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景繡疑惑道:“可他認識你……” 司馬濬頓住腳,轉身面色冰冷地看著她。 景繡不知道一個孩子身上怎么會有如此懾人的氣勢,下意識地住了嘴。 司馬濬抬手觸摸自己的左半邊臉,臉上神色閃過一絲哀傷,因為這張臉這個天下還有誰不認識他司馬濬! 景繡雖然低著頭卻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哀傷氣息,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看到他摸著臉神色哀傷的樣子,心里瞬間就明白過來,是因為他的臉剛才那個人才認出他的! “對不起,我……”她剛才不應該多嘴的。 司馬濬看著她水靈靈的小臉上閃過的懊惱和后悔,神色漸漸緩和,“以后別亂跑,乖乖跟著我!” “嗯?!本袄C點頭,如今他是她的衣食父母,她一定會乖乖跟著他的。 一陣風吹來,景繡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司馬濬眉頭皺了皺,“回廂房去吧!” 景繡剛回到廂房,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敲門聲響起。以為是司馬濬,她毫不猶豫地開了門。 “小丫頭,我是來道歉的,這是給你的!”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南宮玨,舉著一個托盤站在門外,滿臉輕快又不失真誠地說道。 景繡沒想到會是他,眼里略過一絲驚訝,看向托盤,里面是一件嶄新的青色衣服。絲毫不客氣地踮起腳雙手接過來,“謝謝!” 她除了身上的這身衣服,就剩原本的那套單薄的舊衣了,穿在身上應該會冷吧!有了這套衣服,以后就可以和身上這一套輪著穿了。 而且人家好心來道歉,她拒絕了也不好! 聽著她清脆的一聲“謝謝”,南宮玨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頭,“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退出了門外并細心的關上了門,景繡皺了皺眉,等她?等她做什么? 換好衣服,又拿過干毛巾擦了擦頭發重新梳了一下,然后打開門,南宮玨果然還在外面。 聽到開門聲,南宮玨轉身看過來,剛才穿著粉衣的小丫頭整個人呆萌可愛,楚楚動人。如今換上這身青衣顯得整個人清麗脫俗,氣質如蘭,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尤其是那雙清瞳那么的懾人心魄,身在皇室他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 只是,此刻覺得通通不如眼前這個初見的小女孩兒! “你等我有事?”景繡走上前仰頭看著他疑惑道。 南宮玨回過神來,耳根微微發紅。想到自己的來意,笑嘻嘻地道:“小丫頭,待在這破寺廟里有什么意思,我們去后山玩吧,捉野雞烤了來吃怎么樣?” 河邊不遠處就是后山,景繡今天看見過,山清水秀,風景秀麗。她有點心動,但……跟著一個陌生人去不太好吧? 看出她眼中的猶豫和警惕,南宮玨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失笑道:“放心,我不是壞人!” 只是想向她了解一些小事而已。 司馬濬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隔開南宮玨與景繡,低頭看著她,“想去?” 景繡看到他的臉上帶了半截銀色面具,顯得整個人更加的清冷,充滿期待地點點頭。 司馬濬看著她如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面上閃過一絲笑意,牽起她的手往后山而去。 南宮玨愣了一瞬,趕忙跟了上去,“哎,你們等等我啊,人多才熱鬧嘛……” 到了后山,司馬濬和景繡坐在一汪清泉邊的石頭上看風景,南宮玨一個人不亦樂乎地捉野雞,清理野雞最后生火烤野雞…… 景繡看著司馬濬,躊躇半天才鼓起勇氣道:“少爺,你可不可以讓我把把脈?” 司馬濬震驚地看著她,“你今年多大?” “五歲?!?/br> 他神色復雜地審視著她,他剛救下她時,她臉色蠟黃,一身破舊衣裳,他原本以為她只是個貧窮人家的孩子??删褪沁@樣一個貧窮人家的孩子,舉手投足間有著成人的影子,五歲會識字會游泳,還會把脈嗎? 景繡對他眼中的狐疑和審視視而不見,大著膽子走向他,摸向他的手腕,細細地把起脈來。 司馬濬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并沒有阻止。 好一會兒過去,景繡才松開手,面色凝重地看著他,“你的臉是中毒了?” 她之所以問他,是因為她知道像他這樣的富家子弟,出個小毛病都要醫生丫鬟成群伺候的,不可能不被查出來! 司馬濬面色一白,果然…… 他神色痛苦地捂著發疼的心口,他一直不愿相信,從來不敢找太醫驗證自己的猜測,因為他怕聽到的答案讓他難以接受。 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還是從一個被他無意中救回來的小丫頭口中說了出來…… 他看著景繡,一個孩子啊,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沒有理由騙自己!那么,他真的是中毒了,中了最親近之人的毒! “你……怎么了?”景繡見他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擊一樣,心里不禁想,難道他還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題外話------ 賣萌打滾,求收藏,求評論,么么噠~ ☆、第7章:后山,人小鬼大 南宮玨遠遠地朝他們投來一眼,眼睛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叉起正在火上烤著的野雞,咋咋忽忽地跑過去,伸到司馬濬面前,“聞聞看,香不香?” 見司馬濬轉身躲開,他又伸到景繡面前,“小丫頭,聞聞看香不香?” 景繡敷衍地用鼻子嗅了嗅,“香!” 南宮玨得意地沖著司馬濬的后腦勺作了個伸舌頭的動作,拉起景繡,“走,陪我一塊兒去烤!” 景繡雖然滿肚子疑惑,但也知道以司馬濬的性子不會跟她多說什么,此刻的他應該需要一個人靜靜吧!于是她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南宮玨去了火堆旁。 “我叫王玉,你叫什么?”南宮玨一邊將手上的野雞重新放到火上烤一邊狀似隨意的問道。 景繡滿腦子都是司馬濬中毒的事情,心不在焉地答道:“我叫繡兒?!?/br> “繡兒……”南宮玨輕聲咀嚼著,抬頭看著她笑道:“很好聽!” “謝謝!” “你家小王爺是有什么心事嗎?”南宮玨“擔憂”地看著司馬濬問道。 “不知道……你剛才說什么?”景繡猛的抬起頭,指著司馬濬的方向,看著南宮玨一字一頓地問道:“小王爺?” 南宮玨眼里閃過一絲詫異,試探地看著她,“是啊,司馬濬是東旗國皇上的胞弟瑞親王唯一的孩子同時又是嫡子,五歲就繼承了他父王的王位了?!?/br> 景繡震驚地看向遠處的司馬濬,她一直以為他是什么普通的高門大戶子弟,沒想到他竟然是皇室子弟! 那么……如此貴重的身份,誰有那個膽子給他下毒? 南宮玨說完審視地看著她,“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景繡搖搖頭,視線依舊停留在遠處的司馬濬身上,淡淡地敘述道:“我是他幾天前剛救回來的,如果不是你,我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br> 原來是這樣…… 看來很多事情她是不會知道了,南宮玨的心里劃過一抹失落。 過了一會兒兩人用樹枝叉著烤好的野雞來到司馬濬身邊,景繡將一個野雞腿撕下來遞給他,見他雖然面色猶豫但還是接了過去,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 愿意吃東西就說明沒什么事,她自己也撕了個雞腿下來,將剩下的遞到南宮玨面前,語氣慷慨地說道:“這些都給你了!” 南宮玨嘴角抽了抽,這一只野雞也就那么一點大,去掉最有rou的兩個雞腿,剩下的哪還有什么rou? 但他還是接了過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三個人默不作聲地吃著,景繡時不時地去看司馬濬,見他此刻早已經恢復了一慣的清冷神色,動作優雅的一口一口的吃著雞腿,仿佛剛才的他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景繡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些古裝劇,高門大戶,皇宮大院,處處都是勾心斗角,誣陷暗害,甚至手足相殘。司馬濬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難怪能夠如此之快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也難怪會有這樣清冷而又沉穩的性子。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讓她這個有著25年生活經驗死過一次的人都看不懂他。 那么,他身上的毒會不會是他親近之人所下?從他的脈象來看這毒前前后后下了很多次,時間跨度長達三年之久了。如果不是親近之人,怎么會在有機會下毒的同時又不引起司馬濬和他身邊人的懷疑? 不,不對!剛才他的反應雖然震驚卻也有著一絲“果然如此”的心痛,他不是毫無懷疑的,而且直覺告訴她,他知道那個下毒的人是誰! 可是,她不懂,對方既然能對他下毒,為什么不干脆下足以致命的毒藥,反而選擇這種需要長時間下毒并且不會引起任何身體不適的毀容毒? 南宮玨的視線在景繡和司馬濬身上來回切換,他想要弄清楚他們二人之前到底說了什么,才讓司馬濬流露出那樣的神色? 可是司馬濬半邊臉被面具遮住,另外半邊臉又毫無表情,他什么都看不出來。 他只有把視線放到景繡身上,只見她總是偷偷抬眼去看司馬濬,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心里失笑,到底還是個單純的孩子,有什么心事全都表現在了臉上,一眼就能讓人看透。 眼里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南宮玨上前趴在景繡的耳邊故作驚訝地問道:“繡兒,你不會是喜歡上你家少爺了吧?” 然而他的聲音并不算小,景繡和司馬濬都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彼此,景繡倒是沒什么感覺,轉頭瞪了南宮玨一眼,“少爺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起初只對他有感激之情,如今又多了幾分憐惜,幾分好奇而已。她可是個有著25歲靈魂的成年女子,怎么會對一個小孩子有什么想法?這個王玉真的是人小鬼大,什么都想得出來! 南宮玨生平第一次被人瞪了,竟然感覺還不賴。摸了摸她的頭,開玩笑道:“那就好,你以后可是要嫁給我的,怎么能喜歡別人?!” 景繡無語了半晌,果然跟個孩子沒法溝通,相比較來說,她還是覺得司馬濬的成熟比較合她心意。 司馬濬的目光落在南宮玨放在景繡頭上的那只手上,手中吃了沒幾口的野雞腿精準無誤地扔了過去。 “啊——”景繡聽到一聲痛呼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么事就已經被司馬濬牽著向山下走去。 “喂,你們等等我——”南宮玨捂著那只被野雞腿砸中的手追在了后面。 司馬濬牽著景繡直接進了她住的西廂房內,南宮玨在外面敲了半天門見沒人理睬最后無趣地離開了。 “怎么學會的把脈?”南宮玨走后,司馬濬目光灼灼地看著景繡問道。 景繡不知道怎么解釋,只好低著頭撒謊道:“我跟娘住的地方附近一個老爺爺教我的……” “你不是說你沒有親人嗎?” “有人追殺我和娘,娘她從懸崖上摔下去了……”想到蕓娘,景繡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 司馬濬沉默了幾秒,沒有再追問她的身世。伸手摸上臉上的面具:“你可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有辦法醫治嗎?” ------題外話------ 發現還是開學好啊~ ☆、第8章:誘哄,他的母妃 景繡搖了搖頭,苦著臉小聲道:“這個……我只會一點點醫術?!辈幌肟吹剿纳袂?,她立馬又補充道:“不過,如果給我時間的話,或許可以!” 現代的醫術畢竟和古代的不一樣,有可能一些藥材的名稱乃至藥性都會有不同,她需要時間去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