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他完全招架不住這樣的霍戎,原以為關系確認后,戎哥肯定是事事順著他,任自己捏圓搓扁,但趙遠陽現在發現,反倒是自己拿他毫無辦法。 他盡量心平氣和地對他道:“那我們打個商量行不行,我不讓你碰我的時候,比如現在,你能不能不摸了?再比如早上,我睡覺的時候,你也不許摸。有人抱著我,我睡不著的?!?/br> 霍戎聽著他的條條框框,一挑眉,“為什么早上不行?”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早起會發生什么你不知道?我不想發生尷尬的事?!?/br> 他特龜毛,霍戎聽得笑了聲:“那是誰生病的時候,靠我懷里睡覺的?” “你都說了,那是生病,是特殊情況,不作數的,而且我又沒有賴著不走,是你硬要抱著我的?!壁w遠陽說,“當然,如果你胸肌軟一點,那我沒意見的?!?/br> 他喜歡睡在柔軟的床上,喜歡睡很軟的枕頭,什么都喜歡軟的。他說自己不喜歡霍戎硬邦邦的胸肌,倒不是矯情,他想要跟霍戎一樣的身材,但如果要抱著這種身材的男人睡覺,趙遠陽內心是聚拒絕的。 霍戎沒說話,抱著他動了下,讓他靠在自己胸前。趙遠陽被迫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側臉貼著他的熾熱的胸肌,隔著一層睡衣布料,趙遠陽聽見他穩健的心跳聲。 他腦袋想動,可是霍戎摁著他,不讓他動,趙遠陽不滿地嘟囔:“干嘛啊你,我現在還不睡覺,我要打會兒游戲再睡?!?/br> 霍戎手撫摸他的頭發,“沒讓你睡,別動,噓,安靜?!?/br> 趙遠陽不明白他的意思,霍戎卻用一只手蓋著他的耳朵,這樣,趙遠陽兩只耳朵就接近于聽不到外界的狀態了。他也看不見霍戎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心跳,就在耳邊,引起自己胸腔的共鳴。 心跳的步調似乎不知不覺變得一致了。 趙遠陽慢慢安靜下來,聽著他很穩很響的心跳?;羧钟昧硪恢皇直蹟堉?,過了好一會兒,趙遠陽都快睡過去了,才感受到他拿開了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掌,低聲問了句:“這樣睡覺舒不舒服?” 趙遠陽昧著良心說:“不舒服?!?/br> “撒謊,”霍戎低笑道:“這才五分鐘,你就要睡著了,還不舒服?” “那只能說明我困了?!彼妻q,“硬邦邦的,一點也不舒服?!?/br> 霍戎知道他就這個性格,非要跟自己斗嘴、爭個高低才肯罷休,只要自己讓他了、承認他贏了,他就高興了。 這樣的趙遠陽,霍戎也不是拿他沒轍,他用力量和強權讓他認清現實:“傻陽陽,不管舒不舒服,以后你都得這樣睡了,明白嗎?!?/br> “你怎么這樣??!”趙遠陽不滿極了,覺得自己的權益已經變得像指甲蓋那么小了,他雙手撐在他胸口,整個上半身都起來了,居高臨下的,這樣的姿勢讓趙遠陽覺得自己在霍戎面前的形象高大了些許,“你這么專制,那你干嘛還征求我的意見,問我舒不舒服?我覺得不舒服,你還必須按你的方式要求我?” “我不管,我要睡枕頭?!?/br> 他態度強硬,霍戎沒說不讓他睡枕頭,只是喜歡看他鬧脾氣的樣子,覺得有意思。 看戎哥沒說話,趙遠陽還以為自己維權成功了,這下得意了,眉飛色舞的:“你是不是同意了?” 他雙手撐在霍戎胸膛,霍戎輕輕一拉,趙遠陽雙手就彎折下來,接著摔他身上。趙遠陽還沒反應過來,霍戎便抱著他翻了個身,從趙遠陽劃定的屬于自己的那個地盤,翻到趙遠陽的那一半床。 他手掌扣著趙遠陽的后腦勺,整個人壓迫性地把他嚴絲合縫地壓住,像座大山似的,把他壓得不能動彈。 他逼近趙遠陽,聲音很低:“陽陽寶貝兒,你剛剛說的,我答應你,我可以犯規,你也可以犯規?!闭f完,霍戎俯身吻住他,他捏住趙遠陽的下巴,濕滑的舌頭探進去,在他口腔翻攪。 趙遠陽只反抗了一秒,就反抗不動了。 霍戎很兇猛,像野獸似的兇猛,一點也不溫柔,一上來就舌吻。趙遠陽不喜歡粗暴的,他眉頭擰著,嘴唇被他舔弄著,舌頭被他被纏著吮吸。 他這種吻法,讓趙遠陽有點兒缺氧了,舌頭也發麻,但漸漸的,他就覺察出有點舒服來了,眉頭緩緩舒展。 接吻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件讓人覺得舒服的事——但這只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的前提下,戎哥這樣……或許趙遠陽一開始是抗拒的,但他并不討厭霍戎吻他。 而且當他覺得舒服起來時,他心里的那點不情愿就煙消云散了。 霍戎鼻子很高,親得狠了,鼻子壓下來,趙遠陽深吸口氣,覺得讓他壓得胸悶,太重了。 趙遠陽推了他一下,嘴里發出唔唔的抗議聲。 霍戎放開了一下,趙遠陽讓他親的眉梢眼角都染上欲色,嘴巴也讓他給親得紅腫,布滿了自己的口水。他狀似不滿地說:“你親夠沒?” “沒夠?!闭f完,霍戎再次摁住他。 “你……唔!”他的抗議聲不奏效了,等霍戎似乎真的親夠了,他才有氣無力地抱怨了句:“你好煩?!?/br> 他讓霍戎親的渾身發軟,想發脾氣也發不出來。 霍戎不生氣,雙臂撐在他的頭側,低沉著嗓音,很性感:“陽陽,哥嘴巴軟吧,舒服吧?這是哥哥全身上下最軟的部位了,你說你喜歡軟的,哥也喜歡軟的?!?/br> 趙遠陽沒話講了,索性不說話,親也親完了,他要抱就抱,抱個夠。 但霍戎雖然這么流氓,但到底是有分寸的,沒做太出格的事,可就算是這樣,也夠趙遠陽喝一壺的了。 趙遠陽要打游戲,霍戎就陪著他對打,一人拿一個游戲手柄,霍戎把他往自己腿上抱。 之前兩人打游戲的事后,是一人坐一邊,盤著腿——可現在變了,他們家里現在不是趙遠陽說了算了,而是是霍戎想做什么做什么,趙遠陽不能反抗,也不能提意見,一提意見霍戎就要親他。 他要抱著趙遠陽打游戲,趙遠陽只能罵他一句:“你怎么這么煩人?” 騎馬就算了……打游戲還這樣,多膩歪啊。 霍戎的手臂結結實實地從他腰側穿過,他一個手柄,趙遠陽一個手柄,他的手在趙遠陽的手下方,而趙遠陽的屁股就坐他大腿上的。 趙遠陽如坐針氈,屁股不安分地動來動去,霍戎反倒受用,不讓他起來,就讓他那么扭,扭了幾下,趙遠陽聽見霍戎發出一聲低悶的喘息,這才發現自己又讓他給逗著玩了。 他臉都氣紅了,“你這叫打游戲嗎,這不是調情嗎!” 霍戎嗯了聲,鼻音性感,抱著他,像抱個娃娃:“那你別亂動了,乖乖坐好??雌聊?,打游戲?!?/br> 趙遠陽這下是真不敢亂動了,他眼睛佯裝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手里握著游戲手柄,腦子里卻在發散思維,談戀愛怎么這么膩歪,為什么他以前都不覺得膩歪?只要一想到對象是戎哥,他就覺得……太奇怪了,干什么都覺得奇怪,全身都難受。 他這種難受,只持續了一小會兒,過了最初的幾分鐘,他進入游戲狀態了,打得亢奮了,摁著鍵盤時全身都要動,根本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趙遠陽打游戲很不講理,很無賴——眼看著霍戎要發大招了,自己血量不夠了,他手就一沉,握著手柄的雙手壓住他拿手柄的手,不準他繼續動了。 要是放在外面玩街機,他這種行為是要被打的。 也只有霍戎才會由著他、縱容他,讓他贏。 明明是耍賴得來的勝利,趙遠陽卻萬分得意,好似自己翻身做了主人般,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霍戎把他的性格摸得很準,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欺負,什么時候最好不要欺負他——比如打游戲,只要讓遠陽贏了,他就高興了,感覺扳回了一局??蓪崉t,他還是被霍戎吃得死死的。 第50章 兩人稱得上是相安無事地睡了一晚上,很和平。 像之前去滑雪的時候, 兩人也是這樣的, 趙遠陽防備地抱著自己那床被子,和霍戎井水不犯河水。那時候的戎哥要正直得多, 趙遠陽說了不喜歡,霍戎就不會強迫他, 只會跟他說一句:“晚上冷,陽陽, 要是覺得冷了就到哥這邊來?!?/br> 但現在, 事情變了。 他說自己不喜歡睡在霍戎的胸膛,霍戎也沒強迫他, 讓他睡枕頭,等他睡著了,再把他從被子里撈出來。 遠陽說自己沒有睡覺抱著人的習慣,其實他也沒有。但習慣都是慢慢養成的,日子還長。 趙遠陽一覺睡到天亮。 自從放假后,他就沒再早起過了。 他睡眠深,但不代表他睡著時,有人摸他還不知道。 趙遠陽心里暴跳如雷, 要跳起來打戎哥腦袋了,但他只是屏住呼吸, 忍耐著。他知道像戎哥這樣年紀的男人,是這樣的,需求高也是正常的, 不讓他紓解反倒不好。要是他不忍著,醒了罵他一句,事情勢必會變得很尷尬。 可越忍著,越是難以忍受,因為霍戎已經從摸他的后背,到過分地把手伸進他的褲子,隔著內抓他的屁股,而且霍戎的腳,還在被子里蹭他的腳背和小腿,雙腿貼著,趙遠陽都能感受他的腿毛蹭得自己好癢。 趙遠陽忍無可忍了,差一點就要睜開眼睛咬他一口了,就在這時,霍戎沒再繼續了。 他感覺到戎哥撩開了被子,聽見他下床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兒,趙遠陽才敢偷偷地睜開一個小縫隙,他看見霍戎進了衛生間——他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睡覺前,他分明是裹在自己的被子里的,蠶蛹般地牢牢地裹著一圈,就連他自己想要出去,都得先滾個幾圈。 問題來了,他是怎么從自己城墻般牢靠的被窩里,跑到戎哥的被窩里去的? 趙遠陽識趣地不去深想這個問題,反正肯定不會是自己主動的。 他聽見戎哥在衛生間里發出的聲響,動靜很大,像他自己,一個人弄的時候都不敢大聲,還得咬著被子,可戎哥完全沒那個顧忌,叫得很大聲。 趙遠陽還聽見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堪其擾,又把腦袋睡進被子里。 過了很久,霍戎才出來,趙遠陽已經重新睡著了,呼吸聲聽著很均勻,被子外面只露出毛茸茸的頭頂?;羧帚@進被子里,帶著冷空氣,他體溫因為在外面呆久了,而且碰過冷水,遠遠比不上趙遠陽暖和。所以哪怕趙遠陽是睡著狀態,還是很嫌棄地抱著被子滾了圈,一腳就蹬過去,不讓霍戎碰他。 霍戎很喜歡他這樣,就想抱他。 趙遠陽不讓,而且因為他體溫的問題,完全是生理性的抗拒。于是霍戎在被子里躺了一小會兒、等體溫上去了,再伸手抱他。 果不其然,這次趙遠陽沒動作了。 早上的時候,霍戎一向起來得很早,他和趙遠陽作息不一樣,太陽還沒出來時,他就要去負重訓煉。 葵園里有個冰湖,湖面因為冷而結冰,但冰面很脆弱,霍戎就用拳頭在面上鑿了個口子,人鉆進去,做閉氣訓練。 冬天結了冰的湖水,有多冷?普通人在下面呆不了半分鐘,就得活活凍死,他手卻要握著秒表,看著時間,每兩分鐘探頭換氣一次,五分鐘人才出來。 除了閉氣訓練,他還要練靶,以前他住在塞拉利昂的時候,甚至還會負重去攀巖,身下就是懸崖,他身上卻只栓了一個簡易的自制威壓。 這些訓練,多年來他一次都沒有斷過,但是今天,霍戎卻只想躺在床上,安靜地抱著遠陽睡覺。 但是打破自己習慣的事,霍戎只做了一次,第二天早上,趙遠陽醒來的時候,霍戎就不見了。 他估摸著戎哥肯定是去鍛煉身體了,并不在意,繼續睡他的覺。 只有一天的時候,趙遠陽睡得很早,于是醒得也比平常早,有心去看看戎哥在做什么,便早早地起來了。 他披著外套出去,站在外面客廳的窗戶邊。 從這里,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那個冰湖,湖是原來的人工湖,不大,有噴泉,原先湖里還養著天鵝什么的。但他們入住后,天鵝就放生了。 他站了會兒,腳踝陷入長毛地毯里,看見霍戎從那結了冰的湖里鉆出來,上身赤裸,頭發淌水。 明明屋子里溫暖得要命,趙遠陽卻清晰感受到了那逼人的寒氣,讓他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了寒冷和苦,戎哥平時都做這么非人的訓練??? 趙遠陽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覺得心一抽一抽的,他聽說在戎哥那種家庭里,孩子從小就要接受很嚴苛的訓練,但沒想到嚴苛到這種地步。 霍戎從湖面出來后,就沒再進去了,披著外套往回走。 趙遠陽立刻躲在窗簾背后,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 他躺在床上,忍不住地想,戎哥該有多冷啊。 過了一會兒,霍戎就回來了。他沒往被子里鉆,只是坐在床邊,但他的身體并不如趙遠陽想象的那么冰冷——他是在暖氣十足的屋子里呆了一小會兒,等體溫恢復了些,才上床的。 可哪怕如此,那股寒氣還是縈繞著,他并沒有去抱遠陽。 趙遠陽裝著睡,卻久久沒感覺到戎哥進來,他忍了會兒,急了,假裝被他吵醒般,揉眼睛,“哥,你不睡覺,坐著干嘛?” 霍戎說:“睡醒了,不睡了,陽陽,你繼續睡吧,等會兒哥再叫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