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符箓不行,激發符箓需要真氣,所以很容易被陣法發現?!睆堣獡u搖頭,“我覺得用銀針封xue還比較現實?!?/br> “那就封xue?!睎|方堯無所謂的說。 林婉茹雖然有些猶豫,最后還是點了頭。 “封住我們三個也沒用,必須是這輛車里所有暗勁以上高手的。否則火車和其他人仍然走不出這個陣法?!睆堣f著,思考了片刻又道,“這個陣法似乎有缺陷,似乎只能針對那些動用了內勁的人。其他人他雖然能感覺到對方,卻不會吸收?!?/br> 于是,就用‘溫水煮青蛙’慢慢磨著,直到那些功力高升的古武者動怒,然后自投羅網?東方堯想到其中的關鍵點。 “但若我們親自去尋找車上的暗勁高手,恐怕還沒等我們動手,對方就先動手了?!绷滞袢憷湫?,她算是在古武江湖中混跡最長的了。對于古武者里進入暗勁的那一些人的脾性還算了解,一個個那都是牛氣沖天的,根本不可能允許有人在他們的經脈上手腳。 東方堯點頭,古武者最重視經脈,就算是相互之間最為熟悉的人,有時候也會有防范之心。他不是冷血的人,但在國家以外的其他時候,他也不是太熱血的人。如果真如林婉茹說的那樣,那么去幫助別人,只會讓自己身陷囫圇。 三人還在想著,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非常輕微的嗡嗡聲,一起看過去,居然見到一直環形行駛的火車的其他車廂里,有三四個中年男人,從別的車廂窗戶跳了出去。 沒錯,就是自己跳的,并且在跳之前似乎還在跟別人說著什么。 怎么回事?張瑾疑惑,這么大風雪難道那些人看不見嗎? 疑惑尚未解開鼻息間就驀然涌來一股濃烈的血性味。不用說肯定是剛剛跳下去的那些人被陣法吸收了。 不管是張瑾,還是東方堯和林婉茹,有那么一瞬間,整張臉都在抽搐,心里更是一陣陣的發冷。這龍虎斗陣法,簡直就是個高速運轉的絞rou機,誰去誰沒命。 林婉茹了解古武者的習性,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剛剛的情況,嘴里發出一陣冷笑:“古武高手果然是正義感十足!只是可惜英雄這名頭,向來都是給死人準備的?!?/br> 東方堯斂了下眼睛,轉身向林婉茹道:“現在神識估計也不能用,林掌門之前說已經在這趟火車上等了好幾天了,不知道對今日乘車的古武高手了解幾分?!?/br> 林婉茹莞爾一笑,似乎早知道他會這么問,毫無隱瞞道:“除去你們幾個,今日這趟車上,明勁高手有五十人,全是明勁中期以上的,暗勁的包括初期中期和后期,一共有十二人,化勁的,沒有。練氣者有八位,不過因為我看不出他們的修為?!?/br> “恩,這就夠了!”東方堯點點頭。 林婉茹笑道:“怎么說這趟車也是從西南發過來的,這一路上可是有好幾個有點年頭的古武門派,這么幾個暗勁高手,其實根本不算什么。而且還都是一些剛剛晉級的,估計也就是去湊個熱鬧,真要將他們派出去參加三年后的聯賽,根本不夠看?!?/br> 聯賽?什么聯賽?張瑾好奇的看向東方堯和林婉茹。 林婉茹現在看張瑾是越看越喜歡,若不是她頂著一張少女臉,又被東方堯時刻防備著,恨不得將她這孫子給抱懷里好好揉揉。 看張瑾好奇,就一臉慈愛的笑道:“你肯定是不用去的,那么遠,不說你外爺,我也是不放心的。還要一呆就是一兩年,甚至更久。那多耽誤上學時間?!?/br> 東方堯聽的簡直黑線,這還真是區別待遇??!之前不知道是她孫子的時候,她就各種嫌棄,現在知道孫子是高手了,怕以后遇到危險的事情,干脆的把孫子當成普通人。 這是不是就是孩子被溺愛的真正原因? 不過,黑線是黑線,換成是他,他也不想張瑾去冒險。這次的國際聯會,表面說的冠冕堂皇,是為了鍛煉各國強者。 其實各國都明白,這根本就是一次對各國的內部隱秘勢力的大屠殺。 當然,屠殺并不是屠殺自己國家的,而是讓自己國家的修煉者或異能者等高手,去殘殺別國的強者,以達到消弱對方國家個人武力的手段。 當然,為了保存實力,你也可以不派人去,可是結果出來,若是哪一國全軍覆沒,那么很好,以后那一國不說在國際上抬不起頭??隙ㄒ矔灰恍﹪衣摵吓懦獾?。 在這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別看每一個國家狀似都只在重視科技,事實上每一個國家內部都有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很多時候這股力量強弱,往往能決定一個國家在國際上的地位??萍荚侔l達,現在也達不到無人cao作就能暗殺人不是?可是有時候修煉者或異能者卻是可以。 張瑾對林婉茹的目光有些別扭,對方進入角色很快,可他不行??! 于是,只能盡量不去接觸對方的目光。 “既然是國際形式的,我們不是應該同仇敵愾嗎?為什么還有人在路上布下這樣的陣法?!睆堣獑柍鲎约旱囊蓡?。 林婉茹很想摸摸自己這可愛孫子的小腦袋,但中間隔著一個‘泰山’一樣防備她的東方堯,也只能作罷。不過,孫子有疑問,她這個做外婆還是很樂意給予解答的。 “富貴險中求??!雖然現在古武和術法已經沒落了,可是華夏大地上的古武者和術法者,不管是以家族門派形式的,還是散修,據統計少說也有六十萬人。這樣情況下,雖然都知道這次任務死亡率很高,可是依然有很多人愿意以生命為代價。因為如果饒幸贏了,那么得到的將是華國政府給予的特權。 別小看我華夏政府的特權,對于根基在國內的家族和門派來說,那重要,重要到他的權利有時候可以超越一省的省長?!?/br> 省長?比省長還厲害?張瑾想象了下,點點頭。認同了林婉茹的話。若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他肯定也會去爭取。 “堯哥要去參加?”張瑾看向東方堯。 東方堯笑了笑點點頭:“如果沒有意外我會作為這次的帶隊隊長去,不過代表的更多是國家?!?/br> 東方堯的話讓林婉茹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她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這代表各自家族和代表國家的不同。 東方堯能代表國家去管理國內的修煉者,那如果平安回來,結果肯定比其他人得到的要多。 在幾人說話的空擋,有一位估計是修道者散修往窗外丟了一道符箓,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和張瑾之前說的一樣,符箓剛剛丟出去,那丟符箓的人就被一陣風雪卷出了火車。 估計也是這一幕嚇到了火車上此刻醒著的所有古武者,所以接下很長時間。車上都沒有了動靜。 “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睎|方堯凝眉注視著窗外半晌對林婉茹和張瑾道,“我們去找下車長,這事兒必須盡快解決,否則等普通人發現這里的問題,恐怕出大事就是早晚的了?!?/br> 林婉茹雖然不想麻煩,但是也不想陪著一火車人一起送命,看看張瑾最后點了頭。 列車長是一位年紀約莫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看上去很嚴肅。在東方堯來找他之前,其實已經有好幾個人來找過他了。 但是結果不用他說,東方堯和張瑾三人也看見了!那就是跳下車就是有去無回。 最為關鍵的是現在車上什么信號都發射不出去,也沒有人能來救援他們。 “我們需要一個空車廂,然后聚集一批人?!睎|方堯從身上掏出一個證件,那是一個紅色的小本本,張瑾好奇的看了一眼,雖然沒看清楚上面的字,卻見到了上面的國徽。 那列車長看到那紅本本,精神卻是一怔,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一定配合好首長的工作?!?/br> 身為一名擁有三十多年工作經驗的鐵道工作者,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曾經秉性著科學才是硬道理,但在火車上經歷多了,卻也知道這世間有很多事兒并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甚至連國家內部都有很多并不科學的人。比如眼前這位拿出的東西,所代表的意思。列車長其實不是第一次見到過的。 “吼——”一聲幾乎穿破耳膜的呼嘯聲忽然響了起來,讓正準備下去吩咐工作的列車長已經東方堯等人渾身一顫。 第107章 “吼——”一聲幾乎穿破耳膜的呼嘯聲乍然而起,整列正勻速行駛的火車在這一瞬間顫抖著‘復活’了,倏然抬高又落下的車身,將正準備按照東方堯吩咐去安排工作的列車長直接來了個球體彈跳的動作。東方堯,張瑾和林婉茹三人若不是動作迅速的抓住了就近的把手,又互相攙扶必定也是同樣的命運。 不過,顯然那吼聲只是開始,不等東方堯幾人穩定好身體,吼叫聲再次響起,只是聲音和之前的不一樣,更有點類似傳說中的龍吟。 火車的顛簸也更加嚴重,‘活’了的火車仿佛一條被刺激的巨蛇,不斷的搖擺扭動著身軀。有那么一瞬間,整列火車傾斜的程度,簡直要直飛沖天。 “哎媽呀,這是咋了?”列車長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緊張之余連江北土話都說出了出來,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見識多廣,但是今天這樣詭異的事情卻是完完全全顛覆了他以前的認知,明明他乘坐的是火車,現在卻有種在乘坐云霄飛車,不,是在乘坐一條可以飛天入地的神龍身上的感覺。好不容易抓住一條固定在地面的沙發腿兒,才堪堪讓他的身體不至于隨車瘋狂‘舞動’。 “有人在動陣法?”張瑾勉強爬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不,不是,是這陣法里的龍虎等不及了?!?/br> 等不及要吃人了嗎?東方堯目光一凝,一手抓住一個固定死的把手,一手攬住張瑾的腰身,生怕他被顛簸的火車甩出去。 “堅持住,不要動用真氣?!睎|方堯喊了一聲。 林婉茹怎么說也是老江湖了,雖然剛剛情況發生的突然,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還沒有動用內勁。與她相比,就剛剛那一瞬間,火車內就有好幾個不自覺動用了內勁的人被龍虎陣吸了出去。 火車繼續翻轉,忽上忽下,上似要沖上九霄,下似要去往深淵,整列火車就像一條受到致命傷害,在不斷掙扎求生的活物。 這種情況下,不說普通人,就是身體素質千錘百煉過的武者也經不起折騰。幾乎都不用想象,也能知道此刻整列火車車廂里的慘狀。 張瑾努力的爬在車窗口觀察窗外的動向,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不光是武者,就是普通人就掉出車廂好幾個。車外的龍虎**陣就像是兩只玩弄著零食盒子的小動物,時不時的從盒子里倒出幾顆‘零食’。 而陣法形式已經不是他之前看到的了?,F在的情況很明顯是被人做了手腳。這樣下去,不說他們,恐怕等這列火車最后走出這里的時候,車內已經不剩下任何活物了。 如果說之前覺得這陣法給改裝過,只想針對武者,那么現在?這分明是不想這列火車上任何活物離開這里! 或許這陣法根本不止是針對暗勁以上武者那么簡單,而是在單獨針對某些人。比如他和東方堯。 張瑾回頭快速的看了一眼爬在地上,努力讓身體不隨車晃動的林婉茹。因為火車的擺動太大,又不能使用真氣,縱然林婉茹的身體素質高過普通人,這一會兒在經過多次碰撞之后也傷的不輕。 列車長更慘,就這么一會的工作,那位說話溫馴的中年大叔已經是四肢骨折,外加加內骨斷裂,抓住沙發腿兒的胳膊早已經變形,能那么繼續緊抓不妨,估計是剩下的身體本能。 單單是這只有四個人的車廂,就出現了如此的慘狀,張瑾不敢想象其他車廂里的情況。身為醫者,如果就這樣為了自保而什么都不做。他覺得他會良心不安一輩子。 “堯哥。我想幫忙?!彼坪跸露耸裁礇Q心,張瑾的眼神變得異常的堅決。 東方堯不想答應,外面陣法引動的天地之靈,不知道被做了什么手腳,已經初具洪荒魔獸的威力,他如今的修為看著就感覺陣陣心悸,仿佛那是來自洪荒的神獸。更別說親自對戰。 更主要的是,他不想張瑾去冒險。 “你決定好了嗎?”東方堯看向張瑾的眼睛,“如果我們跳下去或許連改變的機會都沒有?!本蜁恢苯訑嚦煞勰?。 “我知道,可是如果,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最后就算我活下來了,我也會心里不安一輩子?!睆堣罇|方堯不會讓一個人去,但他想到了自己的空間,想要去試一試,不管行不行。 “把,把我的背包拿走?!绷滞袢闫D難的開口,不能用內勁,任憑身體來回硬生生的和車廂里的桌椅板凳碰撞,若不是身上藏了好幾個護身符箓,這會兒的她估計也和列車長差不多了。但畢竟是血rou之身,這么大功夫也被碰撞了好幾處內傷,“里面的東西或許你們能用上?!?/br> 東方堯看她一眼,想到有備無患,便沒有拒絕。他知道今天的事兒,若是張瑾沒昏迷那么長時間,一把類似上次幫他頂下不少天雷的符箓,就可以將龍虎陣卸去不少攻擊力。 只是,世事無常! 將林婉茹的紅色登山包拿過來,打開看了一下,里面除了一條掩飾用的紅圍巾外,其他幾乎全是畫符用的東西。制作完好的符箓被特意封裝在一起,并且符箓也并非全是紙制品,還有十來塊護身符性質的玉牌以及木牌。 “這些東西對上這龍虎陣,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但總比什么都不帶的好?!绷滞袢憧人砸宦暶銖姷男Φ?,眼睛看向張瑾是滿滿的擔憂和愧疚! “我會保護他的?!睎|方堯不知怎么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林婉茹看著張瑾,雙眼泛紅:“我,我……,小瑾,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我怎么對得起你外公! “我,我會小心的?!睆堣粗滞袢銤M身的傷,很想幫她先治療一下,但現在卻又不是時候。就算是傷藥,這個時間他也不能隨便拿出來,否則一旦給對方服用過程中,引發了什么,那他后悔都來不及。 “小心!”林婉茹說完這兩個字,就閉上了眼睛。她現在的內傷不輕,如果在她能動用內勁的情況下,或許沒什么。但現在,卻是只能盡量少說話以保存體能。 “小……”東方堯在林婉茹背包里一陣搜索,找出幾塊看上去的玉牌來,還沒遞給張瑾,眼前就出現一只白嫩修長的手,以及手里的三個暗紅色的桃木符。抬頭去看,對面的人手里同樣抓了三個相同的符箓。 張瑾現在身上的衣服,幾乎全部出自他手,東方堯自然是知道對方身上的情況?,F在對方忽然拿出這么多符箓,他卻只是頓了一下,什么都沒問。 一分一秒的耽誤都意味著列車上會多死一個人或好幾個人。既然決定了,二人就盡量快速的行動。暫時封住林婉茹脈絡的同時,給她留了一把防身的小刀,又給列車長身上戴了一個質地不是很好的木質符箓。才出了車廂,從車廂旁邊的列車員休息室窗戶跳了出去。 兩人幾乎是同時跳出列車的,雖然東方堯很想身先士卒一下。但在張瑾的眼神中,只能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就算要死,他也要先死! 不,他不會死的!東方堯在心里暗暗發誓,如果這次他能饒幸逃出生天,他一定會把制造這次事件的背后勢力查出來,然后碎尸萬段。 兩人跳出車廂的一瞬間,一個又一個噼里啪啦的聲響就響了起來,隨著這些聲響,二人身上護身符性質的符箓全部化成了粉末。最終頂到最后的是張瑾的桃木符。不過就算如此,也緊緊堅持了不到一分鐘。 有這么一分鐘也夠了,因為火車速度的關系,在這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火車已經在他們所在的地方轉了三圈了。張瑾也通過空間的保護,三次冒著被龍虎陣吞噬的危險,封住了被他發現的幾個車廂里的暗勁以上高手的功力。 當滅頂的威壓泰山壓頂般呼嘯而來的時候,兩人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如同龍卷風的風雪大陣之中。嗅到強大靈力的快速趕來的黑龍和白虎雙雙長大了嘴巴,想要一口吞下他們的目標,卻是撲了空! 或許是再也不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靈力,龍虎陣漸漸的停歇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隨著一聲長長的氣鳴聲,一列傷痕累累的火車,帶著滿身的血性氣息‘哐當哐當’的鉆出了黑洞洞的山林。 夜依舊寂靜,之前喧囂恐怖的一切仿佛只是火車上的所有旅客的夢幻。除了他們身上嚴重的傷勢,以及消失掉的人。 站在春暖花開,世外桃源般的世界里,嗅著空氣里各種清新的花香果香,聽著時不時傳來的各種動物的鳴叫聲,東方堯久久沒有言語。 他其實很早就發現他的小家伙有秘密,但卻并未太在意。因為在他看來那是理所應得的,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自己的小秘密,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的秘密會是如此神奇的介子空間。 “這么美的地方,以后可以當做我們閑暇時候的休閑場所?!睎|方堯看著張瑾開口道。 張瑾聞言驀然回神,其實之前他計算利用空間幫助火車逃離龍虎陣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東方堯跟著他,他是不是也要將人帶到這里來的問題。直到兩人雙雙站定在空間的果樹林里,他才驀然想起這個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