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鐘亦恒見葉仰走了,有些莫名,問道:“你們兩家認識?” 徐煜銘收回看向門的目光,說道:“老一輩有點交集?!?/br> 鐘亦恒“哦”了一聲,沒太在意,開始拆徐煜銘帶來的塑料袋,說道:“你買了多少……喔,分量好足。為了答謝你幫我帶雞翅,我把柳叢竹畫展的票給你,你那天有時間嗎?” 徐煜銘原本想說不用了,但是看到鐘亦恒那雙寫滿期待的眼睛,突然回想到鄧姆普斯告訴他的那件事——那個女孩為了求柳叢竹畫展的票,接受了他的刁難,背書背到流鼻血。 徐煜銘說道:“嗯?!?/br> 第三十二章約會 柳叢竹的畫展在x市的市美術館舉辦,因為柳叢竹的怪脾氣,畫展送出的門票并不多,所以在美術館里逛的人也不多,而來逛的人中,大多是年紀稍長的人。 鐘亦恒開車到市美術館的停車場,對著車前鏡整了整自己的妝容,然后戴好墨鏡和遮陽帽,拎著包下車。此時,徐煜銘已經在美術館內了。 鐘亦恒來到一樓大廳時,看見徐煜銘正斜靠在大廳的一根大理石柱子邊,低頭玩著手機,依舊戴著頂帽子,大概是為了壓住頭頂的呆毛。 鐘亦恒走過去,刻意繞到徐煜銘身后,想要嚇唬他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煜銘眼皮兒都沒動一下,懶洋洋地說道:“你那高跟鞋的聲音那么醒耳,我想假裝不知道你過來了都不行?!?/br> 鐘亦恒為沒有嚇到徐煜銘而感到惋惜,暗搓搓地瞥了一眼徐煜銘的手機,想看看他在干什么——界面是聊天界面,徐煜銘在跟人聊天,還是用英文聊的,具體的內容鐘亦恒沒看清。 徐煜銘把手機收回外套口袋里,轉頭看鐘亦恒,鐘亦恒穿著一件純白的小裙子,膚白唇紅,漂亮得像一支帶著露水的玉蘭花,他目光頓了一頓。 不是早就知道她很漂亮么?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拍了拍鐘亦恒的肩膀:“走吧?!?/br> 鐘亦恒扯了扯自己剛買的小裙子——他又沒什么反應,搞不懂他到底喜歡什么風格的打扮。 兩人開始逛畫展。 柳叢竹的畫個人風格很明顯,用色大多濃烈,視覺沖擊極強,而構圖乍看十分凌亂,但實則又有條不紊。 徐煜銘看著一副巨大的抽象畫入神,身邊鐘亦恒看了老半天沒看出來那副畫上畫的是什么,她就看見紅紅黑黑的一團。 她覺得有點無聊,但依舊認真陪著徐煜銘在看畫。 徐煜銘大概意識到鐘亦恒看不懂那副畫上畫的是什么,輕聲解釋道:“這畫的是戰爭,血和焦土?!?/br> “???”鐘亦恒又看了一眼眼前那紅紅黑黑的一大坨,心里頭嘀咕,這長得明明比較像她今早吃的那碗西紅柿木耳面。 鐘亦恒自然不會把這番腹誹說出口。 兩人正看著,一對白人老夫妻也走過來看這幅畫。 白人老夫妻一邊看一邊小聲交談著,看到徐煜銘和鐘亦恒,用并不流利的中文友好交談道:“可愛的孩子們,你們也是這位畫家的忠實粉絲嗎?” 徐煜銘禮貌回答道:“是的,柳先生是個天才?!?/br> 話頭起了以后,白人老夫妻和徐煜銘就開始聊了起來,白人老夫妻很健談,最開始說的是中文,但后來,三人的交談就變成了英語??吹贸鰜?,徐煜銘的英語很好,就跟在說母語一樣,交流起來毫無障礙。 鐘亦恒雖然英語還不錯,但也只是應試教育下的還不錯,做不到流暢地跟人交流,以至于即使她聚精會神在聽這幾人的對話,但真的要完全聽懂還是有些吃力。到最后,她也放棄了聽懂這些對話。 鐘亦恒有些沮喪地轉頭假裝認真看畫。 徐煜銘注意到鐘亦恒心情有低落的趨勢,終于對那對白人老夫妻說道:“we'regoingtoenjoyotherpaintingsanywaywishyouhaveagoodtime”我們要去欣賞其他的畫了,祝你們也玩的開心。 那個白人老太太從包里拿出一個水壺,正要擰開,聽他這么說,笑道:“issheyirlfriendsheisprettybeautiful”(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她非常地漂亮。) 這些鐘亦恒還是能很容易聽懂的,她有點臉紅,回答老太太道:“thankyoubutiamnothis……”(謝謝您,不過我不是他的……) “oh!”白人老太太突然小聲叫了一聲。 而與此同時,鐘亦恒肚子上傳來一陣灼熱感。 是老太太正在擰開的那水瓶被撞翻了,里面的咖啡潑出來,正好潑到鐘亦恒肚子上,雪白的裙子瞬間染上一大片污漬。而撞到老太太的是一個在美術館里跑的熊孩子,熊孩子見惹事了,立馬一溜煙地跑了。 “i’msorryareyouok”白人老太太擔憂地看著鐘亦恒。 鐘亦恒下意識地想要去捂肚子,好疼。 徐煜銘立刻伸出手,攔住鐘亦恒正要貼上肚子的手,說道:“不要捂著?!币贿呎f,他一邊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然后彎下腰,一手扶著鐘亦恒的腰,一手拿著礦泉水瓶對著鐘亦恒燙傷的地方澆。 鐘亦恒疼得嘶嘶叫。 白人老太太被嚇到,在一旁一直在道歉:“i’msorry!” 鐘亦恒轉頭看老太太,笑著回答:“沒事,你不用自責?!?/br> 徐煜銘緊急處理了一下,抬頭問鐘亦恒:“你自己去洗手間看一看,如果比較嚴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br> “不用,不嚴重?!?/br> 徐煜銘直起身,看著鐘亦恒,確定她沒有說謊,最后說道,“那我們現在去找家藥店買點燙傷藥涂一下吧?” 鐘亦恒立刻搖頭,回答道:“不嚴重,真的,一點都不嚴重?!焙托祆香懗鰜淼拿恳淮味己苷滟F,她不想浪費去醫院或者買藥,又不是要緊的傷。 徐煜銘皺眉,垂眸看鐘亦恒:“真的?” 鐘亦恒點頭,還為了證明什么似的戳了戳自己的肚子,表情沒什么變化,依舊是笑瞇瞇,她抬頭看徐煜銘,說道:“你看,不疼了?!?/br> 徐煜銘看著鐘亦恒戳肚子,頓了頓,移開了目光——即使隔著衣服也能看出來,她的肚子很柔軟,更何況,因為被水淋濕,她那條白裙子在肚子上那塊已經呈現半透明,隱約能看到肚臍。 鐘亦恒發現徐煜銘的耳朵紅了——即使他戴著的帽子壓住了半只耳朵,她也發現了那點紅暈。鐘亦恒愣了一會兒。 等等,之前約徐煜銘吃飯,她穿得那么勾人他都沒反應,現在怎么反而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