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添補: 汴梁人很愛吃螃蟹,貴的,神宗吃的一只一千文,他一頓飯上了28只螃蟹后問清楚價格,帝泣曰:吾一餐豈可費28千文!從此不吃螃蟹了。仁宗特別愛吃螃蟹,小時候就很愛吃。結果咳嗽起痰十幾天拉不出嗯嗯(粑粑)。他mama劉太后著急了。命令不允許再吃螃蟹。仁宗寶寶藍瘦香菇了。下面人偷偷出宮買給他吃。野史說他因此后來不親近劉太后親近楊太后,純屬胡扯。 汴梁老百姓愛吃螃蟹到什么程度?蘇軾也是天天要吃。怎么吃呢?汴梁大街小巷都有賣油炸面拖蟹的,很便宜。和胡餅價格差不多。記得我母親小時候家里吃不起rou,就吃螃蟹和蝦……哈哈哈哈。 蔡京也很愛吃螃蟹,蟹黃包就是他最愛。每天現剝蟹黃蟹膏。我以前覺得穿越去可以靠南翔小籠維生,現在想想也就是維生。發大財?想得美。大宋老百姓的美食智慧逆天啊。 這章是九娘少女期的開篇,理家略煩瑣,但見微知著,其實看的出前世九娘為何可以成為蘇瞻的背后支持者。另外也鋪墊了一些朝斗和國家走勢的線索。在中元節劇情前還有些必要的背景、性格鋪墊,謝謝大家的耐心。 第50章 福寧殿大殿中,龍涎香還在燃著。內侍省、入內內侍省的幾位都知、副都知、押班侍候在皇子們邊上?;食撬镜沫h衛官們站在一側。十幾位帶御器械,有的腰佩長劍,有的身背箭囊和格弓,有的手持金槍,肅容守在大殿后門外。 從后門望出去,日光下的金磚地面直鋪往福寧殿的后寢殿。烈日下的金磚有幾塊現出七彩的油光。趙栩心想,恐怕是早間當班的人慌了神,這幾塊金磚上灑水灑多了。忽然有些后悔,昨夜就該問個清楚,孟九她為何不戴那枝翡翠簪。他第一次試著打磨翡翠,廢了好幾塊上等料才做好的。不知道她是不喜歡喜鵲還是不喜歡翡翠。 一邊的吳王趙棣略動了一動,感覺被汗浸濕黏在背上的中單有幾處離開了后背,稍微好受一些。他眼角余光瞄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趙栩,心中又是驚又是喜又是憂。昨夜爹爹那眼神似乎懷疑是他給趙檀設了局,竟然不疑心趙栩,實在沒道理。 有宮女們往殿內又抬了八盆冰來。身穿皇子常服個個汗流浹背的皇子們都舒了一口氣。年紀最小的十五郎才四歲,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靠在冰盆邊上,恨不得一屁股坐進去。入內內侍省的都知趕緊伸手扶了他站好。 *** 皇城東華門,休務日里,照舊擠滿了人馬和牛車。禁軍們盤查得格外仔細,一位宰相家的隨從沒帶腰牌,給叉了出來。 陳青和蘇瞻在東華門外碰見的時候,兩人面色凝重。陳青想著方才進皇城時,汴河上下已落鎖,蔡河上下也落了鎖,所有船只木筏都被迫停在河中??梢妼m中又出了大事,他不由得為趙栩擔起心來。蘇瞻卻想著官家的身體大不如前,昨夜急怒攻心,聽到皇城司從魯王府竟然搜出了好幾個年方七八歲的幼女后,更是暴跳如雷??峙麓藭r的太后急召和官家龍體有關。 二府的幾位宰相和使相騎著馬入了宮,直奔第一橫門,到了宰執下馬處,幾位內侍匆匆迎了上來請他們幾位移步福寧殿。其他大人請在明堂等候宣召。 蘇瞻看了看臉色鐵青的蔡佑,徑自當先朝左銀臺門而行。趙昪幾步跟了上來,輕聲笑道:“看到蔡佑現在的臉色真是痛快!” 蘇瞻側頭看了看一把大胡子身材魁梧的趙昪:“這幾年你也不容易,這么不痛快,竟然也沒瘦?!?/br> 趙昪摸摸胡子:“還是汴京吃得好,杭州的豬rou,不如羊rou?!?/br> 蘇瞻笑著搖頭:“自己煮不好,倒怪豬不好?!?/br> 陳青墜在最末,留心看了看宮禁的布置,心里踏實了一些。一看,路邊卻站了一人正在等著他。 “太尉安康?!睆堊雍窆硇卸Y道。 陳青看著前面六七位已經遠去,拱了拱手:“張大人又有什么金玉良言要告訴陳某?” 張子厚笑著說:“不敢,子厚腆著臉厚顏想請教太尉一事?!?/br> 陳青慢慢地朝前走著:“張大人請講?!?/br> “不知太尉家的二郎,可有婚配?”張子厚笑瞇瞇地問。 陳青停了腳,轉身看著張子厚,笑了一笑:“聽聞張大人家有位才女,才貌雙絕,魯王和吳王都十分傾心于她,還是傳說中的魯王妃人選。怎么,如今是要待價而沽?借著結親將皇子們一網打盡?” 他這話說得難聽之極,張子厚卻不以為意,笑著說:“太尉誤會了,小女三次入宮,實際是太后有意征召幾位慈寧殿女史,和魯王選妃毫無關系。魯王的為人,子厚恐怕要比太尉更清楚一些,怎會讓愛女去淌那個渾水?!?/br> 陳青大笑起來:“看來京中傳聞多有訛。只可惜,如果張大人以為燕王有心太子一位,恐怕比令嬡的傳聞更為離譜。另外很是抱歉,我家二郎已有心儀之人,他母親很快就要給他訂下親事?!?/br> 張子厚一怔:“不知太尉要和誰家結親?” 陳青笑著拍拍他的肩:“等定聘后張大人自會知曉。你既然不喜歡魯王,現在應該正中下懷才是。令嬡為何不嫁給吳王呢?豈不兩全其美?” 看著陳青的魁梧背影,張子厚暗暗嘆了口氣。 昨夜他在蔡相府中等了一夜,聽到皇城司抄檢魯王府,就知道蔡相這么多年來的苦心白費了。他其實是一直不贊成擁立魯王為皇太子的。但也知道蔡相擁立魯王是因為魯王愚昧,他日登基后便于掌控。這趙檀,實在是個渣滓,好的不學,自從知道官家在宮中煉丹修道,夜御童女后,不知哪里聽說御滿九十九位童女不出,就能飛升成仙。他竟然偷掠了不少幼女藏在府中。 這樣的畜生,畜生不如的東西,摔得好,竟然沒死,太可惜。若是以這樣的人為君,張子厚皺起眉,真是太惡心了。 自從蔡相這次起復以后,行事越發偏執,離當年楊相公的初衷也越來越遠。昨夜蔡相竟然說宮中傳聞吳王傾心于張家娘子,要他把蕊珠許配給吳王做側妃。趙棣那種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哪里配得上他的蕊珠!更何況還是做妾。側妃側妃,也是妾! 陳青果然聽懂了他的暗示,卻拒絕了自己的一番好意,只是燕王果然如陳青所說,并無爭儲之意嗎?陳青這又是要和誰家聯姻?他已經樹大招風,若不是為了燕王,聯姻又是為了什么? 盛暑的日光下,后面又一批步行入宮的官員走上前來,紛紛向他打起了招呼。張子厚摸了摸手中的象笏,guntang的,便隨眾人走進明堂中等候。 *** 福寧殿大殿上,往常官家御座之后架設著珠簾。高太后在簾后端坐,兩位掌寶司儀女史身穿男裝圓領窄袖長袍,圍護腰,束帶,著黑靴,手捧玉璽和鳳印金冊。八位帶御器械肅立一旁。 二府的宰相們,宗室幾位親王,入殿內行了參拜大禮。 前殿傳來高太后嘶啞低沉還帶著些哽咽的聲音:“眾卿平身,實不相瞞,早上你們剛剛出宮,官家就暈了過去,扎了針也沒醒轉。御醫官們說是疑似中毒,那金丹的嫌疑最大。眼下正在商議解毒方子,都說沒有三四日恐怕官家醒不過來。老身這才下了宮禁,先請眾卿回來議一議該如何是好?!?/br> 殿內哄的一聲,宰相們紛紛商議起來。他們心里都有數,太后說三四天能醒,那就至少得七八天甚至半個月了,最壞的結果就是根本醒不過來。不然怎么會宮禁呢。 “娘娘,請問那兩位國師現在何處?”陳青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身已經將他們拿下,關進了掖庭詔獄,已經上了刑。他們只說金丹無毒愿以身試丹藥?!?/br> 趙栩凝神細聽,心里沉甸甸的。爹爹這兩年性格大變,被這兩個道士和金丹害得不淺。他早猜到外面來的應該是二府的宰相和使相們,舅舅一說話,他的心就倏地安定了下來,發現趙棣在偷看自己,趙栩一側頭,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帶著一絲嘲諷戲謔。趙棣已經在想著當皇太子了吧,說不定還把自己當成了競爭的對手。 趙棣不自在地轉開眼,看向那幾個年幼的弟弟。 良久,一把蒼老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本王以為,既然官家身體不適,母代子勞,還請太后恢復垂簾聽政,決斷國事?!?/br> 趙栩聽出這是禁中大宗正司的司正——定王趙宗樸的聲音,這是一位連太后也要尊稱一聲皇叔的宗室前輩。 跟著聽見一人說:“臣以為,國不可一日無君。官家節前已有立儲的打算。雖然魯王出事,但吳王燕王等還有六位皇子在。不如請太后定奪,立長還是立賢。早日立下皇太子。由太子監國,可安民心?!?/br> 趙棣竭力控制著自己,寬袖中的手指仍然顫抖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忽然,那皇太子一位似乎就近在眼前。他忍不住又瞟了趙栩一眼,卻發現他似乎還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