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夢，不是幻覺，他扣相框時的觸感是真實的。

    那是怎么回事？

    高燃抓抓頭發, 臥槽，這事有問題。

    當時他扣下相框出去打電話，在那期間沒注意帥帥跟蔣翔在哪個位置，做的什么。

    可是帥帥沒有動機啊。

    蔣翔呢？難道是他在扯謊？為什么？照片不能給人看？

    不對啊。

    如果真是那樣，蔣翔第一次帶他們進房間的時候會，就會將相框拿走。

    高燃的眼皮一跳。

    第一次看房間那會兒，桌上有相框嗎？

    媽的，記不起來了！

    高燃閉了閉眼睛，腦子里漸漸浮現出一對年輕夫妻跟小孩的模樣。

    還有那一大片茂密的樹林。

    賈帥拿著書進來，“高燃，你怎么了？”

    高燃回神，“沒什么?！?/br>
    賈帥的目光里有探究，“你說的相框……”

    “就是一玩笑?！?/br>
    高燃敏感的察覺事情不簡單，不能把帥帥拽進來，沒有用處，只會讓他跟自己一樣煩惱。

    他穿上棉外套往門口跑，“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br>
    賈帥放下書的動作一頓，側頭說，“外面在下……”

    門口已經沒了人影。

    賈帥輕抿嘴，剩下兩個字從他的齒間溢出，“大雪?！?/br>
    小區在繁華的地段，交通購物都非常方便。

    高燃出前門左拐就找到了商店，他撥通電話，“哥，是我?！?/br>
    那頭的封北一看陌生號碼，就兇巴巴的問，“你又跑哪兒去了？”

    收銀臺的小jiejie看了過來，像是在看一個離家出走，被家長訓斥的小孩子。

    高燃尷尬的背過去，小聲說，“我跟帥帥在同學家里玩兒?！?/br>
    封北問道，“晚上不回來？”

    高燃嗯吶，“雪下的太大了，外面好冷，適合通宵打游戲?！?/br>
    封北的面部抽搐，這兩者之間有個屁關系。

    他戲謔，“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

    高燃說，“不是，有別的事兒?！?/br>
    封北的心往嗓子眼提，嗓音低沉，“怎么了？闖禍了？”

    “沒，我怎么可能闖禍?！?/br>
    高燃的鞋尖蹭蹭地面，“小北哥，我聽到楊警官的聲音了，你是不是有事??？”

    封北說，“剛才在開會?！?/br>
    高燃啊了聲，“那你先忙吧?！?/br>
    封北沒好氣的吼，“你電話都過來了，我還能靜下心來工作嗎？”

    高燃怔住了。

    封北手心冒汗，“喂？”

    高燃應聲，“哎?！?/br>
    封北吐出一口氣，還好沒把人嚇著，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收場。

    他轉而又上火，就這遲鈍樣兒，自己早晚要被氣出內傷。

    高燃喊了聲，“小北哥?！?/br>
    封北的喉結滾了滾，“說?！?/br>
    高燃把相框的事說了，“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封北不答反問，意味不明，“你那個發小不是跟你在一塊兒嗎？怎么不跟他討論？”

    高燃咕噥了句。

    封北說，“喉嚨里咕嚕嚕什么，大點聲?！?/br>
    高燃來氣，“我說我也不知道！”

    封北呵笑出聲。

    高燃的臉莫名發燙，“笑什么笑，你還沒幫我分析呢?！?/br>
    封北唇邊的笑意不減，“兩種可能，一，有人裝鬼，二，有鬼裝人?！?/br>
    高燃頭皮一麻，“cao，你以前可是跟我打過包票，說要是有鬼，你就跟我姓的！”

    封北認命的想，封字都倒過來了，我還怕跟你姓？

    “瞎叫什么，冷靜點?！?/br>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鬼！”

    高燃深呼吸，躲開小jiejie的打量，真是的，這個點怎么沒人來買東西啊，他的存在感根本降不下來。

    “先不說是哪種可能，為什么會被我看到？”

    封北懶懶的說，“你可愛唄?！?/br>
    高燃翻白眼，“能不能正經點？”

    封北啪嗒按動打火機，“同樣有兩種可能，一，對方知道你跟我的關系，想通過你再找上我，想讓我查出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這通電話來說，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二，你自身有什么東西招惹到了……”

    高燃打斷男人，“肯定是一?！?/br>
    封北忍俊不禁。

    要是能時刻都把小混蛋帶在身邊就好了，消除疲勞提神的作用比風油精管用百倍。

    高燃又喊，“小北哥?！?/br>
    封北聽著身心舒坦，“嗯，在呢?！?/br>
    高燃猶豫了會兒問，“你爸媽是在你多大的時候離異的??？”

    封北停下把玩打火機的動作，“怎么問起這個？”

    高燃忙解釋，“隨便問問，要是你不想說，那就算了?！?/br>
    封北說，“挺小的時候?！?/br>
    高燃問道，“那你想他們嗎？”

    封北嗤笑，“想他們？我吃飽了撐的？”

    他輕描淡寫，“我不能自力更生前都吃的百家飯，給一口吃一口，給一碗吃一碗?！?/br>
    高燃問，“不給呢？”

    封北說，“餓著，餓狠了就吞口水，能撐一撐?！?/br>
    高燃沒了聲音。

    封北冷漠道，“這些年他們沒有管過我的死活，我也沒那個閑心去想他們過的怎么樣，各過各的吧?！?/br>
    高燃疑惑的說，“那你大爺呢？他把房子轉給你了，對你很照顧的吧?！?/br>
    封北說，“房子是我拿命換來的?！?/br>
    高燃半響才發出聲音，“我沒有聽你說過?！?/br>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br>
    封北說，“我救過他兒子的命，親戚跟村里人常掛在嘴邊說，他覺得他們一家都欠我，炒股發達后搬去市里，老房子就沒用了，給我正合適?！?/br>
    高燃心里有些不好受。

    之前高燃以為小北哥的大爺是他唯一的親人，原來還有這件事在里面。

    摻雜了別的東西，本質上就不一樣了。

    封北知道少年心里所想，“自己的孩子跟親戚的孩子不可能擺在一個水平線上，這是普遍現象?！?/br>
    高燃一個激靈，這就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那如果當做親生的孩子對待呢？”

    封北笑道，“通常情況下，對于你說的現象，按照正常邏輯推理，不是報恩，就是贖罪?！?/br>
    他以兄長的口吻說，“高燃，你記著，每個人做每件事的背后都有一個目的?！?/br>
    高燃整理了一下思緒，“那你對我這么好，目的是什么？”

    封北的神經末梢因為前半句話抖了抖，“我對你好？”

    高燃想也不想的說，“好啊?！?/br>
    封北克制著激動的情緒，“都好在哪兒？”

    高燃撓撓臉，難為情的說，“你不是很忙嗎？下回再說下回再說?！?/br>
    害羞了。

    封北雖然失望，卻沒逼迫，“行吧，下回再說?！?/br>
    高燃想起來還有個問題沒得到回答，“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