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護你不要收錢？”林唯衍單純問道。

    宋問：“你這是在坑我??！”

    “是你主動讓我說的。我本來只是想保護你?！绷治ㄑ芘滤?，還提醒道：“就剛剛?！?/br>
    宋問捂住嘴。聽見自己內心痛哭的聲音。

    只是一時沒把持住。

    明明她抵擋了那么久的好奇心。

    她知道林唯衍這人不會簡單。但沒想到，他就和最不簡單的那件事扯上了關系。

    宋問起身，來回踱了兩步，才想起去關門。

    合到一半又覺得，簡直是多此一舉。

    她有個天然測敵雷達，關門有個毛用。

    于是鎮定了一下，重新走到林唯衍面前，問道：“所以你現在想怎么滴？”

    林唯衍學著她的語氣道：“不想怎么滴。我是來報仇的?！?/br>
    宋問小心道：“找誰報仇？”

    林唯衍：“林青山?！?/br>
    宋問道：“可是他已經死了??！”

    “嗯?！绷治ㄑ軔灺暤?，“但我和他，可能有仇?！?/br>
    宋問：“……”

    “你先前說宋太傅認出你了，可是他沒拆穿你?！彼螁栆幌刖褪悄敲椿厥聝?，拍手道：“他認了丁有銘的罪，恐怕就是猜到和你有關。怕牽連你，有人來查你，你又不經查?！?/br>
    宋問再回憶當時宋祈看她的眼神。

    什么犀利？那特娘的可能是殺氣！

    腦補一下，那特娘的就是殺氣！

    林唯衍回味道：“他想保護我？那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我可以去問他?！?/br>
    “不成！”宋問攔道，“如果此事真有貓膩，你去找他，告訴他你要平反。不管他對你本意是好是壞，告訴了你以后，就會一刀咔嚓了你，信不信？”

    林唯衍問道：“為什么？”

    “忠君！忠民！你沒有見過戰爭與動蕩，不要懷疑他們對和平安定的向往?！彼螁柕?，“假使忠義難兩全，對他們這些老臣來說，國家安定才是頂天的事。所有的隱患，都有鏟除的必要?！?/br>
    林唯衍：“如果是你……”

    宋問果決道：“我也會殺了你?！?/br>
    林唯衍正坐不動，表情也沒有變化，點頭道：“嗯，好吧……你不用殺我。我沒想平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br>
    宋問：“知道真相，然后呢？”

    林唯衍緩緩道：“如果他是冤枉的……”

    宋問很害怕，忽然很害怕他后面的話。

    林唯衍接著道：“我就原諒他了?！?/br>
    宋問：“那如果……”

    林唯衍平靜道：“安定盛世玩造反，那他就是活該。連累他人枉死，哪怕鞭尸，我也要給母親和小妹報仇?！?/br>
    宋問沉默片刻，又問道：“可如果，真相會讓你覺得不甘心。不是更加痛苦嗎？”

    林唯衍垂下眼說：“我知道。我走的是義道。別人的不義，不能影響我的道義。我不會讓一件塵封的往事，染上更多無辜的鮮血。只是我想活的明白，想知道真相。我不想怨恨他。我不會覺得這樣日子難過?！?/br>
    宋問一剎那有些鼻酸。

    這世上總有一些讓人不得不妥協的事情。哪怕它滿是痛苦。

    林唯衍深吸口氣，堅定道：“我想過它的未來，我知道它是對是錯。我知道它走不到頭，我也知道它沒有希望?？晌疫€是有覺悟。我要去尋找真相。我要走這條路?！?/br>
    “真正的勇敢，是哪怕你認識到它的悲壯，認識到自己的卑微，也仍舊，能夠踏出，自己的一步?！绷治ㄑ艿?，“所以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猶豫了很久。但聽完你的話，深受啟發。我不應該退縮?！?/br>
    宋問：“……”

    宋問剛止住的淚，又一次飆了出來。

    她以后再也不亂說話了。真的。

    林唯衍拍肩安慰：“你是一位很好的朋友?！?/br>
    宋問點頭：“所以我特別羨慕你們，能和我做朋友?！?/br>
    但作為本體。她不是很想交朋友。

    宋問現在想靜靜。

    等她站起身，才想起來，拍桌道：“這和妙手空空有什么關系？”

    林唯衍道：“我要找一把刀。林青山曾經給我，可是我沒要。后來它不見了?！?/br>
    宋問：“那刀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