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 恍若初夏の風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書名:有妃君子 作者:風儲黛 文案 柳姓太子妃在東宮一把火把自己燒沒了。 后來,柳姓新科探花為尋父仇進入朝堂,竟又和太子成日廝混。 太子殿下自從柳正妃死后便一直不近女色,但現在獨獨對這位柳探花青睞有加。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可描述的、耐人尋味的…… 文武百官都好奇著。 內容標簽:破鏡重圓 天之驕子 女強 主角:柳行素(柳潺)、白慕熙 ┃ 配角:沈輕舟、白滄遠、衛崢 ┃ 其它:有甜有虐,見仁見智 =============== ☆、第1章 滿樓紅袖招 “殿下,殿下……” 人做夢的時候大多如身臨其境,但白慕熙不一樣,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腳下的濃霧如同瘋長的蔓草將人吞沒,他的衣擺在黑暗無光的長廊里燃起了火焰,遠處,女子嬌媚如水,笑靨如花,一聲聲地喚他。 “殿下……”這聲音明媚而痛楚,有她深愛的眷戀,也有她的不甘和怨恨。 白慕熙要走過去,看一眼這濃霧里的人到底是誰,火焰安靜的搖曳,皮膚毫發無損,但胸口的某處卻痛得猶如被芒刺穿透。 “你是誰?” 黑暗里沒有人應答。 他走過去,直到腳下踩空了一處,身體如墜深淵,他自夢中驚醒,坐在象牙床上,額尖冒出了冷汗。 胸口還是疼,還是痛,他捂著那一處,疼得臉色微白,可偏偏想不起這個讓他痛、讓他想一想便又悔又恨的女人到底是誰。 “殿下?!币荒R粯拥穆曇?,卻不是那個人了,思緒被打斷,只見明眸含春的女子巧笑嫣然而來,手里捧著盥洗的水盆,將毛巾擰干了走來,見他臉上淌汗,便溫情地伸手替他擦拭,“殿下又做噩夢了?” 他緩慢而猶豫地低頭。 不是噩夢,他見她的時候,是歡喜的,好像什么失而復得??蛇@樣的歡喜,總是可望而不可即,只要他一伸手,夢就會碎,他就會醒,然后一切化作一場無言的鏡花水月。 沒有人來告訴他,夢里的女人是誰,和他有什么牽連。 女子的毛巾碰觸到了他的臉,她身上有淡淡的胭脂香味,整個人溫婉無比,是上京不可多得的美人,但白慕熙不慣地扭頭,女子臉色微紅,尷尬地收了手。 他皺眉,“靈瓏,孤可曾,有過太子妃?” 他仿佛曾經夢見過,婚房寢殿,紅綃迤邐,有一個窈窕清麗的身影,嬌軟地躺在紅褥之中,她的紅蓋頭還覆在臉上,看不分明。 他不會無意識地想到這些,一定是發生過的,可要走近看清這女子是誰,卻永遠模糊,要掀她的紅綢,總會自夢中醒來,求而不得,輾轉反側。 靈瓏微愣,沒想到今日的太子殿下竟問了這個,她的神色讓白慕熙很是懷疑,但很快靈瓏便低頭,“沒有,殿下今年二十有三了,卻不曾納過太子妃?!?/br> 坊間傳聞,太子殿下不近女色,甚至是那什么不行。 但大周皇帝子嗣單薄,膝下便只有三個兒子,一個犯了大錯被罰到遠境戍邊,還有一個則是個病秧子,人都說太子爺這皇位做得穩當,不會有人撼動分毫。 白慕熙雖然不知道民間如何評價自己,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竟真的二十多了,只是,仿佛有段缺失的回憶,在他這二十多年里,顯得空白單薄,縱然是掘地三尺也難窺見一二。 靈瓏服侍白慕熙梳洗,他再無一個字。 也許是他多想了。 他獨自上了回廊,底下一彎清幽的小溪,魚可百許頭,皆若空游無所依,日光下澈,淺淡的幾縷碎影伏在他淡紫的衣襟上,墨發流逸披散,修長冰涼的手指泠然如玉,眼珠淬雪,很有幾分冷傲清俊的意味,華貴得令人不敢逼視。 檐下有人在走過,步調輕盈,唯恐驚擾了誰。 白慕熙回頭,俊眸微微一凜,身后的青袍人緩步上前,揖手道:“殿下,今日,殿試三甲出盡風頭,不出殿下所料,那位探花郎,文思敏捷,博聞強識,風采更在那二人之上?!?/br> 白慕熙是大周皇帝陛下欽點的閱卷官,探花的文章還是他親自畫的批注,沉博絕麗的文章,教人賞心悅目,他推測對方是個年輕人,果然,青袍人蘭子顧拂袖下拜,“探花郎不過弱冠年華,卻驚才絕艷,很得陛下所喜?!?/br> “弱冠?”比他還小幾歲,白慕熙唇角一挑,“真有意思?!?/br> 蘭子顧微愣,“殿下?” “殿試已經結束了?”他已參與閱卷,殿試去不去都不妨,何況,由人先描述一番,似乎更有神秘感。 蘭子顧不解,仍是點頭,“結束了,陛下當即點了那探花郎為從正品尚書右丞,眼下正隨著狀元和榜眼在跨馬游街?!?/br> 只是區區四品,還沒封得太過分,白慕熙淡然地望著遠處,一帶假山翠石,將朦朧的煙靄緩慢的吞吐,杏花如雪飄散,抹勻了一庭春.色,他斂唇道:“備一套便服,孤在凝翠樓為他洗塵?!?/br> 殿試前三甲,殿下偏偏對這位探花郎有興致,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這位探花郎文章寫得好? 太子在城中開衙建府,手下不乏文章精妙的大儒,但都沒有得到他如此青睞。 蘭子顧雖不明白這位探花郎長在何處,但太子之命還是應下了。 柳行素向來討厭穿紅掛綠,沒想到今日竟在腰間綁了一塊紅綢緞,繞到脅下,一朵碩大的紅花架在胸口,令得身形瘦小的柳探花即使騎著高頭大馬,依然顯得娘娘腔似個女人。 雖然,她原本就是個女人。 這一趟游街,因為她年輕貌美,男兒裝扮很有幾分風流倜儻,那底下的女子擁著上前,手里的絹花直往她身上砸。柳行素微微頷首,對美人頻頻回眸,脈脈含情,換來更大的尖叫聲。 大周民風開化,女子上街表白意中人也不是什么罕事,但相比之下,那被冷落的狀元郎和榜眼便顯得有些尷尬,榜眼衛崢騎馬并肩走到狀元郎身側,眉頭一聳,那眼前的風頭無量的探花郎已經走遠了,他冷冷一哼,“真有他的,不過是生得貌美了些,文章風流了些,我們這群人,哪個真輸給她一點半點?!?/br> 狀元郎何謙益已經五十歲了,這些事看得開些,撫須道:“話不可如此說,他二十歲能有這才干,只怕前途不可限量,我看他在殿上進退有度,不失風骨,深得陛下厚待,你與他交好,日后不會吃虧?!?/br> 不會吃虧? 衛崢冷眼看著那個出盡風頭的探花郎,他年紀輕,不懂得什么是伴君如伴虎,鋒芒畢露,可不是韜光養晦之道,難免遭人妒恨。 柳行素的馬從東街走到南朱雀大街,人潮依舊熙熙攘攘,她灑然一笑,正要回應美人們熱情扔來的絹花,身側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她以為是衛崢和何謙益跟上來了,沒想到一扭頭,竟是一個一襲勁裝的陌生男人。 “柳大人?!蹦侨酥t恭地低頭,對他抱拳行禮。 柳行素勒住韁繩,回頭一看,衛錚和何謙益在一射之地外了,慢悠悠地正趟過來。 她眉梢一動,“你是什么人?” 那人抱拳施禮,“在下是太子府的,殿下有命,請柳大人入凝翠樓一敘?!?/br> 柳行素聽到“太子”二字,眼波一掠,“我方入朝,便與太子同吃一席,難免惹人非議?!比绻梢?,她永生永世不想同那個男人扯上半點干系。 “殿下說,今日他在凝翠樓的雅間,等柳大人兩個時辰,請大人莫教我等為難?!?/br> 身后跟來的衛崢眉毛都豎了起來,這廝才在大殿上討得了皇上歡心,轉眼太子又請她一敘,敘什么?籠絡她?還是提點她? 不論哪一種,都讓衛崢忿忿不平。 柳行素知道事已躲不過,慨然地長嘆,“那好,我回府打點收拾一下,焚香凈身了,再去拜會太子殿下,請他回去吧?!?/br> 可這人卻一點也不通融,“殿下說了,今日只在凝翠樓見大人,不見不休?!?/br> 既然如此,柳行素勒住韁繩沖后來的何謙益施了一禮,“何大人衛大人,在下先行一步了?!?/br> 何謙益臉色平和,唯獨衛崢,冷眼撇了開去。 柳行素下馬,命人將馬跟在后頭牽了,隨著這名太子隨扈入朱雀街的凝翠樓。這家酒樓是整個上京最大的酒樓,但凡達官顯貴,擺酒設宴都必來此處。 撥開一道淡雅的湘簾,只見里頭隱約泛著一波波銀光。 白慕熙的酒才送到唇邊,人已經來了。 他挑起眉眼,只見一個白衣人影緩慢地步入雅間,身形瘦小,比身旁的隨扈足足低了一個頭,但舉止疏闊,眉清目秀,看上去竟很有幾分少年人意氣。 白慕熙的酒飲了半盞,喚她,“柳大人,坐?!?/br> 柳行素依言坐下,恭謹地微笑,“傳聞殿下身懷釀酒絕技,好濃郁的桂花香啊,可是殿下的親釀的木樨清露?” 大周的太子殿下最愛木樨花,走到何處,身上都有一縷沁幽的木樨香,所以她嗅到的香味,并不是這酒里的。 白慕熙并不急否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眼前的清秀探花,她的下頜光滑,但白璧微瑕,有幾絲隱約的暗黃,像什么東西的痕跡,喉結凸出,但稍顯怪異,不同于尋常男子,但好在瑕不掩瑜。 但這個人的文章他讀過,想必也是個倨傲疏狂之人。 白慕熙命人斟酒,靈瓏正在滿杯,他忽而抿唇道:“柳大人留在試卷上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啦開文啦!你們都來給我砸評論砸點擊吧,越多越好,愛你們么么! 解釋一下吧,本文里邊的官吏制度和一些體制主要參考東漢和唐朝,但涉及不多,因為是架空,大部分還是作者自己編的,朝堂權謀不多,以復仇和戀愛為主要線索~你們懂的,he哦~ 另外,想看包子的不用等到最后哈哈,在他們第一次重逢的時候,包子已經五歲了。只是男主不記得了~么么噠每一個看文的小天使,看文愉快哦! ☆、第2章 趙客縵胡纓 柳行素仿佛一直在看著斟酒的靈瓏,不掩驚艷之色,聞言眉梢微動,“下官留了什么?” 聰明人何必在他眼皮底下故作愚魯? 白慕熙道:“柳大人才思敏捷,在試卷上留了一篇藏頭文字,那第一行字,想必不用孤提醒?!?/br> 清酒滾入酒觴之中的水聲止歇了,柳行素抬起頭,溫言而笑:“殿下艷福真好?!?/br> 被一個清秀俊美的男子這么盯著,語意又有夸贊,靈瓏禁不住便微微臉紅了。 白慕熙蹙眉,“靈瓏,你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