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我們后面那塊坡上草厚,我剛來的時候看見了?!?/br> 老漢有點不相信:“不會吧,我成天在這兒,都一個樣啊?!?/br> “真的,你把羊趕去看看就知道了?!标P躍開車繼續走了,瞄一眼后視鏡,老漢還真趕著羊過去了。 言蕭看到羊群浩浩蕩蕩把后面的路給堵上了,看他一眼:“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挺賊的?!?/br> “這叫賊?” “這不叫賊叫什么?” “叫靈活變通?!?/br> 關躍踩下油門,車沖過凹凸不平的路面,猛地一顛。 言蕭尾椎都疼,擰了擰眉,還是忍住了,現在也顧不上這些。 她有點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好心了,早點叫醒他不就完了,何必停下來等。 太陽西斜時,車開進一個山溝里的村寨,村民住的是窯洞,一間一間像是鑲嵌在巖壁上。 寨子就挨著那段古長城,抬頭往坡上看就連夯筑的土層都看得清楚,只不過下面牽了鐵絲網,防止人往上爬。 村口處遍布壕溝,斷斷續續,殘缺不全,看得出來也是古代留下的遺跡。路上停了不少車,很多人在拍照參觀,脖子上掛著長.槍短炮,端在手里齊刷刷對準那段城墻一陣咔嚓。 關躍靠路邊停了車:“趁人多,我們在這兒吃個晚飯再上路?!?/br> 言蕭解開安全帶:“我去上個廁所?!?/br> 這里像個半開發的旅游區,不過到底是偏遠的小村子,設施跟不上。公廁就是幾間草棚屋子后面的土屋,白漆在左右的墻面上刷上“男”和“女”,其實中間也就一墻之隔。 女的這邊居然排成了長隊,言蕭忍著難聞的氣味等了快十分鐘,走進去速戰速決,在里面蹲了還不到一分鐘。 等她出來,關躍正好找過來。 邊上有個壓水井,言蕭想洗手,壓了兩下沒壓出水來。 關躍走到跟前,接了壓桿重重按了兩下,水出來了:“找好吃飯的地方了,跟人家游客搭伙,給點錢就行?!?/br> 言蕭一邊搓手一邊點頭:“效率真高?!?/br> “后面還有追兵,這種時候效率不高也得高?!?/br> 言蕭直起腰,甩了甩手上的水:“我這是在夸你能干?!?/br> 關躍松開壓桿,看著她:“什么能干?” 言蕭不自覺地就想逗他,手指撥著他耳邊的頭發刮過耳廓:“當然是什么都很能干啊~包括那方面……” 關躍拿下那只濕淋淋的手,在手心里一握,就想起了之前在洗手間里她也是這樣渾身潮濕。她很輕而易舉地就勾起了他的想象:“這種時候你還有這個心情?!?/br> “那能怎么辦,哭喪著臉也沒用啊?!毖允挸槌鍪郑骸白甙?,飯在哪兒呢?” 關躍手在褲腿上蹭一下,轉頭領路。 言蕭跟著他踩著坑坑洼洼的泥土走回到路邊上,那里有一排木頭搭起來的簡易房,幾乎都是賣雜貨和賣土特產的。 進了最邊上一間,里面有好幾個人,或站或蹲,個個戴著墨鏡相機,一看就都是游客。 旁邊有個煤爐,上面架著鍋,里面煮著什么,鉆出羊rou的香。 一個女的在看爐火,看到他們進來,問關躍:“已經熟了,要現在吃嗎?” 關躍說:“就現在吃,我們趕時間,越快越好?!?/br> 那女的馬上揭了鍋:“那開動吧,我們也準備吃完上路呢?!?/br> 關躍拿了兩只粗瓷大碗送到鍋邊,那女的拿勺舀了滿滿兩碗給他,回頭招呼其他人都來吃飯。 屋子里一下熱氣騰騰,變得擁擠起來。 關躍和言蕭蹲在角落里,各自捧著碗,有心不跟其他人攀談,吃的時候還得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吃的是面疙瘩湯,里面有羊rou,湯汁又白又濃。 言蕭用筷子撥了撥碗里的羊rou,全都挑出來放到關躍碗里。 關躍隔著熱氣看著她:“你不吃?” 言蕭搖一下頭,低聲說:“我吃面疙瘩就行了,一身羊血剛洗干凈,誰還吃得下羊rou?” 關躍夾兩塊回去:“rou比面抵飽,現在最重要的是吃飽?!?/br> “我有數,還能餓著自己嗎?”言蕭又夾給他。 推來推去反而浪費時間,關躍只好隨她去:“有時候覺得你還真是好養活?!?/br> “嗯,我可好養活了,你要養我嗎?”言蕭說完就看到他盯著自己,笑一聲,埋頭喝湯,也沒在意他那到底是什么眼神。 剛剛吃完把碗筷還給人家,門口一個吃著飯的游客說:“怎么有警察來了,是不是這兒不讓人參觀???” 有人接話:“有可能啊,人家都是去景區看秦長城的,這一段本來就是不對外開放的?!?/br> 言蕭的手已經被關躍抓住,他什么都沒說,拉著她往外走。 幾乎是下意識的,出這小屋前兩人都不約而同低了頭,言蕭一只手抓緊背包的帶子,往村口瞥一眼,一輛警車停在那兒,車身下半部分幾乎都被泥巴覆蓋了。 兩個警察下了車,指著他們停在路上的越野車問:“這輛車是誰的有人知道嗎?”