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兩人徹底鬧翻了,魏海把他送的哈雷機車丟了,現在繼續回家住。家里管得嚴,每天很早把他送學校來,放學準時來接他,還會打電話問班主任打聽學習狀況。 現在正好是期末了,魏海想跑也跑不掉,只能窩囊地在學校里上課。 趙遠陽處于復習狀態,每天都很認真,像一條擰得很緊的繩子,過得很充實。他不僅要復習期末需要考試的科目,還得看英語競賽題。 過了復賽,還得參加全國決賽,全國那么多學生,當然不可能全部往首都跑。 同樣是在當地考試,試卷統統寄到首都去改,而演講則是當場打分,演講視頻錄下來,再由別的老師復議。 七月初,趙遠陽去參加了最后的英語競賽決賽,老余很重視,提前給他說了很多考試的要點,包括演講,給了他很多資料,“一般來說都是這幾個類型的,環保啊,教育啊,現代化……把這些都看看,到時候隨機應變,加油!” 他一開始也沒想到趙遠陽能走這么遠,說到底,還是因為省賽的時候,那個突然出現的口試。 提前兩三天才通知要考口試,所有人都被打個措手不及,怨聲載道。 結果趙遠陽就是因為口試考得漂亮,總分才過了省賽的。 決賽,上午是筆試,考室里只有十幾個學生,卻一共有三個監考,而且還有監控器,前后共兩個,考試很嚴。 題很難,比之前都要難,就是老余嘴里說的:外國人都不會做,都會犯難的題。 用英語來考你中國文化,問你這句話里的“意思”,和另一句話里的“意思”有什么不同,外國人當然不會做了。 趙遠陽也做得很苦惱,什么破題。 下午則是演講。 趙遠陽抽到題目,看見題目居然是《古代藝術對現代設計的影響》,他就樂了。 這題目,平心而論,很奇葩。他看了眼周圍人的表情,發現都不太好,有人咬牙,有人緊緊皺著眉,有人跺腳——可能大家的題目都這么奇葩。 只有他眉笑顏開的。 趙遠陽抽到號碼,他是第二個。 總共只有十四個學生,演講限時八分鐘,除了第一個學生給了三分鐘的思考時間,剩下的學生都是一個接一個地上。 第一個學生是本市一所很好的外國語學校的學生。這種演講,他們平日里訓練過很多次,校內常常都有演講比賽。但這次的題目實在是奇葩——從沒遇見過這種題目,導致他只能從題目延伸,扯到很遠的地方去,講得好,但不扣題。 趙遠陽第二個上去。 他這個題目,要是一心讀書,從沒研究過藝術的,都不可能講得好。 出這種題目給高中生,顯然是為難學生了,但趙遠陽心里早有腹稿,這題目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他都覺得是老天爺在幫他了,或者誰給他暗箱cao作了……但箱子里那么多簽,他偏偏就抽中了這個,只能說是天意。 從東方談到西方,從米開朗基羅談到達芬奇。 用的最簡單的例子,人人都知道的例子,八分鐘,不帶停歇的,洋洋灑灑,抑揚頓挫,加上他長得好,氣度更是不凡,演講起來讓人豎著耳朵聽,眼睛根本離不開他。 趙遠陽講到最后,都覺得自己變強了,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頭頂,幸好,頭發還在。 別人只看他男神,在下面竊竊私語他是哪個學校的。 后面的同學,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震驚到了,總之趙遠陽覺得肯定是,他沾沾自喜,覺得肯定都被他的風采折服了,影響了自身的發揮,所以都表現的很一般。 考完試,老師讓他們等學校通知,就放學生們走了。 上了車,霍戎又問他:“陽陽,這次考得怎么樣?” 趙遠陽還是那副謙虛的模樣,“一般般?!?/br> 霍戎笑:“拿到了擅長的題目,還一般般?” 趙遠陽:“!” 第65章 “你怎么知道的?”趙遠陽瞪大眼看他,“你怎么又知道了!” 他就說有什么問題——怎么可能正好從十幾個題目里抽到自己最擅長的那個! 趙遠陽眼神不善起來, 霍戎解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自己抽的簽,我還能控制這個???陽陽, 是你運氣好而已,不過你拿到別的題目, 一樣能侃侃而談,一樣能技驚四座?!?/br> 他的馬屁拍到了點子上。 “哦, 也對哦?!?/br> 他相信了霍戎這個說法, 因為戎哥是不會騙他的,他說沒有, 那就是沒有。 也就是說,那都是他的真才實學! 趙遠陽放心了,又變回了那個沾沾自喜的趙遠陽。 競賽結果至少要等到下個月才會出來,在此之前,趙遠陽還得期末考試。 近日,高強度的學習壓力讓他在這次演講后徹底疲勞了,腦袋里繃緊的弦也斷了。整個人只想躺著,不想讀書, 不想學習,甚至不想吃飯。 學校放假晚, 七月二十五才期末考,八月才出成績,八月底又得重新開學了。 想到半個月后的期末考, 他就提不起一點精神,人蔫了吧唧的,躺在床上叫喚:“我不想去讀書,好累啊,我肯定是生病了?!?/br> 人沒有病,一叫喚起來,就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霍戎摸摸他的額頭,不燙。 “哪里不舒服?” 趙遠陽可憐巴巴地說:“腦袋疼?!?/br> 霍戎就抱著他的腦袋,嗓音低柔:“還有哪兒疼?” 趙遠陽靠在他的臂彎,很虛弱:“全身都不舒服,背疼,腳疼,舊傷復發了?!?/br> 他裝著裝著可憐,竟然真的覺得渾身都難受了起來。 他一可憐,霍戎就心疼。雖然知道趙遠陽這是學習學累了,導致的“心病”,其實都是作出來的,把趙遠陽揪起來cao練一番,去外頭騎兩小時馬就好了,但還是心疼他。 他靠在床頭,抱著趙遠陽,下巴蹭他的頭頂:“陽陽,要哥哥給你叫醫生嗎?” 趙遠陽超委屈:“不要,我不要醫生?!?/br> “那你說怎么辦?吃藥嗎?” “我想……請假,我都是小病,休息休息就好了?!彼劬D了轉,終于拐彎抹角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霍戎聽了想笑,嗯了聲:“那哥哥幫你給你們老師打電話?!?/br> “好?!壁w遠陽虛弱地閉上眼睛,末了抬頭,“哥你該刮胡子了,好扎,扎著我了?!?/br> 一瞬間,霍戎心底的柔情蜜意全都沒有了,捏一把趙遠陽的臉頰,繼續拿下巴蹭他腦袋,“扎嗎?” “特別扎,你快去刮了?!?/br> 趙遠陽總有本事把霍戎的脾氣給磨沒,他無可奈何,起身去刮胡子。他家這孩子,什么都嫌,嫌他胸肌硬,腿毛癢,嫌他腹肌多,鯊魚線沒有人魚線好看,現在還嫌他的胡子扎人。 他刮了胡子,趙遠陽躺在床上,大少爺似的又催他:“你趕緊幫我給老師請假,說我病了,很嚴重?!?/br> 霍戎只好出去打電話,幫他請假。 打完電話回來,發現趙遠陽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頭發亂蓬蓬的,望著他說:“我無聊,我可以打游戲嗎?生病可以打游戲的吧!” “不是腦袋疼嗎?” 趙遠陽點點頭,“腦袋疼,背疼,腳疼,屁股疼,全身都疼?!逼ü蔀槭裁刺??躺久了不舒服。 “這么難受怎么還打游戲?” “就是難受我才想打,”趙遠陽坐在床上望著他,厚臉皮地要求,“我還想吃雙皮奶,加焦糖的,最好有杏仁碎?!?/br> 霍戎嗯了一聲:“栗子蛋糕吃嗎?” “吃!”趙遠陽猛點頭,眼睛明亮,“請問我可以打游戲了嗎?” 霍戎點頭,“去吧,別光腳,穿鞋?!?/br> 趙遠陽跳下床,從床底下把拖鞋找到了。 他連續裝病兩天,窩在家里打游戲,人精神了,振作振作,又精神抖擻地去學校讀書。在學校呆了幾天,人又變得萎靡不振了起來。 不過值得讓人高興的是,期末考的最后一天,七月二十六,是戎哥生日。趙遠陽興沖沖地找出了那一大摞圖紙,他也看不懂,上面除了圖就是數字,但他猜這里面肯定有霍戎要找的東西。 雖然趙遠陽不記得是哪張了,但他知道就在這些圖紙里面,他自己翻了下,但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來。 霍戎生日,他自己是從來不過的,沒這個習慣,也沒給遠陽說。 這還是趙遠陽自己從他的護照上看見的。 而且戎哥的真實年齡,也一直是個謎?;羧肿约航o趙遠陽說的,只大他十歲。但趙遠陽某次看見過他真正的那本護照,就知道他往小說了三歲。 ——還一直不告訴趙遠陽。 一開始霍戎是為了拉近距離,后來,他又怕趙遠陽嫌他老了。 霍戎還不知道,趙遠陽什么都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還要給他在蛋糕上放個“30歲”的蠟燭,嚇死他。 蛋糕是趙遠陽去店里定做的,味道是他自己愛吃的。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愛吃的,戎哥必然是愛吃的。趙遠陽想了想,感覺戎哥好像沒什么特別鐘愛的東西,鐘愛健身,鍛煉,騎馬……還喜歡和他的西瓜沐浴露同一個味道的剃須水。 于是趙遠陽又買了個西瓜回家。 霍戎看見了,根本沒往趙遠陽其實是給自己買的方向想,還以為是趙遠陽嘴饞了。 蛋糕、西瓜,不都是趙遠陽愛吃的么。 霍戎要給他切西瓜,趙遠陽說熱,讓他放冰箱凍一會兒。 他考試考得又累又熱,跟霍戎交代完,就把校服脫了,鉆浴室里洗澡。 趙遠陽似乎心情不錯,在浴室里很小聲地哼歌。 一出來,看見桌上那盤切得整整齊齊,擺盤很漂亮,他只用拿叉子叉著吃就行了的西瓜時,就怒了:“你怎么給我切啦,我要切的!” 夏天熱,趙遠陽洗完澡,穿了個短袖和內褲就出來了,霍戎盯著這個濕漉漉的遠陽,沒讓他去穿上短褲。 趙遠陽直奔霍戎,頭頂的濕發還在滴水,兇巴巴的:“你賠我西瓜!這是我要切的!” 霍戎不知道他又鬧的哪一出,好脾氣道:“哥幫你切了還不好么?” “不好?!壁w遠陽心里怨著,西瓜買來,是他準備親手切給霍戎吃的,親自動手,意義就不一樣了。 這都是他計劃好的,一定得把戎哥感動哭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