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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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響起抽氣聲。 警方趕過去的時候,現場沒有被破壞,可是死者家的門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紋,身上沒有掙扎過的痕跡,院里也沒有采取到除她以外的鞋印。 又是一起完美犯罪,一切推理手法都無用武之地。 曹世原看著大屏幕上的死者照片,“死者陳莉最近才談的對象,兩個人一有時間就在外面約會?!?/br> “兇手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犯案,說明熟悉那片居民區的地形,甚至是居民們的家庭內部情況,想了解死者的行蹤并不難,于是就在她出門后找機會進入她家,等她約完會回來殺人,再銷毀留下的痕跡離開?!?/br> 會議室里只有曹世原的聲音,他剝開糖紙吃了一顆糖,“兇手可能跟死者有過節,也有可能只是無意間碰到了她,就很隨意的挑中她作為第四個目標?!?/br> 楊志見頭兒沒表態,就提問道,“就這樣?” “只是推測?!?/br> 曹世原的嘴里多了糖果,聲音模糊幾分,“查查死者的社會關系就能知道個大概?!?/br> 會議在封北發話后結束,大家分頭行事,一部分去一家一家的調查,問問這幾天有沒有看到陌生人在附近出沒。 一部分去查死者所在的工廠走訪,查她的社會關系。 楊志再次見到死者的男朋友是在他家里。 王鵬得知對象的死訊,起初不敢置信,后來就紅著眼睛破口大罵,“我認得你,昨晚你不是在四處巡邏嗎?你是干什么吃的?” 楊志心里頭也不好受,一想到兇手當時離自己那么近,他就很郁悶,“冷靜點?!?/br> 王鵬瞪著眼珠子,兇神惡煞,“放你|媽|的狗|屁,死的是我對象,你要我怎么冷靜?” 楊志變了臉色,干脆等人發泄完了再談。 王鵬抄起一條板凳砸出去,他在堂屋來來回回的走動,蹲下來抱頭痛哭,不止是悲憤,還有極度的恐懼。 警察在巷子里巡邏,兇手都能殺人,太無法無天了,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想殺誰就殺誰。 假如兇手選的不是陳莉,而是他,那他就跟陳莉對換,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尸體了。 昨晚還在一起親|熱,分開前更是約好了今晚見,怎么就死了呢? 王鵬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會不會是陳莉以前跟那個兇手有什么過節,對方才把她給殺了?我不會被她連累吧? 想到這里,王鵬不可抑制的發抖,悲憤一點點減弱,恐懼以可怕的速度增加,他|媽|的,早知道就不跟那個女的好了! 王鵬猛地站起來,青筋暴跳,“你們什么時候能抓到兇手?” 楊志捕捉到王鵬的情緒變化,不禁有些唏噓,剛才還為對方的死難過,短暫的一兩分鐘后就只想著自己的安危,生怕被牽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楊志拿出記事本跟筆,“我來找你問情況,就是為了盡快破案?!?/br> 王鵬抹了把臉 ,又蹲下來靠著門,沒好氣的說,“我跟陳莉一個月前才好上,平時見了面就是約會,別的什么都不知道?!?/br> 楊志嘆口氣,“王先生,我們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現在能做的就是將兇犯繩之以法,你端正態度,你配合一下,我也好早點收工?!?/br> 王鵬朝地上吐口痰,不作聲了。 楊志知道對方被說通,他就進入正題,“你跟死者是怎么認識的?” 王鵬說,“一個廠里干活,自然就認識了?!?/br> 楊志邊做記錄邊問,“那這么說,你們是日久生情?” 王鵬張口就罵,“日個屁,老子還沒跟她睡過!” “……” 楊志看了眼地上的男人,還能這么理解? 王鵬被看的臉越來越紅,眼神不自在的躲閃了會兒就垂下眼皮,“陳莉身材好,會穿衣服,廠里不少人都對她有意思,我跟人打賭,一個禮拜內把她搞到手?!?/br> “結果沒要一個禮拜,五天,就五天!” 他伸出三根手指,言語里帶著炫耀,頗有作為男人的得意,“我帶她回來過,我爸媽不喜歡她,覺得她看起來作風不檢點,其實她是個處,沒談過對象,我是她第一個男人。 楊志甩甩水筆繼續記錄,看來陳莉的感情生活不復雜,他又問了幾個問題,王鵬都回答了。 似乎是想明白了,態度好了不少。 楊志回想昨晚的一幕,死者是個要面子的人,他問王鵬,“死者生前下班以后除了跟你約會,還有什么活動?” 王鵬擤一把鼻涕,“都說了我跟她沒聊到其他地兒去,她的情況我不清楚,我要是事先清楚她跟人結過怨,怎么可能還跟她好,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楊志一個沒接觸過感情的老光棍,聽到這番話,都覺得有點過了,臨走前說了句,“王先生,死者為大?!?/br> 王鵬跟個被人拎住脖子的公雞似的。 這起案子打亂了鄭局他老人家的計劃,原本是想跟老友去釣魚的,現在人在辦公室里,一時大意喝了口剛泡的茶,燙著了,疼的他眼冒金星。 封北跟曹世原前后被叫過來,被鄭局噴了一臉口水。 鄭局敲桌子,胸口大幅度的起伏,“這個月的第二起,不對,半個月的第二起!” 封北一言不發的抽煙,曹世原面無表情的吃糖。 鄭局看看他倆,那火蹭蹭上漲,頭頂都要冒煙了,“一個個都聾了?啞巴了?說話!” 封北夾開煙走過來,對著桌上的煙灰缸彈彈煙灰,“鄭局,您老人家有高血壓,注意著點身體,明年就要退休了?!?/br> 鄭局把敲改為拍,桌上的東西被震的一蹦老高,“這7.12的連環兇殺案不破,我還退個屁休!” 封北的面部肌rou抽動。 鄭局問道,“你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嗎?” 封北說,“還沒有?!?/br> 鄭局背著手在辦公桌前踱步,“跟上次的案子一樣,又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兇手是怎么辦到的?別到最后給我來一個冤鬼復仇這種騙騙傻子的結論!” 封北口鼻噴煙,世上哪兒來的鬼,都是些裝神弄鬼的人罷了。 鄭局喘口氣調整下氣息,“小曹,你的想法呢?” 曹世原半搭著眼皮,漫不經心道,“兩種猜測,一,兇手是天元飯店爛尾樓的受害者,二,天元飯店就是個煙|霧|彈?!?/br> 鄭局問他,“說跟不說有區別嗎?” 曹世原說,“區別不大?!?/br> 鄭局頭疼,倒了兩粒藥就著唾液咽了下去。 辦公室里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無形的壓抑,如同巨石壓在三人的心口。 兇手就在縣城里面,也許他們早就見過了,只是沒有發覺。 . 第二節 課下課,高燃跟著大隊伍晃蕩著往教室走。 賈帥穿過人群走到高燃身邊,壓低聲音說,“昨晚有個女的被殺了?!?/br> 周圍鬧哄哄的,高燃一下子沒聽清,“你說什么?” 賈帥重復了一遍,說是那女的跟他家離的不算遠,清早聽見了警車的聲音,上學前也聽大伯二伯上家里來議論過,“死在自家的院里,頸部動脈被割斷了?!?/br> 高燃臉上的血色瞬間就沒了大半,第四個了,有警察巡邏,兇犯還能作案,智商恐怕不止180,要往200以上走。 有學生從旁邊經過,嘈雜的很,沒法聊天,賈帥把高燃拉到cao場西邊,遠離隊伍。 高燃突然一個激靈,一把抓住賈帥的手臂,“帥帥,那晚我們從學校出來,我感覺有人在跟著我們,搞不好就是那個殺人犯!” 他激動的說,“那家伙殺人沒有原因,就是隨機挑一個殺掉,太可怕了,在人沒抓到前,根本沒法防啊?!?/br> 賈帥抽出手臂,“哪個?” 高燃頓住,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賈帥一一收進眼底,平淡的說,“你不方便就別說,我不是很感興趣?!?/br> 高燃不好意思的抓抓后頸,“其實也沒什么,我猜兇手跟松于路犯案的那個是同一個人?!?/br> 賈帥還是那個語氣,事不關己的漠然,“是嗎?” 高燃嗯嗯,“死法一樣?!?/br> 賈帥清俊的臉上浮現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嚴肅,“高燃,你只是一個學生?!?/br> 高燃知道他的意思,撇撇嘴反駁,“我又沒因為案子的事耽誤作業,該做的都做了?!?/br> 賈帥瞥他一眼,“那篇閱讀理解是我給你做的?!?/br> 高燃,“……” 快到教室的時候,高燃拉住賈帥,“我們要不要報個班學跆拳道?散打也行?!?/br> 賈帥說,“臨時抱佛腳是沒用的?!?/br> 高燃說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好,他舔舔發干的嘴皮子,“帥帥,沒有自保的能力,就是任人宰割?!?/br> 賈帥伸手指指少年的頸部動脈位置,“高燃,我問你,有人襲擊你這里,你會怎么做?” 高燃想也不想的說,“反抗啊,躲,逃跑?!?/br> 賈帥的雙眼漆黑,目光沉靜,“如果你說的幾點都來不及呢?” 高燃垮下臉,“那就是命?!?/br> 賈帥手插著校服褲子口袋踩上臺階,“所以沒什么好慌的?!?/br> 高燃無話可說。 晚上高建軍找兒子談話,“補習班不給你報了?!?/br> 高燃心里樂翻天,“喔?!?/br> 高建軍說,“高興壞了吧?!?/br> 高燃把頭搖成撥浪鼓,“雖然不上補習班了,但是我回來也會認真做題,復習功課,努力把成績搞上去?!?/br> 高建軍喝口茶,“漂亮?!?/br> 高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