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這跟過來吧,好歹是救了自己命的人,如今身子又還沒好,祁云晏就算心里不樂意,面上也得一副關心的模樣,不說天天,隔天總是要往徐昭媛這邊跑一趟的。 徐昭媛毒素雖清,但身子骨還沒好全,這幾日,祁云晏過來也不留宿,畢竟徐昭媛身子虛著,總不能侍寢吧?可是眼下,祁云晏就遇上一個大問題了。 太醫說,徐昭媛的身子已經大好了,除了日后會容易生病,但是眼下已經沒有大礙,言下之意,那就是,徐昭媛可以侍寢了。 而這話,是在祁云晏過來了之后,太醫才開的口。 若是早知道,祁云晏估摸著就不會過來了,眼下,他也過來了,而且已經到了晚膳的時辰,祁云晏也就坐下來和徐昭媛用了一頓晚膳,這晚膳,用得祁云晏可真是煎熬。 等晚膳后,祁云晏就想著要找借口離開,沒想到徐昭媛倒是提前開了口:“皇上今日可要留宿?”話是這么說,可是還沒等祁云晏說出拒絕的理由,徐昭媛已經吩咐身邊的鳴意去安排了。 祁云晏:????朕還沒說留宿呢。 徐昭媛吩咐完之后,似乎反應過來,又楚楚可憐地望著祁云晏:“嬪妾擅作主張了,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在嬪妾這邊歇息了?!闭f著,低下頭,委委屈屈的。 祁云晏啞了啞口,正想開口說話,而徐昭媛卻又搶先開了口:“皇上若是有事,不必管嬪妾?!?/br> 祁云晏:?。。?! 他真的很想說,朕還有事,然后轉身就走,但是徐昭媛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再走,也實在太……不給面子了,何況,這次南下巡游,還真沒那么忙,拿著自己還有事要忙的借口,明顯是站不住腳跟。祁云晏只覺得有些頭疼。 以往的徐昭媛吧,若是想留人,也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祁云晏若不想留,還能裝出一副被氣走了的模樣,可是眼下,徐昭媛以退為進,他要是再走,好像就特別地不近人情了。尤其是,如果從她這邊離開,再去找沈青陵,祁云晏覺得明日流言就要滿天飛了。 若是其他人,祁云晏也不用顧及,可誰讓她還有一個當晉安候的父親呢? 祁云晏忍著心中的怒火,臉上帶著笑:“今日也無事,就在你這歇下吧?!?/br> 徐昭媛一聽,臉上當即露出了微笑,隨后招呼著身邊的人下去準備。 徐昭媛這番激動的模樣,祁云晏自然是收入眼底,臉上雖帶著笑,心中的殺機卻越來越重。徐昭媛的確學聰明了,不再像以前那般,若不是祁云晏心里如今有了沈青陵,又實在不喜女子接觸,大抵也會被徐昭媛這番消了些成見吧。 一個已經許久未曾被他記起的后妃,乍一聽到他要留宿時的驚喜,激動,沒了以前的那股子咄咄逼人,眼下卻變成了善解人意,楚楚可憐。 她學聰明了。 而徐昭媛的聰明,卻讓祁云晏起了忌憚,實在是她的身份太過尷尬,有一個對著皇位虎視眈眈的父親,祁云晏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會去真的寵愛徐昭媛。 不過,徐昭媛怕是也看清楚了,眼下做的一切,估摸著也就是想讓祁云晏碰她,最好留下一個孩子,那么,之后她也就有了盼頭,祁云晏的喜愛,她或許已經沒有想著要了,只不過是想借著一些手段,讓祁云晏能夠在顧忌的時候,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排開她。 她很聰明,可是這也讓祁云晏引起了警惕,此人,是真的非除不可了。只是眼下,晉安候還在京城,若是這個時候徐昭媛出事,晉安候怕也是會狗急跳墻,這對祁云晏來說并不是件好事,裝出一副對徐昭媛寵愛的模樣,也是對京城晉安候的一種迷惑。 但是,自從心里有了人之后,祁云晏現在覺得和其他女人躺一張床上都有些接受不能了。 怎么辦?祁云晏心里很快就盤算了起來。 他這個做皇帝的不好否決徐昭媛的意思,那么如果是沈青陵來搶人呢?祁云晏很快就露出了一個微笑,趁著徐昭媛忙碌的時候,將趙全招到了身邊,在他耳邊吩咐幾句,趙全很快就去辦事了。 徐昭媛再回來的時候,祁云晏正拿著一邊的棋子把玩著。 徐昭媛平日也看書,不過都是一些女誡女訓,祁云晏也沒興趣,看到一旁放了棋子,便也就把玩了起來,徐昭媛過來,面帶羞澀地福了福禮:“皇上,水已經備下了,可要現在沐???” 祁云晏點了點頭,在這里要和徐昭媛相處,倒不如去沐浴。 祁云晏很快就起身,望著一旁走去,徐昭媛倒也沒有跟上,她自個也要去沐浴的。何況,她嫁給祁云晏那么多年,卻一直都沒有行周公之禮,這讓徐昭媛心中頗為顧忌。最開始時,祁云晏說是顧忌她年紀小,再后來,祁云晏當了皇帝,似乎每次去她那邊,都疲憊異常,或者就是公務繁忙,去她的弗賢宮也依舊帶著奏折,往往她都等得睡著了,祁云晏還在批閱奏折。 再之后,就是沈陵清進宮了。 她是處子之身的事,徐昭媛誰也沒有說,廢話,這種事說出去,若是被旁人知曉了,不知道該怎么笑話她呢。她當初也懷疑過,祁云晏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但是,當初在太子府時,祁云晏和潼良娣在一起時,夜間也是叫過水的,雖說次數不多,之后進宮之后又有江美人懷孕,她就更加堅定要瞞著此事了。 而徐昭媛哪里會知道,和潼良娣叫水是因為祁云晏教她書法,不小心潑了墨。而且潼良娣和祁云晏其實早就相識,兩人也算是達成了一種共識,在沈青陵進宮之前,祁云晏身邊的女人,估摸著也就潼良娣能和他說上幾句話了。 而那幾次叫水,也有祁云晏的刻意誘導??上?,徐昭媛或許就是因此才動手殺了潼良娣,而當時,祁云晏忙著奪嫡一事,難免有些疏忽,畢竟也不是自己多少在意的事。 至于江美人,徐昭媛更加不會想到,江美人的這個孩子,并不是祁云晏的了。 今日,必定要圓房!徐昭媛下定了決心。 祁云晏沐浴完之后,琢磨著時辰也差不多了,這才回了內屋,而這會,徐昭媛早早地就候著了。 她已經換上了寢衣,若隱若現的,也的確勾人,當然,以往,祁云晏看到這些,是心無旁騖,可是眼下,祁云晏卻發現自己竟然有了些反應。之后,祁云晏便就察覺到,屋內點了一股清香,而這股清香中,怕是有催情作用。不過,也并非所有的催情香都是藥物,有些香的確沒有什么問題,也并不會影響人的心智,只是會在床笫之事上更加讓人舒暢貼近罷了,徐昭媛點這種香,不能說是違反了宮規。 可憐祁云晏,以前那是沒開過葷,眼下已經開了葷,又有了這香料的輔助,即便眼前的女人是他不喜,可是說實在的,徐昭媛長得好,而且身材也好,又穿得單薄,祁云晏有反應,也沒什么奇怪的。 該死。 祁云晏眸中閃過一絲殺機,但是很快就平復了下來,心里盤算著,趙全安排的人怎么還不來。 “皇上,天色不早了,嬪妾伺候皇上就寢吧?!闭f話間,徐昭媛已經上前,一雙手按上祁云晏的肩頭,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沿著衣沿緩緩往下,要替祁云晏脫去外衫。 祁云晏眸色猛地一沉,伸手按住了徐昭媛的手,沉聲道:“朕方才看到愛妃這邊放置了棋盤,倒是好久沒有下棋了,愛妃,可要與朕對弈一局?” 徐昭媛的魔偶色一沉,不過很快就笑道:“既是皇上相邀,嬪妾恭敬不如從命?!毖巯?,的確時辰還早,夜還長著,這香料催情效果雖然不大,但是徐昭媛也不信,祁云晏會對此毫無反應。 兩人裝模做樣地下起了棋,而等到下到一半的時候,趙全急急地趕來,進了屋,也不去看穿得單薄的徐昭媛,直接走到祁云晏身邊,回稟:“皇上,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過來,說皇后娘娘突然發起了燒,這會燒得迷迷糊糊的,正喊著皇上?!?/br> 祁云晏一聽,當即放下了棋子,眸中滿是擔憂之色:“怎么無緣無故地燒起來了?可召了太醫了?” “回皇上,聽宮女說,是娘娘昨日嫌屋里悶,去外面轉了一圈,受了涼,太醫已經去瞧過了,說是沒有大礙,可是宮女們煮了藥,也灌不下去,娘娘又一直喊著皇上,宮女們不知怎么辦,只能來向皇上稟告?!壁w全面無表情地說道,心里已經腹誹許久。 祁云晏一聽,當即蹙眉,隨后站起身道:“朕去瞧瞧?!?/br> 說著,祁云晏就走到一旁拿過自己的外衫,隨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轉身望向徐昭媛:“愛妃先睡吧,朕改日再來看你?!毖粤T,便就穿了外衫,帶著趙全急急地離開了。 等到祁云晏一走之后,徐昭媛的臉當即沉了下來,緊緊捏緊了手中的棋子,惱恨道:“沈青陵!” 徐昭媛自然是以為是沈青陵半路攔截,可是沈青陵這次是真無辜,對于這邊發生的事,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