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沈青陵微微一愣,不知道祁云晏這話是什么意思。 “皇后,良藥苦口,可不能因為藥苦就不吃藥,這可不行?!逼钤脐锑凉值?,沈青陵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心里對祁云晏的無恥行為罵了個遍,明明告訴了他已經用了藥,他還要故意說是她嫌藥苦,沒吃藥。好吧,她也的確沒吃藥,她沒病,當然不吃,祁云晏也知道,他這會一口咬定她沒喝藥,是想要做什么? 不管怎么樣,反著祁云晏來總是無錯的。 “皇上,臣妾已經用過藥了?!鄙蚯嗔暝俅螐娬{道。 祁云晏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看到一旁站著候命的溯雪溯樂,眉目微挑,開口:“溯樂你過來,你告訴朕,皇后究竟有沒有用藥?” 沈青陵見此,眉心輕跳了起來,不知該說些什么了,祁云晏想要讓她松口,可沒有那么容易,而從她身邊的宮女下手,簡直就是無恥!而且,明明溯雪才是在她跟前伺候最多的人,卻偏偏問的溯樂,可不就看中了溯雪比溯樂難搞定嗎? 這事吧,她和祁云晏之間小打小鬧,倒是無妨,但是溯樂畢竟只是個宮女,祁云晏若是想要對她下手,倒是輕易得多。無恥,竟然拿宮女來威脅她。 沈青陵在心里把祁云晏從頭到尾罵了一遍,面上已經故作無奈地開口:“皇上,臣妾吃不了那些苦味,這才騙了皇上,皇上別怪罪她們,她們也只是聽臣妾的話罷了?!?/br> 祁云晏聞言,倒是也不和溯樂計較,很快就轉過頭來,不贊同地開口道:“你如今身子不適,不喝藥怎么行?趙全,你親自去太醫院走一趟,再抓一副藥,良藥苦口,好好地抓一副良藥過來,勢必要讓皇后藥到病除?!?/br> 聽著祁云晏的話,沈青陵忽然心中冒出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怎么覺得祁云晏是在報復她的感覺?祁云晏被她擺了一道,只能配合著讓她裝病,轉而再來折騰她?良藥苦口,這他是要整一副怎么樣的良藥?沈青陵大概想到了祁云晏要做些什么了,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總覺得堂堂天子,應該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吧? 然而,祁云晏就是她想得這么無聊。 祁云晏明明國事繁忙,但是這會卻怎么也不肯走,非得看著沈青陵用完藥之后才肯走,這讓沈青陵對這碗即將要被自己喝下的藥,充滿了恐慌。 而等到溯樂將這碗藥送上來的時候,看著那黑漆漆的一碗,沈青陵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這藥很良藥的感覺,她一點都不想要嘗試。 她雖然不怕苦,也不怕吃藥,可是眼前這碗藥黑漆漆地可怕,又加上祁云晏如此刻意,沈青陵自然覺得這藥有些問題,哪里敢輕易喝,而且這藥看著就很苦的感覺,沈青陵有些不太想要嘗試,她其實并沒有病啊。 祁云晏親自端了藥,語氣柔和地說:“來,朕親自喂你?!闭f著,祁云晏舀了一勺,還放在嘴邊吹了吹,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可是沈青陵瞧著,只覺得心下越發慌了。 湯匙已經遞到了唇邊,祁云晏正含笑著看著她,沈青陵默默地抿了抿唇,還是張唇,喝了一勺藥。 藥雖不多,但是就這一口下去,沈青陵的面色就徹底黑了下來???,實在太苦了,就這么喝了一點,沈青陵就覺得自己的嘴里全是一股苦味,難捱的苦味,她想要吐出來,然后好好地簌簌口,但是祁云晏在面前,沈青陵又不好這么做。 她現在可以確定了,這藥很良藥,而祁云晏也很無聊,為了捉弄她,奏折也不批了,就候在這里看她出丑。 祁云晏已經又舀了一勺過來,沈青陵整個臉色都白了,這一碗,一口一口地這是要喝到什么時候???沈青陵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像要崩塌似得。 罷了,這藥看來是不喝也得喝了,但是她也能選擇一個怎么樣的喝法,這個喂法,實在是太殘忍了,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沈青陵這樣想著,很快就笑著開口:“皇上,臣妾自己來吧?!毖粤T,沈青陵就去接祁云晏手里的藥碗,祁云晏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沒堅持。 接過了藥碗,看著著黑漆漆地一碗,沈青陵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現在都彌漫著一股苦味,她抿了抿唇,慢慢地將碗遞到了嘴邊,速度緩慢,祁云晏瞧著,也不催。 沈青陵閉了閉眼,罷了,死就死吧!沈青陵睜開眼睛,端起藥碗就要往嘴里灌,就在這個時候,李然急匆匆地趕來,也沒顧得上通報,直接闖進了寢宮。因為李然的出現,沈青陵也就停了手中的動作,而祁云晏也已經轉頭望向了李然。 “啟稟皇上,五王爺在回京府中,遭遇刺客襲擊,此刻已經受傷昏迷,情況不容樂觀!”李然跪在下首沉聲道。 怪不得直接闖鳳朝宮了,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沈青陵也不計較這些。 祁云晏猛地就站了起來,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也不管沈青陵如何了,直接起身就走:“即刻擺駕,朕要去王爺府?!?/br> “是!”李然應下,很快就跟著祁云晏去了,趙全也自然是緊緊跟在祁云晏的身后。 沈青陵微微蹙眉,這幾日倒是未見過祁云川,聽說前些日子是去接云穆了,之后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會突然受傷?不過,祁云晏對祁云川倒也是真關心,祁云川一出事,李然就算擅闖后宮,都沒顧得上去計較,這會連她這個皇后都無視得徹底,直接去瞧祁云川了。 她這是被一個男人搶了男人嗎? 不過,沈青陵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藥,忽然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只想說,祁云川,干得漂亮,多謝他解救了自己。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果然真愛比較重要 按說,祁云川早就應該接了云穆回京,可是祁云川哪里會知曉,這位曾經的太子師,是個極為麻煩的人。 本是已經順利地接到了云穆,祁云川自然是想著,早些回京,回到自個的地盤了才能夠算得上真正的安心,可是云穆不讓,偏要再往清安寺走一趟。 祁云川一開始也不同意,奈何自己壓根就說不過云穆,最后也只能乖乖地護送著云穆去了清安寺。好在,手頭上帶的人也多,一時半會也能扛得住,而且晉安候的人想必也不會猜到他們會突然又折返去了清安寺。 這么一拖延,竟是十多日的光景。 若說只是個三五日的,倒也無妨,可云穆待了這么久,宮中的祁云晏自然也擔憂了,也就著人催促了一番,雙方這么互來一番通信,也就引起了晉安候的注意,在云穆準備啟程回京的路上,遭到了晉安候派來的刺客刺殺。 大抵是覺得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晉安候也是下了血本,秉足了勁要將云穆的命留在京城之外,對于祁云川,晉安候也是恨得牙癢癢,祁云晏之所以能夠登上皇位,其中也和祁云川少不了干系,一個常年在外帶兵的人,成為了祁云晏的一個強有力的后盾。雖說他如今回京,手中也并無兵權,但卻也是祁云晏的左膀右臂,如今倒是湊得巧了,晉安候自然也就起了將祁云川的命也一并拿下的心思。 當然,最終晉安候還是棋差一招,讓祁云川平安護送云穆回到了京,只是云穆平安,祁云川卻受了重傷。晉安候是鐵了心要祁云川和云穆死,所帶的武器暗器中都抹了致命毒藥,祁云川雖說只是中了兩刀,但顯然已經中了劇毒,此刻也的確是危在旦夕。 祁云晏出宮,是悄悄地去的,要真的明目張膽得去,少不了要安排一會排場,等這吩咐下去,再要出宮,也要好些時辰,祁云晏哪里等得了,當即就換了常服,帶著趙全和李然,私自出宮去了。 祁云川如今居住的還是先帝御賜的府邸,平日里,眾人都稱呼祁云川為五王爺,不過祁云川的王爺,也是有封號的,單一個清字。只是這個清王爺的稱呼,倒是沒有人喊的,若不是王爺府邸上掛的是清王府,怕是諸人都要忘了,當今這位五王爺還有一個清字的封號了。 祁云晏悄悄地去了清王府,不過倒也瞞著自己的行蹤,只要有心人一打聽,就能知曉,顯然,祁云晏也沒想著要去瞞著其他人。 祁云晏趕到清王府的時候,祁云川已經陷入了昏迷,王府中有常駐的大夫,這會正在給祁云川處理傷口,云穆就站在一旁,面無表情,顯然,對于祁云川受傷,也不在云穆的意料之中。他前去清安寺,也有他的考究,當時,晉安候的人對他們咄咄相逼,若是那個時候貿然進京,很有可能會被半途截殺,是而,云穆才想到來清安寺待一些時日。 時間越久,晉安候的耐心便會越少,露出的馬腳也就會越多,而底下做事的人也會因為時間的推長而開始漸漸疏忽,而且,云穆來清安寺也的確有事,當年他被逼驅逐出京城,曾經在清安寺處留下了一本冊子。 冊子上,列了一些名單,都是當朝官員,記載著他們或多或少貪贓枉法的行為,當年,祁云晏尚為太子,祁云晏也是個揉不得沙子的人,云穆自然不敢將冊子交給祁云晏,畢竟這名單上,并非只有晉安候一系,也包含了太后的娘家,還有如今皇后娘娘的本家也有人在列。若是在那時給了祁云晏,怕是他會得罪了這一片人,于他奪嫡不利,而如今,他已經貴為天子,這些人也是時候想個法子整頓整頓了。 當然,拿個冊子也要不了多久,云穆和清安寺的主持是好友,而且冊子上的名單,也只是個名單罷了,證據不足,而清安寺的主持,這些年受云穆所托,暗中倒是搜集了一些證據,云穆這些日子就是在忙碌這些事情。 誰知道,因為這件事,害得祁云川受了重傷。 見祁云晏過來,云穆當即上前,正想給祁云晏行大禮,已經被祁云晏扶起:“老師無需多禮,學生先去看望一下五弟?!?/br> 祁云晏說完,也顧不上和云穆敘舊,徑直就往里去,大夫是清王府的人,自然也認得祁云晏,見皇上過來,正想行禮,祁云晏已經開口說道:“虛禮就免了,五弟的情況如何了?” 大夫聞言,蹙起了眉:“傷口不深,只是些皮外傷,只是刀劍上染了劇毒,此刻已經毒入肺腑,草民只懂醫術,對這些毒不甚了解,無法辨別是什么毒,也就無法配制解藥。王爺的情況,不容樂觀,草民只能勉強維持王爺三日周全,過了三日,再無解藥,大羅神仙,也是難救?!?/br> 祁云晏聽此,臉色當即沉了下來,祁云川還昏迷著,看著這會面色有些慘白的祁云川,祁云晏心里越發不好受。祁云川和他是一母同胞,這么多年來,也一直竭力幫著他奪嫡,兩兄弟的感情是真好,否則祁云晏也不會對他毫無猜忌,這會聽到祁云川竟然時日無多,祁云晏心里自然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