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對落在自己身上,能讓肌膚都緊繃發燙的視線置若罔聞。 當感到身后某個存在感爆棚的男人,氣息猶如猛獸出籠,才慢悠悠的選中了一條與白霄今天著裝有些相似的襯衣西褲,不緊不慢地穿上,旁若無人地換衣服。 在打領帶的時候,也許是太久沒打過領帶,到底末日不需要這項技能,一個帶著溫熱氣息的胸膛從背后包圍住綿綿,氣息噴在綿綿的鬢角和耳垂方向,透著微微的人氣。 綿綿確定自己只要稍稍往后靠,就能和男人完全貼在一起。 從全身鏡中,能看到男人略顯疏離的目光,低垂著,一雙帶著厚繭的手從后包圍,繞過雙臂,給他打著領帶,不得不說平日里沒注意,白霄的手骨節分明,形狀竟十分優美,再簡單的事情在他手下都能帶著天然的優雅。 綿綿像是受了蠱惑般,任由男人的動作。 男人的手臂偶爾與他接觸,若即若離,像一根羽毛似得撓著。 “發什么呆,昨晚找我何事?”男人打完領帶,就撤開了,那冷靜自如的模樣好像剛才的曖昧只是他的錯覺一樣。 “……”綿綿頓了下,呵呵,這個混蛋真是一點都沒變,“我想出國攻讀工商管理,還沒選好學校,爸覺得哪所比較好?” 氣氛凝固了。 白霄望著他,眼底像一汪深潭,底下隱藏著什么巨獸。 隨后就轉身走向門外,背對著綿綿,“國外不安全,白家鞭長莫及,這事不急。下樓,吃飯?!?/br> 綿綿看著早已沒人的門口,眼底緩緩凝聚起笑意。 就知道你舍不得放我走,看你忍到什么時候。 憋吧,憋不死你! 第246章 法則156:攤牌 這段時間里,他喊了禁書數次, 曾經見過的光團好似沉寂了, 而功能卻還保留著, 只是再無人伴他左右。 綿綿隱約感到, 這可能與他這次忽然回到第一世有關系。 半個月說長不長, 卻足夠讓綿綿感受到白霄這個男人在方方面面的潛移默化,這樣的習慣就像被一寸寸侵犯著屬于自己的領地,讓人從心底深處滋生出毛骨悚然的緊迫感。 白霄就像一個對調料搭配精準無比的料理師, 慢條斯理地將一盤佳肴以自己的方式烹飪出想要的味道。 綿綿知道, 這個男人, 正在狩獵他! 或許, 他們正在互相狩獵。 大清早, 他接到了來自校方的電話,通篇的英文, 重點就是白先生你很優秀,但是并不適合我們學校。 通常情況, 校方不會刻意來電話, 寄推薦信的學生那么多哪里會理會萬千書信中的一個。既然來了也就是對他的身份有所顧忌,校方為何單單憑一個名字就知道他是誰, 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授意, 又怎么會額外知會他, 而那人做得如此明目張膽,好似在展示他的掌控力,告訴你他有多么無所不能。 說白家鞭長莫及, 還真是夠謙虛了。 那男人想把他鎖在這個城市,他的視野里。 肢體接觸也日益增多,比如與白零幾人在練武場里過幾招,白霄偶爾會親自下場,那時候他就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來應付,打斗中的觸碰再正常不過,如果不是那日晚上的身體記憶,都會以為自己想太多。 綿綿下樓的時候,是七點十分,白家已到早餐時間。 “爸,早?!边@些日子,在稱呼上他順從了白霄的要求。 “恩?!卑紫鰬艘宦?,擺了下手讓白瑜準備上綿綿的早餐。 正在用餐的白霄只掃了一眼,就平淡無波地收回了目光。這要換了早年可就沒那么好了,白家規矩重,早餐是準時七點,可早不可晚,晚了就要受教訓,如今白霄這般輕描淡寫地揭過算是對他極為寬容了。 綿綿穿了一件白襯衫,下著黑色西裝褲,像青蔥兒似的散發著年輕的朝氣,從二樓緩步下來,更襯得長身玉立。 站在餐桌邊低聲報告業務單的李總差點就沒認出這是他印象里叛逆不羈的太子爺,那張臉雖然完全沒繼承白爺的俊美,但那干凈利落的模樣令人耳目一新,特別是一雙深邃的眼,那瀲滟中直泛著令人悸動的危險氣息。 容貌依舊沒變,可這短短時間里氣質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收回目光,微彎身,“大少?!?/br> 綿綿點頭回應,當然沒有喊出對方名字引起懷疑。在上輩子白霄“死亡”的那段日子里,接管了白氏,對這些股東們也算了解,這位是寰宇娛樂的李總,直接對董事長負責,這輩子對方還沒見過自己,卻不代表對方連自家企業的太子爺都不認識。 入座后,餐具已經擺在面前,很樸實的餐點卻透著低調的奢華,單單從原料上就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作為一個百年世家的底蘊就在此了。良好的教養讓他已經習慣食不言寢不語,綿綿目不斜視,而白霄又進入工作狂的狀態,就比如好好的早上,他必須要聽冗長的數據報告來度過。經過白霄示意,李總繼續念著文件上的數據分析,不急不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正當綿綿準備用餐的時候,忽然一雙銀筷進入視線中,男人把貓耳朵里的胡蘿卜給一片片挑出來。 這是綿綿以前不愛吃的東西,對,是綿綿的,而非白展機。以往在白家用早餐的時候總會不自覺挑出來,當然不是不吃,白爺可不是那么寬容的家長,放在一旁等其他吃完了再一口氣吞下去。 白霄有時候也不想崩那么緊,讓孩子對自己越來越害怕,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但那是以前的綿綿,在末日待了那么長的時間,挑食這個壞習慣自然而然改了。 白霄將那碗里的胡蘿卜挑出來,放入口中咀嚼,整個過程都安靜、優雅,綿綿沒有動作,一旁職業cao守極高的李總也楞了下,誰說白爺對大少不滿意的,這根本就是滿意得不得了了吧,哪里還像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白爺,看把兒子寵的,都要上天了。 這種太過人性化的舉動,與白爺平時的作風實在相差甚遠,甚至是不合規矩的,也怪不了他大驚小怪。 “爸……” 男人吃完兒子碗里的胡蘿卜,掀了掀眼瞼,“怎么?” 好像無論他做什么,都那么理所當然。 隨口說了句沒什么,綿綿低下了頭,耳根子有些發紅。 有些事由白霄做起來,總透著那么點不一樣的味道,這個老男人,居然在用這種方式,追求他。 所以,他該怎么回禮呢? 綿綿暗暗想著,用飯速度快了很多,并胃口很好地多添了一筷子,任何在末日待了一段時間得人恐怕都會對食物有某種程度上的執著。 “早上八點的課?” 出門時,白霄轉身問了句。 你連我的課表都給背出來了?綿綿點了點頭,白霄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強勢地進占他的生活。 “一起,送你過去?!?/br> “不麻煩爸了,我開自己的車?!卑准覍Π渍箼C這個兒子在物質上可是從來沒虧待過,幾輛跑車停在車庫里放著呢。 白爺也沒說什么,那黑漆漆的瞳孔這么平靜地望過來,激得綿綿心神微漾。 這世上,大約也只有白霄才能讓他全身顫栗,如同吸食了毒品般上癮。 與白霄一同坐在后座,綿綿看了看窗外,“爸,到了?!?/br> “恩,今日下課來崇林區的分部,你也該接觸下公司事務了?!睆奈募咸ь^,白霄此時帶著金絲邊眼鏡,顯得溫文儒雅,毫無攻擊力。 “我知道了?!本d綿的目光賽雪欺霜,加上有別于平日的打扮,剪裁得當的襯衣勾勒出完美的身形,扣子扣到了頂端,透著一絲嚴謹和清俊的氣息。 不知不覺間,這個孩子已經成長為擁有自身魅力的青年,而他…是不是已經老了。 到了校門口,站著一個英俊的公子哥兒,引得來來往往的人駐足,竊竊私語。 正是不嫌事大倚在一輛跑車上,在王品世家遇到的王家瑞。 自從在電梯里碰到綿綿后他就夜不能寐,作為一個異性戀者他不但對男人秒硬,甚至還被按在地上道歉,這對他來說是極大的侮辱。 “喲,大少,多日不見?!笨吹骄d綿下車,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打招呼。 那次回去后他還特意去調查了一番這位大少究竟是誰,居然是白家的繼承人,那個不學無術,混在太子圈里的大少爺。 這樣的人物他可得罪不起,也難怪自家哥哥要他來道歉了。 但王家瑞生來就帶著逆反的骨頭,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性子,讓他道歉根本不可能。 所以拖到了這大半個月,就硬是沒有來找過綿綿。 要不是后來他找了幾個小男孩,測試自個兒的性向問題全以失敗告終,也不會想著過來徹底試驗自己對男人是不是真的有興趣,他相信自己一定是正常的! 綿綿,感到某個還未離開的男人視線投到這兒,忽然湊近王家瑞。 王家瑞被綿綿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你、你干嘛!” 知道自己背景比不過對方,打又打不過,只有虛張聲勢道。 “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這可是你自找的?!本d綿輕聲說。 王家瑞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綿綿攫取,幾乎迷失在那雙如魔般的瞳孔中,呼吸為之一滯。 速度快到極致,只是手指在空中幾個點到即止,王家瑞只感到身上有無數guntang的溪流朝著一個方向涌去。 他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不是吧,這才剛看到白展機,就又、又硬了! 難道他真的喜歡男人,還是眼前這個? 他只感到面前一陣陣發黑。 無法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 綿綿可不管王家瑞如何生無可戀,轉身之際,感到某道幾乎要將他射穿的視線,炙熱和瘋狂的占有欲,哂笑著。白霄,這場回禮可好? 當下午課程都結束,綿綿卻發現自家日理萬機的父親那輛專車停在那兒,開了后車門,果然看到白霄那張俊美冷漠的臉。 “爸,您今天怎么有空?”綿綿明知故問,完全無視了車內壓抑的氣氛。 早上那一出果然刺激到他了,再不出手就不是白霄了。 白霄并未理會綿綿,待人上了車,車子就發動了。 來電鈴響起,綿綿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是易品郭。 “你出院了?”自半個月前去醫院看了一眼后,綿綿就沒有再去,幾乎等于宣告退出易太子這個圈子了。 無論被圈子里的人說“白展機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你看你平時對他多好,等你出了車禍,連個人影都沒有”,綿綿都沒有再聯系過易品郭,他重新回到第一世的時間,并不想像上輩子那般,特別是最后易品郭對他的心意,既然無法回應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希望。 “展機,我這次車禍不是意外?!?/br> “所以你想說什么?” “小心…你父親……”總不能說,我懷疑這是你父親干的,但我沒證據,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對付我。而你是他兒子,直說你父親如何這不是添堵嗎。 綿綿看了眼白霄平靜的側臉,即便聽到,這個男人也總是如此不動聲色。 掛上電話,綿綿看向車外,“爸,這不是去崇林區的方向?!?/br> 卻沒得到男人的回應,好像明知開錯路也繼續前進。 “安靜坐著?!蹦腥碎]目養神,靠在椅背上,歷史的厚重感在他身上鐫刻著獨屬于他的銳利與風雅。 車子靠著路邊停下,開車的白瑜下車,車內逼仄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人。 氧氣似乎也隨著白瑜的離開而抽走。 待人走遠,綿綿想著,不會是早上刺激過頭了吧,略帶遲疑地喊了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