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看見她媽端著一碗吃的過來,就迎了上去。 她弟打小聰明,她被打擊的都習慣了,都不帶羨慕妒忌的。 至于錢,她還真不在意,那是她弟,真要到她急需用錢的時候,跟他借還能不借?至于要,她還真沒想過,爹媽都不帶養孩子一輩子的,更何況弟弟。 她又不是沒手沒腳,還能指著弟弟養活?至于包包首飾,她這工作也帶不出去啊,要了也沒用! 一個個的都是那么勢利眼,李小姑跺著腳到外面喘口氣,心里憋屈的厲害,尤其看到說說笑笑相伴而來的四個jiejie,憋屈達到頂點。 “小五,你來多久了,有沒有去看過房子,裝的真好,”大姐一臉艷羨。 “好有什么用,也不是我們的,” 大姐臉上的笑慢慢淡去,李小姑眼眸一轉,幾個jiejie家境雖然都還算不錯,但也就是普通工薪階層,幾萬塊錢不眼紅,幾十萬、幾百萬還不眼紅么? 巴拉巴拉,一通挑撥,什么大姐你是老大,當年咱娘身體不好,我和小哥算是你拉扯大的,如今小哥兒子有錢了,不想著先幫襯自家姑姑,卻花幾百萬買對不當吃不喝的手表。 說二姐三姐四姐,以后投貓投狗,也不托生到老李家女兒身上,當初你們結婚時多磕磣啊,一人兩床被子,一套洗漱用品就打發了,現在老李家娶媳婦,還沒怎么著呢?幾百萬就下去了! “三百萬的手表,到底哪里值那么多錢,拿來給我們家強子做生意多好,賺的錢還能給你們幾個姨分紅,” 大姐直接道,“買個表還能看到東西,借給你家強子,跟打水漂有啥區別,這些年光聽他說做生意,做生意,錢呢?咋也沒見回本啊,” 李小姑頓時沒音了,干笑道,“賺是賺了,這不是又投進去了嗎?” “那就是沒賺唄,”四姐撇撇嘴。 “……” “小五,當老李家的女兒挺好的,下輩子如果能,我還愿意投生到爸媽肚子里,”大姐一臉正色道。 她今年都六十多了,出生在最困難的年月,什么都經歷過,年齡大了,兒孫都有了,就更知道當年父母的不容易。 小妹只知道她們當年結婚嫁妝只有兩床被子,一套洗漱用品,卻不知道別人家的女人出嫁連這個都沒有,她好多小姐妹,穿著補丁就嫁人了,結婚前都沒穿過新衣服,蓋過新被子。 而且父母給選的男人都是經過打聽,正干肯干的人,大富大貴不至于,但不至于讓她們女人為了養家糊口四處奔波鉆營,絞盡腦汁的算計別人的錢。 “我也愿意,當爸媽的女兒挺好的,”其他三個jiejie紛紛說道。 說完后,就一起去出禮處掛禮了,留下一臉憤憤的李小姑,都是一幫勢利眼的人,包里的小靈通響了,這是為了給她充面子,兒子把他的借給她用的,她不大熟練地接了電話,“媽,錢借到沒?” “沒,還沒,” “媽,我都打聽過了,我那個小表弟的建行賬戶里至少存了一千萬,媽,你可是他親姑,多的弄不到,百兒八十萬的總該能借到吧,還了賭債后,就在市里給我買套房子,云云說了,只要在市里有房,立馬給我結婚,她肚子里懷的可是您的大孫子,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兒子掛了電話后,李小姑一臉苦澀,你當她愿意沒皮沒臉的鉆營,要不是她男人兒子外面欠的賭債太多,她至于這么下臉子的求人么? 可這話她卻不敢實說,現在嚴打期,要是讓她小哥知道了,一準鐵面無私把她兒子和男人抓起來,她跟她媽一樣,生了四個閨女才得這么一個兒子,寶貝疙瘩地養這么大,真要抓進去,誰給她養老。 還有她的大胖孫子,這么一想,又變得斗志昂揚起來,大人占不到便宜,那就從孩子下手,一直到席散,才找到李垚落單的機會,將他拽到一旁,“垚垚,你強子哥跟別人合伙做生意被人騙了,外面欠了好多錢,姑也是沒法,才跟你開口的,你就當可憐可憐姑,借點錢給姑應應急吧,” “我沒錢,” “怎么沒錢,你炒股不是賺了好多錢么?你別騙姑,姑知道你銀行里存了一千萬,姑就借一百萬,等你強子哥緩過來就還你,不白要你的,給你算利息,” “錢都給我媳婦和我媽收著了,” “給你媽收著也就罷了,憑啥給夏家那個小丫頭,你們還沒結婚,垚垚,你可別犯傻啊,” “我樂意,騙了我也樂意,” 李小姑差點沒被她侄子噎死,“你就不能問她要一百萬回來給姑么?” 李垚搖搖頭,“錢到她手上就要不來了,” 然后就走了,李小姑跺跺腳,只能去找夏涼借,把對李垚的話又說了一通,以為小女孩面薄好哄,她又是李垚的長輩,不好意思不借,結果夏涼一臉陌生問,“大姨,你誰???” “我是李垚的姑姑啊,上午咱們才見過的,” “上午來了那么多阿姨,我哪知道你是哪個,” “我是李垚的小姑,不常來家,所以你可能不熟,” “李垚四個姑姑我都見過,沒見過你,” “我是垚垚的五姑,” “您住哪?” “大圩鎮,” “住這么近我都沒見過,肯定不是親的,要是親的,我不可能沒見過,” “我真是李垚的親姑姑,” “證據呢?” 正好李媽過來,“二嫂,你快跟涼涼說說,我是不是垚垚的親姑姑,” “李媽,她說她是李垚的親小姑,要問我借錢,一百萬,” “不是親的,遠房堂姑,跟咱們不熟,”李媽笑笑道。 第87章 涼涼 “二嫂, 你怎么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明明是垚垚的親五姑, ”李小姑氣的大叫。 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媽也不懼她大吵大鬧, “我是不是說瞎話, 問問爸媽不就知道了,”然后去叫李爺爺、李奶奶,把這事說了下, 李奶奶走過來, 非常殘酷無情道,“對, 就是遠房堂姑, 不熟!” 李小姑先是不可置信, 后來確認這話真是從她媽嘴里說出來后,心里著實恐慌, 然后哭的撕心裂肺,“媽,我是你的小五啊,你怎么可以不認我……” “閉嘴, 還嫌自己不夠丟人現眼,再嚷嚷,這門遠親就直接斷了,”李爺爺發話道。 李小姑對自己親爹還是懼怕的,他說得出做得到, 斷親——她不要斷親,嗚嗚咽咽地哭著,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實在是說的太多了,再重復作用也不大,反而會讓氣頭上的爹媽更搓氣,直接跟她斷了關系,他們做得出來! 她不敢放肆,心里恨死了自家二嫂,還有夏涼,這小丫頭肯定是故意的,太壞了,太有心計了。 李奶奶則懶得搭理她,拉過夏涼安撫道,“好孩子,嚇著沒,” “沒,我說么,我打小在大李莊長大,你們家也是常去的,幾個姑姑都熟悉的很,這個姑姑一點印象都沒有,明明比三姑四姑都顯老,非說自己是五姑,那肯定不是親的,”夏涼跟李小姑不熟是真的,沒聽過不認識是假,她連自己親大姨都不慣,更何況是別人。 紅眼病哪家都有,她要是當了這個軟柿子,就等著以后被人捏吧! 這個頭不能開。 至于李小姑的遭遇,她表示,這是李家的家事,她一個未入門的孫媳婦管不著——就是這么不要臉! 怕不怕被李小姑記恨上?她表示,恨她的人多了去了,真不怕多一個。 這要是聰明人,就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也不會在殷文霞幾句似是而非的挑撥下,真朝她開口借錢。 兩人在洗手池說話那會,李垚正在男衛方便,聽了個正著——就是這么巧! “以前都沒啥來往,近幾年才稍微走動,關系比較遠,你不知道也是有的,”李奶奶笑笑道。 夏涼乖巧地點點頭,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至于李小姑什么想法,什么心情,回去后要面臨什么樣的遭遇,沒人在意,本來就是出嫁的女兒,戶口都轉出去了,親爹親媽都不認,誰還能說什么? 她被眾叛親離的遭遇,說出去都沒人同情,你都是當爹媽外婆的人了,還指望爹娘兄弟幫襯,跟侄兒要錢給兒子花用,擱哪都說不過去。尤其是在青城,爹媽扒著出嫁女兒要錢花,貼補家里兄弟,倒是常事,反過來,出嫁女兒扒著爹媽兄弟不放,死要錢,那就是抽死都沒人可憐。 對,就是這么區別對待,大環境是這樣,你能怎么辦? 最后李小姑被幾個jiejie合力半勸半拉著走了,這事算是告一段落,只余混在人群里的殷文霞一聲長嘆:蠢貨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還以為她當年拿捏住了爹媽多少有些腦子和心計,多年后又再次成功黏上來,多少有些韌性和賴性,沒錯,就是無賴的賴。 沒想到一個回合就被ko掉了,真是白費了她一番心思。 不過,也不全然是白做工,至少夏涼手表的事傳出去了,1000萬的存款,100多萬的手表,錢書蘭當真不吃味,李家其他人當真不眼紅,不妒忌? 也不盡然吧,種子已經播了出去,就等著它生根發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殷文霞心里頗有些得意,婆媳關系是這個世上最難處的關系,再寬和的婆婆,也見不得兒子看重媳婦超過自己這個當媽的,更何況這還是婚前,一次兩次尚能容忍,次數多了呢? 更何況夏涼又是這么驕縱不讓人的性子,縱然李小五有再多不好,她也是李家的孩子,他們的小meimei,現在是千惱萬恨,可事后呢?會不會后悔呢?人越老越心軟,不然這些年也不會由著李小五貼上來。 雖然面上不顯,可能讓她來李家吃席,就說明心里還是接受她的,只是不想這么干脆的原諒而已。 現在李家勢弱,夏家這門親對他們來說是高攀,所以巴結討好著——不惜跟李小五斷了干系來安撫夏涼。 待日后李家起來了,想起曾經的巴結討好,會覺得羞恥,不愿回憶吧! 李家這輩的五個孩子都挺出息的,老大李鑫看著不顯山不顯水的,就經營一個小酒樓,可人家背地里跟同學在青港市合伙做海鮮生意,青港市的海鮮批發市場有他好幾個攤位門臉,還有個海鮮大酒樓,如今身家早已逾千萬。 正籌劃著將酒店擴建,做成五星級大酒店,吃飯住宿集一體的那種,地都已經拿下來,準備開春就建,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至于李垚,如果三千萬不能說明什么,那算上韓瓏、呂梁、呂樂那幾個孩子的錢,該有多少?還有錢是從帝都打過來的,夏時、李旦應該也有拿錢讓他幫忙炒吧! 那該有多少——沒有八千,也有五千萬吧! 現在說為了上學不炒了,可以后呢?他的天分已經開啟,真能控制??? 還有李家其余四個姑姑,看到夏涼對于小妹的待遇,就不會覺得心寒,唇亡齒寒嗎?親戚之間不就指望著能拉一把,帶一把,若娶了個像夏涼這樣,一言不合,就跟她們斷絕往來的侄媳婦,以后還要不要跟娘家人來往了,求幫忙辦點什么事了! 至于李垚,初戀是美好,可也脆弱的很,猜忌多了感情也就淡了。 放任這么聰明優秀的孩子護著夏涼,她怎么放心??! “文霞,”大姑走過來喚道。 殷文霞回過神來,“大姐,你叫我?” “我聽芳芳說,你今年又申請了在醫院值班?不回去過年嗎?” 殷文霞一臉苦澀,“哪里有家回,自父母去世后,那個家就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大姑從二姑那聽過殷家的一些往事,殷醫生是家中幺女,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個jiejie,父母都在礦上上班,殷爸是工會干部,殷母是廠護,家境在那個年代可以說是極好了,只可惜好景不長,殷文霞上初二那年,父親陪礦領導下礦慰問,遇到礦井塌陷,那次事故死了二十多個礦工,下井慰問巡查領導和兩個工會干部也沒幸免于難,礦上給了一筆補償金,另外又讓她高中畢業的二哥頂了殷父的班。 她大嫂為此意見很大,因為她大哥初中畢業就下鄉了,回城后倒是被她爸托人給安排了工作,但只是礦上的臨時工,工作又苦又累,工資還低,要是殷爸在,熬上兩年活動一下,就給轉正了,但是殷爸不在了,人走茶涼,別說轉正了,隨時都有下崗的可能。 她大嫂性子潑辣,當初嫁個她哥就沖家里背景來的,現在家里頂梁柱沒了,自然不愿意了,就鬧唄,拉上她娘家人天天過來鬧,但礦上也說了,殷爸那工作肯定不能讓初中畢業的殷大頂的。 大嫂就打上了賠償金的主意,不給工作就給錢,不然就離婚,帶著兒子回娘家。 殷媽被鬧的沒了法子就把錢分了大半出去,然后已經出嫁的殷大姐又不樂意了,爸爸的賠償金大家都有份,憑什么都給大弟。 殷媽這次倒是硬氣了,寧肯得罪已經出嫁的女兒,也不能讓兒子離婚,妻離子散。 殷大姐一氣之下好幾年都不帶回娘家的。 殷醫生倒是爭氣的很,考上了衛校,那個年月,中專和衛校是比高中還難考的學校,而且不用學費,學校還有補貼,就等著畢業后接殷母的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