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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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梁的眼睛往外突,血管暴起。 趙四海放下照片,“你恨你的前妻,恨不得殺了她,你也那么做了,她根本沒有和那個男人去其他城市生活,而是死在了你的手里?!?/br> 他見張梁沒有動靜,就刻意的嘲笑,“兄弟,你可真逗,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還好意思怪別人?!?/br> 這話很有效果。 張梁面部猙獰,失控的咆哮,“那個賤人該死!她該死!” 趙四海拉開椅子坐下來,朝后知后覺的張梁抬抬下巴,“繼續啊?!?/br> 審訊室里陷入死寂。 趙四??匆谎凼謾C,“凌晨四點了,再過會兒天就大亮了,我看你挺不待見我的,你早點說完就不用看到我這張臉,我也能早點交差,皆大歡喜?!?/br> 張梁顴骨的傷口往下淌血,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片刻后頹然的垮下肩膀。 八年前,張梁還是隊長。 干警察這一行日夜顛倒,又很不安全,加班是常有的事,張梁知道自己虧欠妻子何梅,就盡全力對她好,能給的都給了,只是希望她能夠包容,諒解。 可何梅卻背叛了他。 有一天,張梁結束工作回家,滿心歡喜的想告訴何梅,自己領了一筆獎金,問她想要什么,她來一句“我們離婚吧”。 在張梁的逼問之下,何梅坦白自己跟別人在一起了,她想要的,對方都能給。 張梁打了何梅一巴掌,怪她不忠,罵她是個賤|人。 何梅跟他鬧,驚動了周圍的鄰居。 那時候張梁接到派出所的電話,有緊急任務,他不得不離開家,想著回來再跟何梅算賬。 張梁執行任務時因為何梅心不在焉,一條腿受傷了,他出院后回家,發現何梅不知所蹤,上頭又要他退到二線。 工作跟生活的兩座堡壘突然全部瓦解了。 張梁把一切過錯都推到何梅身上,不是她的背叛,他不會受傷,也就不會丟失前途。 幾個月后,張梁查到何梅的消息,他什么都毀了,不可能放過她,讓她跟別的男人幸福生活下去。 張梁跟蹤何梅,將她殺害埋尸。 接下來的八年,埋尸點雜草叢生。 張梁都過的很不如意,他不是擔心東窗事發,而是舊疾的折磨讓他失去斗志,越來越挫敗,再也找不回曾經的自己。 五月二十六號晚上,張梁開車經過松寧路,舊疾發作,他疼痛難忍,只好將車開進荒廢的樹林里,想靠著椅背歇歇,等疼痛緩解點再走。 沒過多久,張梁看到一個人影從車旁過去,一頭又黑又密的長發披在肩后,長度及腰,他誤認為是何梅,那種積壓在內心的恨意瞬間沖了出來。 張梁拖著那條殘腿將死者馮月拖到工廠里,隨便撿了地上的繩子將她吊在半空,看著她垂死掙扎,為的是給這些年茍延殘喘的自己一點慰藉。 那一刻,在張梁眼里,馮月就是何梅。 張梁清醒后知道自己錯殺了人,他卻沒有悔意,因為在他看來,一個身上多處有家庭主婦特征的女人大晚上的不在家待著,卻跑來荒郊野外,手里還提著飯盒,除了是跟哪個男的偷情,沒有別的可能。 不忠的女人都該死,這是張梁經過背叛后的觀點。 張梁回到車里,等腿上的疼痛過去就開車回家,擔心自己形跡敗露,他在兩個多小時后原路返回工廠毀尸滅跡。 維維就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趙四海拿出桌上的另一張照片,“死者石榴,也就是馮月,她那天出現在工廠附近,不是跟哪個男的私會,是為了給一個叫維維的女孩送飯,就是目擊證人?!?/br> 張梁呆住了。 “就是你現在心里猜想的那樣,你確實殺了一個無辜可憐的女人?!?/br> 趙四海將馮月的人生說給張梁聽,說完就起身出去。 抓了兇手不是結束,是才剛開始,后面還有一堆繁瑣枯燥的工作要做。 趙四海喝幾杯濃茶提提神,天亮后就去醫院。 上午快十點的時候,封北醒了,他的眼睛在病房里掃動,沒看到想看的人,去哪兒了?還以為睜開眼睛就能看到。 “封隊,你跟小高干脆結拜算了?!?/br> 趙四海剝著橘子,“上回他低血糖暈倒,你撞破頭,滿臉是血,這回你受傷,他倒水摔碎玻璃杯,還用手去抓,扎的跟刺猬一樣?!?/br> 這話里有夸張的成分,不多,玻璃碎片多尖啊,手是rou長的,不是鋼鐵,直接去抓,結果可想而知有多慘烈。 偏偏高燃傷的還是右手,吃飯拿筷子估計都費勁,要吃一點苦頭了。 封北躺不住了。 趙四??此饋?,趕緊上前說,“封隊,你是要撒尿還是怎么著?” 封北的氣息微喘,臉上一點血絲都沒有,“小高人呢?” “那孩子昨晚一直在醫院里守著?!壁w四海說,“清早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說家里有事,請假兩天,我看他那樣子,情緒很低落,猜想他家里的事應該挺嚴重的,就批準了,讓他回來寫份報告?!?/br> 封北更躺不住了,他不顧趙四海的阻攔下床。 趙四海丟掉橘子把人扶住,“封隊,你這是要干什么?” 封北說要出院。 趙四海一臉“開什么玩笑”的表情,“出院?封隊,你剛做完手術,只能在醫院里養傷,出什么院???” 封北將趙四海的手揮開,這個動作牽動到了背部的傷口,胸口的肋骨也疼,他的眉頭皺緊,臉色發青,“我有急事?!?/br> 趙四海搞不明白封隊干嘛這么堅持,“還能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 封北說,“有?!?/br> 趙四海張張嘴吧,說不出話來,懵了,比性命更重要的……那是什么? “小趙,醫院這邊你幫我說一聲,我處理完私事就回來?!狈獗背粤Φ膿Q上衣服走出病房。 趙四海反應過來,趕緊追上他,“封隊,你要去哪兒???我開車送你過去吧?!?/br> 封北邊走邊把手機開機,發現沒電了,就將手機捏緊,骨節泛白,他答應了高燃,說要一起回去,不能讓高燃一個人面對那種難堪崩潰的局面。 那樣對他太殘忍了,封北心疼。 趙四海跟著封北下電梯,真不放心他一個人走,半路上倒在哪兒太危險了。 封北在趙四海的嘮叨下答應讓他送自己。 趙四海一聽目的地是y市,聲音拔高,“什么?y市?開車最少也要六七個小時才能到,封隊,你現在的情況能吃得消嗎?” 封北不耐煩,“快點走?!?/br> 他又說,“先去我家,我換一身干凈點的衣服?!笔謾C也要換個電池,還不知道能不能進高燃家的大門。 雖然這樣的局面在意料之中,也知道是在今天發生,但封北的狀態卻很糟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要是高燃被高建軍打,他這副身體,都不能及時去擋。 封北抹把臉,“走吧?!?/br> 趙四海動動嘴皮子,他嘆口氣,手搓搓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通宵熬夜的開長途車,載的是個傷患。 車子上高速,趙四海跟封北匯報案情。 封北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聲,突然來一句,“小高走時,手上的傷處理過了?” 趙四海說包傷了,“皮外傷,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精力旺盛,傷口好得快?!?/br> 車里靜了下來。 封北闔著眼皮,鼻梁,左下顎有淤青,前幾天撞玻璃把額角撞傷,縫了針,傷口才好一點又破了,他的氣色很差,身上還散發著一種焦慮暴躁,恐慌不安的氣息。 趙四海想不通,封隊不顧身上的傷,這么火急火燎的回y市,到底是為的什么事,他一個正處在熱戀中的人都沒這樣失控過。 y市…… 趙四海咦了聲,封隊以前好像在y市市局跟縣公安局待過,這么說起來,倆人是老鄉啊。 “封隊,小高也是y市人,封隊?” 封北昏睡了過去。 車在在傍晚抵達y市,封北讓趙四海把車停在路邊,他打車去了高燃家。 站在樓底下,封北又不著急了,他坐在樹底下的長椅上,抬手擦了把臉上的冷汗,拿出手機打給高燃。 那頭提示已關機。 封北把手機揣進口袋里,他坐了會兒,起身走進樓道里,踩著樓梯一層層往上爬。 幾樓來著?封北邊爬邊思索,四樓。 這小區地段不錯,算是物美價廉,唯一的缺點就是樓層都不高,沒裝電梯。 封北在三樓停下來,背后的衣服滲出一塊血紅色,他粗聲喘息,抓著樓梯扶手繼續上樓梯。 一層樓花了好幾分鐘才爬上去,封北又一次撥打高燃的號碼,還是關機,他抿著蒼白的薄唇抬手按門鈴。 里面傳出劉秀的聲音,“你是哪個?” 封北說是物業。 劉秀把門打開,看到門口的人不是物業,是封北,立刻就要關門。 封北伸手擋住門框,“阿姨,我……” 劉秀頭發凌亂,臉上有淚痕,她用哭過的眼睛瞪著封北,像是在瞪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你給我走,我們家不歡迎你!” 封北手上用力,門被他推開,他一個闊步邁進。 劉秀生怕房里的兒子發現封北來了,家里剛消停點又要鬧,她發了瘋,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把封北推出去。 封北渾身上下有好幾處傷,直接被推的后退幾步跌坐在地,門在他面前關上了,他手撐著地想站起來,卻使不上力。 “媽的?!?/br> 封北猩紅著眼看緊閉的大門,他心煩氣躁,抖著手拿出煙跟打火機,點半天才點燃。 一縷縷的煙霧繚繞著,封北的思緒往后退,退到五年前。 狹窄潮濕的巷子里,少年向封北伸出手,干凈稚氣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他說,“我叫高燃,燃燒的燃?!?/br> 封北的思緒又往前推,推到五年后,會議室里,青澀稚嫩褪去,變得挺拔英俊的青年緊緊盯著他,說出跟五年前相同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