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我要走了,跟你道個別而已,你幫我謝謝小王和大銘,哦,還有蒲小姐?!?/br> 言蕭想起蒲小姐大名叫蒲佳容,不知道是因為關躍的緣故,還是因為曾被她得罪過,自己似乎有點刻意忽略她了。 石中舟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回上海?!?/br> “哦,那什么時候回來?” 言蕭忍不住笑了:“小石,我的工作在上海,家也在上海?!?/br> 他似乎搞錯了,她當初只不過是迫于無奈才來了這里而已,她從不屬于這里,何談回來? 石中舟似乎回味過來了,電話那頭長長的“啊”了一聲:“那關隊……” 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 “就這樣吧,我趕飛機,再見?!?/br> 手機放下,拿起筷子,就兩通電話的時間,飯菜都涼透了,言蕭吃了幾口就推開。 飛機沒有晚點,下午四點過五分,準時起飛。 手機沒有別的來電了,登機后,言蕭看了一眼就關了機。 頭等艙里只坐了她一個人,靠在柔軟的座椅里,昨晚身體遺留的酸軟就涌了上來。她歪一下頭,靠近窗口。 陽光還很強烈,褐黃的地面隨著漸漸拔高的距離在眼里推遠,這塊大地上綠色很少,山脈起伏,縱橫交錯的溝壑如同老人臉上的紋理,越往上越感覺像是有一雙大手在撕扯。 這就是西北,荒涼,但廣闊;貧瘠,卻壯美。 與之相比,人根本不算什么,這里發生過的事也根本不算什么。 直到飛機沖上云層,下面再也看不見什么,言蕭轉過頭閉目養神。 將近三個小時的航程,正好補夠睡眠。 空乘過來溫柔地將她叫醒,言蕭睜開眼,有點恍神,接著才意識到上海到了。 拖著行李走出機場,晚七點的上海天已經黑下,不像西北,這時候天還是亮的。 一輛黑色轎車開到面前,言蕭看過去。 裴明生西裝革履地從車上下來,鏡片后雙眼帶笑:“歡迎回來,言蕭?!?/br> 言蕭摘下臉上的墨鏡:“你親自來接我?” “我親自把你送走的,當然親自來接你?!彼麤]帶司機,開的是自己的車。 言蕭手一推,行李箱朝他滾過去:“算你還有點良心?!?/br> 裴明生笑著接住,上下打量她:“你不是說你現在不能見人?這不是挺美的,氣色比走的時候可好多了,怎么,在西北過得很滋潤?” 言蕭一臉平淡地拉開車門:“是你眼花了?!?/br> 裴明生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托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去給她放了行李。 晚高峰還沒過去,車開進城區后就混入了車流的長龍,尾氣混著潮悶的空氣鉆進車窗,六月的上海已經熱起來了。 言蕭把車窗降到底,等得煩悶,有點想抽煙,但忍住了。 裴明生脾氣好,堵成這樣也有耐心,任由車一點一點往前挪:“挺巧的,聽說五爺被西安那邊移送到上海的公安局了,也是今天到的?!?/br> 言蕭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十里華燈上,忽然有了絲想法:“哪個公安局,送我去看看?!?/br> 裴明生看她一眼:“看什么?” “看五爺?!?/br> “……你怎么會有這念頭?” “想看看仇人的慘狀開心一下?!?/br> 裴明生被她弄笑了:“好吧?!?/br> 擁堵的車流終于通了,他轉下方向盤。 晚上八點半,車停在公安局外面,裴明生沒進去,在車里等她。 言蕭知道李正??隙▉砹?,正想給他電話,走進玻璃大門就看到他一手叉著腰在打電話,省事了。 李正海轉頭看到了她,掛了電話走過來:“你回來了?” “嗯,”言蕭開門見山:“我想見一下五爺?!?/br> 李正海有點意外:“見哪個五爺?” 五爺只是個稱號,齊鵬這幾年已經差不多接替了這個稱號在作案,從警方的角度來說,他也是五爺。 言蕭點名:“許恩葉?!?/br> 李正海想了想,轉頭帶路:“跟我來吧?!?/br> 晚上這個點公安局人不多,非常安靜。言蕭跟著他走到一間審訊室外面,門推開,被拷在審訊椅上的許恩葉緩緩抬起頭,神態蒼老,目光如電。 “因為你協助有功才給你開了后門,別待太久了?!崩钫祥T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