽出來他的語氣有一絲落寞,忽然問道:“明天……三哥會一起去嗎?” 南宮彥沉默了一瞬才笑著說道:“會吧……” 景繡疑惑地蹙著眉頭,扭頭和司馬濬相視一眼,這到底是會去還是不會去? 南宮彥擔憂地說道:“你們去看看五弟吧,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币换貋砭蛯⒆约宏P在了房間里,連他去敲門都沒開,這實在有點反常,想必今天在宮里發生的一切真的讓他很難受。 景繡忽然一陣心疼,他的心里只怕不比南宮玨好受多少,卻永遠表現的這么若無其事,其實他心里的傷痛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強烈吧? “怎么這么看著我?”南宮彥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失笑地問道。 景繡搖搖頭,強壓下眼中的淚水,說道:“那我們先走了?!?/br> “去吧!” 景繡一轉身,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嘩嘩地往下掉,他笑得越溫暖她就越覺得難過,倒不如向南宮玨一樣難過就表現出來,像他這樣把悲傷壓抑在心里才是最讓人心疼的。 司馬濬握住她的手,只能給予無聲的安慰。 * 朝陽進了司馬峻嶸的房間,看到他一改之前的陰郁,得意的笑著,食指有節奏地在桌子上敲擊著,仿佛在慶祝什么一樣。 看到她進來,司馬峻嶸臉上的笑容漸收,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去。 朝陽在他面前坐了下去,狐疑地盯著他,“你和他們說什么了?” 司馬峻嶸眼神閃爍著,“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等著聽好消息就行?!?/br> 朝陽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該不會向他們求饒了吧?”怕她在場看笑話所以故意支開她? 司馬峻嶸臉色忽然一沉,目光游離,臉上一陣火熱,卻仍舊色厲內荏地說道:“本太子向他們求饒你覺得有可能嗎?” 朝陽打量著他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對了,眼中閃過一絲譏笑,冷聲道:“我勸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不管是景繡還是司馬濬,他們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以為你低聲下氣說兩句好話就能讓他們原諒你?” 放過他就是給他們自己添麻煩,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景繡和司馬濬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司馬峻嶸本來也在擔憂他們二人陽奉陰違,當著他的面答應卻根本不去崇明帝面前說,但始終也是抱了一份希望的,死馬當活馬醫么。但是被她這么一說,他唯一的那點希望也開始動搖了。 但他依舊將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說道:“我代表著東旗,我有事東旗名聲受損,司馬濬難道一點都不在乎咱們東旗的名聲嗎?” 朝陽嗤笑一聲,不打算戳破他的自欺欺人。起身,離開。 司馬峻嶸忙站起來道:“等一下!” 朝陽停下步子卻并沒有轉身。 司馬峻嶸問道:“你那邊怎么樣了?” 朝陽依舊沒有轉身,不咸不淡地說道:“已經給母后去信了?!?/br> “我問的不是這個?!?/br> 朝陽這才轉身,臉色有些凝重,“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但是還沒有消息?!?/br> 直覺告訴她估計不會順利。 司馬峻嶸臉色一凝,兩三天過去了還沒有消息,他還能抱著期待嗎? “你放心我已經叮囑過母后多多注意從西臨這邊過去的消息,只要保證崇明帝的信不到父皇手里就行了,至于在西臨截下還是東旗截下,都是一樣的?!?/br> 司馬峻嶸一拍腦門,重又喜道:“還是你想的周到?!?/br> 朝陽卻看都不看他,轉身離開。 * 從五皇子府回來,紅叔一看到他們就急色匆匆的上前來,說道:“丞相大人已經來了快兩個時辰了?!?/br> 景繡和司馬濬相視一眼,景繡說道:“我自己過去見他?!?/br>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今天發生了那么多事,他們一直處在忙碌之中但是她依然覺得今天很平靜,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空氣壓抑的平靜,因為接下來會有更大的風暴來臨。 或許就在明天。 所以景天嵐今天過來,一定有著特殊的用意。 司馬濬點點頭,想到她在府中被司馬峻嶸所傷的事,叮囑道:“自己小心?!?/br> 景繡哭笑不得地點點頭,“知道了?!?/br> 景天嵐不過就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而且他也不像司馬峻嶸那么容易沖動,這只老狐貍不會那么沒有分寸。 * “丞相大人?!本袄C一進入大廳就率先叫道。 景天嵐身子微微一怔,回過神來苦笑道:“你現在連一聲‘父親’都不屑叫我了嗎?” 景繡并不回答,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道丞相大人找我所為何事?” “我只是想來看看自己的女兒也不行嗎?” “你的女兒在相府,這里沒有你的女兒?!?/br> “你——”景天嵐臉色鐵青,景繡卻神色淡然不為所動。 景天嵐忍了又忍,氣息不平的說道:“我今天找你過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真的非司馬濬不嫁了?” 景繡聽他問的奇怪,心里提起一絲警惕,看向他,堅定的點頭道:“當然!” 景天嵐也不意外,他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我看的出來五皇子殿下對你情深一片,你不是也很喜歡他嗎,為什么一定非濬王不可呢?” 景繡有點糊涂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景天嵐接著循循善誘地說道:“如今西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大皇子幾乎不可能再重返太子之位,二皇子四皇子深陷囹圄,性命都難保,這太子之位非五皇子莫屬,你若是嫁給他就是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 景繡神色震驚,他這是在勸她和南宮玨在一起? 他是瘋了嗎,她和南宮玨是兄妹??! 景天嵐警惕地看了外面一眼,起身來到她身邊坐下,聲音壓低,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司馬濬他和東旗皇后以及太子司馬峻嶸都不和,日后就算回了東旗也不一定有出頭之日。往好了想,就算他能躲的過所有的明槍暗箭,就算他再怎么厲害,他也只是個王爺,你也只能是個王妃……” 景繡心里像是被一團亂麻纏繞著,心掙扎著撲通撲通的亂跳著,難道她根本不是良妃和崇明帝的女兒? 景天嵐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見她臉色變換不定,只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說道:“你是我的女兒,我只想你過的好而已,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為父的話,想清楚到底要怎么選擇?” 景繡勉強鎮定下來,壓下心頭的雜亂,訥訥地說道:“可是五皇子他和七公主……” 話沒說完景天嵐就打斷了她,笑的高深莫測完全不以為意,“只要你改變主意,為父自然幫你,你什么都不用擔心!” 景繡猶豫不決,囁嚅著唇說道:“你讓我想想,我太亂了現在……” 景天嵐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溫聲道:“不急,你慢慢想,好好想想為父剛才說過的話,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知道做出什么選擇才是最明智的?!?/br> 說著就起身,最后叮囑她道:“濬王這個人高深莫測,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心思十分深沉可怕,待會兒若是他問起你為父跟你說了什么,你可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不然為父擔心他會對你不利,你可明白?” 景繡仿佛被他嚇到了般,臉色煞白,扶著桌子站起身來,驚魂不定地點點頭,“我……我知道了?!?/br> 景天嵐滿意的點頭離去。 景繡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無法回過神來,要么就是景天嵐瘋了,要么就是他們搞錯了,其實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五公主…… 一想到這里,她渾身就像被潑了桶冰水一樣,寒冷刺骨,父皇可能不是她的父皇,哥哥可能不是她的哥哥…… 如果是這樣的話老天爺未免也太殘忍了,得到后又失去遠遠比從來沒有得到要痛苦的多。 司馬濬遠遠的就看到她雙手支撐著桌子站著,好像離開了桌子的支撐隨時都能倒下去一樣。忙大步走過來,離的近了才發現她臉色煞白,嘴唇毫無血色。 他心里一緊,轉過她的身子,看著她茫然無措的眼睛,柔聲問道:“告訴我他跟你說什么了?” 景繡紅著眼眶,雙眼朦朧地看著他,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起來,“司馬濬,我冷……” 司馬濬還反應不過來,她已經撲進他的懷里,雙臂緊緊地環著他精壯的腰身,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 “我冷……”景繡牙齒打顫,聲線顫抖地喃喃道。 司馬濬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入手的冰涼讓他指間一顫,忙緊緊地抱住她,騰出一只手向腰后去摸她的雙手,發現她的手比臉還要涼。神色一緊,彎腰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急匆匆的將她抱回房間。 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拿過被子將她裹住,用手去暖她的臉,見她眼眶紅紅的雙眼呆滯無神,他心疼的不得了。 直到感覺她顫抖地沒那么厲害了,臉上的溫度也沒那么冰涼了,才柔聲問道:“乖,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景天嵐跟你說了什么?” 景繡回過神來,看著他哇的大聲哭了出來,然后抬起身子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他,司馬濬的肩膀上很快就濕了碗大的一片。 司馬濬一只手緊緊地擁著她,一只手輕柔地不停地順著她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哄道:“乖,我在這里……” 過了好一會兒景繡才停下哭泣,從他懷里出來,默默地發呆。 司馬濬也不著急,無聲地坐著,琥珀色的雙眸之中卻充滿了擔憂之色。 過了好一會兒景繡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向他,鼻音重重地說道:“司馬濬,我不是父皇和良妃的女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